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之后，虞舒更是寸步不離，恨不得整天黏在他身上了。明渝身體開始有一些反應，莫名會覺得惡心，有時又突然心悸，虞舒在身邊陪著倒能心安一點，也就由著他去了。

    虞舒難得乖巧了不少，也當真沒再碰他，至多不過親親抱抱，就連親吻都十分克制，蜻蜓點水一般，只是每次親完后虞舒都神色沉沉，像是壓抑得狠了。

    明渝之前被他弄得狠了，大部分時光迷迷糊糊就過了，此時才算真正得了閑，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番。

    虞舒一直盯著他，似乎在發呆，明渝有些不敢看著他，每次虞舒都能把他思緒擾亂，只不經意偷偷瞟一眼。

    若是如此這般還認不清自己對他的感情，那他明渝就是天底下第一癡傻了。明渝一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一股溫情緩緩流動。

    他心底輕嘆一聲，自己何曾想過能有這般時日。他無父無母，因為特異的體質，更是從未想過自己能有一個孩子。他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碎成了齏粉，化作了塵埃。

    只有虞舒，他像是唯一一個例外。

    若是別的什么人，知道了他特殊的體質，他就算失了武功，也有辦法讓那人頃刻斃命。若是還有想要jian污他的，他定要拔了那人的舌頭，砍了手腳丟到山上去喂了野獸。

    可若是虞舒……虞舒的要求，他怎么拒絕呢？

    他背離了虞舒一次、兩次……數不清多少次，又有哪一次不是痛苦的煎熬？

    那日虞舒攻破孤山，只身來見他，一句話也沒說，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明渝鄰近窒息，最后浮現了一個念頭，沒能先一步死成，若是死在他手中，也不算遺憾了。他竟流下了淚。

    可虞舒放開了他，虞舒不要他死，他要明渝活著，活著來折磨他。

    虞舒抱起了他，用一件大氅遮住了他的臉，明渝雙眼被遮住，看不到周圍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旁的什么人看見，他只知道，虞舒抱著他走了很久。久到他的心空寂下來，徹底忘了怎么反抗。

    明渝也會想，若不是虞舒出現得總是那么不合時宜，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什么算是好結局呢？他費盡心思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明渝感到迷茫。像是他過往的痛苦和掙扎都如同一個笑話。

    若有了愛人，有了孩子，有了他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

    明渝突然回頭看著虞舒，神色怔愣，虞舒摸上他的臉：“怎么了？”

    明渝定定地望著他：“我……”

    他似是不知如何開口，皺了皺眉。

    虞舒湊近了，鼻尖抵上他的鼻子，兩人的距離一下拉得極近。

    “你要說什么，說出來好嗎，不要讓我猜了?！庇菔娴穆曇艟股僖姷赜幸唤z顫抖，堅硬的外殼破碎，所有的偽裝褪去，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會偷偷抹淚的孩子。

    明渝一下頭腦空白，心口鈍痛，下意識去摸他的頭。

    “你不說，那我先說?！庇菔骐p手捧著他的臉，像是咬著牙，一副倔強的模樣，“明渝，你休想再逃開了，我定要鎖住你一輩子?！?/br>
    明渝堵住他的嘴，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

    “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他一下失去了組織言語的能力，但這句話從心里噴涌而出，沖破了重重阻礙。

    虞舒狠狠親上他，狂風暴雨一般在明渝嘴里肆虐一番。

    “嗯……嗚……”明渝被他親得喘不上氣來。

    待到兩人分開，明渝愣住了。

    虞舒雙眼通紅，竟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