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源感應?西多士的身世疑惑?雄父的使命感】Chapter
Chapter 480 接過蟲蛋,觸手溫熱。 席雅能在蟲蛋上感受到生命的脈動,這脈動奇異的和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最后節律相同,它小小的振幅藏在自己大大的振幅之下。 那顆稚嫩的心臟同自己的心臟一起躍動,毫無保留的傳遞來歡快孺慕的情感,細幼的精神觸絲迫不及待的纏卷上來要抱抱。 在這一刻,席雅仿佛化身為一棵大樹,亞歷克斯蛋這株飄在天上的小瑩草種子在發現大樹的瞬間就乘著風堅定的落下來,在樹蔭下安安心心的扎根發芽。席雅本能的挪動樹葉,為種子遮蔽過于毒辣的陽光,遮擋過于猛烈的大風,將過濾后的陽光、微風和水珠小心翼翼的傾灑在種子附近,滿懷期待亞歷克斯蛋能快快發芽。 在看不見的泥土下方,大樹粗壯的根須和種子嬌嫩的根須纏卷在一起,大樹用根須將種子繞了個圈,圍成堅實的壁壘以防蛀蟲侵蝕。 席雅抱緊蟲蛋,低頭在蛋殼上落下一個吻,用精神力將蟲蛋緊緊包裹起來,組成亞歷克斯蟲生第一道堅固的防御壁障。 席雅曾經在幼崽期遭受過的精神傷害,不會讓亞歷克斯有機會重蹈覆轍。在漫長的未來中,席雅愿意舍身保護亞歷克斯,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產生的信念。 恍惚中,席雅看見一只小蝴蝶優雅的煽動著翅膀飛近。 小蝴蝶繞著席雅大樹飛行一圈,化成一只美絕星際的雄蟲站在樹下對著席雅微微一笑,忽又被風吹成片片花瓣消失在天邊。 是西多士! 為什么西多士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席雅想到他和西多士的第一次不歡而散的見面,想到感情飛快升溫的每一天,想到在面對翼獸最危險的時刻自己竟然愿意舍身保護他,想到最后西多士臨近衰亡時心中nongnong的不舍和痛惜。 與西多士手拉手逛藍星時,與西多士尾勾纏尾勾一起睡覺時,席雅和西多士的心跳也是這樣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最后節律相同,不分彼此。 亞歷山大單膝跪地將席雅抱進懷里,“雄主?” 席雅抬起淚眼模糊的臉,“這就是、這就是親源感應?” 亞歷山大抱著席雅,席雅懷里抱著蟲蛋,三只蟲的心跳逐漸融合成同一個頻率,“是,這就是我們蟲族的親源感應?!?/br> “比和安東尼奧舅舅的強烈多了!”席雅在亞歷山大肩膀上蹭了蹭眼淚,高高舉起蟲蛋,“寶貝,我們回家咯!” Chapter 481 在回蟲巢的懸浮車上,席雅抱著蛋依偎在亞歷山大懷里,心中嚴肅的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他對西多士居然會存在強烈的親源感應?! 以前的小孤蟲席雅不知道什么是親源感應,只會本能的和西多士貼貼,在危機時刻保護西多士,最后對西多士的離世滿心不舍——極樂園號上那么多雄蟲都死了,席雅唯獨對西多士和那顆未出世的雄崽蛋念念不忘。 第二蟲格冒頭:哼! 主蟲格:別打擾我思考。 第二蟲格:哼!哼! 席雅越想越感覺奇怪,以前自己愿意為西多士做的許多親密事,都是現在有沖動對亞歷克斯做的事!那些都是雄父想為幼崽做的事! 第二蟲格哭唧唧:我可憐的謝爾崽崽…… 主蟲格提醒他:它身上流淌著星盜的血。 第二蟲格尖叫:滾你的蛋!那是我的王蟲資質崽!你他雌的有本事讓蝗蟲蜘蛛和蛇也給你生顆王蟲資質蛋?。?! 主蟲格:你別再這么歇斯底里,你會嚇到亞歷克斯蛋的。還有,我們約定好了不可以在蛋崽附近發脾氣罵臟話的。 第二蟲格:哦……蛋崽在我們的精神力保護圈里睡覺。主蟲格:那你安靜點,保持情緒平穩。 第二蟲格:好叭,我努力。 席雅記得法斯特告訴過他,西多士曾經是母星生命實驗室的“零號實驗體”,是顆史無前例的三王蟲血脈棄蛋,席雅此刻很想調查西多士的真實身份。 這件事其實不急,以后可以讓米諾去做,就是弄不清真相心里難受。兩個蟲格在精神海里活躍,主蟲格試圖理清思路挖掘真相,第二蟲格幫助主蟲格回憶細節,合作默契。 但在亞歷山大看來,席雅上了車就開始沉默,和他說話也不怎么搭理,亞歷山大心里忍不住胡思亂想:席雅生氣了?難過了?是不是因為亞歷克斯蛋想到了路易斯肚子里的那顆蛋? 亞歷山大正惶恐不安,席雅突然抬頭問了一句,“我認識一只雄蟲,比我年長350歲左右,他是孤蟲,雙親不明,身具蝴蝶、蝎、蜻蜓三族基因,我對他有強烈的親源感應,程度快和亞歷克斯差不多了。我們曾經很親密,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一起,他現在已經回歸蟲神懷抱,我時常都會想念他。有什么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亞歷山大先是心里咯噔一聲,在營救席雅之前他滿腦子都是極樂園號上的每一只蟲、無論雌雄都是凌虐欺辱席雅的惡蟲!后來冷靜下來,再根據席雅這幾個月里偶爾吐露的點點滴滴判斷,席雅或許在極樂園號上沒有他想象中活的那么糟糕,甚至還可能有——朋友。 第七軍團集火極樂園號時無疑將席雅的患難之交也轟得稀巴爛了! 亞歷山大不敢輕易回答,想了很久才說,“我只想到一個實在不可能的可能,那位殿下會不會是雄主的……親兄長?” 席雅呢喃,“雌父和雄父的長雄子嗎?” 主蟲格:雌父提供蝎族基因,蜻蜓元帥爺爺提供蜻蜓族基因,雄父提供蝶族基因。雖然雄父本身很弱,但和“那個誰”是遠親,攜帶蝶族王蟲基因的概率只要理論上不為零是有可能發生奇跡的! 第二蟲格勾著嘴角補充:年齡確實合得上。不過“那個誰”是誰??!是你日過的臉最漂亮、屁股最緊、蜜露最甜的那只大蝴蝶嗎? 主蟲格氣急敗壞:你閉嘴??! 席雅蹙眉,問亞歷山大,“可是雌父會丟掉雄蟲蛋嗎?在什么情況下雌父才會丟掉雄蟲蛋?雄保會的基因庫里竟然會查不出他和我雄父雌父的關系?” 亞歷山大還沒說話,席雅用自己的拳頭敲了一下亞歷山大的大腿,“我知道了!” 第二蟲格:肯定是因為西多士的血脈太異常啦,一出生就被醫院聯手研究院偷梁換柱給昧下了唄! 主蟲格:你說的確實很有可能,不過也沒聽說雌父曾懷過這一胎??! 第二蟲格小聲逼逼:厲害了啊我滴大寶貝,說的像雌父懷蛋時你全程都瞧著似的! 主蟲格:唔……是不是有必要去雄保會查查當年的事?或者走訪一下凱撒軍團長那輩的老蟲? 第二蟲格:雌父一直在外征戰,一去二三十年的,身邊應該只有副官對雌父的事情最熟悉吧? 主蟲格頭疼:這下又繞回去了,雌父的副官是長雌兄。 席雅已知的有兩位雌性兄長,一位是杰克西中后期的副官,一位是杰克西麾下最強悍的艦長兼戰將之一,兩位都在最后一戰里犧牲了。 頭緒再次中斷。 剛剛經歷過“蟲造孕腔”事件差點被坑,又牽扯出西多士的隱秘身世,席雅忽覺母星充滿陰謀,水太深了!現在看誰都像壞蛋,不由得更貼近了亞歷山大一些。 保鏢先生開車,車里放著輕音樂,席雅緊緊依偎著亞歷山大坐在后排。車廂里暖融融的,席雅望著車窗發呆,心里控制不住的彌漫上哀思。 亞歷克斯蛋是亞歷山大的第一顆蛋,卻不是席雅的第一顆蛋。 席雅很想念謝爾。 這七天里席雅給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就是逼迫自己不要花太多時間去想謝爾。 亞歷山大一直在悄悄關注席雅,他料想席雅肯定會想起往事,很怕席雅因為悲傷而加重心理問題,導致兩個蟲格再次分裂惡化,甚至回到最初脾氣一點就炸的狀態。 但是最近七天席雅的狀態理想得出乎意料,關注點都在如何更好的孵化亞歷克斯蛋上,每天積極學習孵化知識、熱衷于一起挑選孵化用品,空下來就愉快的設想未來和亞歷克斯一起生活玩耍的日子。 亞歷山大是在心里偷偷慶幸的,但有一片陰云一直揮散不去。 阿登納醫生反復告誡亞歷山大:第二蟲格也是席雅,第二蟲格那么在乎自己和路易斯的蟲蛋,這代表席雅肯定在乎。 Chapter 482 席雅和亞歷山大回到闊別一周的蟲巢,剛打開門——啪!啪!啪啪啪! 漂亮的禮花在半空綻放,光屏上打出彩色橫條:恭喜席雅??亞歷山大收獲首蛋?。?! 安東尼奧帶著雌君站在最前面,左右各是夏洛特、亞度尼斯、裴拉等亞歷山大的族蟲們以及威廉、波波利、小布吉等席雅的伙伴們,大家都聚在席雅家的院子里鼓掌,一同迎接席雅和亞歷山大回家,賀喜小生命的誕生。 席雅愣了愣,露出微笑,請大家進屋。 進屋后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觀賞蟲蛋!這位才是主角! 亞歷克斯蛋被七大雄八大雌又摸又抱,尤其是還沒生大白蛋的,就差對著亞歷克斯合掌磕頭許愿了! 亞歷山大見席雅一邊和安東尼奧、夏洛特說話一邊眉角直抽抽,即將爆起揍蟲,眼疾手快的將蛋崽奪過來塞進亞度尼斯的懷中讓這位多抱抱,席雅果然眉眼舒展開。 安東尼奧問,“抱到蟲蛋的那一刻,是不是特別感動?仿佛世界都不一樣了?” 席雅也覺得很神奇,回想起那一刻的感覺形容道,“它那么溫暖、那么弱小,但又蘊含著蓬勃的生命力。它的小心臟在努力的撲通撲通的跳動,它想快快長大、想和我更加親近,從抱到它的瞬間開始我就想為它遮風擋雨?!?/br> 夏洛特湊過來說悄悄話,“一個分辨蛋崽種族的小技巧——你對它的愛意越是無法控制的強烈,越可能是只小蝎子雄?!?/br> 第二蟲格:切!沒有比較我怎么知道什么程度算強烈?什么程度算不強烈?竟說廢話! 主蟲格:你小聲點,精神波動強烈了會被別蟲(雄蟲)捕捉到! 第二蟲格:略略略!他們什么時候滾蛋呀,鬧得我頭疼! 主蟲格:不能趕來賀喜的賓客走啊。 第二蟲格:啊啊啊那個!那個誰!還在摸蛋殼,我剁了你的咸蟲爪?。?! 主蟲格:你安靜點,我都沒辦法集中注意聽蟲說話了。 夏洛特的蟲崽里絕大多數都是蝗蟲雌崽,唯一一只雄崽是亞度尼斯。夏洛特和席雅分享自己當雄父的經驗,“就我而言,如果蟲蛋里是小蟋蟀雄崽我會最難以控制,其次是蝗蟲雄崽,接下去是雌崽。抱到雄崽蛋時那種心都化了想把全世界都捧給它的心情,我沒辦法表達,但是我想你應該已經懂了?!?/br> 席雅說,“嗯,我懂,所以誰再往我崽的蛋殼上涂口水看我不收拾他!” 又想偷親蟲蛋的小布吉癟嘴,一點一點縮到哈哈大笑的伊瑟爾身后,委委屈屈的朝席雅吐舌頭。 裴拉沉默的陪伴在夏洛特身邊,不動聲色的和亞歷山大對視一眼,亞歷山大忽然又明白了——當年那只小豆娘雌奴懷的大白蛋里應該是只蟋蟀雄! 在懷孕時,雌蟲受到孕激素和信息素的影響會母性大發,在六個月的孕期里逐漸完成從雌性到雌父的身心轉變。而雄蟲多是在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雄蟲蛋時,突然受到親源感應對精神海的強烈沖擊完成從雄性到雄父的心態轉變。 安東尼奧問席雅,“是不是有一種突然覺醒了當雄父的使命,并且熱血沸騰、頭腦發昏的感覺!” 席雅不得不承認,就是這種“上頭”的感覺! 雄蟲一輩子大多會有復數顆蟲蛋,多的如安東尼奧有幾十顆,其中的第一顆蟲蛋對雄蟲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是雄蟲成熟的重要催化劑,即使是雌蟲崽也會讓雄蟲另眼相看,特殊對待。當然,每一顆雄崽蛋都是雄蟲的心頭愛,即使知曉分享給雄崽過多精神力會影響自己的健康,那種滿心渴望為崽付出的沖動都是很難克制的。 蟲崽在出生之前會讓雌父母性大發,從而提升他們的存活率,出生之后又會讓雄父父性大發,更進一步提升存活率。 一般情況下雌蟲受親源感應的影響要比雄蟲少上許多,通常只有最優秀、最強大的蟲崽會讓雌蟲惦記一輩子。比起將幼崽呵護在掌心,雌蟲更喜歡讓蟲崽自己摸爬打滾。所以棄蛋這件事,據統計99.9%都是雌蟲干的,雄蟲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的。 很多實驗都表明,在身心健康的前提條件下,雄蟲更感性,在蟲蛋剛出生的時刻為下一代犧牲自己的意愿會更高。 而雌蟲恰恰則相反,分娩后體內激素斷崖式下跌,雌蟲對蟲蛋可能會有短暫的冷漠期,在生存條件艱難的情況下這段時期就是棄蛋高峰。雌蟲對蟲蛋通常更冷酷和理性,必要時刻會舍蛋求活。 由于蟲蛋擁有星際最堅硬物質之一的“蛋殼”的保護,即使是被遺棄在荒郊野外的蟲蛋,自然孵化率也很高,并且能存活下更優秀的個體——這條如今只適合雌蟲崽。 當然,不同的種族還有其特異性,比如蜻蜓雌生完蛋很多拍拍翅膀就飛走了將蛋扔在醫院不管,圣甲蟲雌又會全程不離手的照顧蟲蛋直至破殼,蜈蚣雌甚至會不吃不喝沒日沒夜的孵化蟲蛋,這些全是埋藏在蟲族基因里的本能和天性,冷不丁的就會泄露一些。 夏洛特分享了很多自己的經驗,安東尼奧鼓勵席雅再接再厲,并且暗示很期待一只小蜘蛛雄。吵吵鬧鬧到天黑,席雅終于落得清凈。 亞歷山大收拾一客廳的狼藉,席雅用蝎尾勾卷著蟲蛋在床上翻滾,忽而又想起一件事,“西多士的遺書……里面會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