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被調走了，在陶奚拒絕他的第三天。

    坐在副駕駛，陶奚正襟危坐，卻又忍不住頻頻去瞟傅凜。第五次挪動視線的時候，傅凜回望他一眼：“想說什么？”

    “.....沒什么?！碧辙蛇B忙把頭低下去。

    傅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我不是在問你?！?/br>
    陶奚心頭一緊。

    不知道是被調教多了還是什么別的原因，陶奚從傅凜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殺氣。這種殺氣在大多時候都被傅凜控制得很好，但只要他稍微放松，陶奚就能感覺到。

    像是發現了陶奚的不對勁，傅凜收回視線。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我們公司的背后大老板啊，”陶奚緩緩舒緩繃緊的脊背，試圖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點，“不然王宇怎么就突然被調去分公司了?！?/br>
    “你想多了?！?/br>
    傅凜倒車入庫：“如果我是你們的老板，王宇這種人早就被開了?！?/br>
    有道理，陶奚想，傅凜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下班后我來接你?！备祫C說。

    傅凜似乎在陶奚公司旁邊有事，連著兩天都接他出去吃了午飯，為了不讓傅凜覺得自己是光吃不出錢的米蟲，陶奚忍痛出了兩天的飯錢。

    天知道他們兩個人為什么能吃那么多錢？！

    陶奚點點頭：“好的?！?/br>
    陶奚解開安全帶，剛推開車門就又被傅凜喊住了：“我給你們辦公室的人點了下午茶，三點到，記得去拿?！?/br>
    “??？”

    “社交能力很重要，”傅凜推了一下眼鏡，“我不希望別人覺得我傅凜的M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廢物?！?/br>
    陶奚：“....我知道了，我不會給你丟人的?！?/br>
    下午兩點五十五，陶奚按掉鬧鐘，主動叫同事和他一起去拿外賣。

    “你中彩票了？”同事有些意外。

    “沒....”

    陶奚想起傅凜對他說的話，搜腸刮肚地憋出了一句：“就是覺得，應該慶祝一下我們換經理了?！?/br>
    “哈哈哈哈那的確值得好好慶祝一下??！”

    看著同事的笑容，陶奚暗自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在看到外賣的一瞬間又提了起來。

    因為整個前臺桌面擺滿了看上去就很貴的包裝盒，送外賣的人也不是美團或餓了么的騎手，而是一個穿著制服的人。

    同事看了看前臺，又看了看陶奚：“你果然是中彩票了吧?！?/br>
    陶奚看了一眼收貨單上的價格，簽收的時候手都在抖：“....我，我老家拆遷了?！?/br>
    陶奚分完下午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傅凜：你怎么點那么多??？

    消息發送成功，陶奚又覺得自己這句話措辭太犀利，像是在質問傅凜。陶奚越想越心慌，想要撤回又不敢——傅凜說過，他不喜歡和他聊天的人撤回消息。

    完蛋了，陶奚一邊絕望，一邊打字，想要解釋自己只是太驚訝了，沒有質疑傅凜行為的意思。

    手機震動兩下。

    傅凜：？

    陶奚看著那個問號，差點心臟驟停厥過去。

    隔著手機屏幕，陶奚都能想象到傅凜此時的表情，他腿一軟，扶著墻坐在了安全通道的臺階上，顫顫巍巍地打完了一篇檢討。

    事實證明，這篇檢討并不足以讓傅凜消氣，因為他們今晚的計劃從去海邊吃燒烤變成了在傅凜家里試用他新買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