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定情(主動koujiao,兩人的第一次)
“噓——噓——”一名身穿短打的漢子,剛拿了笤帚水桶,把整條街的石板路掃得干干凈凈,就看到幾只鳥雀嘁嘁喳喳飛下來。他怕那些鳥再弄臟門口,就揮動笤帚,口中吆喝著,要把雀兒嚇跑。 這條街上就一座宅子,正是當朝二皇子顧思昭所在的天璇府。思昭滿了十八后就搬出宮住,府邸按著紫微星相,得名天璇。 那門房每天晨午昏三個時刻出來打掃。這時已經過了中午,他趕走鳥雀,正要往回走,遠遠看到路口有人過來。 來這地方的大多不是坐車就是騎馬,難得有人走路過來,門房就在原地等著那人,走近一看是認識的,不等對方開口,就打招呼,“蘇公子”,又知道思昭和他親厚,笑著說,“這時殿下肯定在書房呢。蘇公子請去書房吧?!碧K遠芳道了謝,邁步進府。 三年前思昭放他出宮,又薦他去太醫院做名雜役,可以衣食自足。遠芳在宮里受了許多折辱,一旦脫身,更愿意和其他人一道,遠遠離開這地方,但也知道他們這些人身份低賤,又沒什么技藝,出去了也難謀生。能有份事做,誠然是條生路,因此還是跟家人分別,留在了京城。 開始兩年思昭還在宮里,念著他在當地沒親人,也沒根基,常派人送東西周濟他,有時在宮里遇到了,交談幾句,對他也沒半點輕視。遠芳心里很是感激,但不想思昭因為和自己結交遭人非議,所以總循規蹈矩,不見一點親近。直到一年前思昭出宮,自立門戶,兩人的交往才逐漸多了起來。 這時他在京城已經住了三年,左鄰右舍都知道他在太醫院當差,平時有些頭疼腦熱,常來問他。遠芳雖然不是什么正經大夫,但耳濡目染加刻苦自學,倒比普通江湖郎中還強些,一些小毛小病,順手就治了。直到半個月前,有個老者偷偷來求他開避子方。 避子方里的水銀含有劇毒,遠芳不敢隨意開藥。他見那老人是同族,就試探著問了兩句。老人說自己有兩個女兒,都在一家富戶為奴。主人好色,聚眾yin亂時常叫府里的奴婢陪著。后來jiejie生下個女兒,也不知道生父是誰,養到兩歲,主子叫牙婆來抱走。jiejie當場撞墻死了,現在府里只留下一個meimei。這避子方就是為meimei求的。 他說這些話時神情木然,看不出有多少悲痛,只是說,他們這些人做好做歹,不過熬這一世。要是能少帶一條命來這世上受罪,也就少造了點孽。 遠芳聽后呆了半晌,也沒開方,先打發那人走了,自己去見思昭。他知道按著宗法制,那些奴婢的身體發膚,生出的子女,都是主子的財物。家主買賣幼奴,不違律例,所以只想知道那女孩被賣去哪里,好想辦法贖人。思昭聽他說了,也沒多問,就說會派人幫著尋找。 過了幾天,天璇府有人過來,說請蘇公子放心,事情已經辦妥了。遠芳再去打聽,原來那賣掉的女孩已經找到,meimei也被贖了出來,那家人又得了一筆錢,已經自行找了地方安頓。 這事了結得這樣妥帖周到,不動聲色,一看就是思昭的安排。遠芳這時過來致謝,卻又不免想到,這三年思昭處處照應,自己求三分的,對方卻做了十二分。自己雖然感念在心,只怕是一輩子也還不完這份恩情。 他一邊想,一邊到了書房外,在門上敲了兩下,沒人應,一推門,里頭也沒人。書房邊上有間午歇的小臥房。遠芳過去了,正要抬手敲門,聽到門后傳來一些喘息呻吟。他怔了怔,立刻明白了里頭在做什么。這間小臥房侍衛和下人都不會進,那就只能是顧思昭了。 遠芳和思昭一個是早知人事,另一個也會有宮人教導,但兩人平常以禮相交,從不涉及犬馬聲色?,F在遠芳忽然撞見思昭在和人交歡,大為尷尬,心想,我這就離開,只當不知道這事。他正要轉身,就聽里面傳出的喘息越來越急,跟著有人含混叫了聲“遠芳”。 遠芳聽思昭叫出自己的名字,頓時大吃一驚,僵在當地。他從前迫于無奈,被人輕賤也只能迎合,但也因為這樣,出宮后就一直潔身自好,端守禮儀。思昭對他有恩,兩人又地位懸殊,這些年他一直心存敬重感激,就算有些許好意,也從沒錯想過一分。眼下忽然聽到對方念著自己自瀆,一時震驚羞窘,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他在門口站著,當真進退兩難,心想剛才那一聲清清楚楚,決不可能聽錯,但當年思昭放他們出宮,卻單留自己在京城,又時時眷顧,難道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早知道這樣,他,他…… 遠芳想到這里,忽地警醒,就算早就知道,又能怎么樣。要是顧思昭真想要他順從,何止十種八種辦法。他甚至不必用強,只消把自己留在宮里,當件玩物取樂,自己又哪里能違抗了。 他黯然站了會兒,心想,就算思昭是另有所圖,自己也不能為了這事就此絕交。何況他當面從沒露過一點端倪,不管是不想強人所難,還是覺得時機沒到,自己正好當成一無所知,從此能避則避,大概還躲得過去。 他這樣一想,就要轉身悄悄走開。忽然那喘息聲停了,他怕被里面的人察覺,反不敢邁步,卻聽思昭又低低念道,“遠芳,遠芳”。這兩聲叫得柔和婉轉,就像蘇遠芳就在他眼前一般,跟著又是一聲嘆息,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情思難抑,求之不得。遠芳聽在耳里,想到這些年思昭對他的好處,自己卻從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情深,一時心亂如麻,竟動不了腳步。 臥房的門靜悄悄打開,有人不聲不響走了進來。思昭閉眼靠在褟上,衣服凌亂,雙手還在下身動作。來人腳步輕悄,一直走到十分近,思昭才有覺察,一睜眼,頓時僵在那里,才說了個你字,遠芳已在他面前跪下,跟著下身一熱,有極溫軟的物事裹了上來。 遠芳低著頭,扶著他雙腿,從腿根薄軟的皮rou,一直細細舔到垂墜的囊袋,跟著張開嘴,把那rou柱松松裹住,蜷起舌尖,沿著柱身來回舔弄。他也不用抬頭,只覺思昭先抓著自己的肩,要往外推,跟著十指松了又緊,反把兩人攬得近了。他收起齒列,雙唇緊裹著那話兒,一下下吮吸含納,盡力服侍。直到對方腰肢前后擺動,就放松喉嚨,把那東西吞到咽喉深處。他口中塞滿了異物,當然十分難受,但知道這樣一來,就算自己一動不動,喉頭肌rou也能抽搐擠壓,叫對方嘗到妙處。果然忍耐不到一刻,那話兒發著燙,在他嘴里脹得越發大了,再往深處含吮幾下,就勃勃跳著射了出來。 遠芳含著那東西,仔細吮凈了,才吐出來。思昭喘息平復了些,見他還跪著,忙拉他起來坐到旁邊,又拿出手帕遞過去,說,“你,你……唉,是我情不自禁……” 遠芳叫了聲“殿下”,剛說了兩個字,忽然捂著嘴咳嗽起來。 思昭說,“你還這樣叫我?!彼娺h芳已經把jingye咽了下去,只咳出些白沫來,不免更加歉疚,說,“你何必這樣?!?/br> 遠芳不回答,擦掉嘴邊污漬,團起帕子放在一旁,反問道,“你又何必這樣?!?/br> 思昭先是不說話,跟著拿手碰碰他下巴,要他抬起頭,說,“我是擔心……” 遠芳等他說下去,思昭卻不說了,只細細端詳他,像是要從神情中看透他的心意。遠芳被看得尷尬,又不能低頭。思昭看了他一會兒,小心地湊過去親吻他雙唇。遠芳想著剛才的事,就要避開。思昭卻越發堅持,先在他唇上輕輕啄吻,哄他張開嘴,就勾著舌尖在口中舔吮。這樣親熱許久,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又低頭往他頸中呵氣。 遠芳從沒被人這樣溫柔地對待,不知道要怎么應對,只能屏息不動。兩人肌膚相親,他有一點異樣,思昭立刻就覺察到了。他也不急,只和遠芳耳鬢廝磨,細細的吻如雨點般灑在對方臉頰唇角,直到感覺那身軀放松了一些,才騰出手去替兩人寬衣解帶。 遠芳微覺酸楚,心想思昭對自己總還是好的,但正因為他是好的,自己更不能有什么差池。他見兩人的衣服脫得差不多了,就要去跪在褟前,卻被思昭制止,只叫他躺在床上,打開雙膝,自己從暗格里取出油膏,并攏兩指沾了些許,在他后xue里反復進出。遠芳張著腳任憑動作,雙眼直直看著頂賬,也不去碰思昭,也不發出聲響。 思昭開拓了會兒,覺得他后面雖然松軟了,身子卻還在發抖,就柔聲問,“你痛不痛?叫出來也不打緊?!边h芳看看他,搖搖頭,曲起雙膝在他腰間磨蹭。 思昭抽出手指,左手架著他右腿,右手把rou莖抵住xue口,沿拓開的甬道慢慢往里進。他又怕遠芳受不住,進三分歇一歇,前后抽動,rou與rou擠壓吞吐,花了好長的功夫,才終于cao到深處。 遠芳只覺得那東西撐在里頭漲鼓鼓的,思昭又顧著自己,不敢放開動作,心想他越是小心翼翼,自己越受零碎折磨,就吸了口氣,竭力放松身軀,抬腿盤在顧思昭腰后,叉起腳踝往下一壓。 思昭已經忍得十分辛苦,再被這樣催促,哪里還耐得住,當即半跪在床上,手臂架住遠芳膝彎,雙手握緊他的腰,前后挺動胯部,發力頂撞起來。他cao得用力,先是眼睜睜看著軟嫩的xuerou被自己扯出來又搗進去,再抽插了幾十下,滑膩膩的油脂和yin水也從xue里流出來,皮rou拍擊聲中帶著咕啾水聲,聽起來yin亂不堪。這一刻他在春夢中肖想過無數次,眼下嘗到滋味,比夢里的還要美妙十倍百倍,不禁心頭砰砰直跳,忍不住伏低了在那身子上磋磨,一邊喃喃說,“遠芳,遠芳,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br> 遠芳仰著頭,胸膛起伏得利害。他進來時預備了承受苦痛,但加在身上的卻不止是苦痛。私處的灼熱疼痛,xue里的酸脹酥麻,交合時的yin穢聲響,耳邊傳來的輕言細語——經歷過的他知道怎么忍耐,沒經歷過的反叫他羞恥難當。記憶和身體在過去的恥辱和眼下的歡喻中掙扎,最后到底是新的,更強烈的占了上風,叫他得了從未得過的趣味,一邊承受著進犯,一邊情不自禁地抬起臀部,扭動著迎合起來。 到了思昭蓄勢待發那刻,遠芳已有些神智恍惚了,只覺得那硬的東西撐在里頭脹大發燙。下一刻他的下身被架得更高,那東西猛插到從沒進過的深處。這下實在是痛的,他被激得從頸子到腰反拱起來,張著嘴不斷喘息,涎水止不住地流下。他手指緊抓床沿,兩只腳先是抽搐著繃直,跟著腳踝交叉,小腿抵在思昭后腰,越是吃痛,越是絞緊了不放。 思昭喉間溢出一聲呻吟,終于在遠芳身子里xiele精,又舍不得地在濕熱緊致的xue里停了會兒,才抽身而退。他接連出了兩次,原本有些疲累,但多年心愿得償,又是滿心歡喜,歇了不多久,就撐起身去看,見對方雙頰潮紅,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柔軟的肚腹起伏,上面濺了點點精水,不由愛意大盛,伸手在他身上輕輕撫摸。 遠芳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直到思昭的指尖擦過腰側,才哆嗦了一下。思昭低頭一看,那里蒼白的肌膚上腫著薄薄一層指印,就又多了幾分憐惜,輕聲問,“是不是弄疼你了?!?/br> 遠芳搖了搖頭,說“沒有”。 思昭知道他就算真的痛了也不會承認,隔了會兒,又問,“你為什么一直不出聲,是不是怕有人經過聽見?” 遠芳睜開眼睛,答道,“不是?!?/br> 思昭說,“那就是不想被我聽見了?” 遠芳還是說,“不是?!彼M來前就想明白了,思昭一直厚待自己,卻從沒當面表露過心意,想必是擔心自己知道了不肯,兩人反而尷尬。自己已經決心順從,但怕是難做出迎合討好的媚態,要是做到一半,忍不住呼痛或者抗拒,思昭這樣細心,說不定就停手了,所以寧可忍著不出聲。但這些話不能夠說出來,他不想思昭繼續追問,岔開了話題,“你說擔心,是擔心什么?” 思昭見他還記著這個,笑了笑說,“我原來擔心,你一旦知道,就不理我了?!?/br> 遠芳聽他果然想的是這個,不禁想,你救過我,又對我有那么多恩惠,我就算再不知輕重,也不會為了這個就疏遠你。 他正這樣想,聽到思昭又柔聲說,“我更擔心,你知道了,就算心里不愿意,卻為了顧全大局,要勉強自己來順從我?!?/br> 遠芳心頭一顫,看向思昭,見對方神情誠摯,說道,“父皇因為大哥的關系,這些年對你們十分嚴苛,我都是知道的。雖然眼下不能做什么,以后總要慢慢設法,廢了那些政令,好讓你們都能歸良為民?!?/br> 這些話實在大出遠芳的意料之外。這幾年他求思昭救了不少同族,雖然一直心存感激,但也不會癡心妄想,指望對方去悖逆皇帝,所以從沒在他面前提過歸齊令和宗法制的嚴酷?,F在聽思昭的意思,就是在說要廢除這兩條政令,叫他們所有人都恢復自主之身。這當真是從沒想過的極大恩惠。 這一刻他心里的不敢置信反在驚訝歡喜之上,愣了半天,顧不得一身狼狽,支撐著坐起來,顫聲說,“要是真能這樣,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br> 思昭聽他這樣說,微露慍色,但過了一會兒,再看向他時神情已轉為柔和。他伸手覆在遠芳手上,緩緩說,“這件事我一定盡力而為。但這事我不是為你做的,你不用因此委屈了自己。遠芳,這些年,我一直有所思,有所求,但思的求的,并不是你的報答。你要是還不明白,或有一點不是心甘情愿,今天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從此以后,我也再不提起?!?/br> 這幾句話說得遠芳又是感激,又是慚愧。兩人四目交投,他見思昭看著自己的目光殷殷,滿是繾綣情意,一時心潮起伏,難以自已。他自從遭遇巨變,就沒指望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樣有室家之樂,哪怕先前走進這屋子時,也是感激多過了情愛,這時聽思昭傾吐心意,就像一個干渴很久的人忽然遇到一眼甘泉,汨汨清水滲入心田,讓那里不但生出歡喜,更起了不敢說出來的期盼。 過了許久,他慢慢握著思昭的手,真心誠意地道,“是我說錯了。思昭,今生今世,我自當永不相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