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灌酒醉倒
寧家的別墅大院由五個獨棟別墅組成,上世紀七十年代建造,有一定的年成了,因為寧家每年都會花大價格維護保養房子內外,所以房子看上去在當代建筑中并不過時。 寧家年輕一代里,長女寧心單獨住一棟別墅,寧博與鐘洛婷單獨住一棟,曲歌近與四個保姆合住在一棟別墅里,那個二層樓的小別墅地理位置差,采光不好,是專門拿給住家保姆和家里園丁、守門人住的。 曲歌近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專門給寧心打掃別墅的劉姨出門倒垃圾。 劉姨招呼道:“曲總,今晚你回來的早?!?/br> 相對經常凌晨后歸家的曲歌近,今天這個時間是早的了。 “嗯,今天沒有加班?!鼻杞S便回了句,就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劉姨聞見曲歌近身上有一股微不可聞的淡淡香味,恍然怪不得今天曲歌近回來的早。 不加班的日子,原來是在外和女人約會了。 曲歌近回到房間,放洗澡水脫衣服的時候,也聞到了自己衣服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他抓著脫下來的衣服使勁嗅了嗅,當認出這氣味是出自哪里后,他就像碰到了臟東西,驚恐地甩開了衣服。 蜷縮藏身在霍扉婷的衣櫥里,他與霍扉婷掛著的一排排裙子擠在一起,衣櫥里的香氣就沾染在了他身上。 曲歌近戴著手套把換下的衣服褲子扔進垃圾袋里,提著垃圾袋下樓找到合住保姆之一專門負責洗衣的孫姨。 坐在自個房間的孫姨邊看電視,邊織著手里的針織包,曲歌近叩響門:“孫姨?睡了嗎?” 孫姨調小電視的音量,坐在床上懶得動彈給曲歌近開門,回答道:“這么晚了,曲總有什么事?” “我這里有一袋今天換下的衣服,用黑色垃圾袋裝著的,我稍后就放去洗衣房,麻煩孫姨洗了后,再給我除菌半個小時,遇到大太陽天,多曬一到兩天,多消消毒?!?/br> “好的?!?/br> 孫姨尋思曲歌近這是掉進茅坑里了?什么臟到透頂的衣服值得這樣處理對待? 掉進茅坑里的衣服褲子脫下來扔了就是,還洗什么? 可轉念想到曲歌近的情況,在寧家工作了十年的孫姨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繼續看著電視織起手里的包。 這個在寧家特殊存在的男人,連襪子破了洞都會自己拿線縫好,不須提扔掉衣服了,碰到再臟的東西,洗干凈就是了。 曲歌近去了一趟洗衣房,回到房間后,浴缸里的水差不多也蓄滿了。 他脫光坐了進去,閉眼卸下了疲憊,溫熱的水流包裹著他,他往下滑去,水淹沒他的胸口,淹過他的肩膀,臨近他的下巴。 深吸了一口氣,他閉氣沉入浴池。 水把一切都阻擋在了外面,包括煩憂與不快樂。 在這個小小的浮力世界里,盛滿了熱水的浴缸是曲歌近唯一感到的歸心安全之處,如嬰兒回到zigong,蜷縮著身體被羊水包圍,有一種別樣的溫暖從心底升騰。 一周后。 正在開會的曲歌近瞄了眼手機屏幕出現的一串手機號碼,選擇了掛斷。 那個陌生來電一下午沒有打擾他,到了晚飯時間,熟悉的手機號又出現在他手機屏幕上。 曲歌近坐在電腦面前,手邊有一桶正泡著的泡面,他專注的眼神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想了一下,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看了眼外面無人后,開著門,觀察著外面,接起了那通電話。 “不是說好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許主動聯系我嗎?” 霍扉婷的聲音焦灼:“曲歌近,寧博自從上次來我家后,一周都沒有聯系我了,他會不會就這樣不找我了?” 不過是一周七天,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著什么急,要急都輪不到她急。 “曲歌近,你和我透個消息,寧博他最近會在哪兒出現,我再和他來個偶遇,說不定他就想起我了?!?/br> 聽得出霍扉婷是急了。 “你要沉住氣,他這么快主動找你才是不把你當回事,玩玩就丟的那種,你耐心等著好了,不要搞偶遇了,現在要等他聯系你?!?/br> “萬一他不聯系我呢?”霍扉婷這一周的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每天都期待著寧博能找自己,但每一天的期待都無疑是落空了。 由巨大的喜悅編織而成的網,撕裂出一個大口子,把她整個人都往里面拽,她無力。 上了曲歌近的這條賊船,她從一開始擔心會翻船,逐漸演變成,比起翻船,更擔心船停泊在原地就沒有動過,連翻船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聯系你,或是睡了你一次不要你,都很正常,所以我上次就叫你把避孕套塞進體內,抓住每一次來之不易的機會?!?/br>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傍上寧博的好處從他送的包就讓霍扉婷嘗到了甜頭,沒有哪個男人對她這樣大方過。 “曲歌近,你之前還會計劃我去馬場接近寧博,現在怎么沒消息了?這段時間我又去了幾次馬場,得知寧博最近都不去馬場了,你再和我透露下他新的行程?!?/br> 如果不是放了白紫航的鴿子,惹白紫航生氣不理自己,霍扉婷想自己根本不用這樣低聲下氣地找曲歌近打聽寧博的消息,一個電話就能向白紫航問明白的事,何必去找這個話都不想和自己說的曲歌近。 “我再和你說一遍,你就耐心等著,現在是誰主動誰的損失就大,你好好聽我的話就對了,安靜呆著?!?/br> 難道一個魚餌都要鬧革命了不成? 曲歌近把貼在耳朵上的手機移開,看見通話時間,說道:“好了,掛電話了,我電話費要超了,等我聯系你,平時沒事別給我打電話?!?/br> 耳邊一聲滴的掛線聲后,曲歌近不耐煩的聲音就消失了。 霍扉婷氣得咬牙:“摳門鬼!小氣鬼!” 不就是把他電話費打超了嗎,加起來有五元嗎,姑奶奶給他充兩百五十元的話費就當扶貧獻愛心了! 那頭的曲歌近放下手機,揭開泡面蓋子,看見泡面都泡過發膩了,水全吸收進了面里,正要找水重新摻上,將就著吃了,放在桌上的手機有了一條新短信。 曲歌近估計是霍扉婷沒死心發來了短信,然而拿起手機一看,手機屏幕顯示了一條運營商提醒充值了二百五十元進賬戶的最新短信。 二百五是罵誰呢?小小魚餌,本事不大,脾氣還大,用錢羞辱人了。 “曲總?!庇腥饲瞄T,看見站在辦公室里的曲歌近顰眉,一手握著手機在看,一手端著泡面。 曲歌近斂神:“什么事?” “寧總讓你準備下,晚上九點在‘秀色’有場商務宴請要你作陪,對方是珈靜傳媒的人?!?/br> “好,知道了,寧總來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寧總只讓我通知曲總你,寧總沒說他來,還是不來?!?/br> 曲歌近放下泡漲的面條,沒心情吃了,寧博這狡猾的狐貍,偏知道自己最不擅長參加酒局,酒力不好,還要把自己往這場合里塞。 伽靜傳媒那幾個高層是出了名的色,玩的開,又是在‘秀色’這種葷場,曲歌近還沒去,渾身就像長了跳蚤那樣難受。 晚上八點五十分,在侍者的帶領下,曲歌近穿著一套熨燙到沒有一絲褶皺的暗綠色格子紋西裝,推開了包廂的門。 里面是已經熱鬧了很久,烏煙瘴氣各種香味臭味混雜在一起,昏暗的燈光下,曲歌近半瞇著眼看見了被幾個女人環繞的寧博。 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衣,領口的紐扣解了三粒,露出的鎖骨上有兩個口紅唇印,露出的胸膛泛著亮,在這暗廂里,他的臉鬼魅妖艷。 “曲歌近,你來遲了,我定的時間是七點,你現在才來,自覺點,喝三杯?!睂幉荛_倚靠在身上的女人們,向曲歌近走來。 寧博手里搖晃著一杯加了冰的烈酒,方形酒杯被冰塊撞得咯咯響著,那杯被寧博喝了兩口的酒輾轉呈到了曲歌近面前。 寧博故意說錯時間或是說錯地點,做些整蠱曲歌近的事不是一回兩回了。 曲歌近坦然的從寧博手里接過酒杯,笑著道:“來的路上遇到前方路段發生車禍,堵了車,所以遲到了,寧總見諒?!?/br> 那杯酒被曲歌近送到嘴邊,光是聞到這刺鼻的酒味他就頭疼。 比喝中藥還感到痛苦,曲歌近皺眉把那一杯的酒一口氣喝完。 “還有兩杯?!睂幉┦掷锒嗔艘黄烤?,眼神玩味,給曲歌近空了的酒杯倒滿了酒。 連著喝下兩杯酒沒有停,酒量不好的曲歌近雙腿就軟了,沒進食的胃里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連寧博向他介紹起伽靜傳媒那幾個高層,他聽著寧博的聲音都是縹緲的。 “各位,這位是我們s集團市場營銷部的曲總,不久前才升職,雖然他跟我們這個項目沒有什么關系,但我還是把他叫來給大家認識下,只為向大家說明我倆是有競爭關系的,大家和我寧博合作,就不用與曲總合作了,找合作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放心把曲總拉入你們的黑名單,曲總心胸寬闊如大海,今天能來,就是同意了我的立場與表達?!?/br> 曲歌近心里不屑寧博說的話,可為了讓寧博唱的這出戲更精彩,他假裝醉酒沒站穩,跌倒在寧博的面前,摔來四腳朝天,干凈的西服西褲粘上了地上的酒漬與垃圾。 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沒有引起在場人的同情,反倒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大笑。 就數寧博笑得最大聲。 笑過之后,寧博點了兩個女人去把曲歌近扶起來。 女人們一靠近,曲歌近就不要她們碰,撐著手要自己站起來。 “我一時忘了,曲總不喜歡夜場的女人,他嫌棄你們這些和無數個男人上過床的女人臟?!睂幉┱f道,“曲總越嫌你們,你們就越要主動點,好好照顧曲總,怎么說,他都是我s集團的一條走狗,要精心養著?!?/br> 被寧博指去照顧曲歌近的兩個女人雖百萬個不樂意,但還是對寧博說的話照做。 她們都想著,好歹曲歌近是寧博嘴里s集團的曲總,陪曲歌近一夜,拿到的小費不比寧博多,但應該是可觀的。 曲歌近被兩個女人左右夾擊扶到了沙發上坐著。 曲歌近起身想要逃,被兩個女人同時拉著不讓走,拿著酒杯讓他喝兩口。 表現出拒絕但為了讓寧博誤以自己沒什么用,曲歌近故作沒有抵抗力,被她們灌了兩杯酒。 一口口酒下肚,曲歌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突然推開,走廊上的光破門而入,里面吵鬧的聲音瞬間安靜。 曲歌近閉著眼,打了一個沒有聲音的酒嗝兒,鼻間全是辛辣酒味。 “不好意思,走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曲歌近靠在沙發上,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好熟悉,他費力睜大眼去看包廂門的方向,而寧博的身影已從他眼前經過,叫住了走錯包廂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