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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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琳瑯被買斷她初夜的男人騙了,人財兩空,正在mama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不少曾受她欺壓的小姐都去瞧熱鬧了,岑兒也去了,回來后生動地向柳枝復述當時的場面,手舞足蹈眉飛色舞的,像是大仇得報似的痛快。 “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你都不知道別的小姐是怎么笑話她奚落她的,她這次可算是丟盡了臉面了!”岑兒無比解氣地說。 柳枝只勾勾唇角,這笑容里的諷刺意味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并不像她說的那樣,憐憫大家都是同命相連的人,本身已是別人手里的玩物,若是彼此間再互相欺辱,那這日子還如何過得下去。她虛偽地說了這樣一通假話,將自己與別人口中“高潔”的她貼得更緊。 她根本就看不起這里,這里的一切,甚至是她住的這間屋子,她都打從心底里厭惡,不屑跟她們為伍,與她們爭斗只會讓她覺得自降身份,可又能怎么辦?她能脫身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人替她贖身。 秦子贏的出現讓柳枝篤定主意,與其夜夜攬鏡自憐不如放開手賭它一把,是輸是贏也得做了才知道。 “我不喜歡毫無弱點,毫無破綻的女人?!鼻刈于A坐于桌前,放下手里的玉箸,直勾勾地向柳枝望去。 柳枝感覺自己仿佛被這視線刺透,慌神地低下眼簾,卻又很快地領會了他的意思,吩咐岑兒去叫琳瑯過來。 片刻后琳瑯來了,見有貴客在此不敢發作,只停立在入門處,柳枝示意岑兒呈上一盞燉盅,并未起身,露出待客時的標志笑容,遠遠對琳瑯道:“琳瑯jiejie快嘗嘗,這可是番邦進貢的極品血燕,珍貴得很呢?!?/br> 琳瑯狐疑地望著柳枝,岑兒竊竊一笑,伸手幫她揭開了瓷蓋,只見燉盅里不到三分之一的燉品,冰冷冷的,一點熱氣都沒有,顯然是人吃剩下的東西。 “這是我特意留下來想與jiejie分享的,jiejie切莫辜負了我的一片真心,就算不給我幾分薄面,也不能拂了秦公子的面子啊,”柳枝笑著,眼里沒有半分笑意,“你若不喝,秦公子生氣mama怪罪下來,我可就愛莫能助了?!?/br> “你!”琳瑯臉色大變,卻不敢說什么,只能暗暗磨牙。 清閣里人人都知道秦子贏寵愛柳枝,特意每日命人送來一盞血燕羹,里面所有的食材都是進補珍品。琳瑯看了看柳枝和她身旁坐著看戲的秦子贏,終是抬手端起燉盅,仰頭一口氣喝下血燕羹,拿出絲帕擦嘴的時候狠狠剜了柳枝一眼。 對于清閣里養尊處優的小姐來說,這樣食人牙穢著實是羞辱。 琳瑯離開后,柳枝借著給秦子贏布菜的間隙悄悄瞧了他一眼,只見他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不知為何,柳枝有些毛骨悚然,好似她的一切偽裝在秦子贏面前都如若無物,又好似,他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肆意凌辱他人的感覺,她頭一次對自己的這個選擇產生了懷疑。 贖身的日子定下了,柳枝有心帶岑兒一起走,老鴇卻仗著秦子贏寵愛柳枝,想借此再敲秦子贏一筆,獅子大張口地要價。 “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帶你一起離開?!绷ξ站o岑兒的手,抹去她的眼淚,神色堅定地向她保證。 清閣里的無主侍女,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被賣到底下的窯子里,榨干她們最后一滴血,那些逛不起妓院的臟男人,只要花三兩個臭錢就能在她身上拱一遭,柳枝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在岑兒身上。 秦子贏晚上來用飯時,柳枝并沒有入座,而是跪在他跟前,求他一同贖了岑兒。 “一個奴婢而已,秦府里多的是,你何必如此?” “她不是奴婢,她是我meimei,求秦公子做做好人,讓她跟我一起走吧,我不在了,她在這里是活不下去的,求求秦公子?!绷﹄m是卑微地求他,腰卻挺得筆直,秦子贏并沒有動容,淡淡品了一口酒,柳枝垂下頭,拳了拳手,終于伏下身子磕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響頭,“求求秦公子”邊磕邊重復這句話。 “一個婢子,如何值得了五千兩?”柳枝磕得額頭都紅了一片,秦子贏才輕飄飄地張了嘴,降下眼簾瞥她一眼,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br> “公子要什么?”柳枝佝僂著腰,不敢抬頭直視他。 “身處風月,這些事還要我告訴你嗎?”秦子贏伸手捏起她的臉,就這樣側著頭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臉上是冰冷的神情,巨大的影子籠罩著柳枝,壓得她快要喘不上氣。 “……好?!?/br> 柳枝一直拒絕在這里交出自己,年幼時的記憶讓她極度惡心這件事,她實在無法對男人產生好感,再就是,若是在這間屋里失了身,她覺得自己與娼門里的那些下等妓女沒有兩樣了。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倒真是不一樣?!鼻刈于A整了整衣衫,回頭看了柳枝一眼。 “公子說話作數,柳枝便值得了?!绷扰P著,緊了緊身上的棉被,身下的疼痛讓她坐不起身,臉色有些發白。 “三日后會有秦府的轎子來接你們?!鼻刈于A背著身,道。 “多謝秦公子?!绷Π踩慌P著,表情淡漠。 “對了,”秦子贏邁了幾步又停下,微微側目:“血燕湯,你可要好好喝?!?/br> “每日送來便喝了,公子不必擔心,柳枝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心意?!绷φ郎蕚淦鹕?,秦子贏一出聲她便停住動作只伸手圍著被子,有些疑惑為何他會突然提起這血燕湯。只見秦子贏頭也不回地走了,柳枝動了動,實在疼得厲害,心里暗罵這秦子贏雖是風月老手,卻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秦府的某處小黑屋里,柳枝抱著不省人事的岑兒跪坐在鐵籠中央,胸口染了大片的血跡,她不敢松懈地繼續用力捂著岑兒的嘴,不斷從她指間滲出的血液終于干涸了。 門被打開,傳來走近的腳步聲,那聲音停下來,轉而是男人的發問:“你是柳奕知的女兒?” “你,你想怎么樣?”柳枝驚地猛然抬頭,臉上淚痕交錯,下一秒又冷靜下來,強裝鎮定地看著他。 “我不想對你怎么樣,只是想來告訴你,令尊和你的兩個兄長,到了北境后不久就饑寒交迫的病死了?!绷δ?,秦子贏不緊不慢地問:“你早就知道了?” 抬手扔了一把匕首到鐵籠里,不偏不倚地落在柳枝身旁,冷冷道:“殺了她,你就可以不用去妓院,繼續留在府里伴我左右?!?/br> 柳枝顫巍巍地伸手握住刀柄,緊緊捏著,緩緩地抬頭與他對視,滿眼嘲諷:“你贖我入府是利用我,可你知不知道我對你也只是利用?仰慕是假的,崇拜更是假的,你只是拉我出泥潭的一根繩子而已?!?/br> 她低眸看著手中冰冷的匕首,一把將它砸出籠去。他休想再來玩弄踐踏她,看她們自相凌辱取樂,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