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握住他那硬挺挺的roubang,搖晃起 來。
「這是高大哥,不要怕,把頭抬起來?!顾赣H在一旁勸他,這才抬起了臉 龐。 皮膚雖然黑,但是卻是一張俊秀的面孔,不過大眼瞳內滿是迷惘、驚恐、猶 疑、惶惑。 「我叫巴安國?!顾÷暬貞耍骸父叽蟾?,你、你跟他們熟不熟?能不能 叫他們不要打我?」 「他們打你了嗎?」他回頭看了看警察們。 「沒有。不過他說我敢騙他們,就要挨揍?!?/br> 「別擔心,我會跟他們說你是我小弟,他們不會打你?!?/br> 「謝謝高大哥?!顾冻鲆坏捞煺娴奈⑿?。 「你還笑得出來?!垢呱莸溃骸改憧纯茨惆?,他幾歲了?」 「六十九?!顾烁赣H回道,后者眉頭更深鎖了。 「他這么老,每天還要下田工作,就是為了把你養大,你卻在平地不學好, 現在闖出這么大的禍。你看看他,剛才還在我面前流淚。如果你真是我弟弟,我 也會拿獵刀殺掉你這頭畜牲?!垢呔稚豢跉饬R得他又垂下頭了。 「我,我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我殺的?!?/br> 「你再說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納悶了。 「高大哥,給我一根煙好嗎?」 他差點一巴掌呼過去,什么關頭了,還想過煙癮?不過別人的孩子嘛,怎好 當面教訓。 高森遞給他一根煙,還為他點著了,之后,他猛吸兩口才幽幽地道:「昨天 晚上場面十分混亂,兩邊的人敬來敬去,我好像喝醉了,又好像還沒醉…后來, 我聽到有人喊說隔壁打起來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跟朋友一起過去看,才進 門,里面的人就打了出來,把我給推到地上。我剛爬起身,立刻被揍了幾拳;很 痛,我也管不了,出拳還擊,就跟對方一直打到KTV外面……在屋外,可以用 來助陣的東西很多,像磚頭、木棍、鐵條都有…我也記不起來我拿的是什么,不 過,在警察局里有兩個人作證,看見我拿刀子殺人了。真的,我仔細回憶,我好 像沒拿刀子殺人?!?/br> 「作證的人是那一邊的?」高森追問。 「是我朋友的朋友,從北部下來南部玩的,現在大概關在樓下?!?/br> 「那是誰給你刀子的?」 「他們說是另一個朋友,也是從北部來的,不過他沒被抓到,跑了?!?/br> 「這件案子就難辦了?!?/br> 「烏魯谷,我求求你幫幫忙,一定要幫我拉拉哥里(孩子)?!拱吞赡歉?/br> 焦急的模樣,你看到也會心動,遂趕緊急叩你的兒女,想知道他們在外邊是否平 安,為何夜深了還不回家。 小時候我讀過「天這么黑,風這么大,爸爸捕魚去,為什么還不回家?」豈 料,時代改變了,現在在外邊「捕魚」的竟然是我們的兒女。為了他們的安全, 我建議你別只留一盞燈給他,更要積極地去關心他、尋找他。 這是我良心的建議,畢竟像巴太郎那樣的焦心,在上位的高官們不見得看得 到、聽得到;他們這會可忙著呢!忙著修出一部百年大計的憲法來,所以這款狗 皮倒灶的小事,就是沒他家的事。 高森有無助感。 4 程遠在病房內看完了夜線新聞,關掉電視,從螢光幕上看見了自己包裹著紗 布的那顆腦袋,很是沮喪,便要阿蘭將他的病床搖下平躺著,這就望見了即將用 罄的點滴瓶,便伸手按了呼叫鈴。 「什么事?」擴音器內問。 「點滴沒啦!」他沒好氣地回道。 過了半晌,護士小姐來了,竟還是上回阻止他吸煙的那位,他有些想發作。 護士在他面前踮著腳換點滴,身體曲線一下子閃現他的跟前:誘人的玻璃絲 襪、高聳的屁股,一不小心從鈕扣部位泄漏出的胸罩,在在使他想發作的部位改 變了、下移了。 這sao娘們只不過兇了些,但兇與sao本就不沖突的??!他勾起了一些遐思,可 惜,跟前這塊rou很快就飛了。程遠嘆了口氣,卻發現杜幽蘭躺在沙發上已是半昏 迷狀態。無魚蝦也好,可不能讓她睡著了。 「阿蘭、阿蘭」他連喚她二聲。 「干什么?」她睜開眼睛問。 干你呀!他心里這么想畢竟未說出口,只是向她招了招手:「你過來?!?/br> 「你別想,生病還想搞?!顾幌伦涌创┝诉@男人。 「我生病,媽的,雞雞可沒生病?!顾麗佬叱膳耍骸竸e以為我躺在病床上 就不能扁你?!?/br> 「萬一傷口迸出血來怎么辦?」 「那是我的事?!顾馄鹉樋椎溃骸改氵^不過來?」 杜幽蘭緩緩移身過去,在他床旁坐下了。他迫不及待地探手去摸她胸脯,沒 想到用的是吊點滴的那只手,針頭扯得他一下子痛徹心扉。 「我說過…」阿蘭的話被他制止了。 「你不必說,痛是我家事,看我的?!?/br> 程遠這會兒變小心了,真是色大任誰也擋不住。他換了另一只手再探入她衣 內,越過了胸罩直接捉住奶球,然后閉起眼,幻想著剛才那護士。 啊,我的白衣天使,連那堅挺的rufang也是純白的,上頭那粒rutou如粉紅花苞 般,極欲綻放。他撩起她的T恤,扯掉了胸罩,一頭栽上去,用舌尖舔那花苞, 一面呵著氣,催促它綻放似的;經過這般卷繞,那花苞便直挺挺地,顯然受到催 化作用。 她受到了刺激,雙手環繞那乳袋向前挺擠,企圖讓他飽含住它;他明白了, 張大了嘴吸吮,一邊脫光了她上衣,另外那個乳袋便落入他手中,擠呀壓的,妄 想擠出些奶水似的。 「小弟弟真的沒壞呀!」她望著他鼓起的下襠嘲諷著,一把握住了它,在褲 外便上下搖動,三不兩下,小弟弟就從無拉煉的睡袍褲襠中跑出來,昂首吐信似 的。 「用嘴、用嘴?!顾麥啘喌睾?,想像那白衣天使誘人的紅唇,觸碰著他的龜 頭。 她俯下身咬住了它,上下吸吮,一絲絲jingye流入她口中。這就像點滴,而他 的jingye也如那飽滿的點滴瓶,待會要加速沖出,進入白衣天使的體內。 他撫摸她臀部,還有那著絲襪的長腿,意yin白衣天使個過癮,終于忍不住剝 了她的短褲,連帶內褲也一并除去。 在她下腹那圈鬈曲的體毛上,他輕輕的撥弄著,極其溫柔。高貴的白衣天使 呀,委屈你了,我小程可會善待你的,不要驚慌。 他的手從陰毛下滑,碰觸到濕潤的那兩片唇,一陣顫抖,潮濕的手指禁不住 往里滑去,越來越深,深到不可測,才在里面攪動;越攪水越多,幾乎淹沒了他 的手指,感覺在里頭漂浮了起來。 她的欲念被他撩撥到了極點,索性將下身也往床上移,但看在他眼中可緊張 了。 「小心我的點滴…」他輕輕嘆道,伸出手把那細管子挑起,好讓她跨上來。 就位后,面對她圓滿的屁股,他伸出了舌頭,一下下舔著她的yin液;她挪開 了他的小弟弟,深埋頭顱去吸吮他的卵蛋;他更加興奮,伸直了舌尖,直抵她花 心,竟使她吐出卵蛋哎叫起來,主動地搖晃臀部,配合他的舌頭。 「好了,好了,我要來了……」她迅快擺脫他的口,身體下滑,直接套住他 陽物,然后雙手抓住床尾的欄桿,用勁晃動起來,那張病床也隨之天搖地動嘎吱 響。 他仍閉著雙眼,表情是扭曲的,渾身則隱隱發麻。這個姿勢他只能望見她背 部,不過雙手卻能摸到她屁股,他就伸出手爪狠狠捏著她的臀尖,掐出兩道瘀痕 才罷了手。 在上位的她搖出了一身汗水,反轉過身體,技術極佳,合璧之處仍未脫離。 就正位后,她伸直雙腳和他的迭在一塊,上身也俯下去,只用雙手撐住床, 這般使臀部劃著圓圈來摩擦,極盡享受。他雙手握住垂吊在身前的乳球,指縫則 夾住rutou,狠狠地,教她不禁哼出聲來。 「快,快吻我,我不行了?!顾袉镜?。 兩人嘴巴也密合起來,舌頭交纏,才一會工夫,他再也支撐不住,xiele個痛 快。 啊,我的白衣天使,現在是我給你打點滴了。 從頭至尾,程遠幻想的是和那俏護士zuoai,意yin了她,這種經驗你可有過? 它是不道德的么?骯臟的么?齷齪的么?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哎呀…」程遠在白衣天使,不,是阿蘭爬下床后叫了起來:「我的傷口痛 哪!」 「我看看?!拱⑻m扳轉他的腦袋仔細觀察,一會皺著眉道:「該死,我早說 過,可能迸出血來了?!?/br> 5 用「色字頭上一把刀」來比喻當前的程遠還算適合,就為了這晚的欲念,他 腦袋上的傷口又迸裂了些許,使他延遲了三天出院;會不會從此影響他腦袋內的 東西,使「假仙」徒具虛名了呢?醫生也不敢說,不過他程遠也不很在乎,只要 不影響他下身那根時軟時硬的東西就好。 至于那白衣天使怎么也想不透他的傷口為何迸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正是罪 魁禍首哩! 一出了院的程遠,第一件事就是到場子里重新驗證那瞎老頭松木師的斷語是 否仍靈驗,雖然破了吃牛rou的戒,可也遭到報應了呀!按說是抵銷了霉運的。 牌桌上其余三腳他認識兩個,牌技沒話說是上段的了,另一個悶聲不吭,但 四圈牌打下來也看得出不是省油的燈;當然,像這種職業賭場,打三千元一底的 麻將,有可能碰到魯rou腳嗎?除非是跟錢過不去的白癡,否則,沒碰著郎中已經 夠偷笑了。 八圈牌打完,算一算籌碼,他程遠已贏有八萬多,果然被他料到了,霉運已 經遠離他身了。 「老程,你今天作法了是不?」場主姓周,調侃他道:「這是什么法?要先 敲破自己腦袋,教一教嘛!」 「天機不可泄漏?!顾钢缸约汉竽X勺說:「敲這一記也不是亂敲的,搞不 好自己掛了或變成白癡什么的,你以為錢好賺?歹賺啦!」 「狗屎運而已,待會就要你好看?!挂晃慌朴巡遄?。 好看?哇!還真是好看吶!程遠抓來一副牌,居然有大四喜的架式,西、南 兩風字各三張,已成兩搭,北風一對,待碰,唯獨東風僅有一張。 不知你會不會玩咱這項國粹,我可是精得像只猴似的。在學生時代,我就是 靠那精湛的賭技賺取零花錢的;不過,現在我可戒賭了,因為我聽從一位長輩的 開示。他說:「你打一輩子的麻將,還有什么牌沒出現過?」 的確,連這極難得一見、臺數最高的大四喜我都見過了,那么麻將還值得你 玩下去嗎?寫入里勸勸你莫沉迷賭博,倒也算是贖罪吧! 不贅言,趕緊來看這刺激的一局。 程遠的對家就在此際打了一張北風出來,被他碰了?,F在一上一聽,他手中 只有兩張廢牌;一是紅中,一是東風。 越來越緊張了,輪到程遠摸牌,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奶油桂花手探出去。 一張東風真給他摸了進來。 他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了,小心翼翼地打出紅中,現聽東風及九萬對倒?,F 在不論胡東風或九萬,成大四喜或小四喜都無所謂了,大小四喜不分的,皆算滿 臺。 在他對家一旁觀戰的場主周某人,在此緊要關頭突然著魔似的跟他聊起來。 「喂,老程,你最近有沒見過老唐?」他問。 「誰?」他根本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吶喊著:「東風、東風?!?/br> 「唐老鴨??!他出了個大紕漏,道上都知道?!?/br> 程遠抬起頭瞥他一眼:「我沒見過他,什么事?」 「他糗啦!」周場主邪邪一笑:「他最近干了一輛賓士想弄到大陸去,沒想 到車主是縱貫線一位角頭的,對方查出是他干的,氣得要死,放話要給他死…」 「后來呢?」程遠分心了。 「你別打叉嘛!后來老唐托道上兄弟把車還給那角頭了,對方車照收下,可 是話還是照放。他說,連條子看到他的車都不敢臨檢,禮讓三分,他老唐是什么 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害他面子丟盡。要和解,行,留下開他車鎖的那條膀 子?!?/br> 「這么硬?那老唐怎么說?」 「他還敢放一個屁?早就跟他的徒子徒孫化整為零,在江湖上消失啦!」場 主有些幸災樂禍地問:「他不是常跟你攪和在一塊?所以我才問你嘛!」 「呸、呸、呸?!钩踢h立即回他道:「我們早就劃清界限了,你可別陷害我 呀!」 他一面摸著后腦勺那塊紗布,一面思索著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如果沒有平 空飛來的那個玻璃杯,他極可能在翌日酒醒后,馬上替老唐偽造假行照,好賺他 一筆,這樣豈不是自陷泥沼?此刻還能在這安心打牌嗎?擅于偽造的這只右手, 還能摸東風嗎?對方會放過他嗎? 只欠東風了,我的東風呢? 如果不是那個杯子,老唐早就三催四請的要他趕快弄證件出來,好把贓車銷 出去了。他一受傷,老唐有過,也就不便再找他,那腦殼的這點傷,不正是塞翁 失馬? 塞翁失馬,大禍未降臨,可也驚出他一身汗,乃至于連奶油桂花手也汗漬漬 地。汗漬漬地奶油桂花手朝前一探,摸起一張牌來,中指往牌面一搓… 老天,是下邊有兩撇胡子的東風。老天…他整顆心發麻,血液直朝上沖,紗 布底下的傷口就像火山口一般,又要爆發了。 正在這一瞬間,他熟練地用兩指將牌一翻,讓牌面朝上好示眾胡牌,偏偏牌 卻不聽話了,打他汗漬漬地指間滑了出去,在桌面上跳兩跳,然后滾落地板上, 再翻幾下才停下來。眾人都偏過頭下去看那張牌,而他卻不用了,只是陡地心一 直往下沉,像那張東風一般,要帶你到地獄為止。 「是東風耶!」周場主從地板上撿起了那張牌,遞還給程遠道:「一張廢牌 嘛!你不要對不對?」 「對?!顾а狼旋X道:「誰要這個爛東風?!?/br> 其實這同時,他心里真是翻滾了千百遍,他cao了千百遍,就是緊握住那張牌 不放。煮熟的鴨子飛了,掉在地上的牌正如潑出去的水;自摸不算,這是賭博中 的鐵律。 「喉,老兄,該你出牌了?!?/br> 「拖死狗??!打快點好不好?」 「東風怕什么?沒人要嘛!」 三家頻頻催促。他的心逐漸平靜下來,接受這個事實。他把東風插入牌內, 抽出一張九萬打下海,轉而單調九萬?;蛟S還有機會胡到九萬,他相。想歸想, 不過命運之神往往只給你一次機會,這時,就是那個說他走狗屎運的家伙把牌推 倒了。 「九萬聽多久啦!叫你打東風你偏不要?!顾榱顺踢h一眼:「看吧!放炮 了?!?/br> cao你媽!他雙拳緊握麻將牌,真想一把甩在他臉上,出出大四喜還有東風的 氣。偏偏這會又有事發生了。 電鈴聲響起,接二連三,幾個人面面相覷。 周場主悄悄走近門邊,沉沉問了一聲:「誰?」 「警察…」門外的人喊道:「來臨檢?!?/br> 屋內一下子亂了起來,收麻將的收麻將、搬桌椅的搬桌椅。程遠打開抽屜, 先收光他的籌碼,塞入口袋內,然后在屋內轉圓圈,不知該當如何。 「好了沒有?」門邊的周場主小聲說:「我要開門了?!?/br> 「不行,我有案底,不能見條子??!」程遠亦小聲回道,不過像火焚一般的 屁股可不安分了,還支配著一雙腳四處走動,真是急得他快尿出來了。 「那你就快從陽臺閃呀!」某人出了點子:「免得連累我們?!?/br>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他打開落地窗走上陽臺,往下一看,哎呀!三樓呢?怎 么玩呀? 「快開門…再不開我們就要闖進去了?!归T外的又在喊話了。 非下去不可了,程遠又是一身冷汗。他瞥見陽臺邊有一條排水管,不管三七 二十一,攀過去抓住它,開始向下滑;才滑了不多久,起先感到他手中的水管搖 晃了幾下,跟著卡啦聲響起,整個身體就向后仰栽下去。 6 衰人走在路上,連癩皮狗都要咬你,高森深深有這種感覺。他當然不知道臺 北那個衰人程遠近來發生的一連串邪門的事。他認為的衰人就是犯下殺人嫌疑的 同鄉青年巴安國,因為那名受害者不幸蒙主寵召了。 這下案子鬧得更大了。 高森既然認為他是衰人,那顯然他也認為他不是兇手羅!從他所發的新聞稿 中的確可嗅出這股意味,因此主任可不以為然。 主任認為他的出發點有問題,先設定了那青年是同鄉的角色,以致對案情的 分析出現偏頗現象,未能達到新聞記者最起碼的持平精神。 「修改一下再發吧!」主任將他稿子扔了回來。 高森沒有堅持,主任的論調也沒有錯。于是,他將新聞稿敘述案情疑點的重 心放在那把兇刀上。 兇刀上確實有巴安國清晰的指紋,況且逮著他時,那把刀也是在他懷里搜出 來的,最直接的分析,他列為首要兇嫌是無疑的;不過據調查,那把刀并非巴安 國所擁有,那么是在混戰中有人塞給他的?還是在揮刀之人傷人后才塞給他欲嫁 禍的呢?這才是關鍵。 高森再次來到縣警察局,直接找他熟悉的一位刑警;此人姓錢,是平地人。 「兇刀上還有沒有其他人的指紋?」他開門見山問。 「有?!瑰X刑警也很干脆:「可是不清晰,查不出是誰的?!?/br> 「反正可以證明這把刀不只他摸過就是?!?/br> 「那又怎樣?就能證明人不是他殺的嗎?」 「刑警大人……」高森故作莞爾:「我的意思是,至少不能肯定是巴安國殺 的?!?/br> 「廢話,這我們當然知道,而且要把全案弄個水落石出,就得找到給他刀的 那小伙子,也就是刀的主人?!瑰X刑警拍拍高森續道:「你喲,別陷得太深?!?/br> 這意思他當然明了,卻仍追問下去:「刀的主人查出來沒有?」 「只知道綽號而已?!瑰X刑警蹙眉道:「他們叫他作通仔,北部下來的,十 八、九歲,還沒有當兵,左臂刺有一裸體女人,就問出來這些?!?/br> 「現在的孩子…」高森不禁嘆了口氣。 「敢隨身攜帶刀械的,絕非善類。像他那般年紀,若是初次犯案,恐怕就如 大海撈針了?!?/br> 「那巴安國可慘了?!?/br> 「這要怪你?!顾@一句話搞得高森一頭霧水。 「為什么?」 「你是「太陽出來」??!大頭目為什么沒教好你的子民?你真該重責二十大 板?!?/br> 「去!這時代頭目早就不管用啦!」他一把摟住錢刑警肩頭:「朋友,老實 說,你們有沒有整他?」 「誰?」他故意裝傻。 「巴安國?!?/br> 「去!」他也回喝了一聲:「他那一身骨頭,動他不出人命才怪,還敢去打 架?!?/br> 7 高森應巴安國父親之邀來到了霧臺村,他巴家正在霧臺國小的cao場上方山坡 地,可俯瞰整個學校。 二十余年前,他每天帶著弟妹走八公里的山路到此求學;那時教室不是現今 的鋼筋水泥房子,還有不少石板屋。在里邊上課,清朗的讀書聲敲擊著石板仿佛 會發出叮咚響,好不悅耳,又仿佛穿越了時光隧道,教二十余年后的他聽得出了 神。 「烏魯谷…」有人呼喚他。 巴太郎家前小廣場已經聚集了三、五人,正一面飲酒一面討論著。他被招呼 坐下,敬上一杯米酒。 「你去看過他嗎?」 「聽說被殺的人死掉了,會不會判死刑?」 「太郎歹命,老年得子又…」 眾人三言二語瞎扯著案情,卻不著邊際,高森均未答腔,僅獨自飲著。 「烏魯谷?!拐f話的這個人年紀較輕,卻比他高森仍長幾歲,認得的姓李; 他停頓一會說:「魯凱族很久不出草了,很久了?!?/br> 他不懂他的意思,便放下杯子望著他等待下文。 「小孩子為什么不懂這個道理?為什么?」 高森打他眼瞳中發現了nongnong的酒意,不,不止這些,在那酒意后頭必定還隱 藏了些什么,他一時間沒能看出。 「ㄍㄚㄍㄚ(哥哥),不要談這個,我們喝酒?!顾缓貌骈_話題,端起酒 杯敬他了。 「現在情況怎樣?請你告訴我們吧!」巴太郎問。 高森將他和錢刑警的會面說了個詳細,也分析了整個案情,為了不使老人家 們難過,給他們一些希望,他大膽地猜測,兇手不是巴安國,而是那仍在逃的壞 仔通仔。 竟然有人鼓掌,并舉杯慶賀。 這時巴太太從房間里走出來,端了一盤盛著整塊五花rou的菜肴,擺在眾人中 間佐酒。她用簾刀俐落地削成一片片,分給每個人,而他先生則在每人面前放一 小撮鹽。 巴太太將rou分給高森時,手是顫抖的,霍然眼眶一紅,仆倒在他跟前。 「嬰那,起來,快起來…」高森緊張得連酒也灑了,硬扶起她。 其實巴太太長他不了幾歲,和巴太郎算是老少配,但太郎算他的長輩,也只 有以阿姨尊稱了。 「你要救救我小孩。烏魯谷…」她哀哀吟吟地道:「你是頭目,你一定要救 他?!?/br> 巴太郎將她扶到一旁,用母語安慰著這將要失去孩子的母親,半晌,兩人默 默地摟在一起、默默地垂淚。 原本氣壓便頗低的環境,此刻更顯得肅然。高森打校園一路望到霧頭山頂, 翻卷的霧嵐將他的思潮一下子揪到好遠好遠…打赤腳上學的孩子,吵嚷著要背的 meimei、臉蛋紅紅、睡在叔叔肩上的阿蘭、溪谷摸魚蝦的童年。 ??!那些野花野草的日子到了哪里去呢?驟然間,他明白這李兄弟適才說那 話的涵義了,他也看清楚他的眼壑@ 晚,他成了雞嗚狗盜之徒,是典型的。 就在翌日他要阿蘭送他上醫院去檢查,看是否又增添了什么傷勢之時,那戶 受到無妄之災的人家正清點著損失,無意之中在雞籠內發現了數枚籌碼,納悶極 了,也成為他們這家人永遠的謎。 一個賊失手了,要扔幾枚籌碼,這是什么道上規矩?他們的納悶,被程遠發 覺了。他遺失的籌碼有多少?該怎么跟場主算?他努力思索著。 不過醫生可管不了他腦袋里想什么,他只管他腦袋外那個傷口。還好,僅迸 裂些許,但才拆掉的紗布又纏繞了回去。 「就是這里了,其他地方沒問題?!贯t生處理完后好奇地問:「兄弟,你是 干了什么呀!為何身上有股怪味,像雞糞?!?/br> 程遠不能告訴醫生再度受創的原因,這個口要如何開法?甚至連阿蘭他也騙 說,是打完麻將下樓時不慎摔下來的。返回住處,他迫不及待地先撥了通電話給 周姓場主,有幸,他居然在家,沒給抓去警局。 「條子呢?」他問。 「早閃啦!」周場主輕松地道:「他們是來臨檢找通緝犯的。媽的,八成是 鄰居對我不爽,假報此處有通緝犯,讓條子來削我的賭局,出我糗?!?/br> 「那條子沒理會你的場子?」 「他們說,知道我們在打牌,否則怎么這么久才來開門?家庭麻將嘛!沒什 么稀奇的,哪家不消遣消遣呢?然后盤查過身份證就結束啦!可是在臨走之前, 有一個條子問,很奇怪,我們三個人是怎么打麻將的?」 他聽見對方邪邪地笑聲,很刺耳。 「你還笑,cao你媽,老子為了護你們三個,爬到二樓就摔下去了,跌得一身 傷?!钩踢h謊報軍情,他有目的。 「真的??!」對方驚訝道:「我們關了落地窗,所以沒聽見任何聲音。不過 好在如此,否則條子不也聽見了,還有不下樓追緝你的道理?作賊心虛,誰不懂 呀!」 「賊你媽個頭?!顾麘械脿庌q,導入正題,「我問你,我贏的錢怎么算?」 「你贏的?」對方又是一驚:「喂,假仙,牌局只玩到一半就散了,你贏了 誰的?我靠,我連頭錢都要不到了,你還想??!」 「可是籌碼都還在我手上,他們不能不認帳耶,你是場主,有責任幫我要回 來?!顾麨榱嗽僭黾诱勁谢I碼,又補充道:「媽的,你曉不曉得,就在你跟我聊 唐老鴨的事情時,我自摸大四喜,就是摔在地上的那張東風,還記得吧!結果不 算,竟然倒放別人一炮?!?/br> 「我靠……」周場主又啐道:「牌掉在地上能怨誰?就是你那副大四喜害了 大家。大四喜是何等牌?一生難得見一回,命薄的人胡了就會衰,分明是你命薄 嘛!」 「好了,好了,我那籌碼…」 「留著當紀念品吧!如果嫌少,我再送你一整盒?!?/br> 對方切斷了電話。 9 姓周的敢開場子豪賭就絕非等閑之輩,黑白兩道都要罩得住才行,憑他程遠 想吃一份,門都沒有,搞不好他還可以當個「二牌」,向條子通風報信,說他姓 程的是偽造證件的高手,犯過不少案,那豈不是偷雞不著蝕了一碗米? 這算盤很好撥弄,稍一動腦就計算出來了。他程遠在掛下電話的十分鐘后, 便將那一把籌碼扔進垃圾筒,發誓永不再想起它;然后,他沖了個澡,換上干凈 的衣服,立刻對杜幽蘭說:「走,到桃園去?!?/br> 他急于去桃園找瞎眼的摸骨大師松木,當然是想將這段時間毫無道理可言的 命運,給摸個清楚?,F在,只有松木可以救他免于厄運了。 這天他們去的晚,又沒預約,所以拿的掛號牌足足讓他等了二個鐘頭,才如 沐春風似的見到了大師。 如果你是一個開業醫師,每天能讓排隊掛號的人等兩小時,而且還很有耐心 的話,那你絕對稱得上「杏林圣手」的名號;這圣手也就和松木的手一般有深厚 功力,可以同時摸三個女人不是摸骨,是摸rou。 如果不能,那我勸你也別苦讀七年的醫學了,不如自殘效法松木去也,養三 個老婆和一群孩子,毫不費「眼」哩! 程遠一見松木師,竟忍不住地先放了個響屁,這屁聲就仿佛是呼喊:「救命 吶!」當然,你我皆凡人,是聽不出這弦外之音的;松木師何等超俗,聞聽到屁 聲立即皺了眉頭,然后脫口道:「你破戒了?!?/br> 開玩笑,吃過牛rou后住院又出院,打牌后再進醫院又出院。這樣來來去去就 好多天啦!那一塊牛柳難道一直留在胃內,今日才化成一堆未排放的屎,在放屁 時帶出了味道? 不合理歸不合理,可是大師就是大師,一語中的,聽得程遠差點跪下去,顧 不得頭上的創傷要磕頭了。 「我的問題難收拾了,松木師,求你(你去人加示)大發慈悲心,速速解危 消災吧!」 這段話中的「你(你去人加示)」字并非我要將松木神化的,而是當此時的 程遠,已將松木視為神只了。經歷過頭破血流、自摸大四喜不算、跳樓的他,早 已如浮沉于大海中的人,那么松木不是那塊浮木是什么? 「慢慢道來?!顾赡居职讯鋵ο蛩?,準備傾聽。 程遠把這一段經歷像說書般道了個精彩,第四臺若有人偷聽到,恐怕會邀他 上個節目呢!這是個非常狀況、非同小可、非比尋常。松木師收回耳朵,向他招 招手,示意他到面前來。 程遠走到他身前,被他的助手按在一張小板凳上;但見松木師雙爪皆出,在 他額前、腦后、雙胛、前胸、后背、環腰、骨盤等幾處摸了個透徹,如同全身檢 查般。完事后,松木轉身面對神壇,由徒弟遞來三柱香,虔誠禮拜了,又沉思半 晌,方摸回寶座上。 「你有一個朋友在外面等,是不是?」松木一開口,就對癥了。 「對,對?!钩踢h速答。 「是個番婆仔嗎?」 他更訝異了,轉頭看看松木的徒弟們個個面無表情,只得虛應一聲。 「天理呀天理…」松木師仰天長嘆,一雙白眼珠對著天花板,皆是白色,整 個案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