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gong被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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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黎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身上除了自己的棉服,還披了男人的外套。 男人親自給她披上的,說。 “天寒了?!?/br> 常黎知道,天寒加衣不是重點,重點是要還給他吧。 她沒有讓他送她回家,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現在住哪里。 常黎走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回眸,恰好視線與他對上。 他在看她。 常黎對著他淺勾了下唇。 一個只有幾秒的勾起的弧度,卻又那么漫長。 尉遲定睛看著,女人眉眼彎彎的模樣,太深動。 他想起了三年前,他在北城,第一次遇見她。 也是初冬的季節。 那是在一家咖啡廳門口,他透過咖啡廳的窗戶往外看。 他看到一個女孩,對著另一個男人笑得眉眼彎彎,笑眼特別迷人。 漫天飛雪,飄灑在那個身著長款羽絨服女孩泛著柔色的長發上。 那是令人眩目的美好。 那一天,她身邊,有那個男人。 世界之大,沒想到,還會再遇見她。 是在御聯。 向立衡來公司找投資,在樓下,他看到了她來接他。 原來,向立衡是她男朋友。 他知道那時候,她事業發展處處受阻,急需一個機會。 一個讓她一夜起高樓的機會。 可能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給別人撐把傘吧。 畢竟他也是一路摸爬滾打,披荊斬棘好不容易走到的現在。 又正逢他在將國外的業務往北城帶,如果她需要投資,那他便撥給她。 原因,只是因為,他想她好。 算是以他來時路,贈她沿途燈。 意料之中,他的選擇,真的成就了她。 她一夜成名,那部電影也讓他賺的盆滿缽滿。 從他不知道她名字,到,她的名字走進大眾視野。 他看著她成長起來。 從那時候開始,只要是她的作品,他都投資。 有關她的,他都贊助。 再到后來,他看到一個采訪片段。 主持人問她,最想感謝的人是誰? 她既沒說家人,也沒說向立衡。 她說,“想感謝一個陌生人,一個給我捐過骨髓的人,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常黎?!?/br>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住他鄰家的小女孩長這么大了。 思緒回神。 他動了動眼簾,潭底深處,有柔和的光芒溢出,目送著她離開。 佇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視野中,他摸了煙,抽出一根,抿在嘴角,點燃。 青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慢慢散在凜冽的寒風里。 昏暗的燈光映射下,抽煙的男人,沉斂,冷靜,克制,撩人。 帶著點幽深,非常勾人。 路過的女孩子,無不側目看他。 而男人呢,連眼神都沒給。 他凝眸默了會,靜靜抽完一根煙,隨后驅車離開。 * 臨近晚上十點的繁華街道,往日的喧囂早已褪去。 只有寥寥幾人同常黎一般,孤寂的走在街上,踩著碎步前行。 初冬的風,夾著幾分涼意,肆無忌憚的吹囂著。 常黎下意識伸手攏了攏衣服,當發現肩上披的是男人給她的那件時…… 心底漾起一絲淡淡漣漪。 沒走十多分鐘,就走到了公寓門口。 她沒有去向立衡的家,而是回了自己家。 畢竟,男朋友深夜找她…… 她想,目的恐怕不是那么單純。 在她準備踏進公寓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輛房車突然燈光打了過來,并朝她鳴了兩聲笛。 “常黎,我們談談?!?/br> 慕染叫住了她。 她沒有叫她常小姐,而是稱呼常黎。 常黎跟著慕染,去了她的房車。 上車后,車門緊閉,慕染的司機被擋在了門外。 慕染開門見山,“想知道陳靜為什么找我嗎?” 常黎抿唇。 慕染從抽屜里取了個東西,遞給常黎。 是一個足金吊墜,做的是雙面款相盒的形狀。 常黎打開,只見向立衡和慕染的照片清晰的鑲在里面。 常黎看了眼,便緩緩關上。 果然,她和他在之前就有過。 那是一張五年前的照片,常黎認得出來,而那個時候,她還沒認識他。 常黎將吊墜還給慕染,她淡聲。 “舊情復燃,挺好?!?/br> 慕染接過吊墜,隨意扔在一邊。 隨后她在旁側抽出根煙,點上。 門窗都關著,濃重的煙味開始在室內散發開來。 常黎被嗆得咳嗽,她強自忍了忍。 慕染掃了眼,伸手降下了車窗,手臂橫出窗外,手指間夾著根煙,向窗外輕彈了下,煙灰墜落的零星隨風而逝。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跟你一樣,不知道他結婚了?!?/br> 她看著窗外,神色冷淡的看著前面的街景,說了句很輕描淡寫的話。 “后來我懷了他孩子,掉了?!?/br> 常黎擰了擰眉。 “怎么掉的?” 慕染聞言,目光無異,神色很正常的抽了兩口。 “打掉的?!?/br> 她說的很漫不經心。 常黎目光幽深的看著她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染轉過頭來,眼簾輕揚,看向常黎。 “不想說什么?!?/br> 她目光定在常黎身上,接著她嬌細的聲音響起,勾人心弦。 “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出軌了會怎么想,怎么做?!?/br> 一句令常黎瞬時滯住的話。 她猛地一個激靈,伸手下意識去攏緊脖子。 她怎么把脖子上那狗男人種的東西,給忘了。 看著她緊張的神態,慕染眉彎淺笑,淡淡拉開嘴角。 “不過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我替你保密?!?/br> 她起身走過來,環臂倚靠在墻邊,薄唇在她眼前輕合。 “我是站你這邊的人,常黎,我跟你要的一樣?!?/br> 常黎眼底緩緩浮起一絲刃利,她微微一笑,不動聲色。 “呵,我要什么?” 話落,慕染笑了。 她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慢慢吐出云霧。 盯著她,薄情的唇角上揚。 “你要他身敗名裂?!?/br> 四個字鏗鏘有聲的,落地。 常黎抬起眸,黑白分明的眸里帶著清冷。 “你怎么就篤定了?” 慕染突然一只手伸過來,鉗住了她的下巴拉近,定睛盯著她的眼,徐徐沉聲。 “因為,我在你這雙眼睛里,看到了跟我眼睛里一樣的東西?!?/br> 四目相對,復雜的情緒在空氣中交匯。 幾秒后,慕染松了手,撇開目光。 她執起煙,薄唇輕抿了口,嘴角處有淡薄的煙霧徐徐吐出。 常黎視線沒收回,她微瞇著雙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向立衡怎么你了?” 她眉頭輕蹙,“就因為打掉那個孩子?” 有時候,常黎不得不承認,她是偏冷血的。 就譬如在孩子這件事情上,她很簡單的認為,不要就打掉好了,無非挨下苦痛。 就像她覺得,射個精進去,吃個藥就好了,無非承受些副作用。 常黎挑著眸子看過去,此時慕染垂著視線,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掐緊。 雖然面色如常,可常黎還是看出了她的異樣。 慕染轉身,走到旁邊,掐熄煙頭,她毫不避諱的看著她。 “嗯,就因為這個,我不能做母親了,我zigong被取掉了?!?/br> 她語氣輕的,讓常黎的喉嚨瞬間發緊。 就像喉嚨被人緊緊掐著,壓抑的難以呼吸。 她著實沒想到,慕染承受的,不是單純的苦痛和副作用,而是無比慘重的代價。 旁觀慕染。 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根煙,眼角挑了挑,鎖住常黎的眼睛。 “而且我還知道,讓他身敗名裂,你現在做不到?!?/br> 常黎恍了一瞬,漸漸的,眸色變深。 她抿起嘴角,故作反問她。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慕染淡漠地彈著煙灰。 “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有婚姻在身,你終歸是小三?!?/br> 她揚起嘴角,一雙鳳眸撩起淺淺的弧度。 “而且,他背后還有資本,你動他,動的可不只是一塊蛋糕,動的是所有人的蛋糕?!?/br> 雖然她的話很犀利,但不可否認,一針見血。 每一字一句都直戳進常黎心里。 有些事牽扯太多利益。 只要資本不允許,一個晚上就能把事實顛倒黑白。 熱搜不停的轟炸,營銷號不斷帶節奏,輿論基本上就被裹挾。 這個圈,明面上看是名利場,實際上就是資本游戲。 一個女明星和一個知名導演,背后牽扯到的利益鏈實在太廣。 所以,確實想對他有所報復,也不是她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更何況,現在離婚有了冷靜期,一個月以后才算正式離婚。 見她不否認,慕染斂了斂眸子,繼續說。 “我要沒猜錯的話,你在等他們離婚,并且,還在等一個機會?!?/br> 她在等一個可以不得罪資本的機會。 慕染精明的眸子直落常黎眼底深處。 “聽說,向立衡那部獨資的電影要上了,他拉上向家投的那部大制作,你在等這個吧?!?/br> 常黎眼皮動了動。 嗯,確實要上了。 否則他不會把求婚搞的這么大張旗鼓,有聲有色。 常黎嘲諷的嘴角勾起一邊。 而且,她也確實在等這個。 向立衡背后的資本,本就對他聯合向家搞獨資這塊,有非議。 慕染輕挑了挑眉,“現在向立衡手上除了要上的戲以外,還有一部在拍著的,是御聯獨資。到下個月,拍攝進程差不多兩個月,這里面燒的錢,我都替投資方心疼?!?/br> 她的話間含義,很模棱兩可。 卻每一句都在隱射和暗示常黎一個人。 那就是,那位尉總。 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扳倒了向立衡,那就要可憐那位尉總投的錢要打水漂了。 常黎眸子抬起來,抿起嘴角,聲音盡量輕快。 “你早就知道了,去我家的那次?” 今晚這個時間點,能在公寓門口堵她,肯定也是前面在健身館看到了她。 而她對這件事絲毫不感到意外,突然就讓常黎想到了之前浴室那次,為什么她偏巧會出現在她家。 她怎么就知道她家的地址,并且還那么明目張膽。 慕染聳聳肩,揚唇一笑。 “是,這位尉總通知我的?!?/br> 話落。 常黎心里微不可察的波動了一下。 她眸底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幾不可察地劃過,轉瞬即逝。 常黎沒做聲,慕染也毫不在意。 她輕吸口煙,吐出,看向窗外的方向。 “常黎,提醒你一句,性和愛,男人永遠分的很清楚?!?/br> “玩玩就好了,別上心?!?/br> “這個世界,你難道還相信男人嗎?” 說完,她將手中的煙掐滅,往窗外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