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副班長以后，她就開始穩穩當當地管理起了班級。

    今天誰著裝不正，昨天誰在課桌底下悄悄看漫畫，她都一絲不茍地管了起來，連風紀都囊括了。

    女生陣營們依然是不服氣。

    她們也不是沒有試著要去班主任那里繼續打小報告，只是班主任那邊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狀況，女生已經去過好幾次了，道理說的明明白白，連陸磊和飲水機妹的偷拍說話照片都給擺上了以此證明倆人之間的關系不菲——可班主任依舊是打馬虎眼，只模棱兩可地說，“這件事情的證據也不是很充足，這樣誣陷一個同學實在很不合適，我會再深入調查調查的，大家不要著急，安心學習，這段時間就讓副班長同學好好引導一下班級，給每一個同學都有充分的自我發展的機會?！?/br>
    至于后來班主任如何“深入調查調查”，這個大家就不知道了，因為這件事就這么沒有下文了。

    由此，女孩正大光明地開始擔任副班長。畢竟連班主任都不能拿她怎么樣了呢，她還擔心什么。

    她只是感謝自己背后有團隊——好幾百號的兄弟呢。所以，“調查”、“偷拍”、“取證”、“查電話號碼”這些事情做得一氣呵成，絲毫沒有難度。

    如果她只有一個人，那眼下，恐怕真的會遇到許多阻礙。

    但現在，她已經有了（一部分）地位，（一部分）權利，和（一部分）有價值的人脈。這種模式完全可以無限地copy復制，應用到不同的人身上。

    如果眼下還有一個人算是比較難搞的話，那么這個人，應該就是此刻正坐在她身旁的班長大人了吧。

    “看什么呢？”

    男神班長忽然側頭，目光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她。

    她輕咳一聲，又低下頭。

    現在他們正在參加學校的一個慈善公益活動?；顒邮沁^往的優秀校友發起的。這些畢業了的校友們發達了之后就給學校捐錢、捐樓、捐設備，像這樣的交接儀式，必須得找一些有分量的媒體來拍攝，再找一些“優秀學生代表”來圍觀?？傊^眾席上得有人，否則頒獎沒人看，捐得也怪不夠意思的。

    班長和副班長自然就是“優秀學生代表”。他們來參加這個活動其實也和班級沒什么關系，就是被學校領導叫過來充場面。媒體的鎂光燈咔嚓咔嚓地拍攝，女孩的目光卻又再度落到了男神班長的側臉上。

    班長確實長得帥，又有責任心，領導班級是一把好手，學習也好。確實就是一根根正苗紅的苗子。

    唯一的缺點是，班長總是揪著她的黑歷史不放。

    “我知道你的投票是有問題的?！蹦猩鷽]有正面看她，只是一邊看著舞臺上的頒獎儀式，一邊低聲開口，仿佛自言自語，“只是我暫時還沒有找到證據。一旦我找到證據，一定會告發給老師?！?/br>
    女孩心里一聲輕嘆：“班長大人，您已經是最高權利的班長了，跟我這種下等民沒有直接競爭關系。我就算得罪，得罪的也是那三個落選者，不礙您什么事兒吧？”

    男生低聲說：“如果你的投票真的有問題，那么說明你至少控制住了班級里超過1/2的人的投票行為，我不允許班級里有這種‘黑惡勢力’的存在，必須報告老師，掃除干凈?！?/br>
    女孩：“……”

    她想，這位班長大人雖然說帥是帥，但就是腦子一根筋，莫名其妙的鐵面無私。

    而且，就連老師都已經被她給搞定了，壓根不會管這件事，您又在這里瞎摻和什么？

    結束活動，回到班級，女孩勾勾手指，把周申言給叫過來。

    周申言很狗腿：“jiejie，您有什么事兒？”

    女孩沉吟一會兒，說：“我們的勢力范圍還不夠大?！?/br>
    “哈？”

    “就像你說的，我們現在的勢力范圍還只是一些學生而已?！?/br>
    “哈？”您還覺得不夠？

    “我們得想辦法，拉攏更多的老師?！迸⑾肓讼?，“不光是老師，還有校務、年級輔導員等等，越高層越好?！?/br>
    周申言已經不太明白這位jiejie到底想干嘛了。

    “高層老師平時跟我們可不沾邊，既不管我們的成績也不認識我們的名字。咱們去管他們干什么？”

    “有備無患唄?！?/br>
    她現在就擔心那位班長大人想要把事情給鬧大。

    不過她也不怕，他想告年級主任，那她把年級主任給搞定唄；他想告校長，她就大不了把校長給搞定唄。

    反正就讓他不管告哪兒都碰一鼻子灰，最后自己放棄為止。

    周申言云里霧里地應下了。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件別的事情。

    “對了，jiejie，今天有人找你?！?/br>
    “誰？”

    “一個小幫派的頭頭?！?/br>
    在去的路上，周申言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是她合并了兩個幫派，成立了新幫派之后，名氣大振，吸引了不少小幫派“心神向往之”。

    這些小幫派本來無名無姓，排不上什么姓名，現在已經開始形成了一股風潮了：大家爭先恐后想要到她這里來“報道”，爭取加入，可以被合并。

    就這么說吧，本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幫派也沒什么人理會，但是如果能被她給“合并”……

    聽說被“合并”的幫派就可以成為“兄弟互助會”下面的一個“部門”，部門自己管理，行政不變。

    對于“太子幫”這種大幫派，降級變成了一個小小部門，實在是很令人扼腕；但小幫派不一樣，能成為“最風光的大幫派”下面的一個“部門”，從此就有了姓名、為人所知，遠遠比據不知名要好的太多了。

    而且這么一來，他們和“太子幫”、“四象幫”這些曾經昔日仰望的對象，直接就平起平坐了！

    目前，爭先恐后找門路過來和她接洽的，排序已經排到十多號之后了。

    按照周申言的說法，那種沒名沒姓的小幫派怎么說也有幾百個。有些是三五個兄弟結個伴，取個名字，就算是成立了一個小幫派了；有些幫派里面還真就那么幾個孤零零的人，也不干什么事兒，也沒什么經費，一年到頭才聚上這么一兩次。

    聽完周申言的說法，女孩憂愁地嘆息：“你們的管理也太隨便了！”

    周申言：“那還能怎么辦？你還能一個個按著讓他們去辦理營業執照？打資格證明？”

    想想也是。這行業本來也沒什么門檻。

    女孩也暗暗決定，等到她做大做強之后，一定要把門檻樹立起來，把這些松散的組織給規范起來。

    跟著周申言一路指引，女孩很快在自己的“老宅子基地”里見到了那幾個過來“拜見”的小幫派頭頭。

    都是一幫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少年們。遠遠瞧著他們的樣子，好像已經被這里的裝潢給震驚到了。

    “哥，這里真的都是你們的場地？哇，好大啊?！?/br>
    “這里還有臺球場、自助餐廳，空中花園，哇塞，太棒了吧，我們幫派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場地??？”

    瞧著小伙子們驚嘆的模樣，女孩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老娘花這么多錢，搞這么多排場，還不就是為了你們一個驚嘆的眼神嗎。

    她一如既往打扮好了自己的社會感妝容，披著一件闊肩機車服，半披不披地掛在身上，走過去，在自己的專屬單人大沙發上坐下。

    然后，她懶洋洋地出聲，讓所有人都站直了。

    這幫小伙子都很聽話，一個個全都站直了，好像是被教官給訓著的軍訓生。

    女孩一伸手，問：“你們的資料呢？”

    眾人面面相覷：“什么資料？”

    女孩挑眉：“你們出來面試，難道連自己的簡歷都不帶，什么都不準備？”

    眾人又懵了：“我們要準備啥？”

    周申言趕緊在旁邊小聲說：“他們這些末流小幫派，沒有任何文字資料，也沒任何幫規，可能就只剩下個幫派名字是他們自己用腦子想過的?？偛荒茏屗麄兠總€人打印一份A4紙，上面就寫個名字吧?！?/br>
    女孩嘆息一聲，摸了摸頭。

    “那你們每人做個五分鐘的自我介紹吧，稍微講一下你們的企業文化、幫派內核，骨干成員之類的?！?/br>
    不出所料，高中生們一個個只會傻站著，誰也不會說。

    她更加為難了。

    還真都是一群沒啥文化的小朋友啊，剛開頭的環節就都懵逼了。

    “你們誰都不亮出自己的競爭優勢，那么……這么多人，你們讓我選誰？總不能石頭剪刀布吧？我事先說好，我不可能接收所有人。否則以后就沒完沒了了?！?/br>
    但是，小伙子們也說不出來自己的“競爭優勢”在哪里，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女孩已經沒了耐心，開始一邊刷劇一邊面試。

    等她結束了半集劇情，目光從平板電腦往上移，眾人的表情依舊是懵的。

    “行吧，那我們只剩下最后一個考核項目了?！?/br>
    “服從性測試?！?/br>
    女孩一揮手，揮退了屋子里其他閑雜的人，只留下了自己幾個信賴的小弟。

    ＊

    幾個年輕小伙子都進了小黑屋里。里頭其實是一個攝影棚，沒有窗戶，全封閉的空間。

    還有一些柔光燈、背景板之類的攝影器材，是專門用來拍攝的。

    女孩沒進去，只坐在沙發上刷劇。

    周申言已經從里面走了出來，輕聲附耳說：“姐，咱們這樣真的行嗎？他們畢竟也是小幫派的老大，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弱雞學生，你讓他們脫了褲子，撅好了給搞菊，人家未必愿意……”

    “不愿意就滾唄?！?/br>
    女孩頭也不抬，淡淡回復，“說好了是做服從性測試，能通過測試的，我就收了他們。不愿意的可以自行離開，我又沒有強迫?！?/br>
    她竟然還能言之鑿鑿：“做我的小弟，當然要全方位都聽我的，我讓他干嘛他就干嘛。像那些有異心的、自己主意很大的人，我要他干嘛？早早就篩選掉，不好么？”

    周申言竟然感覺出了一絲絲的道理。

    “那……我就按照這個話告訴他們，如果有愿意服從的，就當場脫了褲子開搞了。攝像頭都已經架好了，以后這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拿捏?！?/br>
    女孩糾正他的用詞。

    “不是我們‘拿捏’，而是他們自愿立下來的‘軍令狀’。愿意這么做了，就代表愿意把一切付出給團隊，沒有異心、不留退路了。這可以代表他們對團隊的忠心與忠誠?！?/br>
    “行行行?！敝苌暄圆挥膳宸?，“我就按您這個話術說。至于結果如何，那就隨緣了?！?/br>
    周申言帶著筷子進門了。

    事實證明，這套話術還是非常有用，原本進小黑屋的有七個人，最終留下了四個。這個留存率算是不錯的了，或者說，這四個人“想要進入這個幫派”的決心還是比較強烈的，足夠他們克服一下自尊心。

    周申言讓人并排站好。攝影棚的純白色無紡背景布垂落下來，隨意團在地上。

    幾人在燈光的點照之下，手腳都規規矩矩，還有點莫名緊張，像是要集體拍A片一樣。

    周申言做這種事情已經很熟練了。他讓人在角落把機器給開了，然后就讓四個年輕男孩背對著他，脫了褲子彎下腰來。

    女孩本來在外面沙發上好端端地追劇呢，就見周申言走過來湊到她身邊，跟她商量。

    “姐，今天要不然您來？幾個小伙子都是帥弟弟，要不勞煩您動一下手？”

    呵，敢情周申言是想要偷懶。

    女孩：“我一你三吧?！?/br>
    周申言：“你三我一?！?/br>
    女孩：“要不對半吧，你二我二?！?/br>
    兩人就這么開始討價還價。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在分什么工呢。

    最終兩人達成勞動上的共識，一人管倆。

    女孩一邊捧著平板電腦看劇，一邊單手開始搞菊，一心兩用；另外一邊的周申言則掛著耳機，一邊聽著美女電臺jiejie的每日直播，一邊飛快攪和筷子。

    雖然屋子里傳出了許多“嗯嗯啊啊”的浪叫聲和“噗嗤噗嗤”的水聲，但是兩個人如同老僧入定一樣，心如止水，沒有波瀾。

    等結束以后，倆人甚至還能交流一下剛才那個劇怎么樣。

    周申言：“不是啊姐，你怎么還追這種校園小清新言情劇呢？不符合你的氣派啊?！?/br>
    女孩：“你懂什么，它第一集就有平行宇宙和女主回到過去的梗，我剛才搞了兩個xue差點就沒看懂了！”

    周申言：“所以男主是暗戀，是嗎？不是我說，暗戀就不是爺兒們該做的事兒，如果是我……（此處省略幾千字）”

    四個年輕男孩子一瘸一拐地、你扶著我、我扶著你地出去了，每一個人的腿都是軟的。

    剛被搞過的后xue一片泥濘，酥爽和羞恥感還沒有來得及褪下去，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臉跟這個鴨舌帽jiejie對視，一對上她都紛紛生硬地回避了視線。

    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體會過這種要命的爽感之后，他們開始認同這種“奇怪的幫派文化”了。雖然剛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覺得很變態，但現在回想起來，互相暴露出底牌和丑事，的確能增加兄弟們之間的團結與親密感，更容易拿對方當自己人。

    新添了四個小部門，女孩并不當一回事。她已經洗了手出來，繼續刷劇了，剩下的行政方面的事情可以交給周申言處理，讓周申言在冊子上多加一筆就好了。

    廣告碎片時間里，她一看系統，不錯，已經有39個攻略點了。

    她對周申言開口：“咱們要開始制定幫派規則了?！?/br>
    周申言：“啥規則？”

    她：“就是懲罰機制。犯了錯的人，就要受到對應的懲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