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同根(受逃離妓院,好心救人卻被算計)
當這家俱樂部的運營總裁被告知一個Omega殺了他們的客人的時候,他腿軟地跪倒在了地上。 這可是將軍的私人俱樂部!來此處消費的人非富即貴,現在死了一個,他要如何交代? 最終,他決定先封鎖消息,把那只逃跑的Omega抓回來,并且把倒霉alpha的傷亡責任,推給一個替罪羊。 蘭德利爾此時此刻躲在一個隱秘的角落里,仰頭探視著木地板縫隙外來來回回走動巡邏著的警察的步伐。 星際人的認知里也是有警察的,但他們那里警察和此刻他見到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這里的警察只有體格健壯的男性,每一個都被蒙面還帶著金屬制造的頭盔,渾身上下都穿戴非常笨重的厚厚甲殼,而且武器也是造型丑陋的黑色槍械。 他心想,這樣的衣著要如何敏捷地和對手周旋?他們的武器看起來更是沒辦法收進意念當中。 這里有一個重要概念:星際人的世界里因為存在特殊力量而整體風格都是非常輕盈的,他們不追捧一切重型的工業化的東西。 這種力量,就叫做“念“。 或者說,意念。 這是一種演化而來的精神類能力,傳說中修煉到最高段位的星際人甚至可以用意念搬動一座大山。 但一般標準就只是裝載武器,然后厲害一些的便能做到瞬時移動等。 但很顯然,蘭德利爾的意念能力還沒有非常精湛,否則他就不用躲在這里了。實際上,在整個星際人類文明當中,比蘭德利爾強大的念能力者不在少數,但他們都沒有成為像蘭德利爾一樣偉大的軍事統帥。 因為,只有蘭德利爾能將所有人都凝聚起來。 這是比超能力更加強大的特殊力量。 蘭德利爾知道這一點,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么。 到此為止,他都還沒有從根本上明白過來,他和星際的那些只擁有男性、女性這樣普通屬性的人類有什么不同。 蘭德利爾像一只輕巧的貓科動物,他憑借著自己超高的反追蹤能力,逃離了這間“戰俘營”監控最嚴密的地帶,來到了人跡罕至的邊緣處。 這里好像一座刑房,冷清又陰森的感覺。 戰俘營里,刑房是標配,他已經見怪不怪,但實際上,他來到的是俱樂部的牢房,專門關押一些很快要被送往軍事法庭進行審判的Omega。 一旦遭遇了審判,Omega十有八九就會被送往死囚牢籠,接下來,命運就會滑入至暗深淵。 沒有人甘心就這樣走到命運盡頭,包括此時此刻被關押起來的家伙。 “救救我,求求你!” 蘭德利爾聽到有人突然趴向了鐵門,順著一扇小窗戶向外面求救。 顯然,求救的對象就是自己,因為走廊里此刻只有自己路過。 他一偏頭,就在那扇小窗中,看見了一雙可憐到令人心碎的藍色雙眼。 按地球文明目前的發達程度來說,俱樂部的警察和看守人員不應該這么久都沒發現蘭德利爾的行蹤,哪怕他們什么高科技都沒有只有一個監控室,都應該很快便發現了蘭德利爾的身影。 所以,是什么導致了他們一直沒抓住人的呢? 一方面,按照運營總裁的方案,他們已經找到了替罪羊,底下的執行者為了避免多做多錯從而開始水流程 一方面,蘭德利爾雖然意念能力不很強,但至少一定程度上還是強大的,他可以間歇性地瞬時移動,因此很難被科技產品捕捉到行蹤。 更重要的是,就在蘭德利爾路過牢房門口的時候,將軍alpha大駕光臨了,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門那里去,進行盛大的迎接。 運營總裁這段時間對事情真相的隱瞞并非密不透風,將軍此時此刻一臉陰霾,他連看都沒有看搓著手前來示好的運營總裁,抬手就是一槍。 這個在他看來沒用的東西已經不需要繼續活下去了。 運營總裁死不瞑目,他趴到在一片血泊當中,表情可怖。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蘭德利爾也不意外地聽到了這聲槍響,他感到要出事了。 有些猶豫地看向希望他搭救的那雙藍眼睛。他在衡量利弊。 只需要再走兩步,就能離開這里。 藍眼睛也知道要出事了,因為聽到槍響后,他突然瞪大了雙眼,并且長大了嘴巴無聲尖叫,他仿佛恐怖到了幾點。 在他的視角里,他已經嗅到了將軍那可怕的信息素。這才是他推斷出要出事這一觀點的邏輯。他哀求地看向門外那唯一能給他生之希望的美麗男子,卻從對方眼里讀出了是否要拋棄自己的猶豫。 “不!不要拋下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不帶我走,我就再也沒有活路了!” 一股濃烈的酸腐水果味突然出現在空氣里,蘭德利爾被熏得不適,他并不知道,這是Omega腺體散發的氣味,根據主人的情緒而會有同種味源卻不同性質的味道。 蘭德利爾不知道的原因是,他的腺體還沒有真正覺醒,一直處于有效和無效的搖擺狀態中。 被藍眼睛的表情驚到了,蘭德利爾可能是想起了因為戰爭而無辜死去的一些人,突然地內心一痛,再不猶豫,他決定救走這個可憐的戰俘。 但他沒有意識到,隨著這樣深切的情緒出現,他身上散發出了一片玫瑰的芬芳。 細微的氣味卻能夠被腺體完全覺醒的Omega捕捉,藍眼睛的少年突然雙眼一亮,一個陰郁的表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蘭德利爾沒有看見。 打開鐵門,蘭德利爾看見了對方的全部相貌: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柔弱少年,短發甜美地在腮邊打著卷。如果留在這里就這樣死了,那確實可惜了。 “謝、謝謝您,您真的好善良……” 少年睜大了眼睛,楚楚可憐,然后怯怯地伸出雙手。他攤開的掌心有兩顆糖。 蘭德利爾很感動,他拿起一顆糖有些悵惘地道:“謝謝你。在我的家鄉,我每次解放了一片土地后,那里的人也會送我很多好吃的糖果。你是平民吧?為什么會被關在戰俘營?” 少年心下了然,他很快就編出了一套謊言:“是的,我是平民。我本來是將軍朋友的兒子,父親戰死后我遭人陷害,最終被關在了這里……” 這句話里,只有“將軍”這個詞是真實的。 蘭德利爾點點頭。他喜歡甜食,于是剝開糖紙喂進口中豪邁地嚼碎吞掉。是很美味的水果糖。 “我帶你離開?!?/br> 抬腳動身,正要向前邁步,蘭德利爾猝不及防一陣暈眩。 怎么回事? 他趔趄幾步,然后掙扎著抬起頭,看向那個少年。對方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可憐的痕跡。 原來……竟然是這樣……是那顆水果糖! “為什么……!” 蘭德利爾暈得靠在了墻根里,他扶著頭呼吸急促,滿心不解和憤怒。然后,他朦朦朧朧地聽見少年說話: “你是一個Omega?!?/br> 什么,他在說什么? 對方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就是你!是你殺了俱樂部的恩客,是你讓我當了替罪羊!你知不知道我要被送去軍事法庭了?留在俱樂部還尚有盼頭,去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條,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惡魔!” 什么俱樂部?什么軍事法庭?恩客?替罪羊? 沒錯,他確實殺了人,但那是敵軍的士兵。殺了他,不是很正常么? 難道……死了的,也是一個平民……? 這樣的想法讓蘭德利爾膽寒,但他現在虛脫得快要暈過去了。 他在自己幾乎窒息的喘息中,看見少年蹲下來輕柔地撫摸自己的臉:“真美。聽說將軍之前花重金拍下了一個變態的雙性人,就是你吧?可惜了,比起我,你更倒霉。我決定了,我要把你送到將軍面前,這樣我就是有功之人,我就能重新回到將軍身邊,甚至,我還能加官進爵……” 蘭德利爾非常聰明,至此,他已經推出了事情原委。卻原來,一直都是他搞錯了:這里不是戰俘營而是妓院;他大概是真的殺死了一個平民;他逃走后這里的負責人為了掩蓋真相讓這個少年做了替罪羊,而他剛剛對自己說了謊;他口中的將軍,不出意外,便是囚禁自己的暴君……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來到地球,蘭德利爾已經是第二次被地球人類欺騙了…… 這就是生活在名為地球之上的人類么? 但分明,這里的人類和他們星際人,分明有著共同的根,而他們也曾生活在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