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竹臉還是紅著，抬頭驚訝看著少女，“你，心悅我？”

    “從你救我開始，我就傾心于你了?！闭f著少女手指在方書竹心口畫著心，繼續道：“方哥哥對我呢？”

    “我……”方書竹閉上眼告誡自己冷靜，他又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反應。

    這股悸動應該就是……喜歡吧？

    他繼續想到，妖族，尤其是狐妖一族，最為重情，與他們相戀可以滿足自己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要求，而且自己好像也有點喜歡她……

    他思考良久終于下定決心，睜開眼看著少女，平靜又認真道：“我，也心悅你……”

    涂山若凝聞言滿意一笑，手指小心勾起他的手道：“那哥哥與我一起回狐族拜堂成親吧！”

    “這么快？”方書竹震驚，“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我們應該先相處一段時間培養感情……”

    “可我們妖族都這樣啊?！鄙倥ь^無辜看著他。

    方書竹又想，狐族重感情所以不可能像合歡宗一樣把情愛說著玩。她對自己的感情可以肯定是認真的，如果自己再猶豫不決，倒顯得感情不堅定了。

    “好，那就去你們狐族成親?！?/br>
    合歡宗不重情愛，他總感覺帶對方這種重情之人去不太適合，可能會承受許多冷嘲熱諷，所以決定在妖族成親。

    方書竹攔了一輛馬車，涂山若凝拉著他的手向著狐族進發。

    中途方書竹還問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合歡宗附近的村鎮？”

    “那是我和方哥哥曾經去過的地方，就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撞見哥哥?！?/br>
    方書竹靈力被封現在不過凡人身體，所以一到半夜他就開始昏昏欲睡，涂山若凝幫他蓋上一層簾布。

    少女就在那里靜靜看著他的睡顏，“方哥哥睡了嗎？”

    沒得到回應，少女撇撇嘴，玉指輕點了下青年的唇珠。

    四日以后才下車，還未完全踏入妖族地界時涂山若凝就抓住了他的手。

    少女解釋道：“這里有著只有妖族才能進的結界，拉著我的手你也可以進來?！惫环綍窀杏X自己過了一層宛如水波的清涼屏障。

    “你們妖族的結界這么隨便就能進來嗎？”

    “妖族和人族交好，只要得到同行妖族真心的允許就能進來。當然魔族就算得到妖族真心的允許也是無法進來的。這結界只是為了防止人族大規模進入才設的?！?/br>
    接著少女又說道：“妖界位于極寒之地，方哥哥穿這么薄會冷的，我給你施展一個暖身術吧?！?/br>
    “暖身術很消耗靈力吧?！?/br>
    “沒關系，等到城里就買件衣服?！?/br>
    又行了兩個時辰才到妖族一城。

    妖族思想簡單澄澈，所以四座城也起的簡單好記，就叫一城、二城、三城、四城。

    最靠近人類地界的就是一城，狐族位于二城，所以還需要再走一段時間。

    “就在這里買吧?！狈綍耠S意停在一個布莊前，已經走了三個時辰，他實在是走不動了。

    “好?！?/br>
    方書竹挑了一件看起來暖和的御寒毛絨大氅便套在了身上。

    妖族地界常年下雪，妖族愛屋及烏獨愛冰藍與潔白。他們人形都很白皙貌美，天生麗質。眼眸是藍或金黃，頭發是黃色銀色這種淺色居多。

    按方書竹所想的，就是介于地球歐美白種人與亞洲黃種人之間。

    買完衣服兩個人又坐在酒店小憩，店小二過來問他們想吃什么的時候，方書竹的手微微發抖。

    ……他有點手癢。

    小二的狗耳朵耷拉在頭上，臉上毛茸茸露出一對璀璨明亮的大眼。鼻頭黑黑舌頭吐出，尤其是對方個子只有一米左右。

    方書竹猶豫著開口：“隨便來點就好，那個，我能先摸摸你的耳朵嗎？”

    他早就聽聞有很多化形失敗的半人半妖模樣的妖族，還以為會是歐洲狼人那種魁梧身材，沒想到居然這么小巧可愛……

    小二狗鼻子吸氣，自然聞出來了眼前的人是個人類，想當年他還沒開靈智成妖時就受了人不少恩惠。

    只見他耳朵一豎，歡歡喜喜低頭閉眼，愉悅地“汪”了一聲表示允許。

    方書竹伸出兩只手，心里軟成水，摸上了心心念念的耳朵別提多開心了。

    啊啊??！狗狗?。?！好可愛??！

    “汪星人最棒！”

    小二狗狗歡快“汪”了一聲，還不停搖著尾巴。

    “人類果然很愛我們犬族～”

    旁邊的貓星人耳朵抖動一下，不屑嗤笑，優雅端起茶杯輕抿道：“明明是我們貓族最討人喜歡?！?/br>
    摸夠了方書竹才放手，摩擦著手指回味那種心癢的酥軟感。

    只見那小二抬頭突然收起了歡喜的模樣，擼起袖子一臉不耐煩對著那只喵星人吼道：“沒看見門口招牌上寫著貓族禁止入內嗎？你們是不是沒自己的酒店??！怎么老跑來我們犬族開的酒店？”

    “小矮子！誰稀罕來你們這里??！”說著喵星人不雅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水轉身氣憤離去了。

    汪星人咋舌：“嘖，貓族依舊這么沒素質?！闭f著他拿起破布擦了擦地板。

    方書竹嘆息：“犬貓積怨已久??！”

    他在現代可是犬貓都養，對他來說手心手背都是rou，他養的那兩只小動物相處很和諧并不會鬧不愉快。

    說起來狐貍好像也是犬科來著。

    于是他隨口問道：“你們狐族也討厭貓嗎？”

    涂山若凝搖搖頭。

    方書竹眉梢微挑，問道：“你們不是犬的亞科嗎？”

    涂山若凝疑惑，沒完全聽懂，懵懂道：“犬是犬，狐是狐，兩者怎能相提并論？”

    方書竹半天才捋清了其中關系。這個世界相當于一個架空古代，對比他那個世界只是存在靈力而已。

    現代人把狐與犬劃分到一科，主要還是因為研究過兩者基因。但對于初識兩種的人來說，在他們眼里完全不是一個物種的，對他們來說就和猴與馬一樣。

    涂山若凝突然問道：“你喜歡妖界嗎？”

    “我不知道?！狈綍窭蠈嵒卮?。

    “我會讓你喜歡上的?！?/br>
    又行了一個時辰，總算是到了狐族附近。

    妖界六大妖族分別是龍、鳳、龜、虎、狐、猴，狐排行第五，其中龍和鳳已經消失。

    不同物種之間存在生殖隔離，妖也不例外，所以為了不斷子絕孫，數量比較少的種族可能會近親結婚，妖族沒有人類那種世俗觀念。

    還未踏進府內，就見一個門衛跑回府了，應該是去稟報家主了。

    剛踏進府里，就見一個嫵媚動人的女人朝他們走了過來，與涂山若凝七分相似，她平靜開口道：“怎么回來了？”

    “找到了喜歡的人，想與他成親，便回來了?！蓖可饺裟_口。

    女人這才看向方書竹，然后隨口道：“那你準備拜堂成親吧?！?/br>
    “……”

    見家長環節結束，方書竹小聲嘀咕：“妖族都這么隨便的嗎？”

    涂山若凝點頭然后問道：“你想當新郎還是新娘？”

    方書竹單眉上揚，十分疑惑道：“自然是新郎?！?/br>
    涂山若凝幫方書竹安排了一個房間，次日晌午，侍女進來量他胸圍腰圍，方書竹舉著手等他們量完。

    過了一會兒人都離開了，方書竹坐在房間里吃著盤子里的月白靈果，這種果子只長在妖界，嘗起來酸甜可口十分好吃。

    門被打開涂山若凝進來了，只聽少女說道：“三日后婚服應該就能做好，我們就定在四日后成親吧?！?/br>
    方書竹點點頭，隨意道：“你娘挺開明的?！?/br>
    其實他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涂山若凝父母允許他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類與他們女兒成親的原因了。

    還是因為妖族重情，動心了就是一生一世。一些比較極端的妖甚至還會殉情，久而久之長輩就不會太過干涉子女戀愛這種事。

    但矛盾的是，妖族數量少，自然也更重視血脈傳承，同物種成親才能生育，可惜的就是同物種看對眼的概率不大，尤其近親之間更少。

    三日以后方書竹穿上婚服試了試，他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摸了摸脖子上的首銬，一字眉倒豎。

    他詢問過涂山若凝如何去掉這個，對方也實在沒辦法，雖說有辦法能破壞玄鐵鏈，但很容易就傷到他，所以最終還是沒去掉。

    又一日，涂山若凝頭戴紅紗，著了襲大紅曲裾，個子小小。

    方書竹眼睛閃亮，現代他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努力工作存錢，可惜英年早逝加班猝死了。穿越來以后大部分時間都在合歡宗，偶爾下山浪一浪，他心里其實一直都很向往白首到老不分離的生活。

    妖族只需要拜父母就行，所以倆人很快就入洞房了。

    涂山若凝坐在錦繡紅床上，靜候郎君掀紅蓋頭。

    方書竹正心亂如麻調整呼吸，深呼吸三下驅散緊張以后，他輕腳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掀起涂山若凝的紅蓋頭。

    少女抬眸，睫毛如蟬翼般微動，紅唇淺笑，一對酒窩在兩側，頭上金制步搖鳳冠華美明亮，金珠璀璨奪目。

    少女眼里閃過一絲金光，深情看著方書竹。

    青年胸膛里的心臟砰砰直跳。

    又是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無法控制，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