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引
韓銘是被后腦勺的抽痛喚醒的,他掙扎著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他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失明了?;琶χ兴蛩闫鹕?,手臂卻以一種不舒服的姿勢別扭地固定在身后的某物上,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四肢被什么東西綁住了動彈不得。 大腦糊住了一樣昏沉,他試圖扭動手腕。手腕被綁得很緊,身體也軟綿無力,這才左右扭動幾下就氣喘吁吁的,韓銘只得放棄,靠在身后的支撐上休息。 眼睛上大概是被系了不透光的布帶,不像棉質品,有點滑,或許是絲綢?韓銘心底涌上一陣怪異感,他暗自琢磨現如今的處境,猜測自己估計是被綁架了,但哪家綁架犯會這么有情趣還用絲綢蒙眼。 四周很安靜,后腦勺的疼痛愈發明顯,韓銘緩過一陣抽痛后還沒有人來。他終于忍不住了,張口就喊:“有人嗎?” - 五個月前,韓銘接過助理遞來的咖啡,在Omega轉身之際視線掃過對方細瘦的腰身和挺翹的臀部。 周助理是個Omega,兩年前上任,工作能力卻沒得說,頗得他重用,比先前來應聘的Alpha和Beta都優秀。韓銘雖然對他的能力不可否認地感到滿意,甚至給了他極大的特權和信任,心底卻不止一次感嘆道:‘可惜了?!?/br> 可惜是個Omega,遲早要嫁人生子,這么努力工作又有什么用呢。 將手頭的工作收尾,韓銘推開玻璃門準備下班。家里的Omega最近一反常態鬧著要離婚,韓銘很是煩躁。他下了電梯點開手機計劃表,徑直沖著自己的車走去。韓銘坐進后座,司機盡職盡責地載著他駛離公司。 很快到了他和許硯的家,韓銘輸入密碼打開門,屋內和他走之前一樣一片死寂。韓銘略感煩躁地脫下外套,換好拖鞋推開臥室半掩的門。 許硯和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沉默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仿佛什么動靜都驚擾不到他。韓銘看見他這幅抵抗的模樣就來氣,將離婚協議摔在他面前,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你這樣讓別人怎么看我?” “一個懷著孕的Omega要和Alpha離婚,你覺得別人會怎么說!” 他咬牙看著許硯無動于衷的表現氣極,伸手拽住對方的衣領迫使他望向自己,質問他:“你就這樣想讓別人替我養孩子?你覺得離了我你能好過嗎?光是發情期就得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吧?!?/br> 聽到“孩子”兩個字,許硯平靜無波的眼神終于有了反應,他的手不自主地附上越來越大的小腹,開口回復:“離婚吧?!?/br> 韓銘鞋底狠狠地碾上散落在地的離婚協議,語氣堅決:“你想都別想!你是不是看上了別人?嗯?你怎么這么賤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問他:“是前幾天和你聯系的那個Alpha是不是?姓秦是吧?你就這么急著要投入對方的懷抱,上趕著求艸???” “韓銘!”許硯震驚的看著他。 韓銘懷著惡意繼續說:“他就不介意你肚子里小的?還是說...他就好這一口?” 許硯猛地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進客廳。韓銘盯著他的背影,跟著走出臥室。 許硯拿起打印機旁的紙張,“離婚吧?!彼€是那幾個字,手抖著將白紙黑字的協議擺放在韓銘面前,語氣鄭重,重復道:“離婚吧?!?/br> 韓銘怒氣上頭,冷冷地當著許硯的面將紙撕碎,“你想都別想,乖乖的在我身邊待一輩子吧?!?/br> 惡心一陣陣上涌,許硯費力吞咽,強行壓下那股子反胃,執著地將另一份打印好的協議遞到韓銘面前。 白細的手臂執著地舉到半空,韓銘注意到了旁邊厚厚的一疊相同的備份協議,忍無可忍地一把甩開許硯的手臂。 盛怒之下他忘了Alpha和Omega與生俱來的的力量差異,許硯被這股力度帶得向后踉蹌幾步,腳一崴就倒仰著摔倒在地,后腰一下撞在小幾上。 尖銳的疼痛席卷了許硯的所有感官,他眼前一黑,不住地小口喘息。冷汗順著許硯的額頭冒出,濡濕了前額的絲縷碎發。 韓銘愣住了,手足無措地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 后腰的疼痛到麻木,小腹突然開始一抽一抽刺痛著許硯的神經。許硯手捂著小腹,雙腿不自覺地蜷曲,團成了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根淌在地面上,他慌張又茫然地抖著手去摸。 “求你...救...救救它啊... ”許硯坐在綻開的紅色花朵中,向韓銘求助。 后來許硯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小盒子,他生的Omega小小一只,縮在育嬰箱里。韓銘去看過一次,就吩咐助理安排人照顧,不愿再去。 小Omega總讓他想起許硯,而他現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忘記許硯。 忘記自己的失手,忘記那次意外,忘記過往的五年時光,忘記許硯這個人的一切。 這樣,他內心就好受些了。 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韓銘如此說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