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理的仆人
等我跟雪燕回到侯府時,天都黑了。 這京城還是大啊,走這么一大圈腳疼,幸虧在醉仙樓吃了一頓好的,也算值了。 “夫人可算是回來了,嬤嬤急得都要派人出去尋你們了?!?/br> “你們不會還等著我吃晚飯的吧?” 我擺了擺手,“不用等我,你們到時間就自行解決。雪燕也去歇著吧,都不用伺候了,我也累了,洗洗睡吧?!?/br> 在眾人錯愕的神情里,我徑自進了自己屋,準備先去換衣服。 雪燕還拿著那壺醉仙釀,“夫人,那這酒先放到小廚房?” 我回頭接過酒壺,笑道,“多謝,給我就行了?!?/br> 也許是因為睡得太早,半夜里我忽然醒來,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卻在睜眼的一瞬間卻不記得夢的內容。 借著窗外朦朧月光,我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布置,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這里啊……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吧,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 過去看的那些穿越文,主角都能通過自己的本事在那個世界成就一番事業,怎么我就像是在侯府坐牢一樣呢?這種憋屈日子,何時是個頭??? 不行!我得反抗!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當咸魚是沒有出路的! 我翻身起來,摸黑翻出床頭柜子里的一疊銀票。雖然說了逃跑資金不動玉家的錢,但眼下也沒辦法了。外面還有守夜的丫鬟跟仆役,我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一不留神撞到桌子,桌面上的酒壺晃了晃,我趕緊一把抱住,才避免它發出聲響。 等我悄悄拉開門,探頭出去發現外面院子里沒有人時,才小心翼翼繼續行動。 出了院子,貼著墻根貓著腰,一路往前。 有幾次看到遠處巡邏的護院舉著火把,我趕緊蹲下來,把身子藏在一旁的綠植中。幸虧他們沒有往我躲藏的地方來巡邏,等火光遠了,我才松了一口氣,趕緊出來接著往后門的方向去。 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把那個酒壺一直抱在懷里。 一定是之前太緊張了,所以都沒留意到懷里抱著東西,算了,抱就抱著吧,萬一遇到什么危險,還能當個武器。 遠處打更人敲響三下梆子,已經三更天了,我努力換算著時辰,結果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月光忽然被云層遮蔽,四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我憑借著腳下踩著步道的感覺慢慢往前,就這樣不知道一路摸索前行了多久,來到了一片竹林前。 這里,不是那個百獸院嗎?離后門的方向差了太多吧。 正準備掉頭回去時,忽然看到不遠處點點火光跟整齊的腳步聲,又要碰上巡邏護院了呀!我趕緊轉身朝著竹林深處小跑了幾步。 這下還真到了百獸院門前,為了躲避護院,我推門進去,靠在墻內側。 院子里一些夜游的禽鳥撲扇著翅膀,還向同類發出警告的聲音,所幸只叫了兩三聲。因為我在門邊一動不動,并沒有再往前走對它們構成入侵的危險。 我側耳靜靜聽著外面的聲音,似乎那些腳步聲并沒有朝這邊來,漸行漸遠了。 呼,我松了一口氣,一個侯府而已,怎么搞得還這么戒備森嚴。 正在我松懈的時候,忽然一個身影像是從天而降,落到我跟前,同時一把冰涼的鐵器貼在我脖頸邊上,“什么人?” 雖然光線昏暗看不清,但我認出他的聲音,“賈六!是我!” “夫人?這么晚……您怎么會來?”他把架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收了回去。 我也想問他這么晚不睡覺跟只獵犬一樣是在干嘛。 忽然我靈機一動,將懷里一直抱著的醉仙釀塞到他懷里,“哦,我睡不著就想著隨便逛逛。對了,這酒聽說很不錯,送給你了?!?/br> “小的當值期間不能喝酒?!彼穆曇袈牪怀鰜砬榫w。 見他沒有接,我把蓋子打開,故意湊到他面前,“這可是醉仙釀,這么一小壺要二兩銀子呢,你可不要浪費啊?!?/br> 他的表情反而好像有些生氣,直直瞪著我。 “難道你不喜歡酒嗎?上次明明你……”我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前想聞聞他身上會不會還有酒味。 我這么忽然湊上前的動作,大概他也沒料到,直到我的鼻尖幾乎碰到他的衣服布料,他才被嚇到了似的,趕緊退了兩步,跟我拉開距離。 回想起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雖是一身酒氣,但樣子很清醒,要么他真的很酒量很好,很能喝,要么就是用酒壺做掩飾。 “真的不要?”我捧起酒壺,像逗小孩兒一樣跟他說道,“不要我就自己喝了,你可別后悔!” “天色已晚,夫人無事就請回吧。侯爺要是知道,夫人這么晚還來這種地方,怕是會不高興的?!彼幌脍s我離開,干脆別過臉去不看我耍白癡了。 感覺到對方態度明顯是在輕視我之后,心中升起一陣無名火,干脆提起酒壺,當著他的面噸噸噸灌了好幾口,再用袖子抹了嘴,才笑道,“我就想來這里看看,還偏不走了,你奈我何?有本事你現在去告訴司徒瑄啊?!闭f完,我扔掉手里的酒壺蓋,又繼續喝了好幾大口,嗆得自己還咳嗽了起來。 也許他被我這無賴的樣子驚到了,一時陷入了沉默。 只是喝完酒之后,我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想起自己還是中午那會兒在外面吃了頓飯,走了那么久才回到侯府,又睡了一覺,肚子里的東西早就消化干凈了。 我將酒壺再次塞到他手里,他被動接下之后,我順勢一把扯下他腰間掛著的布袋,從里面抓了一塊rou干,直接塞進嘴里。 又硬又腥又干又柴又沒有味道。 “呸!真難吃!” “那是畜生吃的東西?!?/br> “你罵我?” 月亮從云后出來了,周圍有了光亮,雖然只是很淺很淡的光澤,也能讓我看到眼前人臉上的笑意。 “你還笑我!”我氣急敗壞地把剛才咬了一口的rou干猛地塞進他嘴里。 他也沒想到我有這招,瞪圓了眼,咬著rou干,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這下輪到我笑了。 也許是因為郁悶的夜,酒精放大了情緒,分明不是多好笑的事,但我卻上頭了似的,笑彎了腰,甚至都沒站穩,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還在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也停不下來。 笑聲驚得院子里的鳥都有些不安了,有些不斷扇動翅膀,有些在籠子里跳來跳去。 “小聲些,吵醒其他人,不好交代?!辟Z六松口接住那半根rou干,又從我手里把裝rou干的布袋搶了回去。 我也笑累了,干脆向他伸出手掌,“嗯?” 賈六微微一怔,像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拉我起來呀,地上這么涼!” 他抓住我的手腕,一扯一拽,好像沒用多大力氣,我就站起身了,卻因為慣性一下撲到了他懷里。 我的手按在了他胸口,掌心底下似乎感覺到跳動。 他上身只套了一件粗布短衫,隔著布料就能摸到他胸前壯碩的肌rou塊??磥硭^對是練家子,之前就瞧見他胳膊上的肱二頭肌鼓脹得跟小山包一樣。 不知不覺,我的手掌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自作主張地在他胸口上來回摩挲著。 “夫人,您這是在……輕薄我?”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