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肆〔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邊〕
雖然看玉雕只是樓蘭王子覲見的借口,姜鳶還是準備了一番。 庭院之中,玉雕的持蓮觀音樣貌綽約靈動,并不似尋常寶相莊嚴,連飄帶都極輕盈,勾勒出一派微風吹拂的景象來。 可此刻姜鳶的眼神卻在玉雕與陸存梧間來回游弋,有些坐立難安。 “陛下……”她站在陸存梧身旁,將手指搭上了他的小臂,聲線輕顫。 陸存梧就端坐在雕像之前的黃花梨描金龍紋寶座上,眼看著她神色惶惶,欣賞了片刻,才用另一只手覆蓋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乖些,要不然放足了十二時辰才許你取出來?!?/br> 姜鳶聞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這樣的動作仿佛觸碰了某些隱秘的機關,使得她不可控的發出一聲輕哼。 女子緊致溫熱的甬道內擠擠挨挨的塞著四個呈半透明樣的橢圓形卵,有彈性的魚腸包裹著溫熱的水,時不時隨著她的動作輕觸脆弱的甬道內壁。 酸澀的細碎快感一寸一寸侵蝕她的理智。 那是陸存梧半個時辰前連哄帶嚇塞進去的。 這廂,李文英引樓蘭王子進院子,單膝跪在了陸存梧的面前。 “赫鉉見過陛下,”年輕的樓蘭王子眼含笑意,“昨日飲宴未及細看,宣明殿娘娘果然明艷動人?!?/br> 姜鳶抿嘴不言,只點頭示意。 陸存梧指了指玉雕,李文英立刻躬身道:“但請王子演示?!?/br> 赫鉉自懷中取出玉璧,小心翼翼的將其懸掛在玉雕之上——雕像毫無反應。 “怎么?樓蘭的小王子也如江湖人一般行騙嗎?”陸存梧勾起唇角。 赫鉉卻也不惱,也笑起來:“是我疏忽,若要玉雕發光,仍需借助一物?!?/br> “王子但說無妨?!标懘嫖囗樦?,說道。 “漠北大宛駒的胸腔熱血?!焙浙C狀似無意的回答道。 漠北——自古以來都是匈奴的地盤。 大宛馬更是匈奴赫赫有名的鐵騎。 樓蘭不擅征戰,向來時而倒向中原,時而倒向草原,從無定數。 赫鉉此番投誠倒也在情理之中。 陸存梧瞇了瞇眼,覺出些不對來:“你父去年才遣了公主做摩頡可汗的大閼氏,你這倒是急著舉刀向姻親了?!?/br> “樓蘭小國,何曾放在摩頡眼中?!焙浙C眼中閃過一絲怨憤,“只要陛下肯垂青眼,赫鉉愿與陛下勠力同心、夾擊匈奴?!?/br> 陸存梧未置可否。 赫鉉略顯急躁:“赫鉉也知此番突兀,所以并未空手而來。有封書信,陛下或許想看一眼?!?/br>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遞給李文英。 李文英檢查一番,將圓筒遞給陸存梧。 用于密封的紅蠟已被拆開,卻確確實實是匈奴的狼頭紋樣。里面卷在一起的信箋皺皺巴巴,陸存梧將其徐徐展開。 在看到內容后,他不禁神色一凜。 “摩頡傳信于我父,相約秋收后共襲北疆十二城,雖說匈奴掠奪糧食以求過冬份屬尋常,但陛下不覺得摩頡此番過于自信了嗎?”赫鉉眼瞧著有戲,開口道,“他甚至于信中揚言定能攻占至少四座城池,這派言論可不像他之前打完就跑的行事作風啊?!?/br> “那么他……所憑為何呢?”赫鉉意有所指。 「有jian細」 姜鳶眼中愁云籠罩。 嵐煙此刻由后花廳轉了出來,行禮后道:“陛下!賢妃娘娘驟然胎動不安!請您過去?!?/br> 陸存梧豁然站起,道:“夜深了,昌政殿清靜少人,且有寢殿可供休息,赫鉉王子不若留宿宮中吧?!?/br> 赫鉉沉默片刻,行禮退出庭院。 宗瀅當然不在宮中,這是幾個人之間的暗語——宗瀅來消息了。 樓蘭使臣一入京,姜鳶就給宗瀅去了信,其中要她盡量打聽匈奴與樓蘭近況。 嵐煙遞上來的書信足有十余張,握在手里很有質感,姜鳶與陸存梧進了內室,湊在炕桌旁一頁一頁的看過去。 先是些流水賬, 「北疆這些兵魯子還不服氣,覺得我細胳膊細腿的,像個文人。沒幾天,就全讓我打趴下了!」 「這里的牛羊rou都比京中鮮香,不過蔬菜瓜果甚貴,風沙還大,鳶鳶若來,記得多帶些絲巾覆面?!?/br> 姜鳶看得直皺眉頭,食指按了按額角。 然后終于有了些正事, 「九王處處與我作對,氣煞我也?!?/br> 「細查下去,兄長一事并不像陸存柘所為,其中大有文章?!?/br> 「境外探查時遇險,女扮男裝已被陸存柘發覺?!?/br> 最后才是關于樓蘭的消息, 「老國王已久不上朝,如今國內掌實權者為王子赫鉉,其胞姐赫云被送往匈奴聯姻,據悉于近日喪命,原因不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