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
我回到家,第二天陳意悅又叫我去看貓。 我告訴他,一個星期只能看一次貓,況且每天看貓,我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我查了下百度,上面說你要吃清淡點的哦?!标愐鈵偨o我發微信,下面一條是建議的食譜。 “我早就知道了?!蔽译S手發了出去,卻又覺得這么說有點不對勁,就又撤回了。 對面沒有回復,我想他應該去干別的事了。 脖頸處被吸吮的印子淡了許多,不注意看還是不會發現。但衣服下的痕跡太重了,還是沒有怎么消下去。 我在文卿的目光下就像被針扎著,坐立難安,違和地把手搭在了脖頸處,狀似在撓癢。 “別摳了,都摳紅了?!蔽那浒盐业氖址畔?,不讓我再碰那處紅得快滴血的印子。 公交車上,文卿與我閑聊。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肆意地做這些關心的動作,占據男朋友的位置,行使男朋友的權力。 “你上周末干什么了?” 我盡量使面色自然,“就在家里做作業啊,還能干什么?” “那你下次可以叫我出來,我們一起做作業?!蔽那涫掷@著耳機線打圈,提議道。 “嗯,好,我下次叫你吧?!?/br> “你是不是昨晚上又熬夜了,你看你的黑眼圈,走出去都要被人當國寶給逮了?!?/br> 我用手機照了照臉,是有點深。 “不過我才不會讓他們你逮走?!蔽那淠罅四笪业氖种?。 我用微笑回應他。 “哎,真想這個車一直開,一直開,永遠到不了目的地,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br> 我不理文卿的癡話,推搡著他的手臂催他快點下車。 文卿直接把我摟進懷里,毫無壓力地攬著我的肩走了下去。 我都不敢去看周圍人的目光。還好這班車人比較多,擠得也看不大出來我倆的姿勢。 “你走這么慢,等一會兒你們這組做清潔就要沒時間了?!蔽覠o奈地說道,文卿把身體大部分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幾乎是讓我拖著他走。 現在距離七點半還有十幾分鐘,正是大部分學生去學校的時間,一路上熱熱鬧鬧的,個個都拿著面包牛奶吃著。 文卿用頭蹭了蹭我的脖頸,“就讓我跟你再待幾分鐘嘛,等一會到了教室你是不是又要不理我了?” 我被蹭得僵硬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那不是沒辦法,好了好了,今天是英語早自習,我還要去領讀呢?!?/br> 見已經快要到校門口了,文卿不依不舍地松開了我。 我隱晦地望向他,他看懂我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兀自轉身大步走遠了。 “李漢寧,來啦?”蔣慶國今天來得早,已經在講臺邊蹲守那些抄作業的同學,一個不落地記了下來。 我點點頭,趕忙交完作業就拿起英語書跑到了講臺,開始領讀,“同學們把書翻到146頁,e、e,消耗用盡……” 蔣慶國在周圍巡視,順便看一下清潔做得怎么樣。 “請讓一下?!?/br> 我抬起頭,文卿拿著濕帕子走到我身邊。 我有些不習慣他禮貌的話語,身子退到白板處,示意他快點擦。 我遠遠看了眼用英語書遮住了頭的陳意悅,這人昨晚肯定又打了很久的游戲,估計正在打瞌睡。 文卿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擦拭講臺投影儀部分的金屬外殼,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小腿。 我后退一點,他也跟著屁股往后挪,我頓時明白他在逗弄我。 蔣慶國已經出了教室,我可以放松下來了,我俯下身手肘撐在文卿的肩膀處,小聲道,“你不老老實實做清潔,在這里摸魚嗎?” 教室前門為了蹲遲到的人,已經關上了,所以沒人看得見講臺下面發生什么事。 文卿側過頭,手悄然握住我的腳踝,“誰說的,我這不是……” 聲音突然卡住,文卿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胸膛。我茫然地低下頭,發現因為T恤領口過大的原因,把所有青紫痕跡都暴露了出來。我立馬想起身,腳踝卻被握得生疼,不得已也蹲了下來。 “你跟他做了?”文卿低聲問道。 我沉默不語。 “被他干得shuangma?幾個姿勢???” 我難以置信這些放蕩的話出自文卿口里,臉一半紅一半白,又羞愧又惱怒,“你在說些什么???” 文卿的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就像一個破風箱般嘶啞,“上周是嗎?” 我沒法回答,站了起來,從文卿手里硬生生把腳抽出來。 “我去領讀了,你先冷靜下,我等一會再跟你說?!蔽姨崞鹩行┤持耐?,蹦到了講臺下,遠離了正處于爆發邊緣的文卿。 為了讓文卿保持冷靜,其實主要是我慫了,我一天都沒有去找他。 到了后面,我越拖就越害怕面對他,索性避開了跟他的一切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