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蔣矜。方韞很小心的在書上記下這個名字,其實早就記在心里不可能忘掉了。但是他還是傻傻的寫下來,看著這漂亮的兩個字。矜,他軟乎乎的用手撐著下巴,覺得這個字真好,好到讓他忘記今天失去原則的事。 得到喜歡的人的名字是意外之喜,本來正在最大的困境中。方韞因為拒絕集體旅行不得不和班長站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低下頭聽著關于集體意識的訓話。旁邊的女孩子三三兩兩,挽著手拿著雪糕走過去。方韞在走神,他覺得自己就像雪糕,因為暴露在太熱的空氣里要化掉了。 這個時候他看到自己的玫瑰花,方韞太喜歡那個一面之緣的人了,甚至在心里面偷偷的做游戲扮演,他是小王子,那個漂亮的人是世界上最特別的玫瑰。但現實是他是在走廊手足無措的膽小鬼,迎面走來前呼后擁的人好像也不是要人保護的玫瑰花。 方韞臉熱起來,白玉一樣的耳垂紅透,他為自己的幻想感到羞愧。班長以為他害怕,不耐煩的問能不能抬頭看人。 他抬頭就映到蔣矜眼睛里,水盈盈,單純的清麗和動物性的敏感純潔,說的是我可以被傷害。骨節分明的手青筋勒出來,蔣矜覺得自己要瘋。 蔣矜討厭夏天,太燥,熱的空氣讓他哪里都燥,他恨污濁的空氣和周圍愚蠢的庸人恨的要殺人,維持正人君子表皮還可以做到。這時候看到他的方韞。 這個小傻子低著頭正在拒絕他一手安排的旅行,說不出果斷的話,只把美麗小巧的臉往下看,好像沉默又可憐的祈求。他不懂其他人在這場旅行中甚至不會有出現的機會,這是蔣矜為他在這個讓人厭煩的夏天,為他們倆準備的迷人春假。 方韞有點呆的看著那個人走過來,又停在他們倆面前。近距離更看出他的優越,鼻尖的線條鋒利的要劃傷別人,顏色略淺輪廓深邃的眼睛。此時看向方韞,他本來應該體會滿滿的心動,卻莫名的害怕。玫瑰,討厭我嗎。動物性的天真讓方韞不安,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種狂熱的饑渴,掩飾在迷人的外表下。 錯誤的判斷導致錯誤的行動,小傻子把頭低的更低了,甚至往旁邊讓開一點。蔣矜心里面笑了,靠近自己的公主讓夏天變得都美好起來,他感到活過來,好像從焚燒爐被釋放,無窮無盡的躁動,此刻他的心隨著他傻氣的方韞,由衷感到幸福和清涼,可以暫時的不計較寶貝的抗拒與害怕。 “他不愿意去嗎?”方韞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很冰。讓方韞的心也要失溫,想起來了,這個活動是兩個班一起。那他的玫瑰是不是也要保護集體的完整呢?就這樣膽怯的看向蔣矜,他居然是溫和的,直白的看向這個可憐鬼。任何人都會動容的溫柔笑意,英俊的眉眼全是方韞的倒影。 這要麻痹一個小傻瓜的,他稀里糊涂的跟蔣矜單獨在學校里逛起來,過程好像走馬燈,連他都忘記自己是怎么同意,周圍人又是怎么突然消失的。一下子世界就安靜下來。 “你叫方韞對不對?”“我叫蔣矜?!?/br> 過于的安靜要方韞懊惱,為什么他不能大方勇敢的跟蔣矜說說話。明明心已經要跳出來。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個問題都磕磕巴巴才問出來。 過于貼近,甚至聞得到對方身上奶油參雜玉蘭的香氣,蔣矜愉悅到極點也饑渴到極點了。笨蛋,連話也說不清楚,是在請求蔣矜吻他。應該做不會說話的公主,這樣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獨享這些甜蜜,愚蠢的聲音。 “校牌,方韞這個名字很好聽。不要緊張,集體旅行真的不想去的話,沒關系,我也覺得很無聊?!?/br> 像乖乖的小狗,輕易的被喜歡的人和偽裝打動,方韞打心底里感激蔣矜的溫柔,讓他放松下來,心里第一次勇敢起來,其實去旅行,應該也沒有那么可怕對不對?而且可以看到蔣矜。盲目的依戀,軟弱的跟隨,棕色的眼瞳。 好孩子,聽話有聽話的獎勵,蔣矜愿意獎勵方韞溫柔的哄騙和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