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
整個初高中我最討厭的就是第二節課后的大課間活動,我從來都是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突然被我那傻同桌硬拖起來去做cao的。就沒有一天我的臉色不是陰沉的,就連寧詠暢那時我也沒有心思去盯著他。 睡覺,我最愛的永遠是睡覺。 直到我站在烈日下,被曬得直不起腰時,才從無能狂怒中清醒過來。然后理所當然地又想起了寧詠暢,寧詠暢比我高,自然在我的后面。我頻頻往后面看自然引得了別人的注意。在我后面的男生們,沖我擠眉弄眼的就有三四個。這群傻東西,我看我家詠暢呢。 我只顧著看寧詠暢,當然沒見最后面文卿也在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的行為。 寧詠暢的白在陽光下可以反光。金澄澄的陽光撲頭地灑在詠暢那張帶著淺淡笑意的劍眉星目上,溫柔如淺灘,溺斃在深海。 我看得心神一晃,不著四六地按照身體本能做著揮手動作。 我只覺得我污濁的心靈被他凈化了。 “撲通!” 我以為這是我心跳的聲音,結果是旁邊女生摔倒在地的聲音。周圍的同學被嚇得停止了動作,我當機立斷沖上去抱起了她。 班主任匆匆小跑而來,帶著緊張和催促的目光送我離開。我是一班之長,自然是時刻都有責任在身,這女生很輕,基本上沒有多少重量。我抱著還算輕松,只是走得太快,沒有看見寧詠暢對我贊賞的目光,實屬可惜。 雖然女生很輕,但是酷暑還是讓我汗如雨下。我快速跑到二樓的醫務室時,汗水已經打濕了我整個T恤。 老師見我大喘氣,給我倒了一杯白開水。我道了謝,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下。 “沒事,這位同學只是有點中暑了??赡茉缟蠜]吃早飯又被曬得有些昏了。你先回去吧?!崩蠋熀吞@地對我說道,眼中是對我見義勇為的贊許。 我點點頭。 因為我跑得實在太快了,到這個時候他們廣播體cao都還沒做完。我自然是不愿意回到烈日下繼續暴曬,就自顧自地回到了班上,安心地在空調房里愜意地歇著。 沒過幾分鐘,不知哪個體育老師叫了句解散,cao場立馬就像燒開了的水一樣沸騰。我們班的那些男生一個個就像虎豹豺狼一般,一步三個臺階,沒幾十秒就跑到了班上。 見了我,便好奇地連連問道,“李嬌沒事吧?”然后便又稱贊我見義勇為。 我當然是靦腆一笑,深藏功與名。 像文卿這種就屬于第一個沖進教室的人。文卿今天穿著件灰藍色T恤,薄薄的T恤下面是飽滿又不過度的肌rou,英姿颯爽,莫名使周圍充滿了雄性氣味。我看他時,他正拿起水瓶喝水。濃密的眉毛高高挑起,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不斷上下翻滾。 見我盯著他,他抹了下唇角的水漬,就對我粲然一笑。 我也笑笑,然后若無其事地轉移了目光。心里卻感嘆,他這個體格明顯更適合去英雄救美啊。 差不多進來一大半人后,我才看見我的小寶貝兒詠暢。他居然一滴汗都沒流,嘴角一如既往啜著笑,緩步朝我走來,優雅地坐到了位置上。 我轉過頭,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像只搖尾巴的小狗。 他揉了揉我的頭,也不嫌棄我有些濕的頭發,我知道這是對我的嘉獎。 可是為什么他的眼睛里卻沒有笑意? 皮笑rou不笑的感覺挺奇怪的,我扯了扯他的臉蛋。 “你怎么了呀?” 寧詠暢帶著冷漠的笑意對我搖搖頭,語調居然還是那么的溫柔,“沒有?!?/br> 我不知做錯了什么事,想追問他,可是上課鈴卻拉響了,來的是每次都很準時的物理老師。這老師很兇,我還是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便委屈地轉過頭去。聽我那同桌開始瞎扯淡,只是我始終耷拉著眼,連背也挺不直了。 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不是做了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