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心病無醫
曲歌近左手臂的傷口不深,但也不淺,他忍痛駕車去附近的衛生服務站中心處理傷口。 可他低估了傷情。 衛生服務站的老醫生檢查后,說他的傷口沒有傷到骨頭,但筋斷了,衛生所沒有條件給他縫針,只為他做了簡單的止血與包扎處理,叫來120就把他往大醫院轉了。 一共縫了五針,縫完針還要輸兩瓶液。 醫院的病房緊缺,只是輸液的曲歌近被安排到病房過道臨時放置的床位,來來往往的人們經過他面前,都沒發現躺在床上的他側身背對走廊,搭著右手臂遮住臉,正靜靜悄悄地哭著。 護士來檢查輸液瓶還剩多少時,偶然一瞥,看見曲歌近花著一張臉,眼睛紅的可怕。 “先生,傷口是疼得很嗎?要不,我讓醫生再給你打一針止疼?!?/br> 在為曲歌近的傷口縫合前,就打了局部麻醉,傷口縫合完畢,還打了一針止疼針,現在看這大男人哭成這樣,護士猜測,麻醉藥效散后的傷口,必定是很疼的了。 “不用?!鼻杞砬槟?,在哭過后的臉上呈現出極致的冷淡,好像哭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心間的疼,遠超rou體的疼,不是止疼針就能解決的了。 曲歌近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有多久能輸完液,我還有工作沒有處理?!?/br> 輸液管里的滴頭,一滴一滴地滴著。 “這個……”護士看曲歌近趕時間急著想要離開的神情,如實告知道,“這瓶輸完后,還有一瓶?!?/br> 曲歌近立即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不輸這個,也死不了?!?/br> 治療費在進行傷口縫合前,曲歌近就一個人捂著帶血手臂跑遍窗口結算清了。 拔掉輸液針,曲歌近就要離開,護士抓過病床上落下的藥單,追上了他:“先生,你還有藥沒有領?!?/br> “就在一樓的藥房,你順路就能去領了?!弊o士把手里的單子遞給曲歌近。 曲歌近眼神落在護士的胸前。 那里掛著她的工牌,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名沒看仔細,就看見她姓霍。 護士看曲歌近那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樣,都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然而他接過了藥單,說了一聲謝謝。 來醫院看病的人,身邊都有伴,曲歌近形單影只,穿梭于其中,愈發顯得孤獨。 領著一大袋的西藥從醫院大門出來,曲歌近就接到了催他回公司的電話,來不及回家一趟,他提著一袋藥,帶著左手臂的傷,打車回了公司。 顧著想找霍扉婷問個明白,曲歌近頭腦一熱,休假騰出半天的時間約見霍扉婷,計劃天黑前解決好他們之間的事,再回到公司加班,誰知道這一耽誤,又是跑醫院,又是輸液的,時間耽誤了不少。 他穿著帶血壞掉的西服和襯衣趕到s集團,樓下保安看見他落魄的樣子,驚嘆他是遇上了什么事,上前關切地慰問他。 曲歌近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親切,解釋說在路上見義勇為,與搶匪殊死搏斗,被對方傷害,以至于受了不輕的傷,好在去了醫院,得到了有效的救治,沒有了大礙。 轉身背過保安一走進s集團,曲歌近熱情的面孔就覆上了冰霜,進入了正好停在一樓的電梯,按下12樓的樓層鍵。 一抵達辦公室,曲歌近匆忙就把裝藥的袋子放下,換起了放在辦公室里完好干凈的備用衣服。 抬起胳膊穿衣時,傷口扯了下,鏡子里映照出的曲歌近面色痛苦,不禁叫出了聲。 發出了這樣的一聲叫,曲歌近窘迫,放下胳膊,再次牽扯觸碰到傷口,他就皺緊了眉頭。 能有多疼,眉間的那道紋路就有多深。 換好衣服,曲歌近直奔會議室,那里,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敲門進了會議室,氣氛沉悶而詭異。 他雖然是寧求之的兒子,在s集團擔任區域副總一職,但能壓過他的人,不止寧博一人,稍微犯了一點的錯誤,這個錯誤都會被無限放大。 同樣的錯誤落在寧博身上,不會小題大做,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曲歌近去找霍扉婷的期間,寧求之臨時讓曲歌近負責主持公司關于x國某公司貿易進出口的視頻會議,往往這類比較重要的會議,一般需要提前好幾天的工作準備,且還輪不到曲歌近來負責,但就恰好在他外出時,寧求之點名讓他來。 聯系不上曲歌近,會議延遲十分鐘,去找可以負責主持會議的人,換來對方代表認為他們毫無時間觀念,取消了會議。 這事被寧求之知道了,認為對方毫無合作誠意,取消就取消了。 這次取消了,下次要對方求著來合作。 寧求之沒有責怪曲歌近的意思,就是這事被寧博知道了,隨時隨地都在找機會打壓踩一腳曲歌近的他,這樣一個打擊報復的好機會在眼前,他是不可能錯過的。 寧博與公司的幾個高層關系要好,私下叫他們叔叔,他們看著寧博長大,傾向維護寧博,知道曲歌近多少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對公司虎視眈眈。 在寧博的推動下,幾個高層決定私下給曲歌近苦頭嘗嘗,專門把曲歌近叫來了會議室,制造出嚴肅緊張的氣氛,讓他一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就對他痛批。 因為他的玩忽職守,上班時間離開公司,導致會議取消,夸大說丟掉了這個價值三億元的合作。 面對他們一個個的指責辱罵,曲歌近全然接受,低著頭,放低姿態,一直說著抱歉對不起,不去反駁頂撞,不解釋他這半天是請好了假,堆積的工作會推到晚上回公司完成。 他們這群叔叔輩的高層們,那點鬼心思,曲歌近還是知道的。 他只要頂撞辯解,就正合他們的心意。 只要他爭辯,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告到寧求之那里,給寧求之施加壓力,然后一步步,把他趕出s集團。 類似這樣的事,曲歌近不是第一次經歷了,他不會讓他們捉住小辮子,忍耐力也異于常人,他們叫囂的越兇,他就要淡然處之,道歉要勤,認錯要快。 熬到他們罵完,他就解放了。 從晚上十點不到一半的時間,這場他站,他們坐著罵他的訓誡批斗大會持續了三個小時,最后以他工作不負責為由,停職一個月。 曲歌近統統都接受。 正好,他也想休息一下了。 渾渾噩噩回到家,曲歌近摸到傷口處一片濕潤,知道是縫好的傷口裂了,沒有去管它,躺在床上閉眼睡了過去。 太累了,來自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 夢里,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了自己的母親,這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跳河自殺的漂亮女人。 他對她的印象很淺,她也不常來他的夢里,偶爾一夢,都是在他生病的時候。 他看見她帶來了霍扉婷,硬把臉上寫著不愿意的霍扉婷塞到他身邊,摁著霍扉婷的頭,強迫霍扉婷睡到他身邊。 他抓住要逃的霍扉婷,翻過身死死壓住她,急切迅速地扯開她內褲一角,握住燙手發硬的yinjing,插進了窄小緊致濕潤的蜜xue,臉埋在她的發間,嗅著發香,在她身體上拱動。 他要把她釘在自己的身體里,永遠。 曲歌近心潮澎湃,激動地去吻霍扉婷不愿張開的唇,討好地喊道:“婷婷?!?/br> “疼,曲歌近,你把我弄疼了?!?/br> 尋著聲音,曲歌近睜大了眼,去看身下的霍扉婷。 她滿臉都是淚,鼻頭都是紅的,委屈地哭著。 “你連袁丁凱都比不上,更不要說寧博了?!?/br> 不,不是這樣的,寧博看起來就是一副陽痿臉,虛成了那樣,怎么可能會連寧博都不如? 這不可能。 被霍扉婷在這方面說比不上寧博,比寧博拿鞋底踩他臉還具有侮辱性。 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婷婷,我們再試一次,一定是哪兒出問題了,我可以的?!?/br> “我不可以,你放開我?!?/br> 霍扉婷推著他,表情厭惡,罵起了他無能之類的話,字字戳他心眼。 場景一換,曲歌近看見袁丁凱騎在霍扉婷的身上,霍扉婷被cao到呻吟著,氣息微弱,胸隨著他們激烈快速的姿勢猛烈搖晃。 袁丁凱看著曲歌近,挑釁地玩起了霍扉婷的胸,專門掰開了霍扉婷的下身,展示給曲歌近看。 “曲歌近,這個女人就是這么的下賤,這樣輕易就和男人上床,你還要嗎?你要了,她會給你戴無數頂綠帽,背著你和無數個男人上床,她不會從良的,她就喜歡錢,不會喜歡你?!?/br> 曲歌近沖上前,畫面陷入一片黑暗。 耳邊是霍扉婷被cao到浪叫的聲音,爽到她一遍遍重復說還想要,那些聲音與字眼直往曲歌近耳朵里鉆。 曲歌近堵住耳朵不去聽,但逃不掉顱內循環,讓他的心被均子手里的那把菜刀,一刀刀劃開、劈破。 只要一想到霍扉婷和別的男人上床,在別的男人身下嬌喘,他的心就痛,痛入了骨髓。 這世界上,存在著許許多多無法接受的事,他都可以接受事與愿違,唯獨這件事是他的心病。 那種痛在夢里太真實了,他連喘息都困難。 驚魂般睜眼,曲歌近看見現實中坐在床邊手拿熱毛巾的人后,疼到滿頭都是汗的曲歌近,半瞇了下眼睛,辨認道:“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