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

    楊華瞪大了眼睛，他臉上還沾著周帆航挑釁著土過來的血沫，表情有些猙獰。

    這個詞本該跟他的人生完全不相配，他就該如往常那樣被眾人簇擁著，要一群人沖他噓寒問暖，而不是掉價到跟別人搶奪同一個beta，甚至被氣到快要發病。

    不該是這樣的……cao他媽的憑什么……

    楊華古怪地笑了聲，他輕飄飄看了周帆航一眼后，沖著旁邊人下達命令。

    “走吧，別在這兒待的時間太久了，去江邊，我要親手把他踹下去?！?/br>
    楊華把摟著周帆航的步簡提溜起來，而步簡的白襯衫上還沾著他男朋友的血。

    步簡害怕得拿牙齒咬著指甲，幾乎快把甲面咬出血。

    他聽到了，楊華要把周帆航沉江。

    楊華怎么可以這么做，他到底是哪里惹人生氣了？

    步簡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他腦海里能想到的都是第一次見面時想要帶給小o正義所以憤憤地沖他發火的楊華，還有打游戲時幼稚得跟他夸自己剛才有多么多么帥的楊華，唯一沒有此刻讓他害怕的楊華。

    這一切轉變得太快，他幾乎快要認不出來前幾天還給他送了一大堆可愛玩偶的小主播。

    “對，對不起，我錯了……”

    步簡深吸一口氣，他鼓起勇氣，猛地撲上去抱住楊華。

    步簡聲音顫抖著，一邊說一邊往下掉眼淚。

    “實在對不起，我該死，一切是我的不對，但是這不關他什么事。你應該打的人是我，或者你沉江的也該是我。你生氣的話，可以沖著我發泄憤怒，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說完，楊華頓了下，閉著眼睛嘆息了聲，由著步簡抱著他哭泣。

    “那我給你一次機會，好不好，”楊華把步簡的劉海往上撩起，仔細盯著他哭到有些發紅的雙眼，“我對你還不錯吧，即便是現在這樣，我還是沒有想著去動你一根寒毛。但是這次機會，你要是抓不住的話，那就按照我的想法來?！?/br>
    步簡看了眼周帆航，小男生被捆在地下動彈不得，看中瞳孔都有些渙散，好像想說什么，但是嘴巴微微張開了下，卻發不出聲音。

    “我，都可以的……”

    步簡艱澀地說完，楊華突然眨了下眼睛，把臉扭開了，他的耳垂微微透著粉，語氣還有些青澀地扭捏。

    “那你想要我不生氣的話，就在這里，我想要你在這兒自慰，聽到沒有？”

    “在，在這里嗎？”

    步簡愣住了，他下意識看向了周帆航，但是男朋友完全給不了他什么反應。

    “我跟你說過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吧?！?/br>
    楊華的聲音變冷，而步簡立刻點頭。

    “那我先介紹一下流程吧，”楊華語氣興奮起來，他臉紅紅地，“本來是想著今天先把他沉江里，我再在玩兒這些的，但是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后想想，我根本沒必要染臟自己的手。而且，讓你現男友親眼見證這一切，也很有意思?！?/br>
    “我不明白，”步簡有些尷尬的抬頭，“你是喜歡我嗎，才做這種幼稚的行為，這樣的話，我以后可能會討厭你的，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呢？”

    “我喜歡你？？你配嗎？”

    楊華愣了一下，忍不住嘲諷他。

    “我所知道的楊華不是這樣子的，他可以在直播間跟粉絲隨心所欲的聊天，可以替自己覺得經歷不公待遇的人出頭，可以陪著我整晚打游戲，隊友罵我菜你還會幫我罵他們……”步簡語氣低落，他不存在的小狗耳朵也耷拉下來，“但是今天的你，很讓我害怕，我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br>
    “你不明白嗎？你現在在裝什么？”

    楊華冷哼一聲，他聽到步簡居然有臉說對他失望的時候，氣到胸口激烈起伏著。

    “我昨天好不容易脫單了，才想著給你發祝福的，但是你大晚上還聲音很大的罵我滾，甚至還把我刪了，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又做出這么要人害怕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步簡湊得離楊華近了些，他目光真摯，“可以讓我明白嗎，你內心的想法?！?/br>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楊華往后退了一步，“你當初那樣追我，打賞，搭訕，發裸照，這不都是你做出來的事情嗎，最后為什么又跟別人在一起了?！?/br>
    “那你喜歡我嗎？”

    “你要我再說多少遍！”楊華語氣激動起來，“我都說了我不——！”

    但是他看到步簡的狗狗眼后，下意識又把嘴閉上了。

    “你都說了，你不喜歡我啊，”步簡語氣很困惑，“你最后只是把我當朋友了，即便我那么努力，我們的關系還沒有更進一步，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我轉而和喜歡我的人在一起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楊華眼神茫然起來，而步簡還是沒有停止說話。

    “我想著可能我有了男朋友以后，你還會慶幸我終于不會抱著別的念頭跟你在一起玩兒了，所以我才把我的喜悅傳遞給你，我是哪里錯了嗎……”

    四目相對的時候，楊華徹底懵了，他扶了下腦袋，嘶了一聲。

    “現在先別跟我說話?！?/br>
    “可是，我……”

    “我都說了先別跟我說話！”

    楊華大聲喊著，而步簡這時候可憐巴巴地拽了下他袖子。

    “我的男朋友，他傷的好厲害，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現在想個辦法。耽誤的時間太久了，他的傷口不能再拖了?！?/br>
    “……”

    楊華抿了下嘴，他到最后也沒明白，自己為什么要他媽的開車把步簡和暈在步簡懷里的該死的男朋友送到醫院，甚至還把下屬都丟在了路邊，因為人坐不下了。

    可能是聽到了步簡那句“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這要他覺得事情可能還沒那么糟糕。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沖動和憤怒里面沒有回味過來，但是現在聽了步簡的話，他又開始重新刷新了遍自己的看法。

    步簡那種人，如果在被他徹底討厭以后，就像原先那個前男神二號，就算他以前那么喜歡，最后提起那人的時候，語氣也輕描淡述地，仿佛在提及一件垃圾。

    他是錯過了步簡最開始對他充滿熱情的時候，但是現在一切還有救。

    草草草，所以他到底為什么剛開始一直在他媽的拒絕步簡??？！

    楊華氣得猛地剎車，而步簡慌忙護著小男友的額頭，防止他的腦袋砸到前面的靠座上。

    “到了，直接報我的名字吧，可以用治療儀?！?/br>
    楊華含糊說完，而步簡眼睛亮晶晶的，他沖楊華笑了下。

    “你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我等你解釋?！?/br>
    眼看著推著擔架過來的幾個護士急匆匆把周帆航架上擔架，而步簡一臉擔憂地跟著離開，他突然心跳又快了起來。

    一切可能真的還來得及，步簡是在給他解釋的機會。

    而步簡守在治療儀旁邊的時候，楊華又過去了，他沖步簡扔過去了一盒藥片。

    步簡接住了，眨巴著眼睛看了看那一串名字。

    “我天生情緒容易急躁上火，所以有時候做出來的事，”楊華吞了下口水，他開始說謊，“我今天早上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很不好的事，幸好你攔住了我，不然我真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到哪種地步……”

    “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什么苦衷的，”步簡認真看他，“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記得按時吃藥，這樣對身體好些！”

    步簡樂呵呵地說完，楊華脖子上的青筋差些沒起來，他勉強控制住了自己。

    “以后不會這樣了?！?/br>
    “聯系方式我昨天給你發邀請了，通過一下吧，我會以后都提醒你按時吃藥的，包在我身上，”步簡看了眼表，聲音又小了些，“我男朋友好像馬上要從治療儀里出來了，你快點走吧，他估計不會太想看到你。我男朋友人特別好，我以后把你的事情跟他好好講講，你們一定會變得友好起來的，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

    楊華看著步簡元氣滿滿地模樣，他無語了片刻，還是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可能他看到我不會太高興?！?/br>
    步簡沖他擺擺手，看到楊華轉身后，這才終于松了口氣，有些頹然地坐在醫院長椅上，穿著沾著血的襯衣盯著地面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