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出又番又魯的雄性激素,不容許任 何人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一道低沉冷冽的男聲響起。 董宣余的背脊竄過一陣涼意,如同置身大冰窖。背后這聲音聽起來雖然不熟 悉,但也不陌生。 還來不及回頭,他彷佛聽見自己的手腕出現喀喀的聲音,接著看見長腿又踢 向他的胯下。 「唔……喔……」董宣余的慘叫聲拉高了八度,胯下第二次受到重擊,幾乎 躺在地上打滾。 「??!夏杰……」 兩個小跟班異口同聲,像是見到鬼,丟下老大,隨即轉身跑開。 夏杰怒瞪著董宣余,不管他的哀聲慘叫,依然狠狠的踹了他幾腳,然后冷哼 一聲,來到赫丹雅的身旁。 「我的便當呢?」 原來他出手,只是掛心他的便當!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剛剛打翻了?!?/br> 便當打翻了? 夏杰愣了一下,低垂眼眸,瞥見她又紅又腫的雙頰,頓時像是火山爆發,怒 氣沖天的上前,揪住董宣余的衣領,大手緊握成拳,揮向那色胚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我等這個便當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練了一個上午的球,現 在肚子有多餓?媽的,我現在就捅死你……」 還他一個便當啦! 還有,除了他可以欺負小女傭之外,任何人都不準越界找她麻煩! 董宣余被打成豬頭,原本自家老子拍胸脯要替寶貝兒子出氣,沒想到一聽到 兒子供出兇手,隨即沉默不語。 雖然董氏集團在商場占有一席之地,但還是比不上夏氏集團,尤其聽完小跟 班的敘述,董父這才明白自己的兒子太白目了,什么女人不碰,偏偏沾上夏家的 女人,因此不但沒幫他出一口氣,還把他臭罵一頓。 夏氏集團是商界的龍頭,董氏集團只是個小蛇尾,若是得罪了,對董氏集團 絕對沒有好處。 董宣余心里的怨氣沒地方發泄,還被父親痛罵,加重了內心的創傷。 身體與心理都受到重傷,讓他悶了一個學期,一直等到暑假來臨,終于找到 機會可以好好的教訓夏杰。 這天下午,他找來校外的狐群狗黨,一共五個人,等在夏家附近,看見夏杰 走出家門,赫丹雅跟在他的身后。 他們兩人要到巷口的書局買文具,壓根兒沒想到有人伺機而動。 突然,四名騎士在轉角處攔住他們的去路,騎士們都戴著全罩式安全帽,手 持球棒,俐落的跳下機車。 夏杰一看來者不善,下意識的將赫丹雅護在后方,「你們想干嘛?」 「夏杰是嗎?」其中一人開口詢問,隨即向其它三人使眼色,「打到他變豬 頭為止?!?/br> 四名少年立刻圍了上去,不約而同的揮動球棒。 董宣余站在某處觀看,嘴角愈來愈上揚。 「救……」赫丹雅張嘴想要呼喊。 其中一名少年上前,搗住她的嘴巴。 「別碰她!」盡管連挨了好幾下,夏杰一見到小混混用臟手碰她,眼中霎時 冒出火焰。 「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保護你的馬子?」為首的小混混不爽的啐了一聲, 「干,你的馬子長得還真是正?!?/br> 赫丹雅不悅的瞪著搗住自己嘴巴的小混混,抬起右腳,用力踩了下他的腳掌, 再以手肘撞向他的肚子,拳頭揍向他的下巴,動作幾乎一氣呵成。 她可是自小跟著夏杰學習防身術,這種三流的擒拿術還無法困住她。 眼看自己的伙伴倒在地上,另外三名小混混吃驚的互望著彼此,然后不甘心 的抓著球棒奔向她,打算教訓她。 夏杰連忙出手,揮出的拳頭又狠又準,擊中了其中一人的門面。 他和赫丹雅連手,沒幾分鐘就解決了小混混們,讓他們倒在地上哀號。 「你還好嗎?」她望著他受傷的俊顏,好不心慌。 她等等要怎么向先生和太太解釋?還有,一定又會被她mama念到臭頭,竟然 讓嬌貴的少爺受傷。 「怎么可能會有事?」夏杰還不忘多踩地上的小混混幾腳?!赣蟹N就跟我單 挑,少玩陰的!」 「我打電話叫警察……」 「別打,把警察找來會很麻煩,算了?!顾戎』旎靷?,低聲吼道:「你 們還不快滾,真的要我叫警察來抓你們嗎?」 小混混們臉色大變,趕緊跳上機車,揚長而去。 赫丹雅蹙起秀眉,擔心的說:「我看我們別去買東西了,回家吧!」 「怕什么?有我保護你?!瓜慕芾浜咭宦?,「轉個彎就到書局,我就不相信 還有埋伏!」 她正想開口,突然眼尖的瞥見董宣余一臉不悅的穿越馬路,直直的奔了過來, 右手還握著一把閃閃發亮的刀子。 夏杰背對著他,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想要牽她的手。 「不要!」她瞠大雙眼,驚叫一聲,用力推開他。 下一刻,利刃沒入她的胸口,鮮血噴了出來,噴濺在夏杰的臉上。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的她,像一個布娃娃,毫無反應的跌落他的懷里…… 第三章 赫丹雅失血過多,一度命在旦夕。 若不是夏杰的血型與她相同,醫生及時輸血與急救,她恐怕已經去跟閻王泡 茶聊天了。 至于董宣余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事發后沒多久,就被警方逮捕。 夏杰始終掛念著赫丹雅,這一次的意外仿佛將他的生命都抽空。 當醫生在為她急救時,還一度發出病危通知,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都凍結, 當下發誓,若是她活不了,他一定會剁了董宣余的頭,來當她的陪葬品。 還好她的生命力堅強,總算救回一條小命。 只是這幾天她的傷口受到感染,一直昏昏睡睡,神智不是很清楚。 就算所有的人都阻止他到醫院照顧她,他還是任性妄為,每天親力而為。 「少……少爺,逃……」赫丹雅雙眼緊閉,不斷的重復這幾個字。 那一刀應該要刺在他的背部,是她及時推開他,因此刀子才會插進她的胸口。 該死!該死!最該死的人是他! 若不是他得罪了董宣余,也不必讓她為他擋下這一刀。 刀子雖然沒刺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因為她的昏迷而感到自責不已,數度氣得 捶打墻壁。 夏杰握住她的小手,聲音微微沙啞的說:「傻瓜,我沒事……你為什么要替 我擋下刀子?我平時都有上健身房,皮粗rou厚,被捅個幾刀也不會有事,你…… 你這個笨蛋,為什么要替我受罪?」 赫丹雅發著高燒,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蠕動雙唇,「沒事……沒事就好… …」 怎么可能會沒事?他之前還在擔心她熬不熬得過來,難過得也想把自己的心 刨出來。 這時,一名高挑的女子拿著鮮花走進來。 「董宣余被送出國了?!瓜募掖笮〗阆膵@同父異母的小弟,媚眼中帶 著慵懶。 夏杰瞪向她,濃眉緊蹙。 「瞪我也沒用?!瓜膵龑⒒▉G到他的手上,「這是爹地叫我送來的。還有, 他要你沒事就快回家,少在路上閑晃又被砍?!?/br> 「我要告死那王八蛋!」夏杰氣得低吼一聲。 「你拿什么告?」夏孆冷冷的睇著他,「夏家小少爺整天混吃等死,學業品 行都是從后面倒數過來的,若不是靠著夏氏集團撐腰,你以為你揍了董氏公子會 沒事?」 「你……」怎么會知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怎么會知道?」夏孆冷笑一聲,「你為了這個小女傭,搞得全校人盡皆 知,若不是你媽拿錢去學校消災,你以為自己還可以在校園里橫行霸道???」 夏孆是大他四歲的同父異母姊姊,雖然平時他們的感情達不到兄友弟恭,不 過倒也和平相處,只是今天一見面就冷嘲熱諷,氣得他額頭冒出青筋。 夏孆絲毫不在意小弟的目光,反而走到床邊,望著昏迷中的赫丹雅。 「可鄰的小雅雅,自小就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為你收拾爛攤子,現在受傷躺在 床上,得不到公道就算了,還被夏夫人認為是紅顏禍水,再把她留在小兒子身邊, 恐怕日后會成為大妖孽??!」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夏杰聽得出姊姊在挖苦自己,只是不很明了她 真正的含意。 「二媽打算把你送到國外深造,看你會不會爭氣一點,以后好繼承夏氏集團?!?/br> 夏孆露出甜美的笑容,「要和心愛的人分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承受得了嗎?」 「我才不要出國!」 「那你就爭氣一點!」夏孆冷冷的瞪著他,「不要以為背后有夏氏替你撐腰, 就任性妄為!說到底,你跟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差別?今天你不學無術,倒循的人 不是只有你一個,連你身邊的人都會遭殃。你好好看著丹雅,若不是你天天惹是 生非,她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嗎?」 「我……」 「你與董家那個多余的么子沒什么兩樣,遇到事情就是出國避風頭,然后留 下一堆爛攤子給眾人收拾!」夏孆罵得挺順口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沒了 夏氏集團當你的靠山,你拿什么為所欲為?不,連保護丹雅這種小事,你都無法 做到?!?/br> 夏杰望著姊姊,她的冷嘲熱諷,深深敲進他的心底。 是??!舍去夏氏集團這個背景,他還剩下什么實力可以保護小雅? 看著自己的雙手,空蕩蕩的,仿佛訴說著他的無才與無能。 「你自己好好的想吧!看是要繼續躲回夏氏巢xue,當個無所事事的小龜 少爺,或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一片天?你好自為之?!瓜膵浜咭宦?,隨后轉 身離去。 他眸光復雜的看著赫丹雅蒼白的臉龐,姊姊剛才說的那番話確實打進了他的 心里,當下成了烙印。 這幾年他當然很明白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是人人口中的阿斗少爺,常拿他與 大哥和姊姊相比。 大哥和姊姊是正房大媽所生的,而他的母親原本是父親的秘書,后來因為不 倫戀曝光,父親與大媽離婚,才改娶他的母親。 而正房和細姨的孩子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他自小就在母親的耳提面命 之下,一定要與大哥爭個高下。 為什么要爭個輸贏呢? 他再怎么爭,大哥還是他的大哥,姊姊依然是他的姊姊??!他永遠都是么子, 永遠都是受到家人庇護的幼苗。 盡管是幼苗,他還是有想保護的人??! 夏杰伸出手,輕拂著赫丹雅的臉頰,最后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的雙唇。 就算是幼苗,總有一天也會茁壯。 他要變得強壯,把想要保護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的懷里,不再受外界紛爭的干 擾。 一名婦人站在外頭,她正是他的母親高潔。 她將這一幕全都看著眼里,精明的雙眸被長睫遮掩,最后無聲的離開。 夏杰后來并沒有出國,因為他與母親做了交易,只要他將繼承夏氏集團當成 目標,便讓他留在臺灣。 于是升上高三的夏杰放棄了喜歡的籃球社,一下課就與家教進行一對一的教 學,惡補他以前擺爛的功課。 當赫丹雅發現少爺不對勁時,已經是第一次段考過后。 夏杰得了第一名。 這名次并不是從后面數過來,而是排在她的前面,當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他只是笑著告訴她,他也是夏家的一分子,以后要接掌集團的工作。再 說,他也高三了,理當要收心,為前途做規劃。 她還是覺得哪里奇怪,因為自從暑假過后,他整個人像是換了性子,不再是 天天只會找麻煩的夏杰。 他變了!他變得穩重,不再碰他最愛的籃球,偶爾她會在花園看到他失神的 摸摸籃球,然后嘆口氣,又黯然的回到房里。 以往她安靜的讀書時,他總是會故意搗亂,現在卻是安靜的與她一同看書, 當她遇到不會的功課時,他還會幫她指點迷津。 赫丹雅有些不習慣他變得太成熟穩重,有時候還以為是外星人假扮了他。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夏杰真的變了。 原本他不愛參加時尚聚會,現在晚上都會跟太太一同出席,就連他原本不想 繼承夏氏,如今假日總會去見習。 等她真正回過神來時,才發現除了在學校與他見面的時間之外,下課之后的 他忙著上家教與拓展人際關系。 時光匆匆,盡管他們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高中生涯也有結束的一天。 畢業當天,赫丹雅與夏杰穿上了制服,站在一塊的畫面十分好看。 他們要出門前,夏先生還為他們兩個人拍了照片,接著她的父母也一同入鏡。 在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夏先生特許她的父母放假,讓他們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一群人從家里出發,浩浩蕩蕩的來到學校。 畢業典禮上,由模范生赫丹雅上臺致詞,接著再由夏杰代表三年級全部學生 代領畢業證書。 這公事化的典禮持續了兩個小時才結束,歡呼與啜泣聲在禮堂里回蕩。 離情依依的畢業歌曲悠揚響起,赫丹雅一點也不悲傷,而是揚起高興的笑容。 她終于可以脫離這所學校,以及這群貴族同學了。 于是想也不想的,她走向她的父母。 她以優異的成績自學校畢業,總算沒有丟了父母的面子,以及夏先生的一番 好意。 「雅?!购龅?,背后的夏杰拉住了她的手腕?!改愦髮W推甄哪一所?」他想, 以她的成績,應該可以進到很好的公立大學。 赫丹雅側著小臉,「已經有大的夜間部邀我入學,他們愿意學費、學雜費 全免,而且只要成績保持在前五名,還有獎學金可以拿?!?/br> 他瞠大雙眸,「你決定了?」 她點頭,「大學學費不是我爸媽可以負擔得起的,所以我得半工半讀,剛好 不用學費,我更可以幫他們償還債務……」 「不準!」他扣住她的手腕,硬是讓她轉過身子,「我會上T大的企管系, 你……你也得和我一起上T大!」 「少爺!」她吃痛的皺著眉頭,「我的興趣不是企管……」 「那一起上T大,你讀什么科系都沒關系,我可以用我的零用錢支付你的學 費……」 她的眉頭蹙得更緊,用力甩開他的箝制,「別鬧了?!?/br> 「我是說真的……」夏杰慌了,如果她進了大夜間部,那么他與她見面的 時間不但會錯開,也無法時時見到她。 「怎么了?」高潔來到他們的身旁,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讓她看起來氣質高 雅。 「媽……」夏杰望了母親一眼,「你說說小雅,她竟然想進大那個爛學校!」 「杰,這是小雅的人生,你無法替她作主?!垢邼嵧蚝盏ぱ?,微微一笑, 「小雅,你也不想被任何人支配自己的人生,對吧?」 從小她與夏杰是玩伴,由于年紀相仿,所以有東西都會分享,當她還是懵懵 懂懂的年紀時,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都會分給少爺。 她還很深刻的記得那天,陳媽做了甜燒餅給她當點心,由于主子們都是吃西 洋點心,所以甜燒餅就由他們這些傭人分食。當時她坐在花園啃著已經剩一半的 甜燒餅,少爺又磨磨蹭蹭的來到她的身邊,開口就是霸道的問她在吃什么,接著 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搶走甜燒餅。 這畫面剛好被夏太太撞見,立刻花容失色的沖了過來,將他手上的甜燒餅搶 走,隨后丟在她的面前。 「杰,你在吃什么臟東西?這是下人們吃的食物,也不知道干下干凈!」高 潔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劈頭就指著她大罵,「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不懂衛生?怎 么可以把吃過的食物拿給少爺吃?如果少爺吃壞肚子,怎么辦?你這個下人的孩 子,以后少接近少爺!」 夏太太當下就抱著少爺回屋里,留下一臉怔愣的她。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明白自己和少爺在身分上相差懸殊,盡管少爺毫不在 意他們彼此的出身,但是她因為印象太過深刻,刻意想要與少爺保持距離。 但是沒有用,夏杰還是硬要黏上來。 太太沒轍,偶爾撞見他們在一起,總是用那雙精明的眼眸打量她,然后無聲 的離去。 「是?!购盏ぱ庞肋h都只會在夏先生和夏太太的面前點頭說是。 「你……」夏杰狠狠的瞪著她,氣得想要封住她的小嘴。 「好了?!垢邼嵱彩菍⑺_,「有什么事,回家再說,你爸說要帶你去慶 祝,走吧!」 「小雅,走?!顾缘赖氖箚舅?。 赫丹雅無奈的停住腳步,剛好又見到高潔的目光,只好勉強擠出笑容,「先 生難得要帶少爺和太太去慶祝,而且先生和太太特地讓我爸媽今天放假,我也想 和他們慶祝,恕我不能跟少爺一起走?!?/br> 「杰,別任性了,小雅的父母不知道等了多少年要幫她慶祝畢業,你就把這 一天讓給小雅的父母,會怎樣嗎?」高潔硬是拉住兒子的臂膀。 夏杰瞪著她好一會兒,最后見到她的父母正在門口等她,只好妥協了。 「太太,少爺。慢走?!购盏ぱ畔蛩麄兾⑽澭?,然后奔向父母。 夏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范圍,才隨著母親一同離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迅速,最殘酷的畫面就在赫丹雅的面前上演。 她與父母開心的吃過晚餐后,便準備回家,途中見到有賣她愛吃的甜甜圈, 她忍不住嘴饞,要父母把車子停在對街,她下車購買。 當她結完帳時,看見一輛大貨車偏離了車道,疾速沖向她父親所開的那輛車 子。 她立刻發出尖叫,眼睜睜看著大貨車撞上車子,發出巨大的聲響,車子的前 半邊全毀,車頭還冒出陣陣濃煙。 不少店家和路人都被嚇到,站在附近議論紛紛。 赫丹雅想要沖上前,卻被路人攔住。 「別去!車子可能會爆炸?!?/br> 她怎么可能不去?里頭是她的父母??! 奇跡并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油箱很快的爆炸,車子迅速起火燃燒。 就這樣,她親眼目睹父母葬身火?!?/br> 赫丹雅自黑暗中睜開雙眼,眼角還噙著淚水。 父母車禍身亡已經近半個月了,她還是無法忘懷當時的情況,從那天開始, 她的淚水不曾停歇。 這段時間,她受到夏家很多的幫忙,父母雖然遺留了一筆保險金,但是債主 一一上門,很快的,保險金所剩無幾。 至于欠夏家的債務仍然未還清,夏先生憐憫她孤苦無依,于是買了兩個塔位, 讓她安葬父母的骨灰,甚至讓她留在夏家,希望她平復心情之后再做打算。 她才明白夏先生是真的對她視如己出,不因為她父母的離去,就將她視為燙 手山芋。 這份恩情大如山,她對夏先生感激在心里。 不過此刻的她無力償還這份恩情,猶如飄泊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可以依靠 的父母,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 想起過去有父母陪伴的日子,她不禁淚如雨下,雙眼紅腫刺痛也不在乎。 這時,夏杰和母親自宴會回來,連西裝都來不及脫下,連忙詢問陳媽,才知 道赫丹雅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粥。 于是他向陳媽要了簡單的三明治與果汁,快步來到她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自動推開門,踏了進去。 房里一片漆黑,他怕嚇著她,于是輕手輕腳的來到床畔,隨手點亮床頭燈。 她在哭,而且把頭埋在棉被里頭,哭得十分壓抑。 夏杰將托盤放在一旁,在床沿坐下,大手放在凸起的棉被上,輕輕上下游移。 他知道這世界上對她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如今雙親不能再陪在她的身邊,她 一定哀慟欲絕,他十分不舍。 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安慰,最后只能掀開棉被,將她蜷縮成一團 的嬌小身子擁入懷里。 赫丹雅本能的揪住他的襯衫,小臉埋進他的胸前,像是抓住了浮木,淚水落 個不停。 若是哭泣能夠宣泄她心中的痛苦,那么他愿意代替她痛哭,減輕她的痛苦。 他無法叫她憋苦,只能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聲音沙啞的說:「小雅,我不 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你,因為失去郝叔、郝姨,我也很難過,他們是好人,會在天 堂看著你,答應我,也答應他們,你會堅強的活下去,我們都希望你能早日走出 傷痛……」 「嗚嗚……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要怎么堅強?我要怎么活下去?沒有人… …只剩下我一個人……」她哽咽的說,淚流滿面,小手不斷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怎么能了解?你有爸爸mama……我只剩了一個人……」 「你還有我!」夏杰任由她發泄情緒,緊緊的擁著她,以體溫偎暖她的四肢。 她怔愣住,婆娑的淚眼看著他。 他加重擁抱她的力道,低啞的說:「傻瓜!你忘了我可以保護你嗎?我會快 點長大,用我自己的力量保護你。你等我幾年,等我有自己的王國,會建立一個 讓你心安的堡壘?!?/br>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赫丹雅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 說什么? 他伸出手,為她擦拭臉頰上的淚水,「雅,等我。再過幾年,我可以給你一 個溫暖的家庭。答應我,現在堅強的活下去,赫叔和赫姨也不希望你天天以淚洗 面,你一向是獨立堅強的,不要讓他們上了天堂還為你擔心……」 「嗚……」她的腦袋轟隆作響,然后跌入他的懷里,想以止不住的淚水洗滌 內心的悲傷。 「以后就把擔心你這種事情交給我,我會保護你、愛你……」夏杰將她 緊擁在懷里:心疼的磨蹭著她的發絲。 赫丹雅哭得心煩意亂,他的告白就像是寒冬中唯一的柴火,明知道他是少爺, 她的雙手還是忍不住攀向他的身子,像是護住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火光。 這一年,他們才剛滿十八歲,情苗終于自兩人青澀的青春中萌芽了。 第四章 小情人之間的情苗對夏杰的母親高潔而言,不是一段純潔無瑕的神圣愛情, 反而是阻礙兒子前途的雜草。 赫丹雅就是雜草,她必須在兒子沉淪得更深之前,替他拔除會阻礙他的前程 的雜草。 夏杰抱著她向她告白的那一夜,高潔透過針孔攝影機,觀看得一清二楚。 她從以前就明白兒子對下人的女兒有莫名的好感,兒子喜歡的玩具,做母親 的沒有理由不成全他。 于是她讓赫丹雅與兒子作伴,甚至明白赫丹雅這孩子向來情感內斂,也很聰 明,也許日后可以輔助兒子。 她想得沒錯,這女孩天資過人,知情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歡她,因此總會和夏 杰保持距離,維持主仆關系。 但是她的兒子無法受到控制,他竟然喜歡上下人的女兒?! 不,她絕對不能答應。 那晚,夏杰離開赫丹雅的房間之后,高潔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決定再觀察 幾天。 她接連發現他們之間的曖昧情愫已漸漸滋長,彼此的互動也愈來愈多,赫丹 雅似乎不再抗拒夏杰對她示好的情感。 于是某天晚上,趁著兒子與丈夫外出,高潔來到赫丹雅的房間。 房間里黑漆漆的,只有小夜燈散發出微弱的亮光。 赫丹雅沉思的坐在床上,抬起哭累的蒼白小臉,看見夏太太,趕緊要下床, 「太太……」 「就這樣坐著吧!」高潔阻止她,在離她不遠的小椅子上坐下,表情嚴肅, 「丹雅,你知道這么多年來,為何我都放心你與少爺走得這么近?」 她一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你出生那一年,我在你的房里裝了針孔攝影機,就是為了防止你哪天勾引 少爺。我一直相信你是個自制的女孩子,你向來潔身自愛,但是我必須跟你說聲 抱歉,我無法管束自己兒子的情感發展,在你們還沒有開始之前,我必須先斬斷 你與杰之間的所有可能?!?/br> 太太竟然十幾年前便在她的房里裝了針孔攝影機,而她一點自覺都沒有…… 赫丹雅的小臉變得更加慘白。 「太太說的,我都懂,我對少爺……」像是有人掐住她的喉嚨,怎么也發不 出聲音。 高潔望著她,「丹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知道我用心栽培杰就是希望他 未來有一天繼承他父親的位置。你不能成為他人生的絆腳石,你懂嗎?」 「是……」赫丹雅的喉嚨干澀,難堪的低頭,發現自己說不出理由。 「丹雅,現在的你很脆弱,不管是誰伸出援手,你都會像溺水的人死命攀住 對方,可是這對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應該自立自強,不應該把少爺當成你 的依靠,你與他不配?!垢邼嵰蛔忠痪涠紟Т?,毫不留情面。 「杰還年輕,不應該被你迷惑,他的未來還很長遠,需要細心思量、規劃與 選擇,我不希望你成為困住他的籠子?!垢邼崥埲痰恼f出自己的想法,「丹雅, 我希望你能夠離開夏家。不管你想出國,還是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幫你?!?/br> 赫丹雅猛地抬趄眼眸,對上了高潔那精明的雙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沒有 任何談判的籌碼。 「關于你父母欠下的債務,只要你愿意離開,全都無條件勾銷,我還會給你 一筆錢,讓你順利的讀完大學?!垢邼嶉_出條件,「丹雅,這里已經沒有你的親 人,你毫無理由留下來,你懂嗎?」 「我懂太太的意思,請給我幾天的時間收拾行李,我會離開的?!购盏ぱ趴?/br> 澀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