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裝主播見粉絲身份暴露，被堵在廁所扒光羞辱

    “女神已經到了？抱歉抱歉，我這里有些堵車，勞你久等了?！?/br>
    語音播放完后自動跳到下一條：我已經訂好了套餐，你先吃一點。

    這聲音聽起來倒是文質彬彬，雖然口氣謙卑，但再怎么刻意討好，聲音主人骨子里那種養尊處優乃至頤指氣使的作派是壓不住的，依舊隱隱約約透了出來。

    白瑹暗自打好了腹稿，咳嗽了兩聲，抬起手機矯揉造作的放輕了聲音：“不急，我等你一起。路上小心?！?/br>
    她按下發送，屏幕映亮的指節秀美如修竹，瑩若白玉。對面很快發了個愛心表情過來。白瑹這次沒再回復，把手機輕輕推到了一邊。

    歐式裝修的高檔酒店富麗堂皇，每一寸锃亮的地磚都仿佛高人一等，昭示著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價格。這時正是下午茶時間，不少名媛和情侶都選在這里約會，每一處茶座位置都被富有情調的裝飾品分割得既注重隱私、又考慮到視野應有的開闊，隱約的談笑私語被緩緩流淌的小提琴曲遮掩住，確保每一位尊貴的客人都能盡情享受私密時光。

    面前有侍者貼心送上的新鮮水果，梢頭掛著縷縷氤氳白汽，散發出清新的芬芳。任何人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會放松心情，同時升起隱隱的高傲感，但白瑹除外。

    她坐在設計精巧的椅子里，裙下一雙骨rou勻稱的小腿，雙足踏在足有七厘米的高跟鞋中。她微微低著頭，似乎是有些害羞，整個人的氣質卻透出接受過良好教育的沉穩靜婉?？扇绻藭r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位一頭栗色長卷發、身形頎長、面容白皙的“美人”姿勢相當不自在，在那張絕對舒適的椅子里，簡直是坐立難安。

    白瑹又獨自坐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她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解鎖后一看，果不其然是這次的“約會”對象、S市某個小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徐大少，告訴她還有大約十分鐘就到了。

    白瑹一下站起來，過快的速度使得她身體踉蹌了一下，去往洗手間的步伐也有些過慢，顯然駕馭不了腳上那雙傲人的高跟鞋。她并沒有走進去，只拿出小鏡子，就著洗手間的燈光端詳了一下那張睫毛纖長、嘴唇殷紅的臉，從手提包里拿出口紅和散粉猶豫著要不要補妝。如果這時有女性經過，就會發現她的動作格外笨拙，一定是個笨手笨腳的菜鳥，此時精致的妝容一定是在美容院畫出來的。

    “唉……”白瑹眼見四下無人，深深嘆了口氣，想揉揉臉又怕弄花了妝，她自己又不會化?！拔艺媸枪砻孕母[……不對，絕對是腦子抽了！”

    ——如果這時洗手間里真的有女性出來，一定會尖叫一聲，直接把白瑹送上明天的社會新聞版面。無他，當不再故作掩飾后，只要不是聾子就能聽出盡管這個人聲音偏向中性，但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或者說，是個男生。

    他的臉頰和聲音都非常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出頭，個子中等偏上，穿上裙子和高跟鞋后更是腰細腿長，窄臀緊胯，更顯身形窈窕，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是胸前一馬平川……好在交叉設計的前胸布料正需要不那么“有料”的胸部才能穿出矜貴的性冷淡感。

    不過說起來，按照白瑹這次的任務來說，他確實更應當走“妖艷賤貨”型的風格，最好性感妖嬈得讓男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塞進他胸前丘壑。這話當然不是他心中所想，是公會負責人說的，像他們這種“女”主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目標就是讓男人用鈔票塞滿他們。

    白瑹加入的是當前最火爆的直播平臺某著名公會之一。原本他只是想賺些零花錢，誤打誤撞注冊了一個叫“兼職系統”的線上兼職平臺。最初他還對這種類似全息游戲的兼職平臺感到好奇，心想有實力開發如此龐大的全息系統，幕后老板必定財勢雄厚，怎么也不至于貪圖他那一點錢……何況他窮得只剩一張干凈的臉。

    考慮到自己的長處，白瑹中規中矩的選擇了游戲主播。哪想這種虛擬世界中的直播平臺竟然也如此現實，盡管白瑹技術高超，雖然比不上職業選手的頂尖也算是普通玩家中的翹楚，但在激烈的競爭以及利益驅使，主管瞄準女主播直播游戲這一市場的空白，果斷讓面相清秀、聲線清新的白瑹男扮女裝，轉到了女主播崗位，還起了個叫“白糖兔子”的軟軟黏黏的id。

    接下來的一切實在是讓他這個直男有些一言難盡、難以啟齒。白瑹性格內向，只有在玩游戲時會展現出這個年紀特有的飛揚神采，但他必須穿著女裝，一開始還總是擔心變聲器出問題，不免有些局促，只一頭栽進游戲里，cao縱著自己的角色馳騁沖殺。

    結果他這套不撒嬌不犯嗲不陪聊，一心撲在游戲上，且技術高超走位風sao的實干型“女”主播還火了起來，經過前期的“查房”醞釀，正式首播當天直播間活躍人數迅速突破十萬人，臨近下播時更是一舉沖破百萬，甚至有土豪一擲千金，一連刷了九十九個最高級的禮物給“女神”，贏得一片喝彩。

    這些禮物明面上是平臺和主播對半分，實際上暗藏玄機，簽約時各種剝削手段層出不窮，白瑹涉世不深，又覺得只不過是個虛擬世界，警惕不高，傻乎乎簽了公會，這一晚首秀禮物賬面上有近百萬，到他手里連一萬都不到，作為新人還要“孝敬”公會元老。

    吹捧喝彩過后，白瑹腦子清醒過來，仔細一算發現這樣下來自己別說賺錢，賠錢都有可能，完全就是在這“全息游戲”里浪費時間。但他又問詢過這個兼職系統的所謂“客服”后得知，第一份兼職一旦開始，他就必須做完才能離開系統，類似游戲中必須完成的任務。白瑹明白這時要及時止損，立刻聯系了直播平臺，聽到自己簽的約是三年時險些眼前一黑，但溝通后負責人告訴他，只要他能為平臺賺到平臺預估的三年時長的金錢，或者交處罰款，就能立刻解除合同關系。

    白瑹登陸這個兼職系統是借著暑假留校時間，雖然平時鬧哄哄的寢室此時只有他一個人住，系統內和外界的時間也并不統一，但他真怕在這個全息系統里“睡”過整個暑假，因此格外賣力的直播為自己“贖身”，漸漸也學會了偶爾撒個嬌叫聲哥哥什么的。盡管剛開始每次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但很快就自然了，憑著性別優勢，他當然最懂男人們在想什么，時不時示個弱，或者有意無意露個大腿。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缺乏日曬的皮膚蒼白細潤，大腿筆直臀線飽滿，稍稍露那么一段總會引得直播間熱血沸騰。但白瑹故意裝作全無意識，嘴里只說著哎呀要清兵線了，專注的盯著屏幕，一邊扭動著身體露出更多腰肢和大腿的皮膚，似乎完全意識不到直播間的躁動。

    而首秀時“千金買笑”的土豪雖然沒有再如同那晚一般豪爽，倒也對他不離不棄，被他捏著嗓子“謝謝徐哥”道謝時還會再補個禮物，讓屏幕炸滿煙霞般的玫瑰。漸漸的白瑹的直播間也聚集了一批“死忠粉”，只是要恢復自由身，似乎還是個遙遙難忘的目標。

    我不會就要一輩子被捆在這該死的系統里了吧……

    白瑹算賬時不止一次如此悲觀的想。

    也不是沒人打過他的“主意”。直播間里刷屏就很多次，用著加大加粗的熒光色，粗俗的問他奶子多大逼怎么賣，還粉不粉，還有的問屁眼緊不緊。白瑹大都時候注意都集中在游戲上，偶爾冷不丁一看到，驚得手一抖，鼠標漂移，就是一個cao作失誤。幸好這時那個id叫“徐徐圖之”的“土豪”大哥總會貼心的刷一波禮物，及時蓋過去。

    直播行業里那些藏污納垢的事，白瑹也是知道的，聽說就連隔壁專經營男游戲主播的公會也曾給主播和打賞者牽線搭橋，說是出去進行私密的一對一游戲教學指導，至于真做什么……就不好說了。

    因此，當收到“徐徐圖之”的私聊，問愿不愿意一起吃個飯時，白瑹糾結了。

    一方面他對這個從不開黃腔，還會提醒他時間太晚了要注意休息，剛加到他微信時也只是詢問一些游戲技巧的“粉絲”很有好感。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對方矜持下的試探和含蓄的情意，白瑹的微信在進入公會的那一刻就用上了平臺安排好的賬號，里面全是不露臉的自拍和旅行、美食、游戲分享，后來為了貼合他的女神人設又調整了不少，這位徐徐圖之見到的當然完全是包裝過的他，有所好感的也是那個游戲技術超高的大神美人，而不是內向羞澀、只會埋頭打游戲的宅男，更不是現在這個放飛自我后男扮女騙錢的家伙。

    而一個男人對異性如此用心，抱有什么目的他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想告知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別傻了，就算你把錢都丟到這個無底洞里，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女生……甚至和你“約”一次都不行。而當你知道了軟軟的管自己叫“哥哥”，自己為之一擲千金的居然是個男的，恐怕會嘔得隔夜飯都吐出來吧？

    白瑹復雜的想著，一時間忘記了這根本不是現實生活，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的手段，只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大學生、一個成年男人居然干出這種騙人錢財的事，簡直白念了這么多年的書。但就在這時公會高層聯系了他，他和多金粉絲的來往公會當然知道，直截了當的命令他務必“勾”住這個金主。

    “徐大少在這兒可是無人不知，不過他這人不喜歡搞網紅，也沒什么女朋友，原本都說這大少爺是喜歡玩‘擊劍’搞男人，沒想到這回栽在你這‘女主播’手里了?！?/br>
    高層在電話里感慨著，“小白啊，你可得抓住他，這位爺不光是有錢，他家里頭消息靈通，以后萬一有什么市場變動，能給咱們通個氣也好。而且……”高層嘿嘿笑了兩聲，“這公子長得可也是一表人才，多少小網紅哭著喊著，就想坐上公子爺的法拉利呢。見個面，指不定你倆誰占便宜?！?/br>
    “可是……”白瑹有些為難，“我是個男的……”

    “男的怕啥？”高層反問，“你們這些年輕人比我懂，現在流行的不是什么偽娘啊扶她啊……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作為一個宅男，白瑹自然看過本子，不過他口味較輕，那些扶她本只抱著獵奇心態掃過，實在看不下去。但他也懂，有些男生平時老公老婆玩笑隨便開，甚至深夜在宿舍里頭掏出來比大小是有，但真的讓一個直男去搞男的或者被男的搞，不抓狂才怪。

    而這個“徐少”，顯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

    “這樣，你穿個女裝去?！备邔优陌?，“我已經叫你們公會那邊負責人登上你的號和大少爺約好時間了，就明天，XX酒店，喝個下午茶而已，又不讓你賣身，再說我看你們聊天記錄，人大少挺有禮貌的，都沒問你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瑹連忙打斷他，生怕再聽到什么讓自己難堪的污言穢語，“我去……我去還不行?！?/br>
    “好樣的?！备邔优d奮道，“下午我叫小麥過去，給你化化妝，聊聊天什么的，你也學學女生都怎么說話?！?/br>
    一連串清脆流暢的高跟鞋敲打地面聲傳來，白瑹回過神來，注視著鏡子里羞澀靦腆、長發垂腰的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了和徐少的約會。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他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深吸一口氣，回到了大廳里。

    先前的位子上已經坐了一個側頭看向窗外的年輕人。白瑹只能隱隱看到這人側臉，但也能看出他長相很英俊，薄唇，高鼻梁，穿著休閑，但氣勢非常高傲，以一個極度放松的姿勢陷在沙發椅里卻和華麗的大廳融為一體、毫不突兀，顯然他從小的氣場和習慣就是慣于高高在上眾星拱月的。

    他忽然有些嘴里發干。這樣見多識廣的人，真的能被自己騙過嗎？如果他發現了……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年輕人轉過頭，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一亮：“你……是你！”

    白瑹點點頭，壓下那點愧疚硬著頭走過去，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要吊住這個金主，讓他繼續為自己花錢。不過年輕人沒有叫再像之前那樣叫他“女神”，倒是讓他輕松了一些。

    接下來的一切比白瑹想象中順利得多。

    年輕人真名徐思銘，來頭大，和白瑹談話中卻沒什么架子，也不在意他說話并不多，從游戲到現實，談天說地無所顧忌。白瑹靜靜聽著，一口口喝著茶，偶爾插一兩句，氛圍著實不錯。

    徐思銘似乎真的對他很滿意，或者說對這個氣質和id大相徑庭的女神“白糖兔子”很滿意，雖然保持著禮貌，但眼睛總不自覺粘在他身上，白瑹有些不自在，可對方的眼神并不下流，只專注看他的臉，他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小口小口喝茶，中間突然聽到他小聲叫了一句“女神？”這才抬起頭，軟著聲音問：“怎么啦？”

    “哦，沒什么?！毙焖笺懭粲兴嫉钠沉艘谎鬯谋?，“很喜歡？要不要再來點?！?/br>
    “不用了?！卑赚熯B忙回絕。但徐大少已經笑了笑，抬手招呼侍者。

    白瑹點了下手機屏幕，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天色將晚，他突然有些擔憂，這里就是一家酒店，如果接下來徐大少順理成章開個房，似乎也……

    要是自己被發現是個男的，估計挨揍都是輕的了。白瑹一陣不安，徐思銘看到他游移的神色，貼心的笑笑：“我去下洗手間?！?/br>
    眼見徐大少的背影消失在大廳中央巨大的裝飾樹旁，白瑹松了一口氣。他也站起來朝洗手間走去，一進去連忙敲系統客服：

    “客服，之前不是說可以提供任務預測服務嗎？快幫我看看，我這個任務接下來發展怎么樣？”

    “對不起，等級不足，該項功能暫時不對您開放?！?/br>
    聽到那冷冰冰的電子音，白瑹頓時心灰意冷，同時郁悶的想自己真是不該貪財，上了賊船。

    “不過，系統可以為您的身體數據做出調整，協助您完成接下來的任務?！?/br>
    白瑹一愣：“什么調整？”

    “是否同意數據調整？請在十秒之內做出選擇，若用戶無選擇則由系統默認選取?！?/br>
    白瑹正猶豫間，看到面前大理石臺上的鏡子，里面面容姣好的“女孩”也在看著自己，輕輕抿著的唇似乎褪去了血色……

    血色？

    白瑹突然意識到，應該是他的口紅掉了。

    他低頭想摸口紅，然后發現自己根本沒拿手提包。

    這真是……白瑹還來不及懊惱，突然再次聽到了系統冷冰冰的提示：“?！獣r間到！已為您選擇方案，開始身體數據調整……”

    白瑹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他只覺得一陣酥麻麻的戰栗從兩腿間攀升，到達腿心時整個人登時被一股燥熱的暖流劈過，下體一麻，不受控制地喘了一聲，身體前傾扶住洗手臺。

    他的腿間……身體里……似乎被塞了什么東西。

    “需要幫助嗎？女神？”一個熟悉的聲音問，尾音略微上揚，原先溫和的嗓音便帶了幾分戲謔。

    “啊……”白瑹回過頭，果然看到了徐思銘。在接觸到那雙眼睛的時候他突然戰栗了一下，不知為何，剛才這年輕人給他的如沐春風的感覺此刻卻消失了，雞皮疙瘩順著脊柱緩慢爬上了他的脖頸。

    有什么不對勁。白瑹感覺手心冒出了冷汗，已經無暇思考身體的問題了。但是，到底是哪里……

    徐思銘輕笑一聲。他的氣質突然間截然不同了，白瑹感到了類似的、剛踏入這座王座般傲人的酒店時，那種金錢和權勢帶來的壓迫感，簡直令他這個給游戲充錢都要rou疼一會兒的宅男抬不起頭，服務員滿面笑容，但也像精心雕琢的假人。

    他有些緊張的看向對方，試探的笑了笑：“我……”但徐思銘豎起一根手指，這個姿勢里的威嚴讓他不由自主閉了嘴。

    徐思銘信步走到一排洗手池旁邊的木柜里，從里面扯出一塊牌子，白瑹只看清上面有“故障”兩個字，便被他擺到了門口。他關上門轉身朝他走過來，一面頭也不抬的拿出手機發短信，終于在他面前站定，抬頭，微笑：

    “這里似乎是男廁，親愛的‘女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