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體的左側傳來一個有些粗重的呼吸聲,而只要用簡單的排除法
一時之間,小巷中只剩下男子粗重的呼吸聲,直到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其中的平靜。 「喂,老張啊?!?/br> 「什么,吃火鍋?」 「德勝路?嘿嘿,那算你好運,老哥我今天搞到一個好貨色,就在附近,要不要來試試?」 「去你的,才不是什么殘花敗柳,人家可是高級白領,我剛剛才給開苞呢?!埂负俸?,果然感興趣吧,放心,我知道你的口味,后面沒動,留給你呢?!埂付?,恩,錢?我們兩個,談什么錢,你路上給我買包煙就行了?!埂讣t塔山?嘿,你還真上道啊,沒問題?!?/br> 「你問在哪里?越溪街你知道在哪里么?」 「不知道啊,那你說你在具體哪,老哥來接你?!埂感?,那里我知道。紅塔山先備好啊,你小子賴賬的事情還少么?!鼓凶訏斓綦娫?,又用腳踢了下徐云芳的屁股,「你都聽到了啊,乖乖地呆在這,等會兒我兄弟過來,你要是服侍得好,我就放你走。別想著逃跑,我可是有你的名片,到時候把你剛才的照片寄到你公司去,看你還怎么做人?!拐f完,他又用手機給她拍了幾張照。 然而不管他說什么,干什么,徐云芳只是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地上,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應。 「媽的,昏過去了?」男子又試探性地踢了她一腳。 見她還是沒反應,男子也不管她,哼著莫名的小調就往左邊走了。男子身影漸行漸遠,最后甚至連腳步聲也消失不見了,徐云芳還是靜靜地癱在那里。 過了許久,她突然打了個激靈,身體慢慢顫抖起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從臉頰上滑落,打濕了她的手臂上。 徐云芳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時候了,但肯定是很久很久以前,這十幾年來,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她都沒有流下過一滴眼淚,即使是之前被強暴疼得快暈倒的時候,她也強忍住沒哭。然而此刻,積攢了二十年的淚水似乎一下潰壩了,洶涌而出,淹沒了一切。 她很清醒,她一直很清醒,所以她清楚地聽見了男子說的話。 一包煙,是的,徐云芳,這個天之驕女,褪去一切光環和身份后,也只值一包煙。 如果只是這樣,她也許還能勉強撐下去,但男子打完電話后對她說的那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可以對男人對自己的侮辱一笑置之,但她不能容忍自己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居然下意識地想要乖乖聽話,期待那個人遵守自己的諾言。 過去十幾年的堅持居然一晚上就被毀得干干凈凈,如果失去了這份堅持,徐云芳你還剩下什么?如果為了保住性命和名聲,就把自己的身子乖乖獻給男人,那與那些用身體換取金錢和權利的女人,自己最痛恨的婊子又有什么區別? 徐云芳不斷問自己這兩個問題,歸根結底,這只是一個問題,自己真的有為了這份堅持而犧牲性命的覺悟么,真的能夠在赤裸裸的暴力下好不屈服么? 即便到了最后,她也沒找到那個答案,古人云舍生而取義,然而真的面對這個單選題,又有多少人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呢? 活下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自己的人生才剛剛起步,還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還有很宏偉的目標沒有達成,這實在太具有誘惑力了,相比之下,強暴帶來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難忍受了。 然而在這里簡單地屈服了真的沒關系么?就算男人真的會遵守自己的諾言,自己能夠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一切還會和原來一樣么?她以后再要是遇到這種不合理的強權和逼迫,還能夠堅持自己的立場么,到了那個時候,自己還是自己么? 僅僅是想象自己唯唯諾諾遵照他人命令的樣子,徐云芳就覺得惡心得想吐,如果真的變成那樣,那還不如死在這里算了。 想到這里,徐云芳終于堅定了自己的意志,如果下定決心,死亡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世事艱辛,求死總是比求生要容易,以她現在身處的環境,想要逃脫確實難入登天,但想求一死還是可以的,不用什么咬舌自盡,只要使勁撞水管上那塊棱角分明的螺帽就行了。 徐云芳盯著水管,身體不禁僵硬。是的,只要重重撞一下,一切就都解脫了。 然而她盯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撞下去。 不管有什么理想, 不管有怎樣的堅持, 說一千道一萬, 徐云芳 她還不想死。 徐云芳再次癱倒在地上,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軟弱,這比遭受強暴對她的打擊更加巨大。 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 下集 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心神憔悴的徐云芳依舊癱坐在地上,沒對來者做出任何反應,腦海里充斥著自暴自棄的念頭。 來了啊,無所謂了,隨便你們吧。 然而她等來的卻并非新的折磨,而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小姐,你沒事吧?」這個聲音是誰?徐云芳略帶迷茫地抬起頭,在黑暗中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巷子里實在太黑了,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所有人似乎都一個樣子,她實在辨認不出來。 一陣強光突然亮起,她不由瞇起眼睛,只聽那個人發出驚訝的聲音,「徐助理?!?/br> 會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個人,徐云芳迅速回過神來,她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但她希望至少還能保住作為一個上司的威嚴。 在那一瞬間,她不再是被醉漢拖到深巷中凌辱的弱智女流,似乎又成為了白天那個人上人,盡管她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模樣,這實在很可笑。 她勉強自己不要露出劫后余生的驚喜表情,用盡量平靜的表情張大嘴巴,向朱辰逸示意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 朱辰逸楞了一下,直到徐云芳發出恩恩的聲音才反應過來,伸手將已經完全濕透的布團取出來。 「徐助理,你還好吧?要不要報警?」 徐云芳活動了下被布團壓得有些發麻的舌頭,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別管那些,先幫我把手松開?!?/br> 「好,好的?!?/br> 這鐵絲纏得很緊,朱辰逸弄了好一會兒都沒弄開,徐云芳有些著急,那個醉漢說是要接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回來,雖然不知道朱辰逸打架怎么樣,但就他一個都市白領,想要斗過兩個市井無賴實在是懸。 眼下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像朱辰逸說的那樣報警,但徐云芳不讓他報警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么說,她多少算個有身份的人,這種事情要是被警方知道了,雖然不會見報,但也絕瞞不過有心人。特別是自己那兩個愚蠢的哥哥,他們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把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那對自己就大大的不利了。 其實徐云芳自己也有奇怪,獲救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個,但她也來不及細想,當下最重要的還是這該死的鐵絲。 她發出冷靜的指令,「一只手效率太低了,用兩只手來解?!埂缚墒?,」朱辰逸看了眼拿著手機照明的左手,「手機放邊上的話,我看不清楚?!?/br> 「我用手臂把手機夾住就可以了,快一點?!?/br> 「哦,哦?!?/br> 用上兩只手,效率果然大大提升,鐵絲很快就被解了開來。 甩了甩已經發麻的手臂,徐云芳勉力想要站起來,但無力的雙腿一個踉蹌,要不是朱辰逸及時扶住手臂,差點又要摔倒。 大概是通過觸摸發現她的皮膚是有多冰冷,朱辰逸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徐云芳的身上。 徐云芳無由來的想到,啊,這個男人果然夠笨拙的,剛才解鐵絲之前他就應該把衣服給自己披上啊,而且好歹也說幾句安慰的話啊,別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過這件衣服倒是真的很暖和。感受著外套上傳來的熱量,她想,這一次就不跟他計較了,至少他最后還是想到了。 在朱辰逸的攙扶下站起來,徐云芳不由感到一陣迷茫。 見她沒有說話,朱辰逸開口道:「徐助理,不報警的話,我送你回家?」回家?徐云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這個樣子進小區的話,被人看到該怎么辦。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賓館嗎?」 如果是那種小賓館的話,應該可以蒙混過去吧。 「額,」朱辰逸有些尷尬地說,「要不我現在用手機查一下?!购冒?,我早該想到了,這種悶葫蘆怎么可能會去關心附近有什么旅館。 「隨便去哪里,總之先離開這里?!?/br> 徐云芳還是有點擔心隨時可能回來的醉漢,在這里多呆一刻就危險一分。 「那……」 發覺朱辰逸欲言又止,徐云芳不耐煩地說:「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埂改?,要不去我那邊吧?!?/br> 徐云芳有些驚訝地看過去,這可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朱辰逸會說的話。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她覺得他現在肯定是滿臉赤紅吧,否則說話也不會是這么吞吞吐吐了,「我家,那個,很近的,外面畢竟冷,而且,而且,我家里有……反正有些藥,應該能用上?!?/br> 如果是別人說這個話,徐云芳自然是絕不會答應,她現在算是親身經歷過一個男人獸性大發是什么樣子了,與男人獨處都要小心提放,更別說獨身去男人的家中。 不是自夸,她對自己的容貌身材還是頗有自信,這個樣子去男人家里簡直就是羊入虎xue,到時候可不會再有好心的下屬路過了。 不過如果是朱辰逸的話,徐云芳倒真還有點不確定,畢竟他可是現代社會瀕臨滅絕的老實人,至少在這半年里,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用色瞇瞇的眼光瞄自己或者其他女同事,就連現在,他都扭開腦袋,盡量不去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 思前想后又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去,徐云芳最終還是點點頭。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徐云芳眼睛突然開口道:「等一下,你把我的錢包和手提包撿一下,還有那邊的鞋子也拿過來?!顾囊挛锷⒙湓谥苓叺牡厣?,不但沾上了骯臟的積水,似乎還被踩了幾腳,衣服褲子她是肯定不穿了,就算受凍也無所謂,但鞋子還是要穿的,否則自己是沒法在這樣的路上走的,至于錢包,手提包,里面都有重要的東西,特別是手提包里的一份文件被別人看到會有些麻煩。 在朱辰逸的幫助下,徐云芳慢慢向小巷的左側出口走去。 「走快一點?!剐煸品济畹?。 她記得醉漢就是往這個方向的走,現在這個速度實在太慢,萬一被堵上就麻煩了。 「可是……」 「你快點走就是了,我跟得上的?!?/br> 雖然嘴上說沒關系,但實際上就是現在這么慢的步行速度,徐云芳已經疼得快暈過去了。每一次跨動雙腿都是一場折磨,對嚴重腫脹的下體來說,輕輕的摩擦也如同刀割一般。 這一回,朱辰逸沒有照做她的命令,反而停下步子,有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停下來了,快走?!?/br> 「徐助理,那個,你這樣走很痛的吧?!?/br> 徐云芳驚訝地看著他,這個悶葫蘆什么時候會猜別人心思了。 「你的臉上的表情,看著就很痛啊?!?/br> 她不由愕然,原來自己強撐著的模樣居然這么明顯么。沉默了一會兒,她大大地嘆了口氣,既然被發現了,她也就不硬撐下去了,畢竟這個樣子走也確實太慢了。 「那你說怎么辦?!?/br> 「不介意的話,」朱辰逸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可以抱你,這樣快一點?!剐煸品贾浪哉f抱,而不是背,完全是顧慮自己,畢竟背的話兩個人身上很多地方不免要接觸,然而抱所需要的力氣可比背要難上不知道多少,他真的沒問題么? 見她沒有反對,朱辰逸也不拖拉,伸手直接就把女子略顯嬌小的身軀橫抱起來。 徐云芳與朱辰逸私下里基本沒什么接觸,所以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平時悶不做聲的男人居然有這么大的力氣,更加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個成天坐辦公室的白領有這么一身結實的肌rou,這一點隔著衣服也能清楚地感受到。 「我平時會去健身房的?!怪斐揭萦行┎缓靡馑嫉卣f道,說完更是直接快步跑了起來。 徐云芳驚訝地感受著這一切,甚至感受到一點點……心安?她很快為這種感覺找到一個理由,他這么大一身力氣,就算再遇到那個醉漢也不怕打不過。 朱辰逸跑起來確實很快,原本看起來沒有盡頭的小巷很快就到了頭,跑出來后他也不停留,立刻向右拐,很快就看到圍墻上出現一扇小門。 門沒有鎖,大大地敞開著,邊上也沒有保安之類的人守著,這讓住慣了高檔小區的徐云芳非常不適應。 走進去之后,這似乎是個小區,只不過目之所及的居民樓里大半的窗戶都沒有亮燈,多少有些詭異。 其實到了這里,已經不必再擔心碰到之前的醉漢,也沒必要趕時間了,但徐云芳想了想走路時的疼痛,便沒出聲,任由朱辰逸繼續抱著自己前進。 朱辰逸顯然對這里極為熟稔,在居民樓之間的小道上繞來繞去沒有些許遲疑,一路上更是一個人都沒碰到,很快就在其中一幢的門口止步。 單元口的鐵門大開著,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不過倒是省了兩人開門的時間。 朱辰逸就這么抱著徐云芳踏上樓梯,大踏步地前進,最終在標著302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輕輕將徐云芳放下,不管多么健壯,在抱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如此劇烈的運動,朱辰逸也不免有些疲憊,喘了幾口氣后才從褲子口袋里摸出鑰匙將房門打開。 在朱辰逸的幫助下慢慢走進去,徐云芳四處掃了眼,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房子是你買的?」 「怎么可能,」朱辰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點收入怎么可能在江州買得起房?!?/br> 徐云芳繼續問道:「唔,這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吧,合租的?」「哦,本來是還住了一個的,不過他租約上個月到期了,已經搬出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住?!?/br> 「怎么沒續約???」 「哦,是這樣的,這附近的地塊準備要拆遷,我這個月租約到期后也得搬出去了?!?/br> 徐云芳點點頭表示清楚了。她問這些問題倒不是真的關系對方的私生活,只是擔心房子里是否還有其他人,不過倒是順帶搞清楚了為什么這些居民樓都沒什么人住,難怪小巷邊上的幾幢樓都是黑漆漆的。 說話間,朱辰逸將她扶到浴室,「那……徐助理,你先清理一下,身子,我去找幾件衣服給你?!?/br> 徐云芳點點頭,示意他先出去。 關上浴室的門,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肩膀頓時垮了下來,偽裝的淡定已經到了極限,一旦離開了朱辰逸的視野,她又變回了那個在深巷中瑟瑟發抖的弱女子。 即使面對的是最讓人放心的下屬,徐云芳也時刻不曾失去警惕,受傷的獨狼會在其他狼面前展現出最完好的姿態,然后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舔舐傷口,人類也一樣。 浴室的瓷磚地面上有些濕滑,脫掉鞋子后,光著腳走在上面感覺隨時可能摔倒在地上。 拖著雙腳勉強挪到花灑下面,徐云芳將外套隨意地扔在地上后就打開了熱水,低著頭放任黑發隨著水流垂落,擋住了她還殘留著淚痕的臉頰。 在經歷過這如同夢魘般的一晚后,她的身上有太多需要清洗的地方,以至于讓她一時間反而無從下手。 啊,是了,要清洗的話,果然還是得從那里開始啊,徐云芳心不在焉地想到。 將手指伸進紅腫的蜜xue中一下一下的往外摳著,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不由咬緊下唇才不至于痛得發出聲音。因為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最外面的jingye已經接近凝固,但深入到里面后,還是有一團團粘稠的jingye被挖出,混入熱水中,流到地上。 徐云芳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這些混雜著自己血絲的粘液順著水流消失在下水口中,手頭的工作并未因此而有所停滯,與其說她在清洗自己的身體,倒不如說是在完成一件枯燥乏味的工作。 直到許久沒有再在地上見到那些惡心的液體,她才意識到那里應該已經清洗干凈了,這才停下了一直機械地摳挖著的手指。 直到現在,她才終于有余裕好好看看自己的胴體被摧殘成什么樣子了,rufang上殘留的那些牙印和吻痕自不消說,身上各處都散落著不少的烏青,樣子看起來最凄慘的自然是自己的手腳,要知道她可是赤著腳在小巷子里呆了好久,不但柔嫩的腳掌被磨出了血,膝蓋上也有一些擦傷。至于手上,最糟糕的自然是手腕上鐵絲的勒痕,雖然沒有出血,但也腫了起來,手指同樣也不好過,大概是疼痛的時候無意識地用力抓在水管上,不但磨破了指尖,指甲也多有損傷,自己之前居然一直沒注意。 對于這些傷口,徐云芳好像在看別人的身體似的,心中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漠然地想著,得趕快清洗干凈,免得傷口感染。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一直洗到身上實在沒有地方可以洗了才不情愿地關掉花灑。 徐云芳直起身子,掃了眼浴室的擺設,很快旁邊的架子上找到裹成一團的浴巾??粗菞l還有些潮的浴巾,她不禁抿住嘴唇,可以想象到那個男人今早或昨晚洗好澡后就是用它來擦干身體。 即使遭遇了這么多事,徐云芳骨子里殘存的驕傲還是令她不愿意讓這樣的臟東西觸碰自己花了許久才洗干凈的身體。 她猶豫了一下,最后覺得對于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驕傲,哪怕一丁點也是值得珍重的。 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夾起浴巾,她使勁一扯,輕易地將其扔在了還滿是積水的地上。 「朱辰逸,」徐云芳就如同下午在辦公室里呼喊自己的下屬那樣叫道,「我不小心把浴巾掉在地上了,你家里還有備用的么?」她像以往一樣,如同一個女王般等待下屬的服侍,然后許久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整個房間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在回響。 「朱辰逸?」這回的呼喊聲提高了好幾個聲調,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傳過來。 徐云芳不禁有些慌了神,怎么回事,朱辰逸他人到哪里去了?他把自己誘騙到家中想干什么?他出去是想通知誰?難道他現在是去叫人來一起對自己……不經意之間,各種可怕的念頭充斥了她的腦海,所有的聰明才智都被用來想象一個男人會對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做些什么。 她簡直不敢想象當自己再次面對一個男人最原始的暴力脅迫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她更加不愿意去試探自己的意志是否堅強到能夠做出那個正確的選擇,而不是再次屈服。 她來不及細想,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快逃,快離開這里,在這一瞬間,徐云芳完全被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唾棄的那種軟弱的女性直覺所控制。 急急忙忙跑動的后果就是直接在滑倒在光滑的瓷磚地上,她也顧不得摔得生疼的身體,只是奮力往前爬去。 扭開浴室的門把手,徐云芳手忙腳亂地跑向房間的出口,打開大門直接沖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一堵結實的墻上。 哦,不,那不是墻,那是一個男人健壯的身軀。 看著朱辰逸略顯疑惑和慌亂的面容,徐云芳下意識地用盡全力發出一聲尖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洗澡的時候看到一只蟑螂,真是不好意思啊,她比較怕蟲子?!怪斐揭菰陂T口不斷解釋道歉,總算說服了那些被尖叫聲吸引過來的那些鄰居。 而徐云芳則靜靜地坐在客廳里,了無生氣地看著眼前的空氣。 不過她現在的樣子比剛才可好多了,至少擦干了身體,還穿上了衣服,雖然是大了不知道多少碼的男裝。 終于送走了最后一個鄰居,朱辰逸關上房門走了進來,「呼,徐助理,你剛剛可嚇壞我了。不過這也是我的錯,你明明剛剛經歷過,那種事,我卻把你一個留在房間里?!?/br> 徐云芳當然不會告訴他,把自己嚇得半死的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事實上,她在尖叫過后馬上將就冷靜了下來,甚至當場想出一套說辭讓朱晨曦拿去應付問詢而來的人們。 即便被他看到自己被jianyin之后的凄慘模樣,徐云芳還是能像以往一樣對他頤指氣使,然而現在她每次看到朱辰逸都只能感到一陣強烈的羞恥。比起被看見赤身裸體,她更在乎這個人看到了自己的軟弱,而這本應該是沒有人能看到的。 她想要盡快擺脫這個男人,至少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想再看到他的臉,然而一時之間卻無計可施。 雖然身處一個陌生的城市,但徐云芳到不至于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這當然不是指朋友,對她來說,朋友這種人還不如下屬值得信任,而是指幾個直屬于她父親的手下,然而如何像他們解釋眼下的情況卻是一個難題。雖然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但是父親他一定會知道,而她最不希望發生的就是這件事。 衡量了一下得失,徐云芳還是決定不要把更多的人牽扯進來,自己一個人回家多少有些不放心,只能讓他送自己回去了,姑且再忍受一會兒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的羞恥感吧。 「對了,你剛剛出去干什么呀?」 仔細想想自己出丑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這個混蛋一聲不吭地跑出去,害得自己胡思亂想造成的。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可以接受的原因,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聽到這個問題,朱辰逸急急忙忙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徐云芳面前,「我差點忘了,剛剛跑下去就是買這個?!?/br> 徐云芳從這個標著某某藥房的塑料袋中取出一個寫著金毓婷的盒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朱辰逸。 朱辰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最后吞吞吐吐地說:「這是,那個……事后,那個,避孕用的?!?/br> 聽到這個詞,徐云芳手不禁都抖了一下,差點讓藥盒掉在地上。 「哦?!顾銖姷ǖ鼗氐?,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的動搖。 這個蠢木頭的思考回路果然異于常人,她簡直不敢去想象他走進藥店以后是怎么跟店員說的。 見她久久沒有回應,朱辰逸有些不安地問道:「這個藥不對么?我和店員說做的時候忘戴套子了,她就給我拿了這個?!?/br> 徐云芳松了口氣,這家伙總算沒有蠢到家,至少知道編個借口,而不是把她的事到處亂說,「沒事,應該就是這個了?!?/br> 要不是他提出來,徐云芳差點都要忘了避孕這茬,想象了一下不小心中了的可能,不禁一陣后怕。 至少這次還是得感謝一下他,不聲不響走掉這件事姑且就原諒了吧。徐云芳心中的小算盤一加一減,總算打消了事后滅口的打算。 倒了杯水,把藥吃下去,徐云芳回過頭來,發現朱辰逸又不見了,總算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她不至于再次歇斯底里。 她小心翼翼地四處查探,很快在一間房間里找到了正翻箱倒柜的朱辰逸。 她試探著問道:「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找,哦,找到了?!?/br> 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徐云芳略有些無語地聽著朱辰逸一樣樣介紹。 「這個是碘酒,我看你手指和腳都磨破了,擦點比較好。這個云南白藥,對烏青效果不錯的,直接噴就可以了。這盒阿莫西林是防止傷口感染的,不過消炎藥不能多吃,吃個一片差不多了?!?/br> 雖然他一開始好像是說過家里有藥,但徐云芳還真沒指望過,她本來只是打算洗個澡換好衣服就讓他送自己回原本的公寓。 剛想拒絕,她突然又想到這些藥確實是自己需要的,自家的公寓里也沒備,到時候還是要再去藥店買,被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恩,我知道了,不過朱辰逸你家里藥還真多啊?!怪斐揭莺呛切Φ溃骸附∩淼臅r候難免磕磕碰碰一下,久了自然得準備些藥?!剐煸品键c點頭接受了這個理由。 她先吃了一片阿莫西林,然后取了碘酒擦拭手腳上的創口,老實說,碘酒抹在傷口上還是相當疼的,但是徐云芳硬生生忍住沒有出聲。 至于烏青,手腳上的那些倒還好辦,卷起袖子和褲腿就行了,但背上的那幾塊就不太好處理了。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把剩下的云南白藥放下,烏青的話,不處理應該也沒關系吧。 「好了,謝謝你的藥?,F在送我回去吧?!?/br> 然而朱辰逸這一回卻沒乖乖聽話,「等等,你背上的烏青還沒有處理啊?!剐煸品加帽涞囊暰€地看過去,「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烏青?!怪斐揭菟坪醣凰难凵駠樀搅?,過了一會兒才答道:「你尖叫那會兒,我看到了?!?/br> 這家伙難道就不懂什么叫察言觀色么,徐云芳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沒關系,不用管它,你送我回去就行了?!怪斐揭葸€是不死心,「等等,背上的烏青不處理會很麻煩的。那個樣子,是被腳踢的吧,我小時候也遇到過,被流氓欺負的時候……」朱辰逸的話越說越小聲,但徐云芳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還不接受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另外她也不想親身體會一下朱辰逸嘴里的麻煩是什么樣子的。 「好吧,」徐云芳抿住嘴巴沉默了一下,「你幫我處理一下后面的那些烏青吧?!?/br> 她將衣服的后擺撩起,同時默默地注意著朱辰逸的眼神,他這次面對自己赤裸的肌膚倒是沒移開目光,反而始終專注地盯著,不過徐云芳沒有在其中感受到那種男人看她時常常帶著的那種欲望,這讓她安心了不少。 等這些全部處理完,徐云芳看了眼客廳的時鐘,居然已經11點多了,想想距離自己下班才過了兩個多小時,卻讓她感覺恍如隔世。 「好了,你送我回去吧?!剐煸品颊酒鹕韥?,剛跨出一步卻差點摔倒。 腦子有點暈,她馬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恐懼,我這是怎么了,難道被下藥了?難道是朱辰逸,他想對我做什么! 見到她不太對勁,朱辰逸趕忙過來扶住她,然而這個舉動卻讓徐云芳恐懼更甚,她奮力地想要掙脫,卻感覺手腳都使不上力氣。 朱辰逸強行按住她的身體,然后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聽到這句話,徐云芳不由愕然,連帶著停下了掙扎。發燒,仔細想想確實非常有可能,赤身裸體地被丟在深巷里,都快要對深秋的寒冷麻木了,還遇到了這么多事,可謂是心力憔悴,這么想,發燒反而是理所當然。 朱辰逸又在藥堆里手忙腳亂地翻找了一陣,「哈,在這里,泰諾?!剐煸品几杏X自己身體惡化得非???,就連吃顆藥都有些力不從心,還需要朱辰逸的幫忙。 「你燒成這樣再出門太危險了,還是去床上先睡一會兒吧?!勾藭r,徐云芳已經開始有點無法正常思考了,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回應了什么,到底是拒絕還是同意,只能感覺整個人再次被橫抱了起來。 緊緊地貼著那個健壯的身軀,耳邊傳來的是對方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聲,這個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想著從不知何處涌起的奇怪念頭,徐云芳漸漸失去了意識。 清晨,徐云芳被清脆的鳥叫聲吵醒,不習慣早起的她用手捂住耳朵想要繼續入眠。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我的公寓不是在16樓么,哪來的鳥叫? 伴隨著這個小小的疑問,她驟然清醒過來,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 綜合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情況,自己難道是在朱辰逸的家里過夜了么?這個結論讓徐云芳嚇了一跳,想要立馬起身確認,然而她立馬停下了動作。 因為她發現自己身體的左側傳來一個有些粗重的呼吸聲,而只要用簡單的排除法就能知道這個呼吸屬于誰。 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