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從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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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違那邊接到電話似乎很意外,語氣遲疑地說了聲“喂”。 “許阿姨,這么晚沒打擾您休息吧?”這是兩人第一次通話,白簡控制好自己的聲音和語調,讓它既不顯得過分親昵又不至于讓對方感覺得疏離。他沒法把許意違當作母親來看待,太過親昵顯得虛偽,然而許意違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繼母,表面上的尊敬還是要有的。這種尊敬再進一步,在里面加上一些真誠和善意,對許意違,這個相當于白家的入侵者來說,已經是變相的示好了。兩人都明白這點。 “是這樣的,哥哥這段時間在公司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想給他送一份禮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只得求助您了?!卑缀喒室庠凇案绺纭倍稚贤nD片刻,以示對白塵的認可和接納。 許意違聽了,語氣有一些放松和開心,很快告訴了繼子兒子的喜好:“白塵這孩子,好像沒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他從小就乖巧,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吵著要買什么玩具啊零食什么的,他從沒向我要過什么東西……十歲那年,我們在路上撿回一只狗,帶回家養了,他倒是很喜歡,后來那只狗失蹤了,他難過了很久……你問那只狗是什么顏色啊,白色,至于品種的話,就是那種普通的土狗,也不是什么名貴品種……” 通話結束之前,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大不一樣了,許意違甚至叮囑他,白塵在工作上如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請他這個做弟弟的多帶帶他。白簡自然一口應下。 白簡來到辦公室,秘書已經把寵物狗常見的品種圖冊擺在他的桌上了,并簡短地向他介紹了不同種類寵物狗的特點和馴養事宜,白簡打斷她,吩咐她找一只土狗來。秘書雖然不解,到底也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找來了一只白色的土狗。 白狗很漂亮,臥在地上,就像一蓬雪。性格又溫順,白簡一招手,它就搖晃著幾條腿跑過來,湊到他手掌下,用自己的皮毛去蹭白簡的掌心。 “我說的是那種帶傷病的狗,骨折的、瞎眼的、瘸腿的都可以,這是什么?”白簡不滿地問。 秘書小聲地分辨:“現在市面上都是寵物狗,這種土狗很難找,我跑遍了寵物市場也沒找到,最后就找到這只,還是從屠宰場的刀口救下來的?!?/br> 白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聽到屠宰場似乎本能覺得害怕,后退幾步,從白簡的手掌下離開,尾巴垂著,一動也不敢動。 秘書觀察老板的面色,說:“我馬上再去找一只?!?/br> “不必了,就這只?!卑缀啍[擺手。 傍晚,去白塵書店的路上,白簡將狗右前腿的骨頭擰斷了。狗嗚咽一聲,身體劇烈彈跳幾下后,開始止不住地抖。白簡招招手,他猶豫著,最終還是屈下完好的三只腿,依偎在白簡的腳邊,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他的褲腿。 白簡跨進書店,首先注意到那臺空調不見了,店里冷得徹骨。室內看起來也整齊了很多,書架上的書已經分門別類擺好,他上次過來看到的扔在地上的那一批雜志已經撿起來,被人碼整齊后堆在旁邊的凳子上。 白塵聽到動靜,從書后抬起頭,見是他,不客氣地問:“你來干什么?” 白塵手中的書是一本建筑雜志,白簡只略略掃一眼便暗自記住了雜志的名字。他抱著狗,送到白塵面前:“路上撿到一只狗,就順便捎過來了?!?/br> 白塵垂下頭,繼續看書。 “你一個人挺無聊的吧,這只狗給你作伴怎么樣?” “我不想看到你?!?/br> “狗是狗,我是我,你可以留下它,”白簡撫摸著狗的脊背:“你母親說你喜歡狗?!?/br> 白塵握住書頁的手指因為用力太大,指骨泛白。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白塵扔下手中的書,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想看到狗,我怕看到它就想到你,我會吐?!?/br> 白簡對上白塵的眼睛,他的哥哥,目光像兩只毒箭,向自己射了過來。但那目光還是不夠狠,白塵把目光收回去的時候,折了一下,落在他懷里的那只狗上。 狗在白簡懷里顫抖,兩只眼睛水汪汪的,向白塵流露出哀求的目光。 白塵的目光閃了一下。 “這只狗右前腿折了,撿到它的時候臟兮兮的,大概是別人拋棄不要的,成了流浪狗。我也沒想管它,只是它一直趴在我的車前,不肯走,我難得動了一點善念,想到你母親說你一向喜歡狗,也許會收養他,就帶它去寵物店洗了澡,帶到你這邊?!?/br> 白塵搖搖頭,嘲諷地說:“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動善念的時候嗎?我不信?!?/br> “那我說我后悔之前對你做的事,你是不是也不信?” 白塵看著白簡,像對著一個白癡。 “你不信,對嗎?我也不信。我那個傻弟弟,他對自己過去做的事后悔死了,他愧疚,他懊惱,他不敢見你,一想到你,連從小住到大的家也住不下去,他甚至打算出國來遠離你,你對他的印象會改觀嗎?不會,后悔沒用,所以我從不后悔。我只會想到什么 ,就去做,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br> “你真惡心?!卑讐m似乎想不到什么罵人的話,嘴唇抖動了半天也只吐出這兩個字。 “是嗎?”白簡笑了:“那我倒是拭目以待,看能不能等到你對我不惡心的那一天。白塵,親愛的哥哥,假如把你對我態度的改觀作為我人生此后的目標,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令人激動的目標?!?/br> “你這個瘋子?!卑讐m胸脯劇烈地起伏。 他這個哥哥在生氣,非常生氣。 白簡又覺得自己的弟弟可憐了。生氣好過漠視,弟弟就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喜歡白塵,因為過去的錯事卻不敢靠近,兩人距離越來越遠,最后只會徹底消失在白塵的字典中。而他白簡,只要還有接近白塵的機會,他就會無恥地湊上去,白塵抵觸也罷,厭惡也罷,但凡兩人之間有交流和沖突,在無限的渺茫中,就會有希望和生機。 大概是擠壓到那條斷腿,小狗痛苦地哼哼,白簡松開手,把它放到攤開的雜志上:“這只狗你要就留下,不要就算了,我也沒打算養它,出了你這門,我就會把它扔了,它會和外面的野狗搶食物,拖著一條斷腿。但我想這也沒什么吧,它本來就是一只流浪狗?!?/br> 狗趴在書上,一只腿不正常地彎曲,高高腫起來。它似乎很痛苦,開始發出一聲聲的嗚咽,叫一陣就停下,用舌頭舔自己的傷處,舔著舔著,它艱難地挪動自己的身體,伸出粉色的舌頭,開始舔舐白塵置于桌面上的手指。 那種黏糊濕熱的觸感,喚起了白塵不好的記憶,他像觸電似的揮動手臂,一把將狗彈開。 “汪——”,狗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