18、

    六年前——

    王小魚第一次遇到范天晟的時候，被他那副斯文的模樣唬住，以為這人會是他的救星。

    他當時還差幾天成年，在省城的一家娛樂會所打黑工，被一個太子爺看上，非要包養他，王小魚拒絕后，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先是讓王小魚工作黃了，又招呼一群流氓，搶走了王小魚身上的錢，把他狠揍了一頓。王小魚沒成年，辦不了銀行卡，錢全在出租屋的枕頭里塞著，這下一毛錢都沒了。王小魚找那人理論時，脾氣有點大，動手打了那人一頓。

    明明只是在臉上打了一拳，那人愣是拿出了輕傷證明，要把王小魚送進去。

    他卡的時間非常好，正好是王小魚成年后的第二天。

    王小魚被警察帶走時，腰上腿上還帶著淤青和傷口，右臂骨裂，耳膜穿孔，可不論他怎么辯解，他這都是輕微傷，不構成刑事案件。

    王小魚茫然無措的在警察局呆了幾天，期間被拷在暖氣片上一蹲蹲半天，不許他睡覺，那個警察看他年紀小，暗示他是不是得罪人了。

    王小魚才意識到是那個人在整他。

    他表面答應了那人的要求，被放出去后，提著水果刀捅在那人腰上。

    但他忘了他買的那個水果刀實在劣質，削蘋果都費半天勁，捅出去居然連油皮都沒蹭破，只戳出了一小塊紅腫的痕跡。

    那人暴怒，招呼了手下要好好教訓一下王小魚。

    那時范天晟正巧路過，攔下了那個太子爺。

    太子爺放過了王小魚，但要王小魚賠他三十萬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不然去法院告他故意傷害。

    王小魚害怕進監獄，可他也沒錢，只能向看起來是好人的范天晟求助。范天晟表示他倆又沒什么關系，他只是不喜歡看著公共場所鬧得血糊糊的，不好看。說完這些后，范天晟又說，如果王小魚愿意跟他，他可以把這事擺平。

    剛成年的王小魚雖然在省城打了兩年工，被強jian過一次，但本質還是那個縣城里出來的小孩，當即惶恐的答應了。

    他想自己的身體畸形，大概是不會被看上的。

    可范天晟是個喜歡追求刺激的人，男人女人都搞過，從來沒搞過雙性人，對他的身體性致極高。他又喜好性虐，女人很多時候扛不住，總是哭哭啼啼，男人又硬梆梆的，能玩的花樣不多，王小魚簡直是個完美符合他口味的玩具。

    王小魚忍受了很長時間的痛苦，有段時間連走路都做不到，傷口剛愈合了又添新的傷口。他還勉強著自己去打工，在個小飯店端盤子，即便發著燒都要爬起來。

    但范天晟并不是當地的人，他只是來這里考察項目，呆了一個月便要走。走的那天，他都沒告訴王小魚，直接把他拉到了京城。

    王小魚連端盤子的工資都沒拿到手。

    回到自己的地盤后，范天晟玩的更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招呼上，搞得王小魚每個月都得去趟醫院，比例假都準。

    王小魚終于有點扛不住，問范天晟要跟他多久。

    范天晟當時正巧有了個新歡，說再半年就行。

    王小魚松了口氣，那段時間范天晟也很少找他，他便在工地尋了個搬磚的活兒，還是日結工資，手頭好歹攢了小一千。

    范天晟玩了沒幾天就膩了那個新歡，回來找王小魚，為了方便干事兒，把他安置在了二環的一套房子里。

    王小魚傻了，二環里很少有純粹的力氣活，他連高中都沒念完，根本找不到活兒。只能每天數著自己那點小錢度日。

    范天晟給過他一張黑卡，但他沒用過，他固執的認為自己并不是賣身，只是償還恩情，不能收錢。

    臨到頭那一個月，范天晟又不知道犯了哪股神經，一定要讓王小魚也要在zuoai的時候高潮。但王小魚根本沒有在這個過程中產生過任何快感，自然做不到。范天晟找來點助興的藥，配合著道具，可算是玩了個痛痛快快。

    等王小魚客客氣氣和他說半年時間到了，他要離開時，范天晟明顯忘了那茬事兒。他只覺得自己還沒玩夠，被王小魚先甩了，十分生氣。他嘲笑王小魚做婊子還想從良，王小魚說他不是，他一分錢都沒給自己用，卡里扣的那些錢，都是范天晟要求他買的東西，他也不拿走。

    范天晟這才知道，他給王小魚的卡，王小魚幾乎沒動。

    他第一次對這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有了性欲之外的興趣。

    范天晟表示自己可以包王小魚，一年五十萬。王小魚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冷淡模樣。范天晟看得性致高昂，想當場辦了王小魚，結果王小魚翻臉不認人，兩人極不體面的互毆了一頓。雖然王小魚身上也被范天晟踹了好幾腳，揍了好幾拳，但他天生能忍耐疼痛，所以站到了最后。

    范天晟從沒這么狼狽過，想著一定要把這個王小魚搞服。

    但在他實施前，王小魚自個兒就掉進了傳銷的坑里，被騙到了東完，報警求助失敗后，給他打了電話。范天晟借著去廣省出差的機會，把他撈了出來，順帶銷毀了那處傳銷窩點。

    當時也是趕巧了，正好上面成立了打擊傳銷犯罪的專項活動，王小魚覺得他簡直無所不能。

    他也不知道自己費這么大勁兒是搞什么，但看到王小魚感激崇拜的模樣，又得意的不行，當即把王小魚辦了一通。

    王小魚事后很為難，他一點也不想和范天晟搞這個事，而且對范天晟沒有任何感覺，那事對他來說除了痛苦沒別的了。但他又發自內心的感激范天晟，兩次救他于危難之間，兩人就那么含含糊糊的繼續下去了。

    他勉強安慰自己，他在和范天晟處對象，所以不能拒絕范天晟的求歡。

    他安生下來后，范天晟卻覺得沒意思了，心想王小魚和其他那些想抱他大腿的人也沒什么太大區別，又開始到處搞了。

    有次和朋友在會所玩時，范天晟喝的有點高，洋洋自得講這里的這些鴨子都不行，自己搞過雙性人，滋味相當不錯。勾起他朋友的性致，看過王小魚的照片后，當即說要借王小魚玩玩。

    范天晟沒當回事，把王小魚叫出來，讓他招待伺候一天?？吹疆敃r王小魚的眼神，范天晟頭皮都麻了，想起這個家伙當時不到二十都敢和他互毆，現在估計膽子更大了。便趁著他朋友還沒來，先給王小魚下了點藥。

    那藥是國外新整出來的東西，有致幻和性快感變強的效果，還無色無味，很難被察覺。因為劑量多點會讓人昏睡不醒，他擔心他朋友嘲笑他連這么個小家伙都整不服，用的劑量并不大。更主要但他不想承認的原因是他聽說這東西有人不小心用過量了，弄死過人。

    當晚具體發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只知道第二天，他在醫院看到王小魚的時候，王小魚腹部那幾個淡淡的圓疤上，又多了十幾個新燙的痕跡。

    王小魚體內被塞了不少性愛玩具，剛做完開腹手術和yindao縫合手術，還沒徹底脫離麻醉狀態，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睛看到他的一瞬間，迸現出宛如極北寒冰的光。

    范天晟后悔了，他想自己和王小魚還挺好的，沒必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王小魚痊愈后，兩人的關系降到了冰點，他想哄王小魚開心，帶他好好去國外玩了一圈，還買了不少禮物給王小魚。但王小魚依舊那般冷淡，一有機會就說他要走。

    范天晟煩的要命，他覺得自己夠給面子了，王小魚還這么不識相，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干脆讓王小魚滾，他則專心忙于換屆的關系走動，想要個人大代表位置。

    之后幾個月，他都沒顧上打聽王小魚的事兒，等他再看到王小魚的時候，王小魚穿著修身短裙跟在他那朋友旁邊，頭發留到了耳朵下面，臉上化著濃妝，脖子上也帶著一個黑色項圈，遮住喉結，人都瘦的脫了形，乍一看和女人沒什么區別。

    他剛開始沒認出來，以為他朋友又搞到一個模特，臉很有特色，有股子中性的冷傲勁兒，身材比例也不錯，像個衣服架子，就是骨節有點太明顯了，光有胸沒屁股，那胸和塞了硅膠一樣，在那瘦削的身體上格外突兀。

    等王小魚開口，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后，范天晟愣住了。他發現他竟然有了股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那頓飯吃的他胃病都要犯了。

    他找那朋友要回了王小魚，沒問王小魚過去那幾個月發生了什么事，王小魚也沒再和他抗爭什么。

    他隱秘的松了口氣，甚至有點感激他朋友幫他把王小魚的脾氣調教好了。

    王小魚和他在一起沒幾天，就讓他買美沙酮。他這才知道他朋友為了讓王小魚聽話，給他用了點新型毒品，雖然沒冰毒依賴性強，但還是有成癮性的。

    范天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鬼，難得的反省了一下。

    還好王小魚只是身體有戒斷反應，沒有在心理上成癮，過后也不存在復吸的問題。他也認清了這群人的手段，知道自己這么個沒勢力的人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于是安安生生的跟著范天晟了。

    不過脾氣依舊是那般，半點不見溫柔順從。

    范天晟好像犯了病一樣，對他那副冷淡模樣迷的不行，甚至結了婚都沒舍得放開王小魚。

    這也埋下了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