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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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坐在星球車后座上,微風拂過臉龐,像柔軟的發絲,傳遞著夜的sao動。 他的身邊坐著洛伊,這位軍雌并沒有如他想象一般坐得嚴謹刻板,反而很放松地陷入靠墊,垂下的眼瞼上伸出一排濃密的銀白色睫毛,讓人看不見他冰藍色的眼瞳。 他看起來在睡覺。 說實話,這與銘想的很不同,他們并不是簡單的“散步”,甚至在場的也并非只有他們彼此。 前座開車的司機很盡責,車開得十分平穩。他甚至有些負責過頭了,不但調出舒緩的古典音樂,還充當了“導游”,一邊開車一邊向銘介紹附近的景點。 這讓銘覺得有些怪異。 在銘又一次偷瞄洛伊時,突兀響起的刺耳鈴聲把他嚇了一跳,他渾身一顫,然后迅速低下頭。 一直用精神力籠罩附近的洛伊自然沒有錯過銘的情態,他甚至看見銘的頭發炸起兩根,像炸毛的小動物一樣可愛。 不過,現在可不是逗弄雄蟲的時候。 洛伊接起那條緊急通訊。 司機在聽見鈴聲時就在準備停車,此刻正好將車停穩在路邊。 “這是軍部的緊急通訊,麻煩銘先生回避一下?!贝巴鈧鱽硪粋€聲音。 司機已經來到車外,為銘拉開車門。 銘看看洛伊,又看看車外的燈火,一言不發地走下車。 事實上,他在晚餐過后就一句話也沒說過了。 車門關上,車窗緩緩被搖上去,并開啟了光學屏障?,F在,在外人眼中,這輛車就是一團被籠罩在黑色帷幕下的陰影。 車內。 洛伊接收到一段監控視頻。 他用義眼觀看完后,陷入沉思,直到那頭匯報工作的副官打斷他:“少將,您怎么看?” 洛伊沉吟片刻,肯定地道:“不是他?!?/br> “為什么?”棕發綠眼的高大副官問,神情中卻并無疑惑之色。 洛伊輕笑兩聲:“呵呵……萊斯利,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嗎?這種級別,不可能是‘zou’?!?/br> 他發出了一個頗為古怪的音節,這個發音對蟲族來說有些困難,因為他們的正統語言體系中沒有類似發音的字詞。 棕發綠眼的萊斯利副官依舊繃著臉,直直地說:“不,我沒有發現什么,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他?!?/br> 年輕的少將呼吸微滯,隨后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抱歉,萊斯利,我忘記了你的文法課總是不及格?!?/br> 與他同年的副官把眉毛擰成“川”字,嘴唇抿成一條線。 洛伊沒有再糾結老同學的偏科問題,而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邏輯混亂,前言不搭后語,情緒表達倒是不錯,可惜沒有什么實際內容,還表現出偏激雄權主義傾向?!?/br> “簡直像是……有人在路邊隨便抓了一個無腦的雄權主義者,給他幾個關鍵詞,他就興沖沖地展開一場所謂‘演講’?!?/br> 說著,洛伊隨手在空中劃下幾個詞匯,分別是: “子嗣”、“權利”和“婚姻”。 萊斯利的眉頭舒展開,點頭,道:“都是蟲族最關注的內容?!?/br> “可惜,講述者不怎么合格?!?/br> “不,”洛伊看著他,銳利的藍眼睛極具壓迫感,“這或許正是‘zou’想要的效果?!?/br> “‘zou’到底想干什么?” …… …… 在星球車微不可聞的嗡鳴聲中,銘與洛伊,這對新婚夫夫回到本家宅邸。 路上,銘已經了解到,這棟別墅是洛家的財產,只有當代家主一家(子嗣只包括未成年)可以長住,成年子嗣在外都有自己的居所,這次是因為洛伊突然宣布結婚,一家人才匆匆忙忙地小聚。 等明日見過洛伊的雄父與雌父,他就會隨洛伊去對方自己的住處。 當然,這可不是銘自己打聽的,依然是熱情的司機師傅告訴他的。 對了,司機叫洛托,是個長相沒什么特點的亞雌,倒是身高在亞雌里算難得的,都快與銘一般高了。 (體型一般是雌蟲>雄蟲>亞雌,但是我們也要尊重物種多樣性╮( ??ω???。┄q) 洛伊一回來就撲進臥室隔壁的書房,銘則在管家洛特的指引下進行洗漱——中心區的盥洗用品比E區至少先進50年,他不會使用。 這對名義上的夫夫,自晚餐之后,一句話的交流也沒有。 銘安靜地洗漱完,然后換上天藍色的綢質睡袍,安靜地躺在床上。 床頭燈發出柔和的昏黃光芒,黑色調的房間比白日里多了幾分壓迫感,讓銘產生了一種自己在巨獸腹中的錯覺。 但比起這種環境帶來的壓力,更讓他感到有壓力的是他身上的睡袍。 他在一番艱難的尋找后,終于找到這么一件沒有奇怪顏色和款式、沒有可愛印花的純色睡袍,但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雄蟲審美——這件睡袍是夜光的。 他想盡情地表達一番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不能,他只能平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都是因為這個在自己的臥室裝了八個攝像頭的瘋子少將。 或許不止。 就目前為止,他所發現的,已經有八個了。門口一個,天花板上一個,床腳一個,床頭燈上一個,衣柜里一個,房間自帶的衛生間門口一個,洗手池與鏡子的夾縫間一個,浴缸與馬桶之間的天花板上一個。 而且,都是微型攝像頭,說明它們沒有存儲卡,是直接連接在星網上的。 他難道就不怕自己的私照被哪個黑客挖出去賣嗎?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不過銘自身并沒有因此感到壓力,即使他曾不止一次在鏡頭下表演換裝。 反正他遮著半張臉,反正他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E區小蟲,反正他又不小……咳咳,最后一句請忽略。 正在銘發散思維的時候,房門發出輕微的響動,隨后,一抹過于鮮亮的身影走進來。 是洛伊。 洛伊脫去軍裝外套,簡單的白襯衣、黑軍褲,配上那頭顯眼的銀發也變得不凡。他走到床邊,毫無聲息。 銘閉上眼。 其實睜與閉并無太大差別,他的瞳色本就深沉,再加上仿佛用發膠固定住的厚實劉海遮掩,就算他睜著眼一般也不會被發現。 銘忽然聽見一聲極輕的氣音,似乎是在笑。 輕到他以為是幻覺,更別提辨認笑聲的含義。 他身旁的床榻微微下陷,接著,燈滅了。 洛伊合衣睡下了。 銘在黑暗中再次睜開眼。這次他眼前的世界再無分別,全部歸于與他的發色一樣的漆黑。 他有些困惑。 以A級雌蟲的精神力,不可能沒有感知到他醒著。 但是洛伊直接睡下了。 ……是哪里出問題了嗎? ……是我的問題,還是這位少將大人自己有問題? 銘真正地感受到一絲惶惑,這是他今天第一次完全與他所扮演的角色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