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端惹上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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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煦原本想的是,替美貌仙子挺身而出,必換得仙子青睞與贊賞,也能成就一番佳話,結果,桃煦還在兀自幻想,等來的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丹杏仙子說明了自己的玉玦落下了司花臺底的那深淵一般的萬花窟之內,遍尋無果,還有一刻鐘司花陣又要開啟了,丹杏仙子便是央求桃煦待會兒施法之后,等司花陣停止運轉的兩刻鐘間隙里,替她去淵里尋一下那玉玦。 “若是仙君尋到了那玉玦最好,尋不到的話,也就罷了?!?/br> 丹杏仙子說著,已經是淚光閃閃,眼看就要潸然落淚,一副我見猶憐模樣,桃煦自然見不得美貌仙子傷心落淚,又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他便是連連拍著胸脯保證,哄道: “桃煦定當不負仙子所托,替你尋回那玉玦!” 等丹杏仙子離開后,桃煦開始認真準備起了司花禮來,陣法一布開,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便開始流轉著光芒運作起來,畢竟人間三月份的花開,全賴他這位兢兢業業的仙君主宰,猶如星光點點的粉色光華,從司花臺一路飄散灑落,伴隨著人間的春風春雨,淅淅瀝瀝地沒在人間的山川河海里。 煙雨朦朧間,那原本吐著新芽的樹枝也相繼冒出來了花苞,又經歷春雨一洗禮,三月的人間也有了顏色,生機盎然,百花爭艷,艷冠群芳的當屬那灼灼桃花。只因,這位三月司花的桃煦仙君飛升上界之前,乃是那桃樹修煉成精的,難免也偏私一些,所以這數百年來,人間的三月桃花林,倒是令世人駐足流連的盛景。 司花陣法停止運轉,司花禮一結束,桃煦即刻收了自己的仙法神通,就是探頭探腦地瞅著司花臺下那有如無盡深淵的,萬花窟,腦子里就是開始盤算起來。 “以前倒是十分貪玩,試過進去里頭探尋一二,結果里面百花凋零,草木枯朽的落敗景象,當真是無趣地很,里面倒還寬敞,也不知,尋不尋得到那塊小小玉玦?” 眼看時辰無多,桃煦也不磨嘰,索性一躍而下,秉著仙氣罩身的倚仗,穩穩地落在了萬花窟底部。眼望著四周依舊是如多年前自己所見的蕭條模樣一般無二,他也是無心賞景,立刻掏出一顆夜明珠,就開始四處尋覓那玉玦。 窟底雖昏暗無比,卻不陰冷潮濕,反而有股子古老而澄澈的仙氣泄露而出,若隱若現的仙霧繚繞在周遭,瞅著里頭荒廢的一應陳設布置,勉強算是像個被人遺棄的落敗洞府,桃煦就這般,踏著枯草,仔仔細細地遍尋著那玉玦。究竟落在哪處了啊,里頭又暗得很,正嘴里嘟囔抱怨著,忽的,桃煦好似瞅見不遠處一暖玉生光,連忙趕去,果真是一塊系著紅絲絳的玉玦。 正當桃煦開心不已地拾起玉玦之時,他仿若看到了墻壁上似乎是刻畫著某種文字和畫面,只是被灰塵與蛛網覆蓋了,有些看不清。于是桃煦迅速將玉玦收入囊中,一揮衣袖,一陣清風席卷而過,將那墻上的雜物吹了個干凈,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文字這才堪堪顯露出來,跟著出現在的,還有一面壁畫。 于是,桃煦一手托著夜明珠,一手摩挲著那年久失修的墻體上已經斑駁模糊的壁畫,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竟是與他多次見到那株古桃樹之時,腦中所臆想出的場景一模一樣。壁畫旁邊還提了一行字,雖是篆刻而出,那字跡依然是蒼勁有力,雋秀飄逸,內容大體是: 最是無賴夭桃面,縱向風塵塵不染。 春風為開半面妝,卻擬玉容笑春風。 這儼然寫的是一首吟詠桃花的詩,卻又好似是在夸人長得好,以物喻人,只是詩句雖好,卻是句句都不押韻,好似是刻意堆砌了一些個溢美之詞,只特意為哄那人開心似的。桃煦好奇地一瞥落款人名,竟是只提了一行小字,小字上還有被劍刃劃過的痕跡,已然是看不清晰,桃煦湊近了幾分,甚至還想拓印下來仔細辨認。 “原來當真是桃花樹下兩位仙人飲酒,這詩倒是寫得文雅,竟有些像那人間市井流傳的……額,這兩位仙人難道是……等等,那是什么聲音?!” 桃煦看這副壁畫看得一時入迷,果真忘了時辰,一晃已過了兩刻鐘了,定是司花陣即刻運轉的聲音,不及他想要即刻逃離這天井一般幽深的萬花窟,司花陣運轉之時的陣法即刻卷帶著毀天滅地,吞噬日月的威力襲來,桃煦區區上仙之能,縱然渾身覆蓋上了防御的仙氣,還是被那一陣陣罡風吹得衣袍襤褸,周身的雪白肌膚都被霸道的勁氣割破了,滲出絲絲鮮紅的血漬來。 “額??!死桃酥!還不即刻現身護主,老子都快被這陣法給逼死了!” 危急情況,桃煦一聲怒吼,臟話都逼出來了,竟是叫出了一味甜品的名字,桃酥?只是此桃酥非彼桃酥,乃桃煦于人間游歷之時,偶然間于一山洞里得到的佩劍,法器認主本是稀罕事,若非主人命格甚好或是天資甚高,有了靈智的靈器是斷斷不會輕易認主的。 可惜當時桃煦并不愛使劍,當時還吐槽過為何不是一個葫蘆法器,葫蘆好歹還能盛酒有些用處,還道這劍才是最沒用的,外強中干的花架子而已,只能唬一唬旁門左道的修士罷了。 與他同行的一位妖修,便是見這柄泛著藍光的寶劍一直可憐巴巴地跟著,就是送了一個儲存法器的法印給桃煦,桃煦覺得留著一柄劍做法器也好,來日做個燒雞烤魚的,總還能派上用場,便是最終留下了這把劍,還替其取名為桃酥。 于是桃煦一聲召喚,眉心處竟是突的顯現出紅色的法印痕跡來,一道藍色光芒自法印里頭極速飛出,迅速凝實成了一柄鋒芒畢露的纖長的藍色寶劍,除卻劍柄上哪花里胡哨鑲嵌著的海藍寶石還有各種符文法陣,劍身上那精雕細刻的紋路也是算匠心獨運了,可算得上是萬千法器中的上上品。 很難想象,這位不務正業的桃煦仙君竟是一次正式場合也沒用過這法器,單單是要烤魚殺雞之時用一用,若是旁的仙人知曉了,必定會咒罵他這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桃煦急切的祭出自己的佩劍,手握住那冰涼劍柄之時,他頓覺得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從掌心匯聚,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渾身的仙力竟是增長了一倍,此時,桃煦才肯正視這把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佩劍。桃煦揮舞著手里佩劍,桃酥斬出的藍色光刃將陣法刮來的霸道罡風劈得四分五裂,桃煦連忙趁著風力小了一半,身形就要掠出那天井一般的萬花窟時,陣法仿佛勘破了有人在搞破壞,竟是自主加強了防護。 于是,原本被桃酥劍撕裂開了一道缺口的陣法又被補齊了,桃煦也被罡風的沖擊力直接刮地落在了那萬花窟底部的落敗洞府里。桃煦持劍半跪在罡風席卷的窟底,嘴角已經沁出了鮮紅血跡,臉色蒼白如雪,那鮮有的柔弱破碎感竟是襯得他容顏凄美,宛若凌風而開的桃花。桃煦強忍著那要將仙人撕碎的罡風席卷,靜心凝出一身的防護仙氣,只要撐過這司花陣運轉的半個時辰,自己就能平安脫身,不禁暗自腹誹心謗: “這天殺的司花陣一運轉竟是不給留一線生機的,這般霸道無情,力量又恐怖如斯,說是殺陣也不為過吧!想必此處便是司花陣的陣眼,難怪丹杏仙子不肯自己冒險下來,丹杏仙子你竟是坑害了本君??!” 桃煦盤膝而坐,趕緊打坐調息,可是那司花陣法強悍無比,自己布在周身的仙氣屏障竟是如同被鑿開了一處裂痕的冰面一般,開始皸裂,眼看裂紋即刻就要蔓延開去,桃煦只能指使那把藍色佩劍去抵擋裂口里吹進來的罡風傷害。眼看佩劍與仙氣屏障已經撐不了幾時了,桃煦索性破罐子破摔,拼了命似的凝聚出一道冰錐似的仙力,只見那冰錐似的仙氣朝著那萬花窟頂部極速飛掠而過,穿過層層阻隔后,炫然在司花臺上的半空中炸開,落下的光雨翩然落下,幻化成了朵朵盛開的桃花模樣。 此番舉動,果真引起了正在司花臺上進行司花禮的一位仙人的注意,只見那位仙人迅速終止了司花禮,強行破入萬花窟那陣法的阻隔,落到窟底之時,他只見著已經重傷昏厥在地桃煦仙君。 桃煦與半夢半醒之間,模糊不清的地瞥見個高大的白色身影向他悄然靠近,一股子溫和的神力包裹住了他的身遭,那千刀萬剮一般的天殺的罡風終于是不再折騰他了,原本重傷冰涼的脊背驀地一暖,身后貼上一個健碩有力的胸膛。桃煦意識僅止于此,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的掙扎打架,終于是在騰空而起之時,眸子緩緩地閉上,隱約記得最后一眼看見的不是那坐井觀天似的圓圓天空,而是那司花臺上那棵倍感親切的枯朽古桃樹。 桃煦入了夢境,竟不是方才見過的那副壁畫的畫面,他夢里漂浮的人影,卻始終是一位女子,他又是夢見了那位萍水相逢的女子,夢見她孤苦無依地靠在自己的樹干上哭泣訴說,卻又夢見她一遍遍的呼喊著自己的名字,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 等到桃煦終于清醒,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本是慈悲面孔卻掛著夜叉似的冷面無情的璇璣尊者,桃煦驟然覺得夢里那位女子生得可謂是傾倒眾生,若要應付眼前這位報應一般的好友的絮絮叨叨,他寧愿不再醒過來,只想去夢里邂逅那位美麗的夢中女郎。 “桃煦!咳咳……白茸神君派了小仙童來探望你,趕緊起來,莫要怠慢了!” 一聽到白茸神君幾個字,桃煦瞬間如同遭受五雷轟頂一般,再不用璇璣尊者在一旁生拉硬拽,自己給兒就是殷勤地爬起身來,生怕那位白茸神君怪罪。 不料一位少年模樣的仙童亭亭立在自己身前,眉心一點朱砂痣,眼波流轉間,一雙明眸如同滄海遺珠,晶亮而有神韻,更顯得一張原本可謂是艷驚四座的容貌都是相形見絀,仿若都是配不上這般頂頂好看的眼睛似的。此人正是是白芍,瞧著那人面帶柔和笑意,桃煦不免生出股子親近感,沖著眼前這位就是咧嘴一笑,全然沒有方才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你家神君竟是指了你來看望本君,剛好本君正想喝酒了,待會兒咱們去院兒里小酌幾杯,也不耽誤你回去當差的?!?/br> “我家仙君遣我來仙君府邸醫治,這幾日時常會過來仙君這里叨擾,還望仙君見諒?!?/br> 白芍仙童不敢與桃煦過于親密,始終是端著距離,似是主子調教的規矩極好,也不敢自視甚高地當真應了桃煦的邀約。 “不叨擾,不叨擾,你能常來倒是好事。再說了,幕天席地的,哪里算是府邸,還怕你見笑了,你家神君也是客氣了,一點小傷而已。話說,本君等傷養好了,還得親自登門拜訪他的救命之恩?!?/br> 雖然暈厥之前并未看清救下自己的那位神仙的真面目,光是那能破開司花陣那霸道罡風的神力,還有自己重傷之時縈繞在自己周身的那股子純澈神力,再者四月司花神又是牡丹花神白茸,自己當真想不出救下自己的還能有其他人了。只是,縱然那位上神救下了自己,可內心由衷的只是恐懼,仿佛自己就不該與他有過多交集,就該遠遠的與那人保持距離。白芍未察覺桃煦的異樣情緒,便是順著桃煦的話,客套了一番: “這些是神君送來給仙君療傷的仙草,神君說了,是他未曾查探到萬花窟下仙君的氣息,疏忽大意,才釀成這般后果。無論任何要求,但凡仙君您提出,神君都會極力滿足,聊表歉意?!?/br> 桃煦原本還是癡愣愣地在想著那位白茸神君之事,一聽到這般要求,肚里那饞蟲又是躁動不安,兩眼放光地就是沖著白芍,試探著問道: “既然你家神君如此客氣的話,那還倒不如把這些仙草全部換成好酒……嗚嗚嗚……” 此話還未說完,桃煦一張討人嫌的快嘴就被一旁的璇璣尊者及時施了個禁言法術堵上了,璇璣暗罵了一句:“真沒出息!”,之后,這才正色對一旁白芍仙童道: “勞煩小仙君跑一趟了,這些東西桃煦仙君就先收下了,還請轉告,多謝白神君好意?!?/br> 喚作白芍的小仙童倒是識趣,見到此種情狀,客氣地朝著二人又是行了一禮,便是告辭了于是,滿堂寂靜,就只剩下桃煦和璇璣尊者二位仙人在大眼瞪小眼。 桃煦忙擠眉弄眼,又是扯衣裳,又是沖著璇璣使眼色的,璇璣無奈的嘆息一聲,還是替桃煦解開了禁言術。 “過幾日便是白茸神君封為上神的吉日,那時候他會重新統領百花,你們十二月花神也算是聚齊了,是為上界的花朝盛日。你屆時也會恢復上仙身份,是要去到司花臺上,一同跟著幾位同為下仙的仙僚一同封神授禮的,可不能有辦點馬虎?!?/br> 桃煦聽著一旁璇璣尊者如同老媽子一般的念叨叮囑,耳朵縱然生出來了繭子,卻還是一臉不耐煩地聽完了璇璣絮絮叨叨的話。等到璇璣說罷,這才發覺桃煦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時,恰好此刻桃煦心頭忽的跳出來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我說,璇璣,你實則是六根不凈吧!本君,莫不是你與哪位仙娥私通的孩子吧,不然你怎么總像個老父親一般地管束著本君,連帶對本君的生活起居之事都如此上心?” 璇璣尊者起初一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那原本肅穆平靜的慈悲佛陀面孔都被氣得微微扭曲,奈何吵嘴一事上,璇璣從未有過勝績,只得擇了最順口的道: “我若有你這般不成器的孩兒,必定是不會認的!干脆打死,也落得個清凈!” “喔唷,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阿彌陀佛,你動輒就是打打殺殺的,不怕我去如來面前告你一狀???亦或是,你實則是心悅于本君,卻迫于無奈……” 桃煦繼續調侃,想來體內五臟六腑所受的傷已然愈合了,隱隱有股殘余的溫和靈力在滋養,所以倒覺得更愜意一些,更愛與璇璣這個老古板多扯上幾句。 “你這是發的哪門子春?!再者,像你這般邋里邋遢的模樣,哪個瞎了眼的肯看上你?” “別這么刻薄嘛~本君不過想與你戲耍一番,真是個不能逗趣兒的主?!?/br> 璇璣尊者趕緊默念佛門心法,等到桃煦不再玩笑,他也是立刻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古板面癱模樣: “得了便宜賣乖,若非本尊時刻提點你,你不知要被天雷罰過多少回了!且記著,封神大典上給本尊留幾壺好酒?!?/br> 說罷,璇璣便是匆匆離去了,只留下桃煦還在原地暗自腹誹吐槽,還當是這人這般好心,卻不料原是自己自作多情,竟是不如那幾壺酒值錢。 過不幾日,桃煦的傷已經大好了,就連被那司花陣耗得虛脫的仙力也是由著白芍仙童日日送來流水一般的仙丹補品,仙力充盈恢復了許多。桃煦又是支使著自家小桃仙們擺上一桌好酒,又是吃酒又是作樂的,好不痛快,回回白芍仙童都是淺嘗輒止,陪著他嘮上兩三句后,便是告辭了。 桃煦百無聊賴,耽于美酒,不想今日卻是被傳喚的仙使叫醒了,等到一個個裝著衣裳飾品的金燦燦托盤擺在他跟前的時候,桃煦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今日是封神大典。由著小桃仙們替自己梳洗打扮,桃煦一邊慵懶地打著哈欠,不多時,一攬自照,鏡子里頭那人美得險些自己都沒認出來。 鏡子里的自己,一雙明眸凝善睞,一身粉衫添華彩。桃花玉簪束發冠,丹唇未啟笑意流。 桃煦這是數百年來,第一次正視自己這副天妒人嫉的樣貌,怪不得芰荷仙君那個向來自詡溫文儒雅的人每每見他之時,眸里總是時不時流露出驚艷之色,今日細細一看自己的容貌,只要不開口說話,靜靜地立在那里,就宛若一幅畫似的,倒是不俗。 被傳喚的仙使催著出了自己的桃花林,桃煦便朝著凌霄寶殿趕去,騰云駕霧,好不自在,就連偶然路過的幾位仙家都是不禁頓足瞋目,面露驚艷之色: “那位仙人生得如此好看,怎的在天界竟是從未見過?” 正洋洋得意地立在云端享受萬眾矚目的桃煦仙君聽到這樣一句夸贊的話,險些腳下一趔趄,心中暗自腹誹,怎的本君從前不也如今日一般好看養眼嗎,不過桃煦倒也未想太多,見著前頭一位熟悉的身影,便是兀自跟了過去。 前頭那仙人背影纖瘦高挑,如同自己一般華服打扮,只是頭上是頂著梅花花冠,衣裳也是踏雪尋梅的梅紅色,桃煦笑嘻嘻的一拍那位仙人肩頭,如有暗香浮動,桃煦便是極為熟絡一聲叫出那人名號。 “清客仙君,好久不見,都快數月未到本君府邸上吃酒了,本君甚是想念??!” 被喚作清客仙君的仙人一聽吃酒,原本還是清冷如同傲雪寒梅一般的冷艷面容好似是抽搐了一瞬間,仿佛是記起什么不堪回首之事一般,清俊的面容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不過又是很快恢復了那副冷艷面容,隨即他十分不客氣地拍開了桃煦正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低聲斥道: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那處破桃林有甚好去的,莫要再邀本君前往,本君不稀罕吃你的酒!” 桃煦莫名遭了清客仙君一頓白眼伺候,原先還摸不著頭腦,自己請人吃酒,人人都是上趕著要赴約的,畢竟小桃仙們釀桃花酒的手藝,那可是天上一絕,就連天后那里存的美酒都要稍遜一籌的,否則璇璣尊者怎么肯每日趕趟似的朝自己桃林跑,怎的這清客仙君也是個嗜酒如命的,竟是瞧不上自己的桃花酒嗎? 不過,桃煦細細一回想,數月之前,自己還在湯池中沐浴,與幾條不慎闖入湯池里的鳳鯉玩耍嬉戲,清客仙君恰好此刻就是被小桃仙們引進了自己的府邸里。結果,真是好讓人意外,桃煦還赤果果的正半躺在湯池里頭逗著鳳鯉呢,清客仙君霎時間就已經走到了那水汽氤氳的滿是桃花瓣的湯池面前。 “無恥!下流!” 清客仙君一見到桃煦,就仿若是一種清純少女被無恥之徒偷窺了一般驚聲尖叫之后,慌了慌張地就是沖了出去,好似再多留一刻就要長針眼似的。桃煦還留在湯池里懵逼,這,難道被偷窺的,不是自己嗎?清客仙君為何還要這么理直氣壯的罵了自己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