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圈套
馬修揚端詳著薔薇身上自己搭配的一身黑色禮服,點點頭,“東方人穿黑色才能顯白,不過你的發色和瞳色,”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比東方人要淺,你是混血?” “我不清楚,我失憶了……”她被揚盯著不好意思,他過于帥氣又帶著女性陰柔美的奇特氣質讓她無所適從,觸碰她肌膚的手有些冰涼,散發著淡淡的花草香氣,緩緩吸進鼻腔,像在夏天雨后的草地上散步,舒適宜人,她低著頭,臉頰慢慢熱起來。 揚瞥了眼霍維,又看看她,挑眉,難道殘缺的人更喜歡殘缺的人?同類相吸。他再次打量她的裝扮,盡管他不想承認,這個叫薔薇的女奴長得眉清目秀,身材纖長,在上流圈子里還真沒有她這類清新脫俗的女人。 “這平坦的身材跟男孩子一樣。哼,就算嘴上不承認,不也是喜歡男人么?”揚自顧自的說,感受到他的怨氣的朱莉干咳了兩聲。揚隨即發覺自己的確有點莫名其妙,為什么高貴的自己非得跟一個女奴較真?這樣一直酸下去都不像自己了。 薔薇望著他欲言又止,揚便問:“想說什么?” “霍維是不是有過一個男朋友……” “就是我?!?/br> 他的直接反而堵住了女人的嘴巴,她本來有些疑問,但此刻竟一個都問不出口。他喜歡過一個與自己氣質截然相反的男人,在她看來比自己更般配的人,淡淡的傷感在胸腔里擴散。 薔薇又選了一身日常的裝扮,殷勤的女店員將標簽剪掉,又將換下的睡衣折疊整齊放進包裝袋。 霍維坐在沙發里,手支撐著頭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霍——” “別叫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睋P拉住她,輕聲制止。 沒想到他張揚的個性下竟然有體貼的一面,薔薇不禁對他改觀,之前還有些怕他來著。 兩人坐在了隔壁咖啡店外的餐桌邊,朱莉點了咖啡和甜點,說名媛圈的不成文的規矩,掃完貨必定要來個美妙的下午茶。 “霍維之前急著回軍囚樂園,好像先生吩咐了很重要的事,而我下午也要陪先生……辦事?!痹趤磉@里的路上霍維接了一個希利爾的電話,向他匯報了自己和薔薇的行程,并答應盡快回囚園。 揚滿不在乎,說薔薇膽子太小,囚園的事是他自家的事,而她跟霍維在一起,就算耽誤了希利爾的事也會由霍維出面解釋。 “可是……”她還是想去叫醒霍維。 “是女奴的權力變大了么?已經開始cao心主人們的事了?!睋P看著旁邊的朱莉,無奈的笑。 薔薇不能告訴外人伊蘭德父子之間微妙的關系。 “說起來伊蘭德少爺為什么那么累?”朱莉問薔薇。 揚瞥了一眼八卦的朱莉,皺了皺眉。 薔薇略一思索,說他在忙囚園里的工作。 “是啊,”揚附和,似乎在回憶什么,露出癡迷沉醉的表情“他調教女奴的樣子能讓我直接高潮……” “每次你說這個,我都恨不得變成男人,去囚園參加一次SM盛宴?!敝炖蛘f。 兩人討論起這個話題便把薔薇晾在一邊,她腦子里固有的意識在顛覆、炸裂,當然,她早就對霍維的工作可能是調教師有心里準備,但真的在別人口中聽到,還是這樣被人津津樂道、有滋有味的講出來,她不能接受,揚對霍維調教女奴的手段轉述成繪聲繪色的文字,源源不斷傳進大腦,與自己記憶中的他重疊。 騙子,玩弄女人很厲害的人是你才對吧。她有些氣惱,身體卻燥熱。 “你知道囚園是從霍維手上發展起來的么?” 薔薇茫然的抬起頭,揚意味不明的笑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他很喜歡那種……怎么說呢,越是變態的,刺激的,血腥的事物,他越喜歡,當然了,色情暴力是男人的偏愛,不過他的口味要比普通男人重得多,令人毛骨悚然又欲罷不能……” “快講講?!敝炖蜇Q起耳朵。 “不告訴你,”揚輕哼一聲,“我和霍維的小秘密怎么會讓別人知道?!?/br> “……至少你們知道SM盛宴里花樣百出的處刑手段都是他設計的?!?/br> 不光是這樣,他還建議希利爾把懷孕的女奴作為調教對象,讓客人玩弄……不,他是在為提醒了我不要傷了zigong找托詞,他那個時候就喜歡我。薔薇神色復雜,她也不知道哪個他才是真的他。 “槍殺了一個逃犯便大驚失色,如果你知道經過他手的女奴都是什么樣子,不得驚厥了?!?/br> “我以為他一直都是在按先生的吩咐做事?!?/br> 揚搖搖頭,“伊蘭德叔叔很溫柔的,我猜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他對SM的興趣沒有霍維強烈,應該說霍維是真的喜歡性虐……他愛變態的本質?!?/br> 朱莉捂住因驚奇長大的嘴。 “你后悔了?”薔薇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看向身旁,那個男人并沒有在自己耳邊低語,她心跳如鼓。 話題變成了希利爾,他叫他叔叔,講他的時候揚神態溫和愉悅,似乎很熟悉他,溫柔……她不禁想到和先生zuoai的情形,難道揚也……她不敢再想。 他談到了希利爾、霍維和軍囚樂園的關系,看似不存在的父子情,其實靠軍囚樂園維系著,那是希利爾的事業,將來也會成為霍維的事業。 “聽說他從戰場回來,就沒再出現在囚園,反而去軍校把停掉的課程都補了回來,一副好學生模樣?!?/br> “那你問他了么?”朱莉對割腎謠言深信不疑。 “應該是謠言?!睋P撇撇嘴,看向薔薇:“你知道這件事么?” “他是不是少了一顆腎?”朱莉在一旁插嘴。 薔薇想起男人左腰那條長長的傷疤,怔了一下,隨即搖頭,抿住嘴唇。揚瞇著眼睛打量她。 “為什么說他少了一個腎?是什么事?” “聽說他參戰時被俘虜,南方軍剿滅秘林的反叛軍后,在俘虜營發現他時,他已經被處以割腎極刑……不過好像沒做完,只是單側的?!?/br> 她聽著朱莉的敘述,仿佛眼前出現了那個畫面,為什么會有一種發生過的錯覺,他隱藏起的傷疤,是否真是處刑的結果?是反叛軍為了報復他設計出處刑女囚們的極刑,而凌虐他,讓他生不如死的? 揚示意朱莉暫停這個話題,對面的女奴雙手交握成拳輕放在鼻尖下方,臉色蒼白不安,仿佛在祈禱這一切都是莫須有的。 揚看了看手機,“我男朋友叫我了,咱們走吧?!敝炖蚝蛽P站起身,和薔薇道了別。 坐上車,朱莉舒了口氣,問:“怎么樣,我配合的不錯吧?” 揚有些不悅,拉開車窗,點了根煙,說:“我要讓她了解霍維的真面目,你卻只顧著八卦,替霍維賣慘,再不拉走你,就得把那女奴說哭了?!?/br> “……馬修,伊蘭德的少爺怎么會放著你不愛,卻迷上一個女奴呢?我倒是覺得你太把她當回事了?!?/br> 他不會告訴別人,他懂得霍維看薔薇的神情有幾分真意,因為霍維也曾那樣看著自己。揚咬了咬下唇,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