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為了方便季芹藻和柯秒檢查背后的傷勢，顧采真羅衫輕解，此番幻覺發作起來沒了理智，自然也不會顧及這些，加上她的攻勢猛烈動作迅速，貼身的小衣又本就是松開了系帶的，如今更加就松散開來，露出胸前隱約雪白的渾圓。

    季芹藻抓住她的手腕，以自身的體重將她壓在短榻上，初衷是為了防止她暴起攻擊，可此刻她安靜下來，他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么不妥。

    從來衣冠嚴整的少女此刻肩膀完全裸露著，鎖骨的線條精致又漂亮，因為之前的動作太劇烈，胸前猶如兩座被云霧半遮住的雪峰起起伏伏，她的呼吸帶著一點熾熱，噴灑在他的脖頸前，仿佛蒸汽一瞬間燙開了他的所有毛孔！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癢，喉結不自覺地輕輕滑動了一下。他本來正在一邊輸送靈力給她，幫她壓制幻覺，一邊側耳傾聽她的囈語，不想少女又一次昂頭，他立刻機敏地側頭避開她的嘴唇，可對方這次卻并沒有追逐他的雙唇，反倒抿住了他的耳垂。

    軟滑溫暖的舌尖，迅速舔過那塊本該連溫度都不敏感的軟rou，明明動作又輕又快毫無殺傷力，季芹藻卻不由悶哼一聲，“唔！”他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軟了下去，臉頰也燒得厲害，一下子壓倒在少女的身上，呼吸又亂了。

    怎么回事？

    那舌尖卷吸著他的耳垂像是還不過癮，繼而抿住他的耳廓又在內側一陣舔舐，季芹藻的身體都哆嗦了一下，幾乎都要麻了，終于在那舌尖試圖朝著耳道伸過去的時候，他及時撐起一邊的手臂，迅速后撤了身體。略略平復了一下呼吸，他有些疑惑又頗為震驚地單手撫住自己的耳朵，想不通剛剛身體的反應是怎么了。

    不過，因為擔心自己受傷昏迷困于幻覺的弟子，季芹藻并不多在此事上糾結，又立刻看向床上的少女。

    而就在這時，也許是因為身體里的靈力確實充沛到能夠壓制幻覺，顧采真睜開了眼睛，終于真的清醒了。

    “……”她和季芹藻這男上女下外加衣衫不整的姿勢是怎么回事？

    顧采真幾乎是一恢復神智，就立刻把自己的心緒也好情緒也罷，都從那情色yin靡的幻覺里摘出來得一干二凈，只是，她實在有點看不懂兩人此刻的狀況。

    剛剛，發生了什么？她有些疑惑，卻看到近在咫尺的男子面頰微紅，眼中也閃著疑慮與探究，當然，還有對她明明白白的擔憂——瑤光君還是這樣“關愛弟子”啊，當年她不就是被他溫文爾雅愛護有加的做派給騙了嗎？

    “師傅?！彼诳实脜柡?，聲音實在不算悅耳，也根本不想跟他說話，卻還是不得不主動出聲提醒。她想不通，季芹藻明明看到她醒了，怎么還維持著這樣簡直算得上曖昧的近距離姿勢，他不是最舉止妥帖進退有度的一個人嗎，就沒覺得這樣真的很……不妥嗎？！

    季芹藻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立刻松了手站起來后退三步，理了理剛剛因為打斗微微有些皺起的白衣。顧采真也抬手掩住胸前若隱若現的風光，慢慢坐了起來，背后的傷勢一動便疼，她皺了皺眉咬牙忍著，安靜地側過身低頭穿好衣服。

    有一股難言的微妙尷尬在內室蔓延開來……

    “采真，你感覺如何？”季芹藻清咳一聲，開口問道。

    “我沒事。師傅，我剛剛是昏過去了嗎？”顧采真總覺得季芹藻的表情有些奇怪。上一世，她迷魂掌發作時也沒做什么特別奇怪的舉動吧，不然還不等她有機會遇到池潤，就肯定會先因為舉止不端被趕出師門了。雖然那些幻覺的確煎熬，好歹她都是避開人安安生生待著，生熬過去的，說白了就跟做逼真的春夢差不多，不可能惹出什么大亂子。

    而且，剛剛低頭整理衣衫時，她看到自己的腰帶沒有被動過，顯然季芹藻也沒有發現她身體的異樣。

    那他……臉紅什么？

    因為看見她近乎半裸的身體，所以他覺得不好意思了？

    按照上一世她對季芹藻的了解，他如今還不曾有過情愛經驗，想來也不曾見過別人的身子，倒也的確有可能因此而靦腆。

    呵呵，越是自詡正人君子的家伙，才會越容易浮想聯翩。她這還穿著衣服呢，他倒自己鬧了個紅臉……再思及前一世她反復品嘗過的身子，季芹藻那比其他人敏感幾分的體質，顧采真在心里冷笑——他果然夠虛偽。

    “方才你被迷魂掌所迷，陷入了幻覺，對我們發起了攻擊?！奔厩墼迥睦镏浪牡茏诱谛睦锇阉汀疤幾印币辉~掛鉤，他的語氣十分正經平穩，說到這里，他又想到了柯秒，“柯秒回露華峰去請紫玉仙子拿沉香冰魄丸了?！?/br>
    “攻擊？我……嘶……”顧采真一皺眉，她的舌尖怎么那么疼？她下意識微張雙唇抿了抿舌尖，發現上面有個細小的新傷口，難道是剛剛交手的時候磕著撞著哪兒了？

    季芹藻見她的動作和表情，想到自己剛剛慌亂之下，竟然咬了對方的舌尖，一瞬間兩人唇舌相接的觸感又重新浮現，他立刻倍感尷尬，同時有些莫名其妙心有余悸的感覺，卻不好解釋什么，只能用簡短回答她的話，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嗯?！?/br>
    顧采真下了短榻，“弟子無意冒犯師傅，還請師傅責罰?！?/br>
    她這師傅性子一向“很好”，自然“大度”得很，她只要做足了姿態便是，他不可能真罰她。

    季芹藻果然擺了擺手，并不計較?！盁o礙，你坐下休息，先別在體內運行靈力，你中的迷魂掌有些古怪，純靠靈力壓制破解不可行，等沉香冰魄丸幫你鎮靜了心神，我們再從長計議?！彪m然心知顧采真并不清楚她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她口中所說的“冒犯”也是指的對他動手一事，他卻依舊忍不住臉頰微燙。

    一邊說著“多謝師傅”一邊重新坐下的顧采真，看著對方白皙的側臉上泛出淺淺的粉緋，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消退，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若是她沒記錯，剛剛她醒來的一瞬，是見到季芹藻似乎有些震驚地單手撫住一側的臉頰鬢角處吧？雖然他飛快地放下了手，但她知道那不是幻覺。

    難不成……她剛剛陷入幻覺的時候……打了他一巴掌？

    以她現在的實力……不太可能吧……

    可話說回來，如果出其不意的話，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一切能讓季芹藻感到難堪的事情，顧采真都挺樂意去做的。

    所以，她狀似無意又尊敬關切地問：“師傅，你的臉怎么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