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搞事業
針灸了大概兩刻鐘,小林大夫才將所有銀針都拔了出來,對岑琰說道:“小人在進府之后也看過家父寫的您的脈案,您身子較之十年前,的確是大好了?!?/br> “此次在母體奔波、疲累、憂思的情況下胎息還能如此穩定,小公子得天獨厚??!我開些安胎藥,喝個三五天,也就能完全恢復了?!?/br> 岑琰點點頭,既然孩子沒事兒,那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將孩子他爹救出來了。他隨褚容思來西羌,并未向外人昭示過自己是勤親王的事情,所以當地人和當地官員對他以及他的身份知之甚少。 平日里他基本上都是在總督府里呆著,外出也是和褚容思一道,很少發聲,也沒有做出過什么驚天動地、值得稱道的事,所以在很多人眼里,他都是個柔弱的人。 這次他之所以能被放回來,也得益于外人的這種看法。 岑琰知道外面有人一直監視,府中或者西疆官場上也有人向賊匪通風報信,所以不能打草驚蛇,于是他開始像模像樣的打理起單枳的財物,并且裝箱封存,以等待賊人的下一步指示。 暗地里又偷偷派軍中好手假扮成小廝,希望能助褚容思一臂之力,逃出生天。很快賊匪就送來了下一步指示,接到指示之后,岑琰做出判斷,內賊沒有出在總督府。 應該是西疆官場的人,因為這個指示要求他派仆役去而非岑琰親自前往,若是他們知道他的身份或者知道自己身懷有孕的話,這并不符合常理。 而且來信里面說的很清楚,他們知道岑琰安排軍中之人手假扮仆役的事情,并且警告他別再?;ㄕ?,乖乖把財物準備好,否則褚容思小命難保。 他們只知道總督府從軍中調兵,卻并不知道自己暗中聯絡傳令王府隨行侍衛的事情,這件事并未瞞著府中的幕僚、師爺和軍中將領們。 可見,府中及軍中諸人還是值得信任的,那又是誰在暗中通風報信呢? 之后倆天岑琰將所有單枳財物都整理了出來,讓家中仆役搬到了院子里,清點一番后,就按照來信送去了指定的山頭。 因要避人耳目,所以賊匪規定的時間是晚上,岑琰自然不放心,所以一路在后尾隨,跟了過去,等接到貨物查驗一番,那所謂的單枳王室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錯,的確是王室之物,是王室之物,哈哈哈,終于到我手里了!”見他認了,為首的押送人就說:“既已確定這些是你要的單枳王室財物,那我家主人呢?” 那人揮揮手,褚容思被拉了上來,那人笑了一聲,“你家主人還給你了,不過可惜,今天你們這些忠仆要給你們主人殉葬了!” 邊說邊往后退,露出了身后的弓箭手,示意他們射箭,卻意外的沒有人動,他沖這些人吼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我射死這些人!” 那邊的箭手動了動,不過不是射向褚容思一行人,而是射向賊匪,轉瞬間,除了那個自稱單枳王室的賊匪頭子,其他人紛紛中箭倒地。 褚容思被仆役綁著解開綁在身上的繩索,怕被誤傷,一群人擁著他往后退去??匆姵鰜淼募?,心下大定,他識得那人,是勤親王府的侍衛長。 之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起來,眾人將一眾匪徒拿下,匪徒之首單獨關押,岑琰這才從后面走出來,上下打量他,“子玠,你沒事兒吧?” 褚容思見到他有些吃驚的,“豫瑾?你怎么來了?山路坎坷,天色又暗,敵我形勢不明,你要是出點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夫夫見對方無事,自然要互訴衷腸一番,不過很快岑琰就將話題引到了內鬼身上,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交代了一遍,供褚容思參考。 “既然不是府中或軍中的人,那基本上就能確定是西疆的官員了,他們本來就自成一系,我從沒有過多干涉,沒想到他們還是不安分,現在竟然還和單枳王室勾結起來!” 褚容思這次真的是氣得狠了,不僅是國仇,還有家恨,他摟著岑琰,希望他能舒服一些,“放心,我一定不會叫你白白受苦,我一定會查明那些人是誰!” 岑琰其實也在思索,聽見他說這話,心里一陣甜蜜,窩在他懷里點了點頭。 回到望舒城之后,褚容思先將賊寇押到了總督府的大牢中,他沒讓別人接手,還是讓勤親王府的侍衛們負責看押。 兩人之后就回房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兩人吃了早飯就將一干人犯帶上來,為了不打草驚蛇,將審訊地點定在了后衙。 剛開始這些人還嘴硬,一番刑訊下來就有了不少人招供,但招供的內容卻各有矛盾,不知道到底誰真誰假,褚容思有些煩惱。 本來岑琰也在后面觀刑,可許是有孕的原因,院子散發出的血腥味實在是有些讓他忍受不了,幾欲作嘔,只好先回房平復了一下心中嘔意。 倆人吃午飯的時候岑琰聽褚容思說過才知道那些人的證詞互相矛盾?!斑@些人估計是想相互推諉,攪亂咱們的視線,行離間之計??!” 褚容思點點頭,他對西疆勢力并非一無所知,卻也不是完全掌控,所以才導致不知道究竟誰真誰假,可他清楚,這內jian一日不除,西疆恐怕一日不會安寧。 一連半個月,褚容思一直在審訊這些人,眼看就要開衙了,他就更著急了,最后還是岑琰看不下去,才出手收拾了這些人。 王府有專門負責刑訊的侍衛,花樣百出,層出不窮,很少有人能扛過去,這幫人還不是專門的細作,所以很快就吐口了。 其實那些小兵小卒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按照首領的交代說而已,一番刑訊結束后,真正知道點什么東西的,只有說的上話的幾個人。 而那幾個人當中,首領竟是最耐不得刑訊的,招了個干干凈凈。他原本只是單枳王室的一個邊緣人物,那些人找上他完全是因為單枳王室被打的七零八落,實在沒得選了。 那些人都是之前單枳國的貴族,單枳國破時,他們反戈一擊,直接就投降了,所以并沒有遭受多大損失,依然是當地的望族,只是社會地位不如之前了。 他們中有些人心里愈加不平衡,所以其中幾家才聯合起來打算以綁架為手段,讓褚容思交出之前單枳王室財物,招兵買馬,準備“復國”。 這幾家的名單已經交到褚容思的案桌上了,至于西疆官場里的內鬼,那首領卻說一直是他單線聯系自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每次都是口授機密,沒有只言片語留下。 岑琰和褚容思都覺得這人恐怕是很久之前就潛伏在大徽的西疆官場里了,只是還沒有機會啟用,褚容思就勢如破竹的率軍將單枳國滅掉了。 眼看就要開衙了,褚容思一直想在開衙前將此事解決,畢竟開衙之后還要應付春耕等諸多事宜,還是早日除去細作為上。 最終兩人決定引蛇出洞。這些人被抓的消息是瞞不住人的,索性就放出風去,褚容思拿到了幕后主使的名單,準備出兵絞殺這些逆賊。 然后就是大規模調兵,他是西疆總督,在這里說一不二,那些人接到風聲自然有些慌亂,動用各種關系想與望舒城內取得聯系,而城內大多數細作都已經被褚容思控制了。 亂,就容易出錯,之后幾天,褚容思果然查出了幾個細作,但他一直按兵不動,直到有個出乎他意料的人也按捺不住,他才慢慢收網。 這個人就是李樹槿。他做夢也沒想到當初出訪各國說服他們聯手破單枳的人居然也是單枳的細作,這讓他十分意外,也不解,他明明是朝廷派來的,應該背景很干凈才對。 之后他沒有審問李樹槿,而是開始審訊他身邊的人,之后發現的事情令他震驚。此李樹槿非彼李樹槿,早在李樹槿在中舉之前就換成了現在這個細作。 李樹槿是遺腹子,母親在他中秀才后不久就也去世了,他就不再回鄉,而是足不出戶,一心苦讀,而這樣一個無親無故,與周圍不熟悉的人是個很好的替代對象。 所以在他去府城之前就將人截殺在半路上,找了一個與之有七八分相似的細作取而代之,之后又利用科舉腐敗,讓他成功中了舉,就來西疆任職。 一呆就是這么些年,家人、仆役都是細作,而且他也不是單枳的細作,而是交祖的人,所以他才毫無顧慮的去幫大徽攻打單枳。 此次之所以要幫助單枳貴族,是因為交祖王室不滿上次瓜分單枳國土的時候大徽忽視交祖,所以想扶植單枳貴族復國,他們好控制傀儡政權。 涉及到另一個西羌國家,褚容思也不好擅自做主,只是將犯人連同供詞一起送到了京都交由圣人裁決,只是,還沒等到圣人旨意,交祖見東窗事發,就迫不及待的發兵了。 見他們出兵,褚容思自然要反擊,處置了城中的細作,點齊兵馬就出城作戰,此時已經三月了,應該開始春耕了,所以褚容思想速戰速決,省得百姓們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