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景檸醒了,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他躺了片刻,咬了咬牙,做了某個決定。 苦澀非常的藥片進入嘴中,滑過咽喉,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江景檸的淚就流下來了。 他不想,不想吃,他沒病,沒病。 藥片還是來到了胃里,江景檸倒在床上,捂住抽搐的胃和欲出的嘔吐感。 江景檸昏過去了,等醒來時只有鐘表走動的啪嗒聲還在提醒他,原來他的掙扎和痛苦只是一瞬間??! 此刻已是深夜,外面靜悄悄的,這座房子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困住了他,毀滅了他。 “天吶——,快打電話,小少爺暈過去了,快??!” “打電話??!快呀!” 夜晚去廁所的女傭人在昏暗的樓梯處行走,腳下踢到了什么,她打開夜燈發現了昏倒的小江景檸,尖叫聲吵醒了黑暗中的深淵。 “少爺?小少爺?” 小江景檸醒了,他迷茫的睜開眼睛,入眼是白茫茫一片。 “醫生!快看看我家少爺,醒了,他醒了?!?/br> 小江景檸眼皮被撐開,他卻覺得沉重非常,想就這樣睡過去。 “病人的情況已經屬于心理方面的問題了……” “那這種病怎么……”治 “好的,謝謝醫生了,我們會看著辦的……” “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李媽!這已經不是你能管的范圍了,你要記住,你只是一個下人罷了!你可別忘了你兒子的事!” “……,先生” 他出院了,醫院門口是無數的媒體,沉重的鏡頭對著他閃出吃人的光芒,小江景檸想向后躲卻又被拉著手腕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像個孩子一樣尋求家人的庇護,左看右看,發現無人可以保護他。 小江景檸站在醫院的臺階上,下面是各種各樣的人,他們臉上的癲狂擋不住,虛偽的人性藏不住,善良的靈魂留不住。 現在他反而像個神明一樣,腳下是他狂熱的信徒,祈求從他身上啃咬下皮rou,吸食他的骨髓,扒光他唯一的用處。 他所謂的父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擠出了幾滴淚來,在鏡頭面前訴說著妻子的病情和兒子的問題,并且懺悔自己對兒子妻子的忽視,賺足了無知人的眼淚。 也在江景川出現時,又扮演著深情的戀人人設,他的聲望也水漲船高,地位愈發穩固。 虛妄的偽君子從未真心懺悔過,他踩著所有人的悲慘命運往上爬,不敢回頭,也從未后悔過。 報道播出后有人憐憫他,有人打壓他,也有人辱罵他,還有人害怕他,更有人羨慕他。 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想出去。 江景川的出現出乎他的意料,江景檸本來蠅營狗茍的生活突然就發生了變化。 他從母親的口中聽了太多惡毒的詛咒,突然就生出一絲好奇和活著的希望,他想見見那個人——那個所謂小三的兒子。 他可憐自己的母親也痛恨自己的母親。 他想,既然母親痛恨那個女人,那他就拉那個女人的兒子跟他一起淪陷好了。 江景川成了他的神明,住在了他的欲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