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日
手機屏幕散發出瑩瑩的光芒,將我疲憊的面龐照亮,我想了想,還是又問了他一句。 "你今天回來嗎?" 問完,就把手機丟一邊沒管了。 房間太安靜,沒有開電視的習慣。 我坐在餐桌旁,把老板送我的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打開,準備吃這個就當晚飯了。 我的第一桶金呢。 為了更有紀念意義,我每一口吃得都很慢,將彌漫在味蕾上的甜膩味道仔細品嘗。 怪不得能有那么高的人氣,蛋糕真的挺好吃的,回味無窮。 好吃得我掉眼淚。 眼淚是咸的,我不喜歡,逼了回去后,再吃一口蛋糕,蛋糕仿佛也變咸了。 突然失去了所有耐心,我"啪"地一聲把蛋糕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 生什么氣呢?這不是我自找的嗎? 我瞪著手機,仿佛在瞪著手機那頭的陳意悅。這什么人啊,怎么這么沒品,分手也不好好說,還要冷戰,等著我自己提嗎? 我抹掉眼淚,氣沖沖地回到臥室把攤在地上的行李箱打開,繼續放衣服,無論折沒折,全都一股腦塞了進去。 "咔噠" 有人在開門。 我條件反射地把行李箱胡亂塞回了衣柜,反應過來又想干嘛怕他,直接攤牌不是更好? 陳意悅冷冰冰地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看了看鏡子,還好,看不出來哭過,便走了出去。 "你回來了?" "嗯。" "你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不想回。" 好正當的理由,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平息了情緒,盡量平靜地問道:"要分手嗎?" 陳意悅倏然抬起頭,緊盯著我的眼睛,說出的話仿佛帶著煞人的寒氣:"再說一遍。" 看他這樣,我才爽了一點。 "我說,要不要分……" "你今天去哪里了?" 他打斷我的話,一下子奪過了話語權,朝我發問。 我覺得可笑,在他面前他都認不出來,還說什么愛我。 我仰著頭,賭氣道:"你管我。" 陳意悅沒理我,自顧自地繼續問道:"去甜品店打工了?" 我一愣,這還真認出來了,這是雙火眼金睛吧。 他見我一臉不敢置信,理所當然道:"我說了,你化成灰我都認識,"然后緊接著又拋出了個問題,"去打工掙了錢,又偷偷收拾行李準備要去哪里呢?" 我根本沒聽他后面的問句,只是在想既然他認識出我為什么還那樣做? "她是誰?"我帶著隱隱的期待,"她是你表姐或者表妹嗎?" 陳意悅看起來不介意我的插話,喝了口水悠悠然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什么意思?" 我心冷了半截。 "真話就是她是我的青梅竹馬,剛剛回國。" 他盯著我慘白的臉,緩緩綻開了笑容,"而且門當戶對,一心一意。" 我被他的氣勢逼得后退了一步,最后重重地靠在了墻壁上。 腦子里仿佛被一口大鐘敲擊,嗡嗡作響?;艁y間,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抹鉑金色,于是努力想維持最后的體面,將自己手上的戒指還給他,卻怎么拔都拔不出來,尷尬死了。 陳意悅忽地走上前來,用力捏住了我拔戒指的手,直直地扳了起來,貼在了墻面上。 我被捏得額頭都留出了汗,驚懼地看著他。 "你在干什么?"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眼神狠戾又陰鷙,力氣大得快把我的手腕捏碎。 我努力掙脫他的手,嘴上回擊道:"還你啊,你不是有青梅竹馬嗎?我把戒指還給你!你給你的青梅竹馬吧?。?/br> 陳意悅深呼吸了兩次,扯出了個笑容,"送給你了,又不值什么錢。" 我想起那500塊,再想他的所作所為,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有好大一條鴻溝。 "是啊,對于你來說,什么都不值錢。" 說出來后才發現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太丟人了,我不想再面對他,直接掙脫開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所有證件都在家里,行李箱也沒拿,什么都沒收拾。 陳意悅沒有追出來,因為知道我肯定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