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霄存養了五只狗。

    兩只公、兩只母，一只半公半母，但是半公半母的那條，只做過母狗。

    其余四條都是他半公半母的小母狗帶來的——要這么說，他只養一條狗狗。

    大狗狗還很乖，喜歡膩在主人懷里，被主人捏奶揉屁股玩逼。每天給主人做好熱乎乎的飯菜，等主人回家了第一個出來迎，比別的小狗狗跑得都快。

    主人做工作就待在一旁陪他，他偶爾和別的小狗一起，小狗躺在他腿上，他坐在主人旁邊，親親主人，給主人親親。

    晚上還要流著逼水被主人捅zigong口，插好幾百個來回，再吞下去主人jiba里的東西，夾緊逼含著，好給主人懷小崽子。吃飽jingye就躺在主人懷里睡大覺，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撅著睡前被打腫的屁股給主人含jiba，還要把jingye吃到屄里。

    可是小母狗很難滿足，xue吃了jingye又要不到cao，一個上午都很難過，趁主人走了就悄悄插自己的屄。

    有一次主人忘帶東西，回家正好看見在沙發上夾腿，把他汗涔涔潮乎乎的腿分開，才發現rou逼里邊吞了根假jiba。

    主人問他，怎么不用炮機那些呀。

    他說，想懷你的孩子。

    然后他牽著他主人的手，輕輕摸自己的小腹。

    還在里面。狗狗說。

    然后他就被主人把發yin的浪逼扇腫了，然后他的主人就把xue里的jingye換成了新的。

    當天晚上主人到家，吃完飯摸一摸他的逼，里邊還含著他早上送給他塞逼的兩個跳蛋。仔細一摸，還帶震的。

    他的狗狗臉紅紅。

    孟霄存很喜歡他的小母狗，他的小母狗很喜歡狗。嫁進來的時候，他跟主人說，想把家里的狗接到新家里邊。主人很高興的同意了，沒想到一對小狗狗回家以后，生了一窩小小狗狗。

    主人很不滿意。狗狗情侶都生了，你怎么還不生！

    小母狗也很不滿意。狗狗情侶都生了，我怎么還不生！

    終于有一天，小母狗半夜勾上他主人的腿，說。我們再做一次吧。

    它主人說，好。

    之后就過上了被大補湯摧殘的日子呢，堅定不吃壯陽藥誓死保衛自己男性尊嚴的孟霄存。

    大狗狗負責出去遛小狗狗，主人負責遛大狗狗。

    主人不經常遛大狗勾，畢竟要忙工作，通常只有周末出去。春秋冬那時候，他們喜歡摟在一起睡覺，也不太愛出去玩；只有夏天，去海邊。

    狗狗抱著充滿氣的救生圈坐在副駕駛，窗戶半開著，海風把主人一頭黯黑的纖長發絲吹得四散，狗勾看他擱在方向盤上粉紅的指甲蓋，想到主人用那根指頭狠狠按下去他的陰蒂，用指甲撓他奶尖……然后他的屄就整個濕透了，兩條腿往一塊纏。主人也沒有辦法，只好把車拐到小林子里邊干一干他的小母狗，給他弄舒服了吃飽了，再繼續出去玩。

    大狗狗游很快，主人不會游泳。他大部分時候都是套著救生圈，看狗勾自由泳仰泳蝶泳輪著來——喔對了，狗勾不游蛙泳，因為不夠快。

    招招手，狗狗就沖刺到他面前，提上去泳鏡，眼睛亮閃閃。

    他沉下身跟他接吻，把他的小狗親得面紅耳赤雙眼濕漉漉水淋淋，讓海岸邊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狗，然后再喂他一勺冰西瓜，閑懶懶又清潤潤，放他的狗去玩。

    很幸福的生活。

    但是大狗狗得經常遛小狗狗。每天早上，狗狗拽著兩大兩小四只金毛在小區跑來跑去，手里邊拎著垃圾袋，跟路過的每一個鄰居說，你好你好早上好！今天天氣真棒！

    出去一趟等于跑兩個八百米，還得收狗屎。遛完狗回到家，先給主人和自己做好早飯，再通過一個很rou麻的早安吻把主人叫起來，由遛狗時間長短決定是親一下還是、還是口一管。

    他嫁進來之前是部隊的，習慣五點左右起床，倒也不覺得困；他主人可不是，起床氣特別重，哪惹他不高興了，就要把狗勾摟懷里邊欺負半天。

    主人性欲不算太旺，大部分時候不會插進來；只用幾根指頭，把那口女xue搗得噴淋漓sao水，讓小狗扭著腰吞手指。高興了就給他jiba含，他毛寸太短，雖然揉著毛茸茸，但不太好握住，主人于是捏著他后脖頸子皮rou，好調整他上下動作。

    鬧鐘一響，刷牙洗臉，吃飯上班。

    狗狗送主人去掙錢養家，自己去收拾鍋碗瓢盆，給小狗擺上盆盆奶倒好狗糧。洗洗衣服拖拖地，然后給主人做便當，十一點開車送過去。

    小孟經理那公司里邊，從門衛老大爺到同事一起養的倉鼠，基本上都認識他。他做飯習慣多做一點，讓他丈夫分給同事。一個個招呼打過去，你好你好中午好吃了嗎！熱情洋溢的，走到他主人的辦公室，你喂我我喂你，卿卿我我一個小時。

    其實可以早上做好的。大狗狗這樣跟主人說過。

    主人這樣回答：我想多見見你，太愛你呀……

    給小母狗說臉紅了，埋到主人懷里不說話了。

    他很多時候敏銳得完全不像個“家庭主婦”，腦子好使得讓人害怕。他歸結為直覺，含含糊糊，不管是干出來什么事，都跟主人說隨便猜的，然后馬上給他指合同上邊有歧義的敘述句。

    孟霄存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只知道對他好。午休結束在公司門口和他吻別，偶爾高興了，開車把他送回家，路上送他一束花。

    不送玫瑰，因為他的狗狗喜歡小雛菊，他喜歡他的狗狗。

    主人開回公司，狗狗把小雛菊插到花瓶里邊，　陪金毛們玩一會，或者再做做家務。他不愛睡午覺，主要是害怕。

    畢竟沒人抱他，他會做噩夢。他偶爾恍神睡過去，夢便一個接一個。譬如流彈從他旁側飛過去，砰，腦漿迸裂，紅紅白白混到一起，眼球落到地上，骨碌碌，骨碌碌，然后他醒，不受控制的痙攣和干嘔；譬如他在戰地食堂吃飯，嗙，看不清面容的人沖過來，身上捆著的炸藥包全全爆炸，他對面坐著的人變成一灘血rou與內臟碎片，把廢墟染成紅色，然后他也變成血呼啦啦的爛rou，然后一切都變成紅色；譬如他又接到電話，走，對面是他哥哥的聲音，然后世界變回十幾年前的月明星稀的夜晚，電話斷線了，他低頭一看，血紅色的rou糜，要吞了月亮，定睛一看，月亮是他大哥的頭顱，啪嗒，啪嗒，往下滴著血。

    然后他醒。

    孟霄存，他念他名字。孟霄存、孟霄存、孟霄存！

    一個下午，他干不了別的什么事情，聽到電梯啟動的聲音都會嚇到狠狠抖顫。他的四條小狗狗圍著他汪汪叫喚，他一個個摸過去，毛茸茸的，直到孟霄存到家，好好抱他一抱，然后抓出去吃好吃的。

    只有主人摟他睡覺，他才可能安心入眠。主人要是放假，他們會整天整天在屋里偎在一起。孟霄存抱著他，拉著窗簾擺著零食看電視?？措娪翱淳C藝，想欺負人了就放小電影，屏幕上邊干起來床上就也干起來，狗狗叫得比女主角都好聽，屄還是又嫩又濕。

    小電影在男主角射完之后結束了，現實倒還結束不了，狗狗要夾著jingye把墊著的褥子塞進洗衣機，定時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后還要拖出去晾上，足以讓一個上午的怠惰時間被打破。

    都怪他水太多，是不是？

    無關緊要。他們做困了就睡睡醒了就玩，孟霄存手也不疼了后背也不酸了，姚暉噩夢也不做了冷汗也不冒了，偎在一起虛度光陰，都很快活。

    但平常時候是沒人跟他睡的，只有四只金毛。所以他會做家務，然后做晚飯，做完晚飯去迎接主人回家，一起吃飯。酒足飯飽以后就喂小狗，在狗勾出去散步。

    一般是兩個人，孟霄存偶爾加班，就小母狗一個人。照例是兩條大金毛兩條小金毛，很多很多垃圾袋。

    狗狗還是會跟見到的所有人打招呼，在四團金色的毛毛堆里邊，揮一揮手，和他的丈夫一起。

    晚上好呀！吃完飯出來散步啦！

    晚上好。

    孟霄存和他的狗狗牽小手，在小河邊、在樹林間、在人行道上，走來走去。

    我愛你。他們這么說。

    我也是。他們這么說。

    然后他們吻在一起，狗狗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過路行人朝他們吹口哨，狗勾咧出來個笑，比個剪刀手。祝福就照單全收啦！

    回到家里，狗勾把門口的日歷翻過去一頁，主人去洗澡。

    他們結婚已經快一年了。短嗎，不算短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夜，無數次的秒針轉動，一整個春夏秋冬。長嗎，倒也不算長的，不過一年罷了，他們光相戀便不止幾年，短短淺淺的這么一年的婚姻，湮在狗勾十七歲到二十七歲十年的相思里邊，倒是短得驚人了。

    他給小雛菊換水，給狗勾梳毛，然后給他的愛人吹綢子似的頭發。然后他去洗澡，順便灌好腸做好擴張，準備好為他的主人獻身。

    關掉熱水器，他們吻在一起。

    高二上半學期一天晚上，他給孟霄存送了第一束花。

    一開始沒有想到送什么。他問好朋友，好朋友說，送玫瑰，玫瑰浪漫。他想了半天，紅橙黃綠青藍紫都在腦袋里過了一遍，他想不出來。他覺得孟霄存……像初夏抽出那么一點嫩尖尖的荷花，像臘月悄悄綻出來的那么一撇清冷冷的白梅，像玉雕的冰刻的，玫瑰于他，俗了。

    他苦思冥想想不出來，又想到萬一孟霄存不喜歡他怎么辦，告白失敗了怎么辦，不把他當小男朋友怎么辦？要這樣，他攥一捧玫瑰，是要予誰看呀。

    可是百合月季太熏人，向日葵芍藥太張揚，郁金香鈴蘭太不合時宜……不襯他，都不襯他，這怎么辦呀。

    他尋思半天，愈發忐忑，然后他看到一撇小雛菊。

    失敗了就插宿舍門口吧……不如。

    但他沒能如愿，畢竟孟霄存把他按到床里嘬嘴唇，嘬得他氣喘吁吁耳尖發紅，再把他按到床里干批，干得他吹了兩次水。

    “我真不知道了，你不把我當男朋友看，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腦袋缺點什么呀？”

    他躺在他爹借他的公寓里邊的大床上，腿都合不攏，內陷乳紅漲漲腫在外邊，縮不回去了，被孟霄存粉紅指尖戳著乳孔，時不時小聲叫兩嗓子。聽了這話倒是笑了，摟著孟霄存，嗓子里邊摻了蜜一樣，“嗯，男朋友、男朋友。我怕你不喜歡我嘛……”

    現在他們結婚了，男朋友變成丈夫了。床頭花瓶里邊放的，卻還是小雛菊——他們在愛情的墳墓里邊插滿了小雛菊。

    生機勃勃的，明晃晃的。

    對了，孟霄存的這條半公半母的小母狗，不是寵物狗狗。

    他叫姚暉，他是他最大的寶貝、最親的愛人，心尖尖上邊的那么一點最軟和、最軟和的嫩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