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凌遲之刑
清晨,崔聿將早餐擺到桌上,抬眼看時間。 那天過后不知道周承宇發了什么瘋,對那個長相和上個近侍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山黛生了執念。山黛父母去世的早,親人只剩一個住養老院的奶奶,一邊念書一邊打工,生活很苦。周承宇許了她錢,山黛卻也不肯從。周承宇從來都不是好拿捏的性子,肯態度和緩的說兩句話自覺已經是賞了山黛臉面。山黛斷然拒絕后,他便強迫了她。 因為玩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周承宇沒敢把山黛放在常住的地方,怕家奴給敏夫人報信。他新買了個宅子,把山黛困在里面,只帶了崔聿過去。 崔聿解了準備早飯時系上的圍裙,上樓來到臥室門前,敲門:“少爺,可以下來用早餐了?!?/br> 周承宇揚聲道:“進來?!?/br> 崔聿便推開了門。屋內一股令人不適的腥甜味道,山黛渾身赤裸昏迷著,雙手被繩子綁住捆在床頭,少女身上到處是青紫的痕跡,看著觸目驚心。只掃了一眼,崔聿收回目光。 周承宇披著睡衣,隨意踢開地上弄臟了的道具,從他身邊經過:“收拾下?!?/br> 崔聿后退一步為他讓開道路,恭敬道:“是?!?/br> 地上散落的器具都沾著星點血跡和白濁液體,崔聿沒真正經歷過情事,但為了以后伺候主人,多少都學過一些。他抖開一個垃圾袋子,將東西依次撿起扔進去。收拾了地上的,他走到床頭,解開繩子,把女孩抱到了沙發上,開始更換床單。 “你……我記得你?!鄙砗笸蝗粋鱽砺曇?。 崔聿驚詫回頭,山黛不知什么時候醒了,蜷著身子定定的看著他。 “那天在包廂,我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山黛哽咽著開口,“求求你,幫幫我吧!” 崔聿垂下眼,沒有應聲。 山黛下地,踉蹌著朝他過來,抓住他的腿,女孩跪下來含著淚懇求:“我奶奶還在等著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周承宇的聲音傳過來,語調讓人不寒而栗:“他一個奴才,你求他?怎么不求求我?” 崔聿立刻跪下,隔著地毯響起沉重的膝蓋觸地聲:“少爺……” 周承宇從門口走進來,一腳將他踹倒,拎起瑟縮著的山黛的頭發,另一只手死死掐在了山黛脖子處。山黛奮力掙扎,但經過幾天虐待,山黛本就虛弱,很快便臉頰漲紅,眼睛翻白,竟是一副垂死的模樣。 崔聿終究沒忍住,直起身求道:“少爺,您這樣會掐死她的?!?/br> 周承宇理智恢復些,松手把山黛甩到剛鋪好的床上,走到柜子前,挑了幾樣外表猙獰的器具扔到山黛旁邊,崔聿默然準備退下去,周承宇卻驀地回頭盯住他:“你留下,好好看著?!?/br> 指甲刺進掌心,崔聿沉默片刻:“是?!?/br> 周承宇的氣沒能在山黛身上痛快發泄出來,轉頭崔聿便遭了秧。 崔聿有心理準備,周家哪個主人都不是好相處的,唯一值得慶幸的,周承宇只喜歡女孩子,懲戒手段不會太難忍受。 周承宇雖是高中生,卻沒怎么去學校聽過課,有了山黛以后更是無心其他,連狐朋狗友的邀請也開始拒絕了。山黛畢竟是女孩子,他也不想這么快就把她弄死,崔聿便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那小娘們性子挺倔啊?!蹦僖兄嘲l笑道。 周承宇不耐的灌了一杯酒,“行了,我出來散心的?!?/br> 崔聿侍立在他身后,沉默的為他添酒。莫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伸出手曖昧的隔著衣服撫過他的腰,“崔聿瘦了?!?/br> 周承宇看不慣他雙性戀,厭惡的“嘖”了一聲。莫少道:“承宇,你什么時候膩了他,就賣給我吧,我在沿海那邊有套精裝的別墅,可以送你?!?/br> “他是我周家的家奴,非死不得出周家門,就算我同意也沒法?!?/br> 莫少嘖嘖感嘆,“現在還有這種制度,太沒人權了?!?/br> 周承宇輕蔑道:“一個奴才,也配有人權?” 崔聿覺得自己膝蓋快要廢了。被周承宇罰了一天,他死后,在拘禁室的卵石地板上又是一天,主管提他去見敏夫人,一路上他都沒站起來過。 臨近敏夫人住處,他竟有點羨慕那些被毒藥賜死的人,至少他們不用受著細細碎碎的折磨。宅子里四處掛上了白燈籠,主管嫌他動作慢,遣了兩個人架著他,直接拖到了周承宇靈堂前的院子里。 院里擺了張椅子,坐著縞素的陳敏。 下人把崔聿扔到地上,他支撐著爬起來跪好,叩頭:“下奴崔聿拜見敏……” 尖銳風聲擦過,背上傳來刺痛,一瞬間崔聿幾乎懷疑自己的脊椎被活生生打斷了,按在地上的手指下意識摳住石板地面,指甲縫里隱約透出些血色。他閉上了嘴,敏夫人既然沒打算讓他開口,受著便是,什么時候死了什么時候是解脫。 默數著數,十鞭過去,鞭子停了,崔聿冷汗浸透了衣物,鮮血混著汗水打濕了地面。 “敏夫人,人帶來了,您看怎么處置?”有人不緊不慢的開口。 崔聿心如死灰。陳敏請來了刑堂掌刑,是沒打算輕易讓他上路了。 “規矩怎么說?”陳敏冷冷道。 “按家規,家奴失職致主歿了,是要凌遲的?!?/br> 陳敏道:“那就凌遲,我要監刑?!?/br> 掌刑慢條斯理的看向地上的崔聿:“你可有什么想交代的?” 崔聿沉默片刻,低低道:“下奴并無話講,請掌刑行刑?!?/br> 再難忍的痛楚總會過去,幸好是在這里行刑,不必見到熟悉的人。死后也只是名冊上劃掉的一個名字,尸體燒成灰埋入地下,連個碑也不會有,何必執著留下只字片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