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就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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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天即立,承襲大統。 壇下諸人分列兩側,文武外臣一處,陸琰立于起首——鶴補未正,但其上官銜不過虛設,均與皇家世族另側,掌不得實權。新帝繼位至登基之間,他洗刷出身后一眾生面,簇擁著御賜了冕服的鳳閣學士,首領之人,隱不在池與淵。 依本朝舊制,典儀冕服只及皇室子弟,官員不備;即便帝王更替行祭天大典,以官服作底,肩上披掛品級祭甲,更白玉雕金笏板,以示莊重。先帝設鳳閣,每年祭天未見服制不同;新帝登基,特賜諸位鳳閣學士冕服應典。陸琰首次穿戴,緩步而行,不看列位的三代親王;大典并無太后席位,那一個個麒麟加身的廢物,都垂眼冀望李少俅后宮無子,誰可爭先。 眼巴巴的一群豺狼,并無一知曉壇上龍君前日境況,是憑借了何人,脫身出水,一躍而上。 陸琰在階下只顧天子安康,端詳那肩背挺拔,舉止莊重,全不見病榻模樣。領天命,勤政事,為社稷,終不辭;李少俅好不了這么快的,在場只有幾人心里清楚,陛下撐著的是怎樣的身體。 天授之權何止千萬鈞,幼龍一弱軀,頂天而立。國之禮器逐一過手,李少俅轉過身來,俯視階下群臣,寄托了江山百萬頃。 百官朝拜,拜的是天,不是人;龍君既在世間化作人,只有遵了天道,才襯得上這般拜服。少帝長成,手握權柄,若非全為黎民百姓,得有人把持了船舵,方能駛動。 陸琰領百官,先起身,恰有一刻如萬籟俱寂,他抬臉,正碰上高臺帝王注目,天幕之下,僅有二人孑立相望,好像是他這一眼,分過了那邊一肩之重——李少俅先翹起嘴角,在玉旒之后,乍現頑皮。 這下陸琰不滿意了,顰眉瞇眼,逼得新帝扭了扭脖子恢復高絕之氣,擺足架勢面對眾臣齊賀,以安天下民心。他也躬身,俯下比旁人深長的姿態,擅自領了天降之威,要為李少俅鋪個坦途,不必在此年歲,受了他人擺布。 小皇帝甚是可憐,急病發在登基前,休整不到一天,就換了一身衣冠,被尚未入秋的太陽,由早至午,燒了半日,就靠幾碗藥粥吊著精神。等午間回到奉天殿側殿更換朝服,季常侍在前引路,而陸琰快步近前跟在陛下身后。他盯住那背影就守著李少俅肩頭一斜,反手合門追上——帝王膝軟歪倒,無意間一手搭在他背后,另一手竭盡全力,環了他腰腹,整個人掛著師傅,差點墜地。 “陛下……”陸琰喚一聲是喚回心神,再示意常侍安排,由他扶至坐榻休息,仔細探看李少俅面上汗水淋漓,“還差些時間?!?/br> 后面還有奉天殿上視朝之禮,各國朝貢,各方朝覲,內外同賀,少說得再有一個時辰才能回紫宸殿歇住。按禮制,晚間后宮設宴,后位雖空,但太后還是要邀的;親王公主一類不必,但東宮帶出來的女子,宮內司定好份位,可在家宴之上分封。登基祭天事,若有半點閃失,便是天不容君;隨后諸多禮儀,若添半分疑慮,就得看人容不容君了。 陸琰是擔心李少俅這狀況,露了短,平添口舌禍事??苫噬弦Ьo牙關要撐,伸手抓了師傅冕服衣襟,幾近調整,斜靠在他大腿上,像幼時受了委屈,找來師傅討要安慰。 “我……沒事?!崩钌儋凑f著,推開季德賢遞來拭額手絹。陸琰向常侍頷首,接過手絹再擦了帝王額間,并未見排斥,便順下去說:“待會兒鳳閣學士們另立,先說,接著是六部,再由武官……”他住了聲,是李少俅手攥緊了,領口岌岌可危,不得已斷了又道,“陛下有何想法?” 聽不見關切,只有朝政,皇上不大高興,卻談不上意見,只說:“師傅放心,就讓我,待會兒,靜靜?!?/br> 是該休息。陸琰點頭,要起身,可李少俅沒放手。 “師傅陪我,一起靜靜吧?!彼劢强匆婈戠裆?,不解釋,只有輕軟一道命令。 都說病人易鬧脾氣,這也能叫李少俅應了。陸琰見他還抓著衣襟不松,渾身孩子氣,便說:“臣也要更衣?!?/br> “我讓常侍,備了一套,在這兒?!毖凵裰甘?,季德賢便從帝王朝服后面推出一套緋紅官服,看大小合身,“師傅別走?!?/br> 言下之意,讓陸琰在這兒換了官服,與陛下一起。已不是體統問題,他橫了一眼季常侍,二人心照不宣的是皇上一味乳藥,若他脫不了身,如何給呢? “陛下明知不合規矩?!标戠壤湎侣曇?,卻繞不開胸前一只手揪住,閃躲著以免太近,有了不應當的觸碰。 “只有常侍知曉?!崩钌儋床幌蔡鄡仁虒m人近身,衣冠事盡是季德賢一人伺候。 借病無賴!陸琰在心里罵了一句,反去拽皇帝衣袖,要對方將他放出來。他護送陛下入側殿,還能說是盡帝師之職,若未能歸位更衣卻在此地被安排了……一是朝中眼目多,看得見,二是要他在清醒著的李少俅面前脫了外裳——他脫不得! 如今是什么情狀呢?剛完成祭天的帝王肩頭靠著他大腿,一顆取了冕冠的腦袋就枕著他腿rou厚處,玉冠抵著腹部;眼前是一套官服一套朝服,一紅一絳,陛下的比他的暗些,領口不同罷了。陸琰不該跟進來的,別說君臣師生之禮,他在這兒與李少俅親密得有些異樣,看來非得在吉時說破了話語,才能妥當:“怎么陛下大典已成,卻硬要幼童稚氣?” 在奉天殿緊抓著師傅衣物說離不開師傅的舉動,不是稚氣,又是什么呢?陸琰揚了揚下巴,垂眼低看,很有威嚴,但李少俅連眼角都沒給他,胳膊撐著身體轉動,改換姿勢,趴在師傅大腿上休憩,沒有回話。 旁邊季德賢看不下去,過來先幫陛下除了背后腰間綴物:“陛下也體諒體諒陸大人吧,剛才多少眼睛盯著他呢,這要是看他在側殿待久,還換了身衣物,可不得了??!” 李少俅輕哼了一聲,悠悠然有人伺候。常侍看看滿面不悅的陸琰,又道:“陛下可還記得先帝那位麗嬪的事?”他對著陸大人,向門口努了努嘴,“她在紫宸殿里待久了,有人傳進皇后耳朵里,后宮中一人一口唾沫,她就給逼得上吊死啦——外朝這些男人,可比后宮里的嘴巴,厲害多了!” 后面這話逗笑了李少俅,可皇上轉念想起前些年在東宮聽說的后宮慘事,又收了笑聲,在陸琰大腿上動動,又松了那衣襟上的手,悶悶地說:“如今紫宸殿沒這種人?!?/br> 陸琰想教訓他,不要輕看了宮中盤根錯節之勢;唇未啟,季德賢不斷向外示意,李少俅也似乎,稍稍松了壓在他腿上的力氣。 陛下想放人,沒有臺階,只能陸琰自己掙扎,從榻上站起。掖好冕服衣襟,回身再看——少年趴在那邊,舒展了修長身體,可眼神看他,有些不帶憎惡的警惕。 “我懂道理,師傅且去準備,朝后我讓人再請您過來?!崩钌儋凑A苏Q?,不知話中虛實,“都是可信人,師傅還得放心?!?/br> 后面這一句,像是要說紫宸殿內務清明,若師傅再來,絕不會落人口實。陸琰有些疑惑,為何李少俅認定他還想還會,再至紫宸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