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能把立場問題變成感情問題的伊萊,被嫌棄的大盾,焦慮的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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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唯恐冬兵在外逗留時間過長,未免夜長夢多,他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好了冬兵的看守方案和負責此事安保工作的特別行動隊,就等冬兵住進“新家”了。 伊萊把冬兵帶回神盾局的時候,在場的除了復仇者們以外還有寇森和希爾特工,負責特別行動隊的朗姆洛并沒有在場,不知道是弗瑞已經有所防備還是朗姆洛為了不和冬兵見面而故意錯開。 弗瑞為冬兵準備的是一間還算奢華的牢房和審訊室的結合體,有床有桌椅有洗手池,甚至還隔出一個區域用作衛生間,和真正的監獄比起來算是相當人性化了。 在走進房間后,冬兵便一聲不吭地站在伊萊身邊,惡狠狠地瞪著同樣眼神炙熱的史蒂夫。 盡管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史蒂夫仍然難以平靜,他和巴基相識多年也并肩作戰多年,最終卻不得不親眼看著摯友掉下山谷慘烈犧牲。史蒂夫雖然也曾幻想過巴基平安歸來,但他知道這希望渺小得幾乎不可能,如今時過境遷,他也已經接受了事實。誰知道巴基竟然真的活著,然而卻成了人形武器冬日戰士,在九頭蛇的控制下說是作惡多端都不為過。 但說到底,史蒂夫對此的反應還是欣慰大過悲痛。至少巴基還活著,只要活著事情就還要轉圜的余地。也許巴基的未來會充滿坎坷,但不論如何他一定會陪著巴基走下去,他絕不會放棄—— 冬兵兇巴巴地:“你他媽看什么看?!” 史蒂夫:“……???” 托尼:“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巴基?”史蒂夫難以置信地、弱小可憐又無助地看著昔日好友。 冬兵一下子更氣了,他好不容易在伊萊面前擺脫這個名字,又有人這樣叫他! “誰他媽是巴基!” 冬兵攥緊拳頭,盡管只是無意識的,但還是令其他人紛紛戒備了起來。 離他們最近的托尼甚至要忍不住沖上來把伊萊拉走了,被冬兵敏銳地察覺到,倏地一下扭頭瞪向他,左手緊緊拉住伊萊的手臂。 這下子,不說托尼已經抬起手亮起掌心炮,就連美國隊長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盾牌。 “冬兵已經失去了記憶,他不覺得自己是巴基?!币寥R說,一邊安撫地拍拍冬兵的手臂示意他放松,“局長,你有什么想問的?” 弗瑞點點頭,問冬兵道:“你不記得自己的過去,連九頭蛇經歷也忘了?” 冬兵說:“是?!?/br> “你還記得是怎么洗腦的嗎?” 冬兵:“用機器?!?/br> 弗瑞一想,估計也是覺得不論是冬兵還是巴基都不可能對科技方面有太多了解,便放棄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認得九頭蛇的成員嗎?” “不認得?!?/br> 弗瑞懷疑道:“一個都不記得?” 冬兵語氣平穩地說:“不記得?!?/br> 弗瑞接著問:“那么,關于伊萊的事情,你又想起來多少?” 冬兵依舊惜字如金:“不多?!?/br> 弗瑞看著史蒂夫說:“如果我沒記錯,你和巴恩斯中士差不多時間認識伊萊,你們三個人的活動軌跡基本上都是重合的。如果冬兵能認得伊萊,哪怕只是記得一小部分記憶,怎么也不該不認得你。你說呢,隊長?” 史蒂夫沒有說話,這一點上弗瑞說得確實有道理。他抿了抿唇,有些茫然地看著拉著伊萊手臂的冬兵。事實上他在第一眼看到冬兵望著伊萊的眼神時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那種充滿占有欲的,仿佛惡龍吞吐著火焰守衛自己的珍寶的樣子…… “冬兵?!币寥R輕聲說,“你記不記得史蒂夫?” 冬兵緊了緊握著伊萊手臂的力道,然后才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又緩緩松開,望向了史蒂夫。這是他在進來后第一次將視線落到了史蒂夫身上。其實弗瑞的邏輯是對的,當他每每要去回憶和伊萊的過去的時候總會有另一個身影出現。那是個瘦弱矮小卻永遠挺得筆直的男人,盡管冬兵無法詳細地回憶起和他的過往,甚至連長相都是模糊的,但他卻記得和那個人相處時的感覺,他們相互信任相互依靠,是親密而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 但……或許,也沒有那么無話不談。 比起那些,給冬兵留下印象更深的情緒是無盡壓抑著的酸楚、無奈甚至是痛苦。他和伊萊的回憶中永遠有第三個人的存在,他只能是一個旁觀者。即便偶有他和伊萊單獨相處的片段從記憶中閃現,緊跟著伴隨而來的也是羞恥不堪的心虛和內疚,仿佛他是某個毫無廉恥地覬覦著別人寶物的竊賊一樣。 冬兵厭惡記憶里那個自己的膽小和懦弱,他冷下眼神,強行將腦海里那個逐漸清晰起來金發藍眼的面孔剔除出去,淡淡道:“不算記得?!?/br> “但你記得伊萊,”托尼說,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你是老冰棍最好的朋友,為什么不記得他卻記得伊萊?” 史蒂夫默默地看向冬兵。 娜塔莎和鷹眼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特工,對于他人的眼神和情感的洞察能力比起史蒂夫來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時多多少少都看出了些端倪。但史蒂夫卻好像還蒙在鼓里似的,也許是真的沒看出來,也許是出于對友誼的信任,但總之此時的氣氛實在是…… 鷹眼尷尬得就差把自己團進角落了。 他發覺自己似乎發現了弗瑞的一個難題,那就是每當弗瑞要找伊萊的茬兒的時候,伊萊和其他人總能把各種立場問題化成多角戀的感情問題,堅持不到五分鐘就跑題跑得沒邊兒了。 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認得他,是因為……他經常出現,”冬兵說,聲音很輕,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么,“出現在……我和伊萊在的地方?!?/br> 鷹眼心里嘀咕著應該是你經常出現在隊長和伊萊在的地方吧,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搞反——嘶……” 黑寡婦面無表情地屈起手肘撞在他小腹上,鷹眼倒吸一口冷氣,硬是把剩下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好了?!备ト鹜瑯雍芟雵@氣,他都不忍心看史蒂夫了,也實在對他們的愛恨糾葛沒什么興趣,只好暫時終止提問,轉而說道,“先給冬兵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吧,看能不能找出解決洗腦控制問題的辦法?!?/br> 接下來就是托尼和班納博士負責的部分了,弗瑞和復仇者們都擠在房間里等著。史蒂夫失魂落魄地站在玻璃墻的外面,他垂下頭,輕輕拉住身邊的伊萊的手。 伊萊回握住他的,問道:“怎么了?” 史蒂夫說:“巴基喜歡你?!?/br> 伊萊:“什么?” “我早該看出來的?!笔返俜蚩嘈χ]了閉眼睛,“當時他說他幫我要到了你的聯系方式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 但是當時的史蒂夫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只以為是巴基第一次和男人搭訕不好意思了,又或者是對他喜歡男人感到不適應,還忐忑了好一段時間,生怕巴基接受不了同性戀要和他絕交。但現在再度回想,史蒂夫才恍然明白過來,也許不是巴基不適應,而是他對伊萊一見鐘情了,猶豫該不該將他的聯系方式告訴他,還是要自己先下手為強。 伊萊將他的低落看在眼里,問道:“覺得對不起巴基嗎?” 史蒂夫遲疑了半晌,搖頭。 “如果一開始你喜歡的就是他,我便不會去爭?!笔返俜虻吐曊f,“伊萊,我愛你。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幸福?!?/br> 他笑了笑,幾分釋然幾分慶幸,握緊了伊萊的手說:“但幸好……你喜歡的是我?!?/br> 幸好,他才是得到心上人垂青的那個人。 最終托尼和班納博士并沒能從冬兵身上查出什么,人類的大腦是全身最精妙也是最脆弱的器官,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只好暫時先將冬兵留在神盾局,由弗瑞另想辦法。 晚上的時候史蒂夫和伊萊留下來陪冬兵一起吃飯,冬兵依舊是寡言的性子,伊萊不開口他也不說話,三人安靜地吃完了晚飯。 今天的飯后甜點是冰淇淋,史蒂夫一邊吃一邊看了眼冬兵擺在一旁的餐盤,笑著說:“以前我們在軍隊的時候你也是喜歡吃土豆絲,每次都吃得干干凈凈?!?/br> 冬兵冷綠色的眼睛望向他。 史蒂夫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難過,但還是輕輕翹著嘴角,說:“你肯定記得我,對嗎?” 冬兵:“你很吵?!?/br> 史蒂夫:“……” 伊萊差點把冰淇淋摔地上。 說實話,史蒂夫多少能明白冬兵對于巴基這個身份的抗拒。當他是冬兵的時候,他就只是伊萊一個人的冬兵。而他若成了巴基……以史蒂夫對好友的了解,即便伊萊是單身,但礙于史蒂夫,他也絕不會那么理所當然地插足他們的感情。否則二人初識那天巴基就不會退縮了,畢竟說到底,當時的伊萊也是單身,只不過是史蒂夫一個人的暗戀罷了。 史蒂夫掙扎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撿過一只流浪貓,藍眼睛的,就像——”他忽的一頓,像是反應過來什么,聲音低了下去,“就像是……伊萊的眼睛?!卑突臼窍雽⒛切∝堭B在家里的,但那貓也許是流浪慣了,在一個地方待不住,沒多久就又跑了。但巴基還是經常帶著食物去流浪貓經常出沒的地方等它,那貓倒也次次都來,就是不肯跟著回家。 冬兵不知道是感興趣還是也想起了點什么,眼神專注地聽著。史蒂夫在短暫的悵然后很快又放松下來,神色恢復了柔和,笑著說:“那貓也機靈得很,而且看得出來吃的不錯,一身漂亮的皮毛被養得油光水滑的。不然要是它受了苦,瘦了或者臟了,巴基是說什么也要把貓帶回去的?!?/br> 冬兵還是沒什么反應,但他沒有反應對史蒂夫來說就是最好的反應了。于是史蒂夫接著挑了些生活瑣碎小事絮絮叨叨地說著。伊萊就手肘抵在桌上,撐著下巴聽他們聊天。冬兵時不時看他一眼,也不說話,像是確認他還在似的,確認完了放心了,就接著把視線落到史蒂夫身上聽他說話。 就在伊萊以為他們的相處漸入佳境,準備躡手躡腳地退出去時,冬兵唰一下轉頭看他,冷綠色的眼睛控訴似的睜圓了。 被抓包了的伊萊訕訕一笑,解釋道:“那個,我找托尼有點事,先回復仇者大廈了?!?/br> 冬兵看著面前和伊萊告別似乎不打算一起走的史蒂夫,說:“你也走?!?/br> 史蒂夫一愣:“為什么?” 冬兵冷漠臉:“你很吵?!?/br> 伊萊:“噗——” 史蒂夫:“QAQ!” 他以為冬兵剛才不說話是在聽他回憶他們過去的故事,結果他只是為了伊萊能待在這里才乖乖地坐著! 史蒂夫頓時哭笑不得,他無奈地揉揉鼻梁,讓步道:“好,那我先和伊萊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br> 冬兵看也不看他地說:“不用來了?!?/br> “……” 史蒂夫深受打擊,他決定先回公寓,把巴基送給他的東西整理出來,以便明天有新的故事可以講。伊萊則獨自回了復仇者大廈。 “賈維斯?” “伊萊先生,晚上好?!?/br> “托尼在哪兒?” “先生在工作間?!?/br> “好,先別告訴他我來了?!?/br> 伊萊站在托尼工作間的外面悄悄往里望,小胡子富豪正背對著他擺弄盔甲。他的心情似乎很一般,手里的工具用完了就隨手往旁邊一扔,下次要用時找不到了就開始生氣,嘴里不耐煩地嘟囔著什么,盯著地面在工作間里找來找去。 伊萊手指輕動,地上成堆扔著的維修工具一下子飄了起來,在托尼面前一字排開,將他嚇得后退了一步,差點被椅子絆倒。 “天,這是什——伊萊?!”托尼一回頭看見了他,緊皺的眉間像是被撫平了似的緩緩松開,臉上煩躁的表情瞬間隱去,換上了斯塔克式的慵懶隨性的笑容。 伊萊隨即走過去,問道:“在找什么?” “當然是在找你了,甜心?!蓖心嵊妥旎嗟?,他攬過伊萊的腰,成筐的甜言蜜語正要往外丟,卻聽伊萊說:“剛才的我可不在地上,托尼?!憋@然是不打傘讓他蒙混過關了。 “呃……”托尼摸了摸鼻子,“我剛剛是在找這個……”他伸手從漂浮著的工具里抓了一把螺絲刀,“——對,64號螺絲刀,親愛的,你的法術可真——” “托尼,”伊萊捏住他的臉,“你確定你要這樣搪塞我?” 托尼有時候確實愛發脾氣,但他就算再心煩也不會拿工作撒火,畢竟對于億萬富豪兼任天才發明家來說,和馬克盔甲待在一塊兒可以說是他最好的放松方式了。 也許是伊萊的聲音太過平靜,托尼一下子回想起當時他們差點分手的時候,伊萊在看到他叫了一屋子的女孩兒開派對的時候也是用這樣沒什么起伏的語氣和他說:【斯塔克先生,生日快樂?!?/br> 然后幾乎就此退出他的世界。 那些他不愿再去回想的記憶在片刻間涌入腦海,托尼瞬間就慌亂了起來,連搭在伊萊腰上的指尖都開始發冷發麻,他慌亂地眨著眼睛,急劇震顫著的瞳孔讓伊萊皺了下眉,握住他的手問:“托尼?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是——我沒,伊萊,甜心,我沒敷衍你,我……親愛的,你相信我,我——” 托尼的語速飛快,說話卻顛三倒四的講不清楚。伊萊愈發覺得不對勁了,他湊上前抵著托尼的額頭,深藍色的眼睛泛出銀光,像是銀河一般落在濃稠甜蜜的焦糖里。 “冷靜點,托尼?!彼p聲安撫,“我當然相信你,相信托尼·斯塔克,也相信鋼鐵俠?!?/br> 慢慢地,托尼平靜了下來,冰涼的指尖終于再次感受到了溫熱的體溫——伊萊的體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捧著伊萊的臉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后又退開一些,只是還保持著額頭相抵的距離,伊萊近在咫尺的呼吸令他感到心安。 托尼保持著這樣姿勢安靜了很久,然后才松開手抱著伊萊的手坐到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臉。 他低聲說:“我這幾天……有些做噩夢?!?/br> 伊萊挑眉:“只是有些?” 托尼看他一眼,承認道:“好吧……不只是有些,是幾乎每天都在做噩夢?!?/br> 伊萊的眼神掃過他眼底的一片青黑,了然道:“所以你就干脆直接不睡了?” 再次被戳穿,托尼抬頭瞪他,不滿地嘟囔道:“嘿,你不能這樣……” 伊萊眼睛微瞇:“嗯?” 托尼頓時氣勢一弱,哼哼唧唧地說:“不能——不能這樣搶我臺詞……” 就像是嬌氣的貓咪軟趴趴地收回爪子,心虛之情簡直溢于言表。伊萊不禁失笑,走到托尼身邊坐下來。 但是,說實話,他感覺托尼現下的焦慮和煩躁并不是單純的做噩夢可以解釋的。伊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托尼,也許你可以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你是說那些光靠嘴巴忽悠人就能按分鐘計時的家伙?”托尼立即反駁,夸張地揮舞了下手臂,顯而易見的抗拒且不信任。 確實,要托尼·斯塔克去信任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并不容易。伊萊有些苦惱,托尼卻無所謂得很——或者他只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語氣輕快地說:“只不過是做噩夢而已,甜心,再頻繁的噩夢也只是噩夢。我估計是,唔,外星人的心理陰影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過幾天就好了?!?/br> 伊萊在這方面一竅不通,也拿不準是怎么回事。再聽托尼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戰爭過后總是會有些不適應的,于是妥協道:“好吧,那就過段時間再看看。但是——托尼,你不許再通宵了?!彼心岬哪樋粗难劬嫠?,“我會讓賈維斯盯著你的?!?/br> 賈維斯適時地接話道:“樂意為您效勞,伊萊先生?!?/br> 托尼能預感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但美人在前他哪里還顧得上這個。鋼鐵俠沖著幾乎和他臉貼臉的心上人眨了眨眼睛,曖昧道:“噢,睡覺當然沒問題,甜心,那你今晚……” “我留下來過夜?!?/br> 但還沒等托尼有進一步的暗示——或者說是調情更合適,伊萊就接著說:“但只是睡覺,托尼,你至少三天沒按時休息了,精神狀況不好的時候更不適合劇烈運動?!?/br> 明知道伊萊向來說一不二,但鋼鐵俠還是垂死掙扎道:“可是科學研究表明適當的性愛更有助于睡眠——” 伊萊語氣溫柔地打斷他:“我覺得我的話在你心里比科學研究更有分量,你說呢?” “……”托尼徹底屈服,“你說得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