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是在兩天后的清晨見到顧洲的。

    彼時他剛從早市回來，一手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點，一手扶著自己的后腰，見到顧洲在自家書吧前抽煙。長長的一截煙灰從微顫的指尖落下，男人的薄唇輕啟，呼出一縷煙霧。

    還挺性感的，莫卿在心底暗暗評價道。

    “吃早餐嗎？”見男人望了過來，莫卿舉起手中的提袋，語氣輕快。顧洲掐滅手中半截煙，扔進身旁的垃圾桶，回過身來接過他手里的早餐。

    莫卿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打開小花園的鐵門，帶顧洲轉到后院。

    鐵門正對的長廊右側栽著兩棵櫻樹，莫卿指著它說前兩個月的晚櫻開得很好，粉白一片。長廊盡頭是一個鋪著木地板的后院，白色的涂漆圍欄正對著海，風景很好。圍欄旁有一個大圓桌，兩側各有一個雙人沙發。

    顧洲走到圓桌邊，將里面的粥和面食打開蓋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這是Q市的特色早餐，上次你來也沒帶你吃成，嘗嘗看？”莫卿將其中一個小碗往顧洲面前推了推，里面是三個炸至金黃酥脆的點心。顧洲夾起一個嘗了嘗，內餡是魚rou、蝦rou混合著蔬菜，微咸的湯汁鮮香爽口。

    “怎么樣？”莫卿單手支著頭，笑瞇瞇的看他。

    “沒你做的好吃?！鳖欀拊嚵嗽囍嗟臏囟?，舀了一勺遞到莫卿的嘴邊。莫卿小口吞咽掉，盯著顧洲不說話。

    “前兩個星期開始，頭偶爾會很痛，腦海里時常會浮現很多熟悉又陌生的記憶片段。斷斷續續的，不是很連貫。但每多想起一些，心情就會好上幾分?！鳖欀薮抵掷锏闹?，一口一口喂給莫卿?！坝洃浝锞陀羞@么一小段，有個不擅長烹飪的小學弟，為了做家鄉特色的早點，差點把合租屋的廚房給燒了?！?/br>
    “那次明明都炸糊了，怎么可能有這個好吃?！蹦淦仓旖?，小聲嘀咕。

    顧洲不語，拇指輕柔的擦掉莫卿嘴角的水漬，又覆過身想去吻住。

    莫卿面無表情的推開他，不給親。

    顧洲也不惱，又拿起一碟點心繼續喂。莫卿嘴里被塞的滿滿當當，氣鼓鼓的瞪他。待顧洲再喂的時候，死活不肯張嘴了。

    “那等會兒餓了再吃?！鳖欀拮缴嘲l上，攬過莫卿的肩膀，另一只手輕緩的撫摸著孕肚。兩人都不說話，就這么相互依偎著。不遠處海浪拍擊在礁石上發出的聲響，與海鷗悅耳的叫聲交織在一起。

    莫卿想起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顧洲遠沒有現在這樣的成熟鎮定。他剛得知莫卿懷孕的時候，先是愣了很久，臉上掛著傻傻的笑意，一直盯著莫卿還未鼓起的小腹，眼底有光。

    不過如今顧洲雖然面上不顯，但眼底的熾熱光芒卻與當時如出一轍。

    學生們都放暑假了，書吧就變成偶爾開張給學生們假日聚會的場所。今天到店的客人發現吧臺前的服務人員換了一個人，不是往常眼熟溫和的俞老板，也不是大著肚子的莫老板。

    而是一個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的男人。

    顧洲解開襯衣的袖扣，衣袖向上挽了兩道，露出小臂。顧洲的身形很修長，穿著衣服時看起來有些瘦，但實際上身材卻很有料。肌rou不是健美身形的夸張，卻蘊含著火熱的力量。尤其那雙看起來不夠健壯的臂膀，實際上可以輕松的把莫卿舉起。

    特別是在性事上，攬住莫卿腰肢的臂膀，令人很有安全感。

    莫卿紅著臉低下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孕中欲求不滿，才會只看顧洲的小臂就想起那些火熱纏綿又yin靡的性事。

    顧洲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發覺莫卿在盯著自己出神，小臉紅撲撲的。掛好打烊的牌子，關緊前院的大門，顧洲踱回屋內問莫卿晚上想吃些什么。莫卿一時想不出，孕中忌口很多，能吃的那幾樣早就吃膩了，想吃些刺激的顧洲又肯定不同意。

    “要不吃老公吧？”莫卿笑得很調皮。顧洲遞給他一碗熱好的牛乳粥，決定自己去冰箱里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食材。

    “島上的菜和海鮮市場只有早上開，這個時間段要是想買新鮮的食材只能坐船去Q市買了?！蹦鋽囍肜锏闹?，眼睛卻一直看著顧洲，“冰箱里還有幾條姜大哥前兩日送來的鮮魚，隨便做點湊合下吧?！?/br>
    “而且，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

    從重逢的清晨，到幽靜的黃昏，顧洲幾度欲言又止，莫卿終于忍不住點破。

    晚餐是顧洲親自做的鮮魚湯面，配了幾道開胃的青蔬小菜。

    顧洲坐在莫卿的對面，邊吃邊開口。講了很多事，沒按照時間順序捋順，似乎是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不過幾件重點的事，倒是說的很清晰。

    莫卿小口吞咽著細面，大意聽懂了顧洲話里的幾個重點。

    顧家競爭對手惡意造成的車禍致使顧洲忘記了在國外讀研時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和莫卿的初識愛戀；于意有心意相通的戀人，于顧兩家的聯姻他也是迫不得已；顧洲在未失憶前和于意簽訂過婚前協議，失憶后于意雖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但按照協議上的規定，兩人并沒有過于親密的接觸；于意流掉的孩子和現在懷著的，都是秦允的，跟顧洲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于意的孩子不是我的，”顧洲放下手里的湯勺，手掌覆在莫卿微涼的手背上，“我只跟一個人，有過兩個孩子?！?/br>
    七年的時間，第一個孩子的死亡，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溝壑，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其實你失憶后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顧氏招聘的那天，是在那一個半月前。那天G市下了很大的雨，我在顧氏大樓底層旁邊的便利店坐了很久，直到深夜才見到你出來”莫卿垂著頭回憶著。

    “雖然那天雨很大路燈昏暗，我們五年未見，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當時腦海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出便利店了，全身都濕透了?！?/br>
    顧洲記得那個雨夜，因為公司的重要合作出了問題，忙到很晚。司機家里有喜事，顧洲準了他半天假，所以加班完只能約車回家。暴雨路況不好，約到的車遲到了很久，顧洲便在門口廊檐下抽煙等待，一轉身就看見在雨中失魂落魄的莫卿。

    “當時覺得很奇怪，明明是沒見過的人，可是看到你渾身濕透的樣子就很心疼?；艁y中連手邊的雨傘都忘了，脫下大衣就往你身上罩?！?/br>
    “你還兇我！”莫卿瞪他，驀的笑出聲。

    顧洲當時確實是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罩在莫卿身上，抓住他的手快步走進檐下避雨，很大聲的質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這么大的雨不知道躲一躲。莫卿咬著下唇直愣愣的看著顧洲，清秀的臉上毫無血色，像是被嚇壞了。

    “事后回想起，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吧，看不得你受任何一點苦?！?/br>
    可莫卿這七年的痛苦，卻都是一點舍不得他受苦的顧洲造成的。

    “其實當時是想去看你最后一眼的?！鳖欀薜氖煮E然抓緊，莫卿安撫的拍了拍，“看過之后就后悔了?！?/br>
    “學長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了，我不想也不能再放手了?！?/br>
    “所以整頓好一切，去顧氏應聘。只是處心積慮待在你身邊的這兩年，想盡辦法勾引你，你卻很少正眼看我。甚至連酒店里的那一次，都是你酒后亂性而已?！?/br>
    “不是，不是的?！鳖欀抟荒槹脨赖淖叩侥渖磉叾紫律?，“那天雨夜后我就一直想著你了，甚至后面好幾天都特意在公司待到很晚，想試試能不能再遇到你。后來你來顧氏應聘，我甚至直接去人事部內定了你?！?/br>
    “只不過那時我聽信顧家的話，把于意當做了讀研時的戀人，所以對你的在意變成了一種抵觸。后來于意流產，我對他的愧疚更深，就強迫自己減少與你工作之外的接觸?！?/br>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會下意識的偷偷關注你，午休時會假裝出門路過你的辦公室，看你午睡的時候有沒有蓋好毯子；看你加班太晚，會叮囑總秘少給你分配些工作；甚至那晚出差在酒店，也不是什么酒后亂性……”

    “是蓄謀已久。本該陪我去出差的秘書人員不是你，是我指名要你陪我去的，這兩年酒局我觀察過很多次，你稍微喝點酒就會醉。所以當時的出差、灌酒和后面發生的性事，都是我心緒難耐蓄謀已久?！?/br>
    “我當時是故意減慢工作速度，為了在辦公室多待一會兒，雖然和你相隔著一面墻，但想到你就在我的隔壁，就會讓我很心安。結果你讓總秘減少我的工作，害得我都沒理由在公司多待會兒了?！?/br>
    原來是這樣啊，莫卿心想。

    原來這不是他一人的獨角戲，顧洲也一直有給出回應，只是太隱蔽他都沒有發現。

    晚上顧洲擔心浴室地滑，想陪莫卿一起洗。莫卿不允，把他推出門外。

    “你去主臥等我，等下給你個驚喜?！蹦湔{皮的眨了眨右眼。

    顧洲只好先去主臥，他離開的匆忙，有很多待辦事項，未接電話超過了十多個。顧洲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給總秘回電話把事情一一交代好。說至一半時，莫卿推門進來了。

    顧洲轉頭瞧了眼，一時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么。

    “顧總？”總秘不知顧洲為何停下，小心翼翼的詢問，卻不想那邊的顧洲直接掛了電話，留他一頭霧水。

    顧洲緩步走向門邊，下身的小兄弟很給面子的撐起一座小帳篷。

    莫卿紅著臉，站在原地低垂著頭。

    莫卿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露肩短禮裙，顧洲記起這是年會前他送的。但明顯被改過了，裹胸的布料被剪了一大半，露出渾圓的雙乳，只有兩個乳珠被白色的布條遮擋住，但以顧洲的身高俯視，完全可以看到殷紅的乳暈和挺翹的乳珠。半身裙被裁減成了齊逼小短裙的長度，被孕肚一撐，肥臀圓潤的曲線一覽無余。

    “我記得以前沒有這么大的?！鳖欀抟皇謯A緊乳珠刮擦著乳孔，另一手捏住豐腴的臀rou，色情的撫摸著。

    莫卿知道他說的以前，是指讀書的時候。那時莫卿雖是個雙性，但身體特征比較偏男性，完全沒有現在前凸后翹的樣子。

    “是有了孩子后，漲奶才變大的?！蹦渫ζ鹎靶?，乳珠被顧洲玩弄的很舒服。他迷蒙著雙眼，粉舌舔過唇珠，“后來為了勾引你，特地去健身房和醫院調整了體形?！?/br>
    “現在也漲奶了呢，老公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