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意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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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魅以求4 無意旁聽 我大概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安穩的一覺。 渾身都舒爽到了極致,痛痛快快舒展開了,睡了一覺。 只不過我覺不多,聽到有人聲交談時,便由耳及心,心里微動,醒了過來。 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浮沉了一陣,那交談聲變得清楚了起來。 一個老者的聲音,狀似十分激動,連連叫著“陛下”。 接著是皇帝陛下的聲音: “安靜些,丞相?,F在已經睡夢時分,你大聲喧嘩是想驚擾他人安眠?” 皇帝輕輕拍了一下桌面。 另外那人沒說話了。 眼皮動了動,睜開又見燭火閃爍的那個房間。 原來,還是在夜里。 循聲望去,抬眼看見屏風上兩面影子。 一個畏畏縮縮,一個不動如山,均是臉側。 僅憑側影。我盯著那其中一個,僅憑側影,在心中細細描摹出半張鋒刻的側臉來。 “陛下,臣哪敢擾您的清夢?!蹦抢县┫嗟椭^,連聲喏喏?!俺贾菹聜淖载熯^度,將自己關在寧宮閉門不出已經四天,這樣下去實在有礙龍體。今夜陛下才終于肯出門透一透氣,臣聽聞這個消息,就立刻連夜趕來探望陛下。否則實在寢食難安!” 我見他下頜震顫不已,心道面對皇帝陛下,無人敢不懼怕他。 老丞相說了一段,將氣說勻了,才緩了緩緊張,繼續說下去:“二來再就是,小女這幾日不見蹤影,也未向家中通報行徑,一家上下實在焦急。既然陛下確認了,小女失蹤之時都呆在宮中,臣就可以放心了。只是不知陛下什么時候將人還給丞相府呢?” 老丞相小心翼翼抬首,似在打量皇帝陛下神情:“臣老來得了這么個寶貝女兒,一直當作心頭rou對待。雖然太后已為陛下和小女許下婚配,但你二人還未完婚,小女未得名分便跟著陛下,這傳出去實在不好聽?!?/br> “陛下,這著實不妥?!?/br> 皇帝陛下突然偏頭,朝這邊看來。 我嚇了一跳,趕緊閉上眼。 ……不對,他的視線還能穿透屏風作障不成? 心虛的,好一會才敢睜開。 “錯了?!被实郾菹罗D過面頰,看向他面前之人。 老丞相不解。 而皇帝平靜道:“既然母后已死,那她生前許下的婚配,自然做不得數了?!?/br> 老丞相猛地站起,震驚道:“太后將將駕崩,你就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對面之人,一時全然忘記了禮數?!耙讯ㄖ仑M能擅自改動?身為一國天子,你是背負天命行國事,更不可毀約!” 皇帝淡淡反問:“此事朕什么時候答應了?若是母后心喜令千金,不如讓令千金為母后陪葬,這樣倒遂了她的愿?!?/br> “還有,”陛下的聲音帶了那么點不悅,“丞相勿大聲喧嘩。別讓朕警告第三次?!?/br> 老丞相的身影顫抖起來。 “先皇早年病逝,是太后盡心盡力將陛下照料長大,又命人教陛下方方面面,武藝文德,君王氣度,治國之道。眼下太后不在了,陛下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br> 丞相不敢同皇帝拍板,話里的責備質問倒藏不住了,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先不論先皇泉下有知會如何想。太后尚且尸骨未寒,陛下怎么敢罔顧生母的遺愿?” 皇帝沉沉發聲:“那你們怎么敢罔顧朕的意愿?” 他靜靜坐在桌邊。沒有黃袍加身,沒有龍椅襯托,沒有金碧輝煌的殿堂,沒有大殿上級級堆砌的臺階,沒有臺下被呼來喝去的宮人宮女,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不露聲色。 但他身上有無形的威勢環繞,是別人學不來也模仿不了的沉穩氣度,幽靜如深潭,不可揣度。自那雙眼睛,或是舉手投足間,皆透露出風浪間闖過因此再無視風浪的味道,異于常人。 老丞相哽了一下,突然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顫抖著慢慢跪下來:“陛下,臣不敢?!?/br> 空氣靜了片刻。 燭火閃爍了一下。 我聽見極輕的冷笑聲,落聲不可聞,像是被那燭火吞噬了。 皇帝陛下哼笑著,又似嘆氣:“丞相,你不夠了解母后,又為歹人蒙蔽了雙眼。因此為她說話,朕可以原諒你?!?/br> “可擺在明面上的,母后垂簾聽政十數載,權傾朝野,說一無人敢說二,群臣都成了她的擺弄的棋子,連朕亦無—置聲的余地——你是否還要替此辯解?難道說,丞相愿在她死后,接手她的黨羽,代她成為我盛國的第二個皇帝?” 老丞相頭低得更下。 “臣哪敢!” 那影子簌簌搖動,我猜測他此刻必定已是嚇破了膽。 一言不察就要掉腦袋,給皇帝辦事就是如此。更毋論牽扯進了朝中的深水里。哪個有得善終的。 我雖然未經歷過此種爭斗,也看得出其中殺機難掩,危機四伏。 我不想參與其中???,這些話已經鉆入我的耳朵,在我的記憶里留下許多筆畫,不是我說聽不見就能聽不見的…… “臣絕無欺上之心,還請陛下明鑒!” 老丞相以頭抵住地面。但皇帝未說“信”,也未說“不信”,他便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丞相,若朕是你,明日便公告婚約作廢,攜了家眷告老還鄉去?!被实酆谜韵镜乜粗铣紕幼?,信手給出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提議道:“以免日后哪日不小心看見誅殺令上多了許多眼熟的名字,若有其中某個來自丞相府,這個朕可沒法給你保證?!?/br> 老丞相一頓,聲音已經走了樣:“陛下莫非您要以鐵血手段……肅整朝野?” 皇帝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察言觀色,老丞相也是不敢繼續問下去的。 “不必再磕了,丞相。太吵?!被实鄣?。 老丞相不敢起身,更不敢不聽令。他略微抬起上半身,不能抬頭,剛好聽見圣上意味深長地說: “丞相,你可知道,這幾日有好幾位王侯官員,聯合上奏要求徹查母后死因。還說什么,‘此事蹊蹺’,‘決不可姑息真兇’?!?/br> “母后怎么死的,他們心里不清楚么?莫不是都心知肚明,一面捏造證據,一面逼迫朕,向朕施壓?!?/br> 皇帝陛下故作好奇問道:“丞相,你覺得母后是怎么死的呢?朕道以母后的年歲,加之常年如此cao心朝政,不察之下心力疲憊,勞累過度而亡,實屬正常。你們是不信朕的話?” “還是看不慣朕當家做主?” 聲音涼薄,透出濃重殺意。連旁人都替那丞相捏了一把汗。 “……宮中那些傳聞,還請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币苍S是這個問題過于難以回答,老丞相停頓了好一陣,才勉強頂著沉沉殺氣,干啞著嗓子顫聲說,“臣……并非那一派的人。臣愿誓死擁立陛下,絕無二心!陛下還請信臣這一次!” 皇帝靜靜打量老丞相。 我心道他這樣無聲凝視的時候,那雙眼睛,可謂壓迫感極大。 半晌,他復而提起先前那個問題:“婚約的事……” “陛下的婚約,乃舉國大事,怎么可以草率敲定?!崩县┫嗖烈话押?,趕忙借臺階下,說,“臣看小女與陛下無緣,是小女沒有福分留在陛下身邊。不敢耽誤陛下,婚約一事就此作罷吧。陛下您看?” 皇帝頷首:“丞相愛女心切。朕準了?!?/br> 那老丞相大抵被嚇得有點恍惚了,又說了許多場面話,生怕少了幾句稱贊陛下的話,便被認定成某個黨派。 皇帝陛下不想與他多說,接了一句:“丞相若是不愿退休,那便留下來,好好看看這番腥風血雨吧?!庇职牙县┫囿@得不輕,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躺在床上,很是無言。 我新來,對這宮中秘聞實在不感興趣,種種事變亦與我無關。 只是怎么就偏偏叫我聽去了這么多……若是被陛下發現偷聽,那我的腦袋恐怕也要岌岌可危了。 可真是無端攤上這種冤枉事。 縱使我沒有包藏禍心,這下也不敢讓陛下知道我在場。 丞相臨告辭時,又被陛下叫住。 我見他站在門口,聽見陛下呼喚時神情一僵,恐怕已經嚇到腿軟了。 陛下問他:“丞相,聽聞你在京城頗有些人脈?!?/br> 老丞相汗如雨下,這種問題不知是否是皇帝的試探,一個答不好就是要掉腦袋的。 又或者皇帝陛下叫他做內線,去查亂黨之類——也是一著不慎就容易被暗殺的。 所幸陛下沒有非要他的回復。陛下問道:“朕需要丞相幫朕查一個人?!?/br> 老丞相暗自舒了一口氣,心喜表現得不要太明顯:“陛下但說無妨。老臣萬萬拼盡全力?!?/br> 我聽見他們開門出去,心里琢磨他們二人打的啞謎,想太后究竟怎么死的。 或許忘掉這個插曲才是正確的。 以免哪日不慎引火燒身。 早先輕聲和氣關心我的陛下,眼下將臣子嚇倒,揚言要血洗朝廷殺氣四溢的陛下,實在判諾兩人。 難以想象,身為皇帝,陛下有一人幾面呢? 我琢磨琢磨,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忽略已久的問題: 陛下為何會又在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