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什么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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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郗景習慣性地在本子的扉頁上寫上日期,忽然覺得那段藝考集訓的日子變得好生遙遠,恍如隔世。 慶章歲握住他的手。別畫了。 兩人不眠不休這么久,潮水般的疲倦感在坐上頭等艙的軟椅的那一刻瘋狂襲來,然而郗景硬是強撐著拿著本子繼續畫。 眼球上布滿紅血絲,那種無法被舒適的環境抵消的不安,像一根長針,將郗景牢牢釘在暗處。 于是郗景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如若磐石。 要畫。 我怕一覺醒來記憶就模糊了。 人的潛力的確是無限的,轉機兩次,郗景還能堅持著繼續動筆。 他在熄了燈的機艙里執掌畫筆,揮舞墨水,似乎有什么令人作嘔的東西沿著筆尖魚貫而下。 郗景在黑暗中借著微光不停作畫,窗外漆黑的夜色深沉,像大海之底不可名狀的幽暗。身體幾乎到了極限,心靈更是被恐懼感盡數占據,痛苦將他反復拉扯,撕開血淋淋的傷口能望見下面腐爛的rou。 他知道現在看見的rou是誰的,所以悲痛不已。 盤旋在心頭的悲意彌漫開來,仿佛四處飄落的蒲公英,輕得像是一場夢。 是五十的rou。 秦白楊的rou。 郗景要畫的場景盡管已經在腦海里深深銘刻,哪怕此生都無法磨滅印記,他卻還是怕忘了。 因為怕與世隔絕的他們無人知曉。 不遠處的姬小木一身嗜血的腥氣散不開,只是默默坐著,渾身上下的氣勢便如同一株燃起火焰的巨樹,冠上的枝葉極盡繁茂,熾熱的烈火劈啪作響,經久不息。 那雙眉好似世間最鋒利的劍即將割開虛空,眉下的眼眸卻正在收攏煞氣,即便如此,也無人敢直視她的眼神。 隨著郗景寥寥數筆,勾勒出昨天全盛狀態的姬小木。一身黑色作戰服,手持AR-15,腳沾鮮血的姬小木躍然紙上。 畫里的她太過生動,以至于郗景恍惚之下陷入了回憶。 出了關卡,姬小木忙著檢查槍械,忙前忙后,連扇子都沒有摸過一次。 她是保鏢,自然有守護之責。 姬小木聲音很穩:“出發?!痹绞强煲丶揖驮讲荒芗?。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那些準備和以防不測的計劃都用上了。因為新國小規模的戰亂不斷,到機場的路上可能會發生各種事。 這片土地上,槍械里的膛線像吸血蟲一樣,讓本就垂老的殘軀更為千瘡百孔。 金屬的槍管泛著令人膽寒的光澤,高度戒備的姬小木眨了眨眼,放下望遠鏡的她面色凝重。 她毫不拖泥帶水地翻開地圖,確認一眼,說道:“我們繞,走小路?!?/br> 前面是交戰區!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更為緊張,慶章歲隔著防彈背心幫郗景順背,把郗景的手牽得更牢。 黃土中間一條蜿蜒的黑色小路延伸至地平線,碧藍如洗的天空晴朗,當真是春日郊游的好天氣。 然而郗景卻覺得自己好比浮萍,隨風東西流,隨浪沉浮去。 “砰!” 越野車的外殼被子彈擊中,發出一聲巨響。 刻意繞開了交戰區,然而還是被送上了一發狙擊子彈。 輪胎急速摩擦地面,伴隨著無比刺耳的聲音,所有人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傾。車子立刻停在了掩體后。 一群人沒有開車門,統統借著掩體從后備箱出。 姬小木生氣了,可她越發沉穩,平靜地放下望遠鏡,拿出狙擊槍的呼吸瞬間平緩。她坐地的那刻,身體沒有絲毫起伏,竟然完全無視了guntang的地面。 新國毒辣的太陽對她的影響極其有限,安靜地周遭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只見姬小木左膝曲起,左臂架在膝蓋上,左手環住右臂,右手持槍,在屏住呼吸的那一刻,整個身體靜止如山,緊接著驟然扣動扳機。 所有的目光、注意力、精神都在為這一槍服務。 “砰!” 她被后坐力帶得往后一震,卻立刻跟沒事人一樣地站了起來,在掩體后收起了狙擊槍。 反殺! AR-15就在掛背后,姬小木起身比劃了個戰術手勢,指揮著司機、慶章歲和她配合,他們要趕在火力真空期之前把路開了。 圍過來士兵被她的子彈穿透了頭顱,姬小木腳踩尸體,手持步槍,面不改色。 郗景第一時間被捂住了眼睛,慶章歲知道他現在經不起任何刺激。 “上車?!辈灰凸廊魏我晃幌牖丶业膽鹗?。 緊急時刻,郗景坐上了駕駛位。 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今天,在飛起的子彈殼和交織的火力中,一腳油門轟響,闖出一片天地。 飛揚的黃土中,輪胎再次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轟鳴的引擎低聲怒吼,黑色的越野車上三把槍口向外傾瀉火力。 “往東!”司機用盡全力嘶吼著,幾乎殺紅了眼。 郗景的手心出了汗,假裝自己沒看見后視鏡里士兵身上的血霧和慶章歲堅毅的眼神。 鋼鐵般的手臂穩定度和聽力的喪失帶來無與倫比的視覺敏銳度,從這個層面上講,慶章歲是天生狙擊手! 生生把步槍用成了狙擊步槍。 某國陸軍的作戰研究辦公室調查了參加過朝鮮戰爭第602步兵團,接受訪問的士兵中有大約87%的人表示:受地形及其他環境因素的制約,他們的射擊目標的距離有95%是在300碼以內,許多士兵更說他們所射殺的敵人都在100米以內。 400米外的步槍射擊還能保持相當可觀的命中率,那是絕對槍感。 喂千發子彈才能出一個士兵,然而殺死一個士兵,一顆子彈就夠了。 人類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會輕易地倒在自己創造的武器下。 慶章歲還要帶郗景回家,他眉間的戾氣宛如傾瀉的瀑布,血腥的殺意順著一顆顆金黃的子彈自槍口射出。 直到槍聲漸漸離遠、停息,他才松了口氣,望向后視鏡里的郗景,不好意思地收了槍,靦腆地笑了笑。 司機坐上主駕駛位,將后排留給兩人。 慶章歲的這幅面孔,郗景是第一次見。他怔怔地說:“cao,厲害啊……”很久沒罵過臟話的郗景靜靜地偏頭,對著窗外開始吐。 畢竟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