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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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集結的第二批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亞歷克斯一身悍練修身的純白戎裝,描金邊垂綴流蘇的象牙色肩章肅穆非凡,更將他凌厲冷酷的容貌襯托的有如真神臨世,不怒而自威。 他面前是固執的看著他的伊絲琉爾。 “你不能去,皇妃,戰場對你來說太危險了?!?/br> 伊絲琉爾站在原地不動,像頭打定主意執著到底的白天鵝,“憑什么?軍妓都可以去,我卻不能去?” “皇妃!”亞歷克斯冷喝,“不要拿自己和他們比!” 伊絲琉爾露出一個冷笑,眉間漾起自嘲的了然,“果然,陛下只是嫌棄我……” 亞歷克斯掃了一眼周圍的將領和士兵,散發的冷意迫使他們識趣的退遠,但寬闊的港口不論讓他們再退多少距離,他們也依舊能夠看清伊絲琉爾精致眉眼間的自嘲。 亞歷克斯感到無奈和憐惜,眾人注視下他無法對伊絲琉爾解釋更多,戰爭打響的嚴穆時刻更不允許他把私情放在大眾面前宣告。 “皇妃,你誤會了,回去吧,等朕凱旋,朕會再向你解釋?!?/br> 伊絲琉爾臉上的冷笑更甚,在亞歷克斯看來那真是一種殘酷的自以為是。 他的伊爾敏感又嬌弱,慣會察言觀色,剛入宮時他只需稍稍皺眉,就能引得一直觀察他的小伊絲露出惶恐的神色,然后謹小慎微的討好他。 他用了半年時間才讓他不至于為他的皺眉感到驚慌,后來的一年半他們才能真正像一對正常的伴侶相處,直到今晨伊絲琉爾說他“變了”,而伊絲琉爾自己也變得近乎尖銳的敏感。 對待感情伊絲琉爾根本就是一只驚弓之鳥,坎坷的命運使他沒有安全感,不信任他對他的感情不是他的錯,可是他連自己也無法信任,這使這份感情幾乎走入死局。 “皇妃,伊爾……”他忍著心痛,呼喚他昵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應該留在帝星安撫激動的民眾,你也不想看到你愛的帝國內憂外患的情況,對嗎?” 伊絲琉爾冷冷的看著他,“我只是擔心您,陛下,您重傷剛愈,我想以我的精神力,隨行出征是對您有益的一件事。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我會在皇宮等您,最后衷心的祝愿您凱旋,陛下?!?/br> 伊絲琉爾守禮的朝亞歷克斯行禮,退開了兩步轉身。 為何要上趕著受辱?難道該放任自己如此廉價嗎? 伊絲琉爾心想, 你的身體破敗不堪,我是想關心你才愿和你同去,和帝國又有什么關系? 明明說愛我,又為何要拒絕我的好意? 愛情就是這樣充滿拒絕和約束的嗎? ……您是真的愛我嗎?陛下? 他一步步往遠處走,指尖撥弄鬢角碎發拂至耳后的動作像極了拭淚。 “伊爾!” 恍惚中亞歷克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再次碎裂,他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那錯誤極有可能讓他永遠失去伊絲琉爾! 他從未得到過他,而今日又即將永遠失去。 對待伊絲琉爾,除了縱容,真是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伊爾!” 十米長的兩對蟲翼倏然在大庭廣眾下完全展開,他如狂風般掠行至伊絲琉爾身后,將他緊緊摟進了懷里。 兩對翅翼將他們包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他不知道該怎么消除伊絲琉爾無時無刻的猜忌懷疑,便只能用力卻輕柔的親吻他,把滿腔愛意壓縮在僅僅一個吻中,吻到他難以呼吸,吻到他抗拒的伸手推拒自己。 “伊爾,對不起,”他呼吸急促的解釋,神色間是使冷靜碎裂的慌亂,“我只是……這么多人,還有新聞媒體實況轉播……” 伊絲琉爾悶悶的說:“那些軍妓都可以隨行,我為什么不行?我……” “伊爾!”亞歷克斯在翅翼包裹出的黑暗中狠狠皺眉,“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聽到你拿自己和他們比?!?/br> “可我本來就是軍妓!”伊絲琉爾聲音陡然拔高,清潤的聲線變得尖利而歇斯底里,“我原就是骯臟的軍妓,就算檔案已經被銷毀,也抹不去我人生里這個惡心的污點!” “并非如此,伊爾,”亞歷克斯摟著他,心痛到無以復加,“那不是你的錯……” 伊絲琉爾冷笑著反問:“難道是你的錯嗎?陛下?” 這聲“陛下”咬了重音,這嘲諷如此直白。 “對,是我的錯,”亞歷克斯緊緊摟著他,一點力道也不肯放開,生怕自己微微松了力道,他的伊爾就要離他而去,“就是我的錯,若非我把蘭修斯送入軍妓營,你也不會在那里出生,也不會成為……” 要把‘軍妓’兩個字冠到伊絲琉爾身上,亞歷克斯做不到。 伊絲琉爾只覺得荒唐。 分明是法律的錯,亞歷克斯竟不管不顧的把所有的錯都順著他的意攬在了自己身上? 不,也并非全是法律的錯,法律的錯只占了一小部分,只有關于b級以下雄蟲幼崽也要充作軍妓這部分法律不合理,更多的錯誤由蘭修斯產生,若非他站錯了隊…… 但蘭修斯本也不是先知!他只是用自己的眼光選擇了一位皇子,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助他登基而已。 難道真正的錯其實在于皇子們爭奪蟲帝之位??? 難道平輩的皇子們就不該有屬于自己的野心,不該去競爭這個‘蟲帝’之位嗎? 伊絲琉爾沉默了。 誰也沒有錯,這錯誤根本沒有源頭。 并非蘭修斯的錯,更不是亞歷克斯的錯。 他不想強行把這錯誤加在誰頭上,因本就無人有錯。 可荒誕的結果卻要他伊絲琉爾來承擔。 伊絲琉爾覺得非常疲憊。 “聽我說,伊爾,”亞歷克斯盡量放柔了聲音安撫他,“你原是……軍妓,”他說出這兩字的時候幾乎要咬斷自己打結的舌頭,“但你并非是犯錯才成為……軍妓,”他感覺自己把舌頭咬斷了很多次,“做……軍妓對你來說不是骯臟的污點,它只是你的一段人生經歷,就好比我在成為蟲帝之前也去過軍營歷練,除了我父皇沒有人知道我在軍營,奧斯汀也不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一段秘密的人生經歷,經歷只是經歷,談不上污點不污點,更不能用它來定性自己的人生……我們得學會客觀的看待它,伊爾?!?/br> 伊絲琉爾想問他既然你去過軍營歷練,那你見到了曾經的小伊絲嗎? 你對他的初印象如何?是不是和對艾拉的初印象沒有不同? 可有的問題,本身就沒有問出口的意義。 他拒絕再談論這個話題。 不過他也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亞歷克斯確實是在認真的‘哄’他,這讓他心情或多或少好了一些。 “好吧,陛下,那么您究竟讓不讓我隨行出征?” 亞歷克斯說:“我原不想讓你去,戰場危險,蝎族更是一群沒有底線的邪惡種族……但我放心不下你,伊爾,如果讓你一個人留在帝星,我真怕你會……” 他省略了某些詞語,繼續說:“伊爾,過去不是一個人活在世上唯一的支撐,你得往前看。這世上有很多美好你還不曾見過,等我們滅了蝎族,我們去環游宇宙好嗎?” 伊絲琉爾說:“我更愿意窩在床上看?!?/br> “……”亞歷克斯摸了摸他的長發,“那本書你一頁都沒有翻過,你看的是下面壓的那本又舊又破還是古老印刷版本的。星艦上我會給你準備五百本笑話大全?!?/br> “不是!”伊絲琉爾突然就惱羞成怒了,“那本不是我看的!你沒看封皮上寫了‘獻給所有3-8歲充滿純真幻想的幼崽’嗎!” 亞歷克斯忍俊不禁的笑了,“那是誰看的?我們的孩子嗎?” 他的笑容在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凍結在唇邊。 他們的孩子…… 已經死了。 伊絲琉爾無措的推推他,“那個……” 亞歷克斯放開了他,展開了翅翼,一瞬間的心如死灰在陽光灑上面孔的同時消失不見。 他在士兵和鏡頭面前噙起志在必得的決勝微笑,握著伊絲琉爾的手,另一手舉起象征無敵和凱旋的黑金色帝國之劍,低聲吶喊: “帝國必勝!” 在震天動地的吶喊聲中他如高聳山岳矗立中央,他是眾望所歸、是人心所向。 伊絲琉爾注視著他深邃的眼,那眼眸又黑又深,足夠的黑,又足夠的幽深,仿佛會吸收一切耀陽的光線,便總是顯得如玻璃鏡面般從容冷靜。 不會有太大的感情波動,即便有,面上也從不顯露分毫。 他是帝國至高無上的蟲帝,他肩負的責任比任何人都要更重更多,他沒有心如死灰的權利。 伊絲琉爾忽然覺得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