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輕嘆著，似是無奈又好似是妥協的向姜晴笑了笑。

    他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把它掛在衣架上，手指撫摸過那件專屬于醫生的工作服，那是一個職業的象征，它那么筆挺，總能給人一種專業、神圣的感覺。

    可是只有真正的醫生知道它上面有很多細菌，知道它的不完美。

    “我父親是醫生，所以自打我出生，他也就希望我做醫生，他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可那時候其實我并不想學醫，我也不是因為自己有S傾向去婦科的，是導師建議我的，只是為了以后有個好出路?！?/br>
    姜晴輕輕笑著：“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做婦科醫生?！?/br>
    何煦嘆了口氣，說道：“說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了，我還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的，雖然有點累?！?/br>
    “你是個好醫生，也是個好人，何煦?！?/br>
    姜晴鄭重地說道，把自己心中的王冠贈與何煦。

    “謝謝你，晴晴?！焙戊懵冻錾儆械膬葦?，低著頭走到姜晴身邊抱緊了她。

    姜晴把他帶向窗邊，輕撫他的后背：“如果你喜歡，我也喜歡，我不介意讓游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同樣的，如果你不喜歡，我也不想強迫你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br>
    “嗯，我也愛你?！?/br>
    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來之不易的纏綿時刻，何煦帶好口罩，打開了電腦讓姜晴坐在桌前，姜晴也帶上墨鏡掩飾自己的慌亂。

    “已經下班休息了，看屏幕等著叫號再進來，屋里還有病人?！焙戊銐旱吐曇?，輕輕撥開了門鎖，坐回了座位。

    “何大夫，打擾一下，我們能進來？”

    “哦，進來吧?！?/br>
    何煦似乎很熟悉這個聲音，門外男人大開大合，直接推門而入，何煦皺了皺眉，并沒有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不歡迎。

    “王崢警官，您來了?！?/br>
    門外的警察看到屋里還坐著姜晴，就沒有進門，禮貌問道：“您好何大夫，麻煩您出來一下可以嗎？我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一下?！?/br>
    姜晴拉下墨鏡向何煦點頭，沒有轉身去看門外的警察。

    等他再回到科室內，已經是六點多了，姜晴一整天都沒有吃飯，肚子已經餓得干癟了，不由何煦拒絕，她帶著何煦上了自己的車，決意要帶著他飽餐一頓。

    何煦看著自己被遺棄在醫院停車場里的車嘆了口氣，坐到了副駕駛上，把頭靠向姜晴那一側，閉上眼睛暫時休整一會兒。

    “是那個女孩吧——警察是為這個來找你的？”

    “嗯，剛剛警察來找我，希望我到時候可以幫忙做傷情鑒定?！?/br>
    “你剛剛不是說，出了醫院再和我說有關她的事情……那你現在和我說吧?！?/br>
    何煦頓了頓，沉重地說：“當時接電話時助產和我說她溺水了，可我看她只有頭和上半身是濕的……哪個普通的溺水的人會只濕了上半身呢？”

    何煦的面色不好，擔憂地望向姜晴，“做完手術我看到她腿上還有一些勒痕，是繩子吊縛留下的痕跡，下體的撕裂傷也很像是被很大的外力拉扯出來的，單單這些也就算了，她yinchun外翻，有穿孔的痕跡皮膚上還有剮蹭傷，很明顯是被夾上夾子用力拉扯的——”

    姜晴的瞳孔瞬間收縮，她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難以置信的看向何煦，隨后縮進何煦懷里。

    何煦抱緊她安撫，很明顯，他也感到恐懼。

    “這些很像是進行了很嚴重的性虐之后留下來的傷口?！?/br>
    那些羞恥夾雜著快感的時刻在姜晴的腦海中快速閃回，隨即則是那些她曾經看過的獵奇的猙獰的影片，未成年，懷孕，溺水，傷痕……她知道自己的游戲是花錢買來的服務，但她無法想象，這種注定在陰影中暗自生長的游戲，實實在在的掩藏了無比黑暗的一面。

    “可是她還是未成年人啊……而且她都懷孕了！那個孩子呢？小孩子有事嗎？”

    提到孩子，何煦略微舒展了眉頭：“孩子暫時沒事，但是因為是早產，還有點虛弱，已經交給新生兒科那邊了，總之，這個圈子……很亂。哪怕是infinity酒吧二樓的俱樂部，看著好像是什么“價格高昂”的服務，故弄玄虛，也有一些超出了游戲的范圍，不那么合乎常理的東西……”

    姜晴擰緊了眉頭，抓緊了何煦的衣角。

    “那，是誰送她來醫院的，不管怎么說，這都算是強jian未成年，肯定可以抓那個男人的，這總能知道吧？”

    何煦搖頭：“值班護士說她是被丟在大門口，被保安和一位病人家屬抬到急診的，警察查了醫院門口的監控，但是沒有透露……”

    他說罷摸了摸姜晴的頭，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猶豫地問，“晴晴，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姜晴點了點頭，“嗯，當然可以，如果我能幫到你，肯定會幫的，你說吧?！?/br>
    “那個女孩，她身上沒有身份證和醫?？ㄖ惖淖C件，但是卻帶了很多百元現金，那些現金是裝在一個男士包里的，已經被警察收走了，值班護士說那個包很貴，可是我不太懂這些……”

    姜晴立即領會了何煦的意思。

    “你是想了解那大概是什么人是吧……我明白了，那個是什么種類的包??？”

    “我不太清楚，當時忙著手術，我的印象不是很深，記得是個灰色的很扁的包，比A4紙小一圈，沒有什么圖案?！?/br>
    “好，我知道了，沒事，我會幫你的?！?/br>
    何煦給出的描述顯然不能確定那是什么牌子什么款式的包，但是姜晴不想讓他尷尬，所以先答應下來。

    姜晴提醒他：“阿香說有事找你，她讓我告訴你記得聯系她?！?/br>
    “嗯，我剛剛也看到她發的消息了……我一會兒會給她打電話的?！?/br>
    姜晴這才想起來今天還沒給家里父母打電話，趁著何煦發消息，給家里的座機打了過去，她特意戴上了耳機，除卻簡單的寒暄外，所談到的都是公司里的事情，何煦大概從她的回答里聽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反正他也不懂得商業這樣的事情。

    姜晴的父親似乎是個很嚴苛的人，以至于她回答的時間多，提問的時間少，如果不是姜晴事先說明她是打給家人，何煦真的以為這個人會是姜晴公司的董事或是執行董事什么的。

    “我挺好的，上次那個……沒什么感覺，我不喜歡cao心這些的，你記得按時吃藥，過兩天哥哥們回來了我會看你去的?！?/br>
    漫長的一段沉寂之后，她的聲調提高了一些：“公司的事我當然會cao心，這幾天我很忙的，我自然會安排好時間——公司既然已經交給我了，是吧？”

    何煦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緊張的氣氛，只好打開手機整理相冊里的圖片，不再默默注視姜晴。

    她掛了電話，手機砸在支架上的聲音略大。

    “你還好吧，晴晴？”

    “剛才打電話的是我爸，我真的，很討厭他?！?/br>
    他的目光包裹住她，牽扯出千萬根粘稠的絲線緊緊糾纏，雖然何煦不知個中原因，卻握住了她扣緊在方向盤上的手。

    沉默無言。

    姜晴把面頰貼近在何煦的手背上，他反手托起她的下巴，悉心溫柔地撫摸。

    她的脖頸上好像掛著一個沉重的墜子，讓她的面頰墜入她的掌心。

    再抬頭時，姜晴的笑容重回臉上。

    “那，你明天還去醫院嗎？今天都這么忙了，不用去了吧，明天我想和你出去玩，今晚也想，我想和你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