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利害
書迷正在閱讀:愛欲游戲、yin蕩女友、美人的婬事[純HH]、(快穿)女配不小心被澀系統榜上了、染凈(法海和尚vs青蛇妖精)1v1h虐、聞說春尚好(雙、被我拋棄過的男人,重新控制了我(雙/渣賤)、母狗的yin亂性事、誓言、男團日常
李少俅沒罷朝也沒真將百官邀到陸府來,而是賴在床上拖到天邊泛白,逼得師傅罷了早課,陪他廝混了秋日里一道春光。 “……這下季常侍,肯定就知曉了?!彼麄償嗬m迷糊了一個時辰的覺,陸琰再醒時,朝前的早課估計是難了,除非把早課,就放在他這里。 少年比他清醒,掀開不知何時纏在身上的被角,蹭在他胸口,若有所圖?!八懒艘埠?,”邊說邊伸手搓揉了一側乳尖,李少俅眼看著那奶汁溢出,就著姿勢抬眼向上,緊盯著師傅,舌頭一舔,全收進口中,“以后不必再催著師傅,要這東西了?!?/br> 季德賢討乳藥的事也知道了?陸琰思忖,探看那一雙眼,反像是震懾了自己的心,光是被舔著,就會想再從少年身上,博得歡喜。 “季德賢,真可信嗎?”他想了一想,硬是甩開了悄悄然騰起的欲念,讓自己冷靜。 李少俅又盯上他另一側了,剛含在唇間,用牙齒輕磨,就能收獲香甜的汁液,若是一吮,師傅的腰身,都會顫抖了。 “即便可信,也不必全信?!毙』实凼且桓鄙钪O宮中權術的悠然神色,一夜饜足了欲念,只有滿意,“師傅是怕誰知道呢?” 陸琰怕的,不是一人兩人,也不是一事兩事。帝王背負昏君名,手上還有權力不去,而他丟了聲譽,輕些可能是被禁錮了步子,若有人加把力,便會徹底身敗名裂,再遺臭了萬年。年輕時還好些,自入了順王府,周圍人多口雜,李恭再小心,也會有走漏的險情,身后排滿了供人置喙的把柄。 他是不得善終的,但總不能為了這房中事淪落他人笑柄。乳首被李少俅嘬得滋滋直響,像是故意提醒他,他胸懷里還有個龍君。 “陛下年輕,是見得少了,”陸琰說得清淡,手上拂開作亂的少年,低聲抱怨,“到時候臣被揪著扯著架在火堆上,陛下可就救不了?!?/br> 話音剛落,李少俅便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像他說的都是荒唐事,遠比他們倆眼下所為,更加荒唐。 “快了,”他的好學生說得沒頭沒尾,翻了半身,一頭亂發輕輕擱在他胸口,環了他腰身宛若撫慰,“師傅再等等?!?/br> 是尚未找準彼此擱心的地方,他們還能這樣寧靜片刻。 再等等,便能等來戚夫人拍門警告,如同家中孩兒幼時,一次賴床都會激起怒火似的,聽了阿戚不冷不熱一句“晚點就要在這兒早朝咯”。 李少俅笑了,笑得陸琰心口皮膚直癢——他們幾人,都想在一處,盡拿奉天殿上的正事玩笑。 “師娘確實不喜歡我?!鄙倌昕隙舜鸢?,轉過來自下而上地望著師傅,可憐可愛,“她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我讓人多送點過來,如何?” 她就喜歡你們姓李的離這兒遠些,真真正正讓她安度余生。陸琰不說,抬手揉在那蓬亂的發間,突然想起,難不成還得麻煩戚善,來幫忙梳頭嗎? 那還是,先送點禮物討好吧……這下總算能推開惱人的腦袋,下得床來,還有一雙臂膀掛在腰間,纏著他直到阿戚等不及,推了外間門,才撤開了意猶未盡。 夫人雖然不曾說,但他認,他是太過偏愛這個學生了;好像就是因為他曾經強認來的托付,就能將一個孩子占為己有,一占這么多年歲。天未明,龍已歸,李少俅原路順著屋檐不知去了何處,只留下阿戚在屋里對著他,緊皺著眉頭。 陸琰想解說了前因后果,但在她面前任何因由都無處遁形——剛要開口,戚夫人便將手中的官帶扔在桌上,扭身去了里間,無聲責備。 不能再來打擾了,他得和李少俅講清規矩。面對季德賢是在第二日早課,常侍抿嘴一笑,只問道:“要不,陸大人還是改去天祿閣吧?” 季德賢沒給他杯盞,看來是陛下吩咐過,不必;只不過早課既已在文和殿,換去天祿閣,還需鋪墊,才動不了內外軍心。一想起李少俅看著他歡躍難掩的神色,陸琰掐穩朝政,要快些了。 隔日午后,再去了翰林院,依舊是查閱典籍,大學士斜眼看了門邊的江沖,除了上下客氣,再不發一言,好像上回展露的那一點誠懇,又都收了回去。陸琰不提,依舊是給了方向,要翰林引路,看那背脊,總覺比上次更直,也更嶙峋。 來路上他特地繞到之前見過閔奕的酒樓去,無人等他赴約,也沒有異動,整個京城,都跟著朝堂上,莫名平靜。隱憂都在,江山如常,全天下似乎都在看著他,等著他下一步動作,再一齊撲滅。陸琰今日看的是七八百年前,逐年新令導致的國中變局;那時有人大膽,接連推動的政令雖能力挽狂瀾,卻動搖了內里的根基。舊時常有史官不繼、記錄模糊的事情,這一樁便是蠻夷當政,忽略了史家關鍵,記不了實施手段,只留下當時那些變動,綿延至今。 他能做到嗎?翻過史書上寥寥幾句,新天改換,福澤千年,陸汝堯布陣,到底還缺尖兵?!斑€有嗎?”合上書冊,他不滿意,又問翰林。江沖似是猶豫,可抬起眼時,又堅定,頷首指引。 陸琰覺察了那神情是看穿他的目的,翰林年輕,忐忑都寫在肩頭脖頸,像是害怕,又好似激動一時,心意難卻。 “我看過江翰林的文章,”他甫一開口,竟有些時光重疊的錯覺,似乎當年也有這么一人,對他說出過類似的話來,“寫得不錯,就是不知,愿不愿交給陛下一覽呢?” 江沖在前面立即停了腳,半天才轉過來,看陸大人有些陌生,古怪得很。 “大學士……”翰林猶豫了稱呼,再猶豫后面的吐露,“下官需要,做什么呢?” 這年輕人一定是聽多了官場要訣,心里不服,又懼怕著,總認定了陸琰身上藏的,都是交易。不過好在江沖真有向著前路的心思,沒在這書庫中,磨光了犄角,還有機會,再掰到手上來:“江翰林說笑了,好文章,有心人,我不給陛下,陛下也能看得到,”他說著就見那邊神情微動,頓時想要拉近一步,“只是時間緊,若同之有意,我可幫忙?!?/br> 給陸大學士一口叫了表字,江沖慌神,后退半步,目光都不敢投來了,搖著腦袋自怨自艾:“……說是陛下,應當也是鳳閣評判吧?!?/br> 哦?看來如今鳳閣學士在朝中立了威索取好處的,可不是一兩個。他退,陸琰進,繞在翰林身側,是近了耳邊,方便聽?。骸敖擦执蟾攀峭?,帝師是要教陛下讀書的?!?/br> 江沖沒忘記,可是一時心急,就像是在一片困頓里莫須有的好運砸中了他,昏頭轉向,不知如何應對才是盡禮。他一抬眼是陸大人眼神和煦,微笑著似乎正是官場青澀時,最想求的那一種可親的上級…… 但是,他又想起入了翰林院后,同僚好心帶他去的藥鋪了。寒窗學子們剛在京中安頓,就得擠出點現銀,去那座宦海廟里,求了凡胎神佛保佑,鋪出仕途坦平;那一朵骯臟的蘭花仿佛是繡在了新晉翰林們的青衫上,不必撫摸,就能看見凸起的墨線,勾勒出讀書人骨子里卑劣的權欲。好驚心啊,這就是他想一展身手的泥潭,滿朝文武,沒有一個干凈! 江沖在想什么,陸琰一看就知道了。他是從這里走出來的,官服有五色之分,除卻帝王專有,其他品色,都是要沉在缸中一遍一遍染的,哪有空著素衣,便能手握大權的事呢?江同之就像是年輕時的陸汝堯,從江州搖身而來,卻發現天難登言難盡,滿腔肺腑都掏給豬與驢——他是得過閔樂麟賞識的,可是眼下當他要再遞出去,竟是如此困難,好像他不防人反咬,別人還要防他屈尊陷害了。 不識好歹,不如歸去。陸琰放下的身段收回來了,順著先前的趨勢,找到了想要的書籍,懶于道別,直去門邊,倒是聽見身后呼喚一聲:“大學士真覺得,好嗎?” 這個年輕人,比他年輕時,要可憐多了。陸琰想轉來細看,可是門外喧鬧,似有大事,他們若留在書庫中,就顯得奇怪了。 掌院來了,是因為后面跟著內侍,腰牌所屬宮內司,侯永的人。 “陸大人,是大事!”掌院學士面色不好,內侍卻一副冷臉,好像專等著他放了陸琰離院似的,“胡太保,胡常齡,沒了!” 前不久打照面時還好好的,一副客套背后藏著壞心,今天一聽,恍如隔世,陸琰看看宮內司的內侍,詢問:“何時的事?” “陸大人,”內侍穩,上前一步越過掌院,長揖道,“前夜胡太保偶感風寒,不想沉疴驟起,不到一日,便去了?!?/br> 說什么不到一日,他覺得,根本就是一夜暴斃——前夜。陸琰想。前夜似乎有人半夜出宮,爬進了他府里。 君王夜出宮,多半不是好事,眼下看來,他全然可以,去尋李少俅的解釋。連內侍都來了,那就帶路大學士去往宮中,償了皇帝夙愿,天祿閣一晤。 秦樾死時,陸琰總想著胡常齡沒被處置,不干凈不清明;可如今人真死了,那一道道疑惑落下,盡指著居安思危人,內里的痛處。 當年聚在順王府書房里的人,只剩下他了。而那上房追風的孩兒,如今仿佛掌握了萬物生殺大權,甫試身手,便洗脫浮現了一顆殺心。 屋里聚著的那群權欲怪物,只剩他了——那他究竟應該與誰抗爭,才能活得下去? 李少俅不知已在師傅的靶心,桌前運筆,獨具巧思,笑容顯露時,陸琰正在門口望著他,望著他喜看一汪至清水,不知禍福旦夕。 “師傅!”少年發現他靠的是足音和氣息,直向他招手,讓他過去。 “……師傅?”見他沒動,李少俅納悶了,左右看看,仿佛是在展示天祿閣擺設變動,期盼他的喜歡與肯定。 陸琰反手關門,獨立在此,與帝王遙遙相對。對方看出問題來了,擱筆繞桌,邊走邊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為何要問?方才去翰林院的宮內司人,不是陛下派的嗎?質疑在心里,他不出口,只是轉而問道:“太后呢?” 這下李少俅的臉上維持不了喜色,低垂了眉目,隨即又像是振作起來,道:“太后悲切太甚,暈厥過去,還在歇息?!?/br> 陸琰聽罷,轉身又扶在門上了:“陛下請留步,臣去拜見太……” 一只手臂先他一步,按在門框上,晃蕩了一陣,是不讓走。 “師傅……師傅又給我,編派了什么惡行?”聲音低沉自背后飄在耳邊,是他前后連起想透了陸琰的反應是何緣故。胡太保沒有栽在陸大學士上任時卻留到不經意時急病死去,每一處都有古怪,不得不看看清。 陸琰仿佛置身于虛晃的懷抱,身后是少年身上的熱氣。他不解釋,也聽不進李少俅之疑,如同怒極失語般,只是沉默著,漸漸等來背后又一陣說明。 “師傅知道嗎?胡常齡升遷刑部之前,刑部有任薛尚書,薛義明?!被实壅页龅?,竟是一個沉在過去毫不見水花的名字,再向前細數,還是在李恭跟他說的舊事里,“薛尚書就是被胡常齡陷害,全家獲罪,橫尸街邊?!?/br> 那有關薛尚書的舊事里,還有個薛姑娘,見識高,學問大,只有一個讓人費解的癖好,愛翻墻上房,正巧因此,見到了順王。 “師傅我也在想,這么一個惡人,憑借多少人命,是靠惡行成就權勢的,”李少俅理應不知道薛姑娘,那他肯定是靠旁人指點翻過了案卷,察覺其間異處,才有了這些話語,“那胡太保胡太后這么多年作威作福,最后一死一瘋,是不是真有因果報應,應在此時此地呢?” 陸琰不信。他信的只有刻意引導和刻意為之,所謂天罰不過是有人要為天,而這里正好有個聲稱明辨是非一心為民的“天”,在跟他說起因果報應。 “師傅為何要生氣?胡常齡故去,不是件好事嗎?” 薛義明,薛姑娘,連在一起,還有位傅宮人……陸琰還記得初次聽見這故事時,心頭閃過的猜測;看如今李少俅一副趕盡殺絕了胡氏一了私怨的模樣,莫非猜測的荒誕里也有真切,入宮薛出宮傅,順王的心上人,正是不值一提的世子生母? 太荒謬了!陸琰又不信,被那瘋狂的猜想逼得,必須教訓學生,真正的是非道理:“即便如此,陛下不當草菅人命,真怕他勾結外朝三司,應該將胡太保送去憲章,仔細審理?!?/br> “動什么憲章?胡常齡那是死有余辜,”少年不服,好像上回動用憲章就是在師傅面前短了氣勢一般,如今絕不能認,“再查,我怕要查到師傅的家里!” 好,這話說出口,陸琰就可以轉過來,細細分辨他的好學生了。李少俅臉上神色,顯然還覺得占了理,好像他是挺身而出,拯救了滑落懸崖邊的師傅,洋洋得意。 “所以,陛下眼中的惡人,還是我了?!标懭陥蛱崃颂嶙旖?,笑容勉強,仿佛識破了少年心境。應該如此的,一個將孩子從小打到大的師傅,如此狠心絕意,那朝中的慘事,都是他做的,實屬正常。 前面還在神叨叨妄做神佛的李少俅,這下可露出了難得的驚惶,如同是被師傅一句話,掀翻了天地。 “師傅是我心里頂好的人,”他抓住了陸琰兩臂,要人直視了他眼中真誠,聽他真意,“我怎么會將師傅,認作惡人呢?” 陸大學士并非皇上眼里的惡人??扇羰浅袗喝吮M除去,矮子里面拔將軍,大學士首當其沖,陛下不動,也自有人為陛下動手。 同床人異夢事,再這么對峙,真有些乏悶了。陸琰想抽出胳膊,可李少俅不僅攥著,還要將人,拖到書桌前去。 “師傅,您看看,看看天祿閣,我改的模樣?!彼坪跏瞧查_前話,要一遵邀請陸琰的本心,“這里本當是帝王清靜處,可父皇在時,我就能從這里扒出一群臭蟲,更別說父皇已去,亂舞的群魔,都從皇爺爺的太華殿,聚在這里了……” 他想起來了,李少俅幼時翻進他那小院時,說了些怪力亂神之語,說的是太華殿里吃人的妖怪,會將李恭吃掉——那么如今,是不是要獵取了少年帝王,補一補陽氣? 陸琰一時迷惑,那些話究竟是幼童天真,還是真的有跡可循??赡苁欠N譬喻,無論臭蟲還是妖魔,都是那些內外勾結的眼線,專門來亂了朝綱,擾動圣上視聽。他得將胡言的李少俅拉住,別傳出去,丟了皇家顏面:“陛下許是受了驚,沒關……” 少年突然抬起一指,擋在他唇間。 “不過現在可好了,宮中干干凈凈,”李少俅笑容浮在眼睛里,拉過師傅的手心,放在唇邊親昵,“師傅愿留,便可以留下了,與我守著旦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