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腦袋受傷的緣故，莫然睡到大半夜被渴醒了，就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下樓找水喝了。

    飲水機在客廳，他拿了個一次性水杯準備接水喝，余光瞥到沙發上有什么東西，下意識側頭去看了眼，看到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接水的動作一頓。

    那人依舊穿著下午那身西裝，安靜的看著落地窗外的夜色，銀白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溫潤如水。

    雖然看起來跟幅畫似的，但也夠嚇人的。

    他接了杯水，邊喝邊往回走，完全沒搭理那人的意思。

    “頭還疼么？”

    經過那人身邊的時候，那人開口了，清冷的聲音在空寂客廳里回響，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莫然腳步一頓，站在沙發旁邊，冷眼看他，“別在這兒假惺惺的，虛偽?！?/br>
    “我只是關心你?！?/br>
    “切！”莫然對他的這點溫情極其不屑，反諷道，“哥，你看到我這樣，是不是特別滿意？”

    祁寒年沒有回答他這句話，眼神幽深地打量著莫然，壓迫感極強，莫然被他看得有點發毛。

    怎么感覺這家伙要搞事兒??？不是一直說要跟他撇清關系么，刺激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這屆男主不太行啊。

    空氣寂靜了一會兒，祁寒年才開口說，“祁清澤，你做錯事了，好好認錯?！?/br>
    “蛤？”莫然當即就怪叫了一聲，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認錯！明明是你在爸媽面前揭我的短，還讓我被打了，要道歉也是你道歉！”

    “你不該有男朋友?！?/br>
    “這事兒爸媽都同意了，你管不著?！?/br>
    莫然敷衍地笑了一下，隨手把用完的紙杯扔到垃圾桶里，準備走了，這時祁寒年突然起身，攥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走。

    “松手！”莫然不耐煩地掙扎，用力掰著祁寒年的手，掰不開，恨恨地劃了幾道血痕上去。

    祁寒年任他抓著，手握著不松，等他掙扎不那么劇烈了，才攬住了他的腰，輕輕把他抱在懷里，“解氣了？”

    “哼，臉伸過來讓我抽一巴掌就解氣了，別整這些沒用的?！?/br>
    祁寒年笑了，手捏著莫然的后頸，低聲道，“真是太久沒揍你了——”

    莫然縮了縮脖子，視線移到旁邊，不說話了。

    “清澤，你斷了和那個人的聯系，乖乖回來，這件事我就再也不計較了?！?/br>
    “不要！”莫然聲音很小，但語氣很堅定，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他?！?/br>
    只這幾個字就讓祁寒年心口梗了一下，莫名生出一種煩躁，但面上不漏分毫，收緊手臂把人環在懷里，輕聲誘哄道，“可他喜歡你么？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之后，他還會想和你在一起？你什么時候那么天真了?！?/br>
    果然，懷里的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馬又炸起來了，一雙大眼睛里滿是怒氣，沖著他吼道，“都是因為你！你為什么要在他面前說那些東西，你明明可以不說！”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能一直瞞著他么？要是等哪一天你的舊情人找上門，他應該會更討厭你吧?！薄≌f話間，懷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繼續說道，“晚飯時他的神情你看到了么，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在他面前裝得真好?！?/br>
    一定很乖吧，乖乖地被抱著、乖乖地被親吻，乖乖地——只是稍微聯想一下，祁寒年的眼底就有了些危險的光芒。

    不急，先把這家伙哄回來，其余的以后再算賬。

    “他，他才不會在意這些呢！”莫然提高了音量反駁道，想要更加理直氣壯一點，但聲線卻在發顫，明顯的色厲內荏。

    “哦，是么？”祁寒年毫不在意地低頭，在莫然耳邊輕語，“要是他知道，你的第一個男人是你的親哥哥呢？還會要你么？”

    莫然睜大眼睛看著他，嘴唇動了動，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渾身發抖，急得抬起一巴掌想扇他一巴掌，但被中途握住了，莫然掙了幾下，沒掙開，幾乎咬碎一口小白牙，“祁寒年，你還要不要臉！”

    祁寒年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兩人對視著，安靜了良久，窗外的蟲鳴聲都清晰可聞。

    祁寒年等著莫然的妥協，他看到隨著時間的延長，莫然眼中的崩潰神色越來越多，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的忍著不想讓眼淚流出來，但在眼淚終于溢出來，一串串打濕臉頰的時候，莫然緩緩伸手夠上他的衣服，頭靠在他的懷里，囁嚅道，“哥——求你——”

    這聲音幾乎低到聽不清，但已經足以讓祁寒年滿意了，他看著懷里神色黯然的人，輕輕吻了吻他的唇，打下自己的烙印。

    “你乖乖的，以后繼續做你囂張紈绔的二少爺?！?/br>
    “除了我，誰能接受你這么一灘爛泥你，哥哥會一直護著你，養你一輩子?！?/br>
    男人低語著柔軟的情話，把懷里的人抱著壓到沙發上，唇齒交接，手指從衣服下沿侵入，一刻也不愿多待，想立即零距離接觸到少年柔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