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傷逝

    林曦晨的屁眼兒確實腫了，修養了幾天才見好，宋凡天天陪著他。

    照宋凡說的，跟他爸算是徹底斷絕關系了，好在幾家律師事務所早轉到了他名下，和杜文杰合伙開的房地產公司也特別賺錢，他這一走，損失慘重的反而是他爸。

    宋凡跟他爸鬧掰了以后，人變得開朗多了，每天帶著林曦晨出去玩，吃飯唱歌看電影買衣服，兩個多月后，林曦晨硬是被他喂胖了好幾斤。

    臨近年底，杜文杰有點忙，李玏也來得少了一些，宋凡越來越依賴林曦晨，連醫院養老院都陪著一起去。

    林曦夢骨髓移植后病情穩定，一直在家里修養，林曦晨基本上每周都回去，把下學期復課的事兒也都安排妥當了。

    跨年夜這天，宋凡說他們的好朋友小葉子請客，想讓林曦晨一塊去。

    林曦晨當然要回家陪曦夢，宋凡想想也對，就沒勉強他，開車送他回了家。

    到了林曦晨家樓下，宋凡的膩乎勁兒又上來了，抱著他不讓走，足足親了半個小時。

    林曦晨臊得臉都紅了，可是他沒法推開宋凡，他現在一天不zuoai都受不了，有時候一天要做好幾次才能滿足。

    “唔唔，宋凡，別鬧了，你快去吧，我，我唔唔?！?/br>
    宋凡癡纏著，把林曦晨的腦袋往下按，“再幫我來個口活兒吧，求求你了林秘書?！?/br>
    林曦晨給宋凡koujiao的時候，宋凡也摸他的性器，林曦晨現在技術嫻熟，居然是宋凡先給射了。

    林曦晨把滿嘴的污濁吐到手心，微笑著說:“好了吧，這回該讓我上去了吧？”

    宋凡吻住林曦晨的唇，喘息著道:“唔嗯，你越來越壞了，真是可惡?！?/br>
    兩人嘴里都是腥腥苦苦的味兒，林曦晨好不容易才把宋凡從自個兒身上弄下去，“快走吧，你都遲到了，明天早上我就回去了?！?/br>
    宋凡依依不舍地撇嘴，“好，那你可不許晚了?！?/br>
    林曦晨無奈地笑，真沒想到宋凡會變成這樣，又幼稚又粘人。

    回到家，林曦夢和保姆阿姨正在做飯，林曦晨幫忙收拾碗筷，快要吃飯的時候，他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林先生，您的奶奶病情突然惡化，正在搶救，請您快到醫院來！”

    林曦晨整個人都懵了，也不敢跟曦夢說實話，外套都沒穿就沖出了屋子。

    醫院離得不算近，打車半個小時才到，醫生對林曦晨說，已經沒有什么搶救的價值了，現在全靠強心針和升壓藥頂著，最多再頂一兩個小時。

    林曦晨六神無主，望著渾身浮腫，插滿了各種管子和儀器的奶奶，淚水不停地涌出來，模糊了視線。

    奶奶，從小最疼他的人，現在這個樣子，活著還有什么尊嚴可言？他究竟對奶奶做了什么？

    這太可怕了，太殘忍了。

    他怎么這么愚蠢？

    “奶奶，我錯了，我錯了嗚嗚，這得多難受，對不起，對不起?！?/br>
    林曦晨選擇了放棄搶救，木然地簽了字，醫生和護士們開始拔除奶奶身上的各種管子。

    林曦晨的眼淚從到醫院就沒停過，他給失去呼吸心跳的奶奶擦洗了身子，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奶奶，不疼了，再也不疼了，嗚嗚嗚嗚嗚?！?/br>
    奶奶終于又變成了記憶中的樣子，和藹可親，溫柔善良，她不會再疼了，但他已經快承受不住。

    奶奶被送進了醫院的太平間，林曦晨蹲在太平間外面，捂著臉哭了不知道多久。

    曦夢打來了電話，他沒敢接，他要怎么跟曦夢說？他怎么說得出口？

    奶奶走了，他們沒有奶奶了。

    外面越來越冷，林曦晨勉強站起來，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養老院打來的。

    “喂？”

    “林先生，您爺爺白天還好好的，剛才突然就暈倒了，現在我們在救護車上，馬上就到xx醫院急診科，您趕緊過來吧?！?/br>
    林曦晨心口劇痛，拿著手機，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聽錯了，他一定是聽錯了。

    后來發生的事兒，林曦晨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像個行尸走rou一樣趕到那家醫院，卻連爺爺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爺爺安詳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嘴角甚至還揚著一抹笑意，他去找奶奶了，他們老兩口又在一塊了，這樣好像也挺好的。

    林曦晨的眼淚已經流干了，他辦好所有手續，獨自站在寒冷的街道上。

    他被風吹得站都站不穩，然后，他撥通了宋凡的手機，響了十來下，終于通了。

    手機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很多人在嬉笑打鬧，他在模糊中聽見李玏說:“我說了我們沒喜歡上那個老男人，他都多大了，過些天玩膩了就讓他走人，我們再換新的不就得了?！?/br>
    緊接著似乎是杜文杰在說:“我可沒喜歡他，小玏說得對，不過我還沒玩膩吶，他真的特別好cao，特別sao?！?/br>
    宋凡仿佛在笑:“他真的越來越sao了，可惜不是二尾子，不然肯定更好玩，是吧小葉子？”

    然后是個陌生的聲音，“滾！不許你們三個臭傻逼拿我大哥開玩笑！”

    林曦晨關上手機，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他明白了，他早該明白的。

    他只是他們買來的玩具，一個隨時可以換掉的玩具。而他卻傻傻地，以為他們都是好人。

    他現在終于清醒了，幸好，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