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五一夜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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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天。整整五十四天。 從那個莫名其妙的瞎子來到妙華殿又離開,至今日重新捉到他,足足過去了五十四天。 檀彌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這五十四天的。 自從遇見那個瞎子,腦海中的記憶游絲就沒有一天消停過,不分晝夜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 他覺得自己仿佛被這曠日持久的酷刑撕成了兩半,一半在瘋魔地渴望:“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一半在冷笑著嘲弄:“不管你是誰,現在你已經死了,這是本座的身體,由不得你放肆!” 但是那個隱秘的欲念與日俱增,先是飲食無味,然后徹夜難眠,接著就是白日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后來連集中精力都很難,頭痛欲裂煩躁不已……都是那個瞎子!那個莫名其妙的瞎子!教他心神不寧輾轉反側! 接到他婚訊的那一刻,這種連日來的不適感達到了頂峰,他完全是遵循著本能潛入了云霄派,將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捉了回來。 但他還記得,若與那人有肌膚觸碰,便會喚醒記憶游絲,于是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帶上了一個青色的琴囊——比尋常琴囊更大一些,可容一人——那是他平日里用來盛放他的愛琴太昊的。 此刻這琴囊里卻盛放了一個沉沉睡去的人。 五十四天以來所有的焦灼情緒都被悉數撫平,心房里空缺的一角也被補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與滿足。 他負著琴囊一路飛越,踏著月色和風吟,穿過了一片暗合著奇門遁甲的陣法的松林,豁然開朗——這是一片靜謐無垠的湖泊。四周是廣袤的針葉林,湖面上搖曳著淋漓的月光,湖邊有一座通體白色的行宮。 遠看時,這座行宮被浩淼的湖水襯得精致小巧,倒影在水面上宛若白色的睡蓮盛放,如夢亦如幻。待檀彌離落在行宮面前,早有宮人站列在道旁行禮:“恭迎教主圣駕?!?/br> 檀彌離腳步未停,直接踏入了自己的寢殿。將琴囊解下,連同里面的人一起放在殿內的一張紫檀木大床上,然后去簡單地沐浴,洗去了一身風塵和血腥氣,回來躺在床上抱住琴囊便埋頭大睡——他已經整整五十四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 陸離先是感覺到鼻端浮動著一股松木混著白檀的淡淡香氣,讓人安適而舒心,這時意識還迷迷糊糊尚未蘇醒,卻忽然想到,自己不是正與葉秋篪成親嗎?然后……然后葉秋篪受傷了!傷得很重!他想去探傷口,結果后頸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頭好痛!他猛然睜開眼睛! 臉上身上都是汗,腰被緊緊勒著,他想推開,卻發現自己被裝在一個套子一樣的布袋里,抬手是絲綢的順滑觸感,有個人正隔著套子箍住自己。他想掙開這道束縛,卻發現那人力道驚人,累得氣喘吁吁卻怎么都掙不脫。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尋這布袋的開口……找到了!在頭頂的位置,但是有個繩結在外面綁著,怎么解都解不開。他又用牙齒去撕咬這布料……折騰半晌,依然未果,心里又擔心葉秋篪的傷勢,而且想到傷他的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人,陸離更自責了!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血招來了歹人,葉秋篪才受傷的呢?一股自厭的情緒滅頂而來,他空洞的眼睛像是泉眼一般涌出汨汨的淚水,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回蕩:要是當初和諸天神魔一同應劫隕落就好了…… 他根本不配得到這個死里逃生的機會,如果活下來的是寒陽君,他本事那么大,一定不會像自己一樣把一切搞得一團糟吧…… 檀彌離好不容易安安穩穩睡個覺,就被一陣輕微的壓抑啜泣聲攪擾了好眠。他不想睜開眼睛,皺著眉,威脅地拍了拍懷里琴囊中的人:“安靜?!?/br> 陸離聽到他的聲音,更加劇烈地掙動了起來——他認得這個聲音!宛若流沙的質感……是魔教教主檀彌離! “檀教主,請放我出去!檀教主!”既然是認識的人……或許能打個商量! 檀彌離的最后一絲睡意也被他吵醒了,煩躁地睜開眼睛,松開禁錮在他腰間的手臂,就看見這琴囊里的人乍一得自由,便像一只蠶寶寶似的骨碌碌地滾走了,然后只聽“啪嘰——”“??!”兩聲——“蠶寶寶”摔到了床下。 檀彌離不由哼笑了一聲,起身走到那個不斷蠕動著的“蠶寶寶”面前,蹲下后近距離地欣賞了一會兒,才大發慈悲地將繩結解開了。 陸離終于從琴囊中探出一個頭,大口大口地喘氣。發冠早就掉了,黑發如瀑鋪散在大紅的喜服上,可能是因為之前哭過,眼尾還留著一抹薄紅,月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一時竟是亦鬼亦仙,幽艷異常。 檀彌離眼神暗了暗,手指微動,沒有說話。 “檀教主,葉秋篪現下如何了?”陸離第一句話便問的是這個。 檀彌離聽得十分不快,便沒有應聲。 陸離聞他沉默,頓時大驚失色:“難道他已經被你所殺……” 檀彌離就不樂意了,蹙眉道:“未曾。心肺受創,性命無礙?!?/br> 陸離聞言內心大安,微揚起臉不叫淚水流下來,全然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謝天謝地……” 檀彌離看見他淚盈于睫頓覺心臟驟縮,情不自禁地抬手為他拭淚,指尖甫一觸及他的眼角,心中便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記憶游絲在腦海中瘋長,千百年前的一個斷章霎時充斥在他的眼前—— 視野里到處是冰天雪地,風雪呼嘯,懸崖峭壁上懸掛著厚厚的冰川,天地間一片蒼茫的白色,唯有行在前方三步之遙的那人一身紅衣,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一抹暄妍亮色。 “西辭,不需如此著急,離飛瓊花盛開還有三日的時間呢,行慢些吧?!蹦銓η懊嬉簧砑t衣的人笑著說道。 那人聞言,邊行邊回首笑道:“昆侖山這么大,又不能用仙法,咱們兩條腿走得已經夠慢的了,萬一錯過花期可是要再等三百年呢!”那面容確然是陸離無疑,但他眼神清澈明亮,笑意盈盈,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因此少年感更重一些。 你搖搖頭只得任他撒歡兒,顯然是對他十分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