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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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郗景醒了過來。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手、腳都被繩子捆住,由于身體其他地方也被緊縛著,連呼吸都不甚順暢。 他不知道有沒有人守著他,聽不見任何動靜,獲取不了任何信息,就像把一瓶污水倒入深不可測大海里,既沒有起波瀾也翻不了浪花。 只在瞬間,郗景冷靜下來,慌張只會讓他喪失理智的判斷。他從不做情緒的奴隸。 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繼續裝暈或是摸索環境。前者太被動了,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郗景像一條蛆蟲,在地上緩緩蠕動。身體順著墻壁挪動,很快碰到了門。 他清楚其中緣由,辦這事的人出于省力,把他往門邊一放就轉身離開,甚至能想象到由于急匆匆的關門動作,金屬材質的大門和門框猛然碰撞,發出巨大聲響。 那扇金屬門被他試著用腳敲了敲,很厚,實心。郗景將耳朵貼在門上,閉上眼睛用心聽。 門外沒有任何動靜,靜得讓人心里發慌。 他緊緊靠著墻,挪到墻角,試圖借助九十度的墻角站起來。原本輕松寫意的動作在被限制的情況下格外艱難,汗水滑過后頸,將后背的衣服全部浸透。 他背對著門站了起來,肩胛骨抵著門把手,他蹭著門發現把手下有一塊質感不同的區域。是屏幕,不論是四位數還是六位數密碼,郗景都確定自己無法在雙手被反綁的情況下打開門,便默默挪回了原來的位置。 應該就是這里,郗景自信,現在所在的位置和之前不會有太大差別。 他心里隱約有些擔憂,如小刀一般的眉毛便鎖在了一起,眉色濃得化不開。 他全身放松,呼吸越發均勻,不過片刻就思考了數種應對方案。 郗景想了很多很多種可能,傳銷、邪教、黑工……他在地上深呼吸,能聞到水泥地上淡淡的血腥味,但他面不改色,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 除了血腥味,還有消毒水和一股難以察覺的陳舊灰塵味。證明這間房子不常使用,但一旦使用都會見血。 沒有盡頭的漫長等待是令人焦慮的,但郗景更加冷靜,漫長的時間使他能深入思考。 黑暗所帶來的恐懼極為有限,甚至不值一提,不過是視野缺失,郗景并不怕。 理智讓他脫離負面情緒的困擾,他從容地接納一閃而逝的忐忑,與平靜為友,鎮定才是他的主旋律。 就在這無聲無光的環境里,他聽到了一聲巨響。是肚子在抗議。 冰冷的水泥地和寒意十足的金屬門合在一起,郗景仿佛置身雪山裂開的冰縫中,冷與餓交織,他的體力不斷流失。 猶如沉在一片池塘底,水草將他的腿腳牢牢纏住,郗景越掙扎便越會消耗體力,逃生的念頭逐漸變成遙不可及的小點,可不掙扎,又只能原地等死。 他感到無比困頓,心里暗道不好。拼命睜開眼睛無果后,無奈地昏了過去。 郗景再次睜眼,他望見不遠處有位天神般的少年捧著書站在窗邊,書頁被緩緩翻動,少年專注的神情令人無法挪眼。 窗外景色怡人,碧空如洗,樹干深棕。 陽光落在少年的頭頂,金光朦朧,蓋在長長的睫毛上,郗景聽清了自己加速的心跳。 似是察覺到了郗景的目光,少年合上書,抬腿向他走來。少年穿了一件鑲金邊的白色禮服,走動間光影綽綽,挺括的面料襯著那張臉更加稚嫩。 慶章歲喜歡這具身體里的靈魂,靈動而有趣,所以便笑得尤為真摯。 而在郗景看來,面帶微笑的少年讓他體會到一眼萬年的感覺——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天雷勾地火。 電光火石之間,彼此的目光相觸,情絲如縷縷細線,匯聚成心中的白日星光。 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們就確定了對方的心意。 默契只在剎那間生根發芽,蔓延的根系扎入土地。 亮堂的燈光讓郗景不同于常人的身體一覽無余,被迫暴露所有性器的難堪會讓他無法冷靜,并且由于無處可逃,生出絕望。在慶章歲的設想中,郗景本該格外窘迫或是強行保持鎮靜,但都沒有發生,甚至事情的發展不受控制,滑向了一條充滿鮮花的道路。 兩人一見鐘情。 郗景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根本沒空談情說愛。分腿器將他的膝蓋強行擴開,雙腿雙手被捆在一處,整個人一絲不掛,性器暴露在空氣中。郗景自然地跪在地上,臉色如常,沒有慶章歲想象中的慌張反應,更沒有強行保持鎮靜,因為他骨子里就是一個冷靜的人。 他料想過這樣的情形,所以毫無波瀾。 但沒想過的是,自己好像戀愛了。就像是一顆石頭驟然砸進雨后的積水坑洞中,不僅泛起陣陣漣漪,連里面的水都被猛地激飛。 太不可思議了,郗景以為自己這樣的人會單身一輩子,他當然不在乎這樣的小事,只是當生命中的悸動突然降臨,他仍然為此感到喜悅。 從記事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值得自己奮斗終生的事業,郗景勝不驕敗不餒,胸中有激雷然面如平湖。 簡直無法理喻,慶章歲以為自己這樣的人會單身一輩子,他自然不在乎這樣的小事,只是當生活中的奇跡突然展露,他仍然為此感到歡愉。 自入職以來,他不停地追求自己所鐘情的事業的巔峰,慶章歲終將聲震人間,也必將長久深自緘默。 思緒在瞬間翻飛,龐雜的記憶宮殿里,郗景站在一扇巨大的金色大門前回憶溝通技巧。 平常,他周圍并不缺人,所有人注視著他,試圖和他聊天、對他表示好感抑或是給他送小禮物。 他很會拒絕別人,他幾乎不需要主動溝通。 但他看著慶章歲的眼睛,只覺得那些溝通技巧都褪成灰色,稍微一吹,灰飛煙滅。 他們越湊越近,無形的磁場相互吸引,一個被迫跪著仰視,一個居高臨下地俯視。然而前者從容,后者卻因為缺少情史而顯得有些靦腆。 慶章歲低頭看著他,將陽光照到的一小塊皮膚和其上細小的絨毛都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