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十字路口處，周圍都是車，停在了這里。

    前面應該是出了事故。

    有交警在疏導交通，還有幾個警察站在路邊。

    雨夜里，有個身影高立挺拔，一身合體的警服外是一件稍大的黑色的雨衣。

    雨滴落下，從雨衣帽上滑落，再滴落在了警帽上，最終順著帽檐落下去?！∮熊嚐艄鈴呐赃呎諄?，亮度不大，堪堪照著那人的下半張臉，打在高挺的鼻子上，嘴唇輕抿著，看不清神情。

    ＂隊長?！。ⅰ∨赃呌腥私兴?，往他走來。

    方澤回頭，余光中掃到點了什么，猛然停住了動作，盯著車龍中的某一輛車。

    車里副駕駛的人應該是睡著了，頭往一邊側著。

    小曾站在他旁邊，見他神色異常，又叫了他一聲，＂隊長？?。?/br>
    方澤收回目光，沒有說話，而是抽走了他手上的記錄表，帶著自己的手電筒往車道中間快步走了過去。

    李松晚是被車窗聲吵醒的，那聲音敲得又急又沖，像是發生了什么急事一樣。

    剛睜開眼，就被強烈的手電筒光閃了眼，下意思地抬手擋在眼前。

    直到那燈光往下挪了挪。

    ＂例行檢查，身份證?！。?/br>
    冷冽的嗓音響起，李松晚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時忘了動作。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以至于他一聽就能辨認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李松晚突然有點后悔坐了這車，如果知道會遇上方澤，他寧愿等車多等兩個人小時，或者是在地鐵上被擠成rou餅，也不愿遇上這樣的情況。

    見他還用手擋著臉，遲遲沒有動作，窗外那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方澤用舌頭舔了舔后牙槽，突然輕笑了一聲，說，＂副駕駛的那位為什么一直用手擋著臉？?。?/br>
    他頓了頓，想著措辭，＂不會是什么在逃要犯吧？?。?/br>
    明明是開玩笑的口吻，但在逃要犯幾字被咬的尤其重，好像他真的是待捕的逃犯一樣。

    連陳添都轉頭看向他，＂松晚？?。?/br>
    車窗外的人眼神又暗淡了幾分，冷眼掃了一眼陳添，把目光定在了李松晚身上。

    李松晚輕嘆了口氣，認命地把手放下，對上了他的目光。

    帽檐下的雙眼一直都是極好看的，規整的眉毛下眼角微微翹起。

    因為位置的原因，他俯視進車內，眼皮上濃密的睫毛清晰可見。

    本就淺色在橘黃色車燈的映襯下變成了淺棕色。

    李松晚從包里拿出了身份證給他?！Ψ浇舆^，看了一眼，就還了回來。

    又在兩人之間掃了了一眼，問，＂住哪，兩人的關系?！。?/br>
    陳添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查車還要問這種問題？?。?/br>
    作勢要記錄的手一頓，方澤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臉上一副你在教我做事？　的表情，＂問你你就說，廢話這么多，是想妨礙辦公？?。?/br>
    ＂那你......?。㈥愄肀凰膽B度刺激到了，還想說點什么?！∫恢睕]說話的李松晚拉住他，說，＂付裕公寓四棟，朋友?！。?/br>
    他的話是照著對方的問題回答的，多一個字都沒有。

    方澤低頭記錄著，用力極猛，寫出的字穿過了紙背。

    前面已經疏通了，兩邊的車流已經往前走了，只有他們這輛還停在原地?！『竺娌恢榈能囕v連摁了幾下喇叭。

    方澤挺直了腰，往旁邊站了站，神色恢復坦然，拿著記錄本的手往前揮動了一下，示意他們往前走。

    車輛發動，李松晚看著后視鏡，雨中那人站定在后面，目光不錯地看著他們這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