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除夕之吻
除夕夜。 暮色一降臨,窗外染上墨彩的天空升起了一簇簇煙花,樓下霹靂啪啦燃放的鞭炮聲伴隨小孩們的嬉笑聲,與其說是熱鬧,落進霍扉婷的耳朵里后,倒不如說是吵鬧。 霍扉婷坐在均子家鋪上一條波西米亞風毛毯的沙發上,支了一條腿起來,下巴墊在膝蓋上,正往腳上涂紅色的指甲油。 屋內暖氣足,均子裸著上半身,穿著大褲衩,大搖大擺從臥室里走出來,徑直從冰箱里的冷藏柜里取出一支玻璃材質的藥劑瓶和一個嶄新的注射器。 斜著敲破藥劑瓶的瓶口后,注射器吸入了藥劑瓶。 霍扉婷看見均子把大褲衩往下拉了拉,在腰以下,臀部以上的某個位置注射。 她停止了刷腳指甲,問道:“你在吸毒?” “你見過吸毒是往屁股上打的?沒文化?!本犹鄣梦艘豢诶錃?。 注射完畢,針筒扔進了垃圾桶中。 “那你在打什么?” 均子拉上褲衩,說道:“雌激素?!?/br> 雌激素?霍扉婷不懂。 “打這個有什么作用?” “不懂就不要問?!本愚D過身,看見霍扉婷十根腳趾甲上,有八根腳趾甲都涂上了指甲油。 “還沒到夏天,穿不了露趾的涼鞋,你往腳上涂那亮閃閃的玩意兒干嘛?” 霍扉婷低下頭,繼續刷起了指甲油,把均子說她的話還了回去:“不懂就不要問?!?/br> 忽然想起什么,霍扉婷抬起頭見均子穿著一件松垮的大褲衩子,看不出他那里大不大。 “均子,你把褲子脫了,我看看你那里?!?/br> “神經病吧你!”均子看她赤裸裸地盯著自己那里,罵道,“想男人是不是想瘋了你?!?/br> 霍扉婷放下腿,連指甲油瓶蓋都來不及擰,放在面前的小圓白桌,就從沙發上下來,急忙向均子走來。 “你在喜歡男人前,和女人做過愛嗎?你的時間是多久?會不會隔一段時間沒做,技術就會退步?時間會變短?” 霍扉婷好奇的表情讓均子誤以她是要來‘jianyin’自己了,嚇得立刻就鉆進臥室里,反鎖門躲著她。 “均子,均子……”霍扉婷拍著門。 均子在房間內快速地穿衣穿褲,說道:“控制好你自己,不要亂發情,趕緊去換衣服收拾打扮,我們倆在家過年太冷清,你先前就在說要去酒吧過年,我約朋友定了大卡座?!?/br> 霍扉婷嘟嘴:“我沒漂亮衣服,我不去?!?/br> 均子趴在門上,聽她站在門邊不離去,說道:“我給你買了新衣服,放在你衣柜里的第二格?!?/br> “真的嗎?” “真的真的,快去穿新衣服?!?/br> “均子你人好好哦,等我下次釣到有錢男人,我一定雙倍報答你?!?/br> 霍扉婷搓著小手激動,飛奔進了她暫住的小臥室,帶動腳上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的耳朵都快飛起來了。 聽到她跑開的聲音,均子松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隔了幾秒,霍扉婷翻到放在衣柜里的新衣服,尖叫驚訝地大喊道:“均子你是借了高利貸嗎?哪兒來的錢買這些!” 霍扉婷是相信均子會給自己買新衣服的。 均子不是大富翁,前段時間還被渣男騙光了錢,出手幾千元估計不成問題,可衣柜里裝在幾個包裝袋的衣服都是她愛的大牌,還有一個愛馬仕小號手袋。 袋子里的短款皮草外套都值五萬塊了,這一堆大大小小袋子里裝的東西加起來,小十萬塊就有了。 霍扉婷跑出來,瞪大眼睛看著均子:“真的借高利貸啦?” 均子吞吞吐吐:“才不是,我……我的股票小賺了一筆,看你可憐,天天念著沒有漂亮衣服穿,所以就買來送你,當新年禮物了?!?/br> 看這送禮物的大方程度,股票何止是小賺一筆,簡直就是大發了一筆橫財,出手闊綽程度堪比寧博了。 收到這么大手筆的禮物,霍扉婷樂到跳起來,撲進了均子的懷抱。 胸前兩個大rou團撞在了均子的胸前。 “均子謝謝你,你人真的好好?!?/br> 均子表情尷尬,推開抱著自己的霍扉婷:“嘴上說謝謝就可以了,我們雖然沒有男女之別,但出于你對我rou體的覬覦,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保持距離,以免你的yin火蔓延到我的身上?!?/br> 霍扉婷笑著往均子身上砸了兩拳,歡歡喜喜地跑去小臥室里試穿新衣服了。 望了一眼沒有關的小臥室門,均子轉開臉,走向沙發,實在對她胴體提不上興趣。 看她身體,不如看自己身體令他有欲望。 晚上八點半,oh的酒吧門外仿佛是一場豪車展覽,停著一排排頂級奢侈的汽車。 一個小卡座的最低酒水消費都是六萬六起步。 來這家酒吧的客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紅二代,另一類是來此釣凱子的漂亮女人們。 鐘洛婷、曲歌近還有幾個隨行朋友,現身在oh酒吧。 昏暗燈光下,a區的酒水經理急急忙忙穿過人群,前來親自迎接鐘洛婷這位大主顧,幾句寒暄后,把他們領去了他們預定的大卡座上。 “我以為今天除夕,大家都在家吃團圓飯,沒想到,你們家酒吧的生意這樣好?!?/br> 鐘洛婷環顧起四周的人潮。 a區酒水經理的喜悅溢于言表:“托大家的喜歡,能這樣照顧我們家的生意,abcd四個區的大卡座昨晚就預定出去了,現在門口都限流了,不放人進來,免得太過擁擠了?!?/br> “b區大卡座都預定出去了?”鐘洛婷微微驚訝。 b區的大卡座酒水最低消費只比a區低三萬元,能預定b區的本地客人,大概率與鐘洛婷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她沒聽說哪個朋友今晚也要來oh酒吧。 經理笑笑:“是的?!?/br> 鐘洛婷想打聽對方是誰,但經理只透露對方姓汪。 “鐘小姐想要認識的話,過會兒可以去看看,反正挨得也近?!?/br> “為什么是我過去?”鐘洛婷不屑,“要認識,也是對方端著酒,求著認識我?!?/br> 經理自知說錯了話,趕緊賠禮道歉:“瞧我,今晚生意好,我就怠慢了鐘小姐,我自掏腰包,馬上叫服務生送兩盤豪華果盤給鐘小姐?!?/br> 鐘洛婷的心情沒有好轉。 或是說,從被寧博要求退婚,她的私人物品被寧博丟出寧家,要求她滾出寧家大院,她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轉過。 她現已搬出寧家大院,又不愿意回到鐘家,就租一套高級公寓暫時住下。 她給自己留了后路,沒有托出導致寧博與她翻臉的霍扉婷,只說那個女人是夜場里的小姐,不干不凈,寧博豬油蒙了心,被迷惑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清醒。 她希望寧博被寧求之修理后,清醒了,能顧全大局,看重利益,與她重歸于好。 但最近一次找上寧博,希望和寧博復合,寧博拒絕,堅稱要給他媽守孝三年,不會結婚。 她做出讓步,說愿意等他三年,但還是被寧博再一次拒絕。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團圓,原本住的寧家大院不能回,鐘洛婷也不想回鐘家吃年夜飯,免得被鐘家人念叨,讓她快點死心,好給她介紹其他男人相親結婚。 她就叫上曲歌近還有幾個好友,來酒吧一起喝酒。 寧家的年夜飯,曲歌近是上不了桌的,他雖是寧家一份子,但姓氏沒改成寧之前,他就不能上桌,永遠是‘外人’。 這正是曲歌近最在乎的,他渴望能被認可,像寧博那樣,即使犯了錯,也能夠坐在寧求之身邊,堂堂正正地吃一頓年夜飯。 他掙扎努力想得到的東西,卻是寧博輕易就能得到的,這讓他略微沮喪。 “歌近,不要為那件事煩心了,喝酒?!辩娐彐每匆娮谏磉叺那杞桓毙氖轮刂氐臉幼?,把杯中喝了一半的酒,塞到了他手中。 鐘洛婷說的那件事就是前幾天收到了曲歌近手機發來的關于幾張他在床上被拍的裸體照。 據曲歌近的說法,是他在路上看到一個女人被幾個流氓欺負,他救了那女人后,看女人可憐沒地方住,好心帶女人回去暫住一晚,兩人喝了幾杯酒,看對眼就上床了,他睡著后,女人拍下他睡著后的裸身照,發給了手機通訊錄里所有的聯系人,然后把家里幾萬元的現金偷走了。 曲歌近誓要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小偷。 這樣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鐘洛婷半信半疑。 疑的是曲歌近會從流氓手里救下一個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女人? 信的是他們孤男寡女呆在一個房間,確實會做些成年人會做的事,不過鐘洛婷更相信是曲歌近可能看那個女人長得漂亮,動了色心。 從寧博身上,鐘洛婷就知道這世界沒有所謂不好色的男人。 在她眼里一直以為是老實男人的曲歌近,也不過如此,抵抗不了美色,被仙人跳,卷走了幾萬元。 究竟是不是偷走了幾萬元,鐘洛婷都存疑。 不過曲歌近是這樣解釋的,裸體照才會被拍下,發到了她手機里,鐘洛婷就不追究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她現在心上萬股愁,只想喝酒來消愁。 鐘洛婷塞到曲歌近手中的半杯酒,曲歌近一口都未喝,而她和坐一起的幾個好友們,碰杯干完了一瓶摻了白酒的洋酒。 “歌近,我們去跳舞?!辩娐彐猛现杞母觳?,進了舞池。 晃花了人眼的鐳射燈照在舞池扭動搖曳的人群里。 曲歌近沒心思陪鐘洛婷玩,他還想去找霍扉婷的下落。 這女人,在他睡醒一覺就跑掉了。 跑?跑得掉嗎?跑得了初一,跑不到十五,等抓了回來,就把她的狐貍皮扒下來,讓她好好做回一個人。 鐘洛婷醉得不輕,在舞池里腳步蹣跚,靠在曲歌近的身體上,熱到主動脫下了外套。 她罵道:“寧博這個大壞蛋?!?/br> 音樂聲震耳欲聾,曲歌近根本聽不清她在講什么,低頭湊在她耳邊,大聲說道:“婷婷,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急事要處理,我先走了?!?/br> “不要走,歌近?!辩娐彐脡|腳,光著雙臂圈住曲歌近的脖子,嘴一張,全是酒味。 “答應我,你利用完孫浩靜,恢復了寧家的身份,就踹掉她,再娶我,這樣我就可以重新住進寧家大院了,和寧博朝夕相處?!?/br> 曲歌近被她嘴里的酒味熏得眉頭擰緊。 鐘洛婷眨著迷離的雙眼,觸手撫平他的皺眉:“現在我被寧博拋棄了,你的機會就來了,我的家境可以帶給你想要的,而且你不是從小到大都喜歡我嗎,這是一件……” 鐘洛婷打了一個酒嗝。 “……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br> 曲歌近正要開口說話,鐘洛婷就拿食指覆蓋在了曲歌近的嘴:“噓?!?/br> “我不想聽廢話?!辩娐彐锰痤^,命令道,“來,親我?!?/br> 曲歌近看著那張涂著淡淡口紅的唇,喉結滾動了一下。 吸引他的不是美色誘惑,是利益,是能送他上青天,讓他在寧家正式站穩腳跟的力量,一旦有了鐘洛婷的助力,他就會與寧博分庭抗禮了。 他清楚鐘洛婷現在大概率講的是醉話,醒后可能就不認了,不過醉話也好,真話也好,他絕不能錯失每一個機會,他需要汲取力量,壯大自己。 他不是正直的人,不用卑劣的手段,不耍下三濫的手段,他在寧家都活不過十八歲。 找霍扉婷的事可以緩一緩,先把眼前這塊蛋糕吃下,才是首要的事。 “婷婷?!鼻杞鼪]有任何猶豫,雙手捧過鐘洛婷醉到神智不清的臉,按照她的話親了下去。 周遭是舞動的人群,在這個熱火朝天的舞池里,曲歌近的舌尖吮著濃烈酒味的唇。 吻著鐘洛婷的唇時,嘗到了嘴里滲透的沖鼻酒味,曲歌近輕皺眉,隱約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看著自己。 他睜開眼,不知道是跟著鐘洛婷一起醉了,還是事實就是如此。 隔著一定的距離,他看見霍扉婷穿著深v緊身亮片背心搭配黑色超短包臀裙站在舞動的人群里,正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他親鐘洛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