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天道好輪回
“陸公子!”太監雙手攏在嘴邊喊道。 “在這!”陸驚羽嘩的從湖面浮出一個頭,岸上的太監這才沒有驚慌失措的大喊來人。 “陸公子,時辰不早了,奴才怕您著涼……” 是怕他跑了吧……“有勞了,我很快就好?!?/br> “是……” 待太監的身影走遠,陸驚羽也不吭氣,他巴不得水下的人憋氣憋死! 夏臨淵在水下推著他游了一段,實在有些憋不住了,便悄悄把鼻孔露出水面……誰知陸驚羽大手一按,想把她按下去! “嗯!”夏臨淵猝不及防的嗆了一口水,不管不顧的奮力從水下竄起,猛咳不止。 “咳咳……好??!陸公子!”他剛才是想殺了她吧? “哼!” “虧我還……”夏臨淵嗆咳一聲,斜睨著他,眼神有些憤憤不平。 陸驚羽現在根本不想看到她,厭惡道,“你還不走?” “好??!我這這么走了,把你扒光扔上岸,再讓那個丫鬟過來看個徹底!” “你!”陸驚羽氣得嘴角抽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夏臨淵這下舒坦了,拽著他爬上岸,他拗著勁兒不肯,下身光溜溜的,羞恥得厲害,夏臨淵見耽擱得太久了,也沒再和他爭斗。 她一身濕衣在岸邊晃來晃去,好像在尋找著什么,只見她在草叢邊蹲下身來,扒著草石翻了好一會,撿起了什么東西。 陸驚羽一直在等她離開,沒想到這貨又回來了! “上來!”夏臨淵命令道。 陸驚羽怎么可能聽她的,背著手準備往后游。 “你就跑啊,要是被我抓到,這次我可給你戴個上鎖的!叫你別想再取下來!” “你!”陸驚羽泛白的俊臉不可抑制的泛起紅暈,神情屈辱憤懣,果然沒有再逃。 夏臨淵鉗住他的下巴,居高臨下打量他,“嘖嘖,生的倒是有些模樣!” 陸驚羽甩開她的手,嫌惡的瞪著她,仿佛要用目光將她殺死。 “別這么瞪著我,看我給你準備了什么好東西……”夏臨淵猛的攤開掌心,上面變戲法似的出現了一粒紅色的藥丸! 陸驚羽警惕的看著那藥丸,掙扎著想擺脫她的鉗制,誰知她忽然道,“這可是軟筋散的解藥!” 解藥?! 緊接著,夏臨淵趁他發愣之際,眼疾手快的將那藥丸灌進了他的喉嚨,捂著他的嘴巴強逼他咽了下去! “唔唔……咳咳咳……”陸驚羽拼命掙扎,可還是來不及了,藥丸咕嚕一下滑進食道,囫圇下肚。 “我可得走了,不用謝,陸公子!新婚愉快!”少女狡黠一笑,迅速消失在樹叢中。 陸驚羽咳得噎住,生理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那藥丸終是吞了下去。 完了,他就要葬送在這里了嗎? 陸驚羽頹然坐在岸邊,絕望的看著湖面,眼神空洞,他就要死了么? 可是,沒過多久,忽然感覺丹田慢慢升起一股熱流?!真氣隱隱在體內流動,氣入百骸,四肢攢動,難道,真的是解藥? 之前被那老頭暗算的毒傷,他記得他將毒氣封入玉堂,暫時壓制,中了軟筋散之后內力盡失,毒氣漸漸向體內蔓延,這也是他特別虛弱的原因,可是現在,不僅內力慢慢回復,連讓他氣血緩滯的毒氣,似乎也漸漸消散了,這解藥竟有這般神奇的功效?! 陸驚羽暗暗在水中運功調息,片刻之后,體內的真氣恢復越來越多,行氣越來越順,積蓄的力量盈滿五臟,蓄勢待發!他奮力一掙,繩子竟然崩斷了! 她真的給了他解藥?為什么? 陸驚羽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想,他現在渾身的力氣,也渾身的戾氣! 一身紅火新郎禮服的陸驚羽手執寒光,騰空而起,彈指一揮將守在路口的兩人拍暈,留他二人性命,然后徑直提氣闖入山莊,他要報復! “少俠饒命……饒命啊……” 霎時間,原本喜慶的山莊頃刻顛覆,燈籠彩帶飄落一地,杯盤狼藉,桌椅翻倒,家丁仆人哀嚎慘叫,驚恐的四處奔逃。 陸驚羽像從地獄走來的修羅,一身染血的紅衣獵獵翻飛,陰翳的眼眸緊盯著前方,拖著滴血的寶劍,步步逼近前院,山莊里的人且退且求饒,駭得毛骨悚然。 下人在他面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鮮血從劍鋒噴涌飛濺,涂染過一路沿途廊壁,像鋪了一條陰森的紅毯,陸驚羽麻木的繼續前行,逐漸逼向主廳。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穿透回廊,震得墻壁都微微顫動。 “陸賢侄,住手!” 陸驚羽頓足抬眸,只見前廳門前站著一位體格彪悍的中年男子,他雙手背后,身著暗紋黑衣,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深綠色的頭發,極為罕見,也不知何至如此。 “莊主!”下人們如見救星,連滾帶爬的往他的方向靠攏。 他稱他陸賢侄,陸驚羽冷哼一聲,“在下不記得家父有隱居深山的兄弟!” 莊主呵呵一笑,“老夫這些年避世修行,對老友疏于往來,陸賢侄不認識老夫,也無怪?!?/br> “哼,若莊主真和家父有交情,那何至于擄我至此?”害得他這些天受盡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咳咳!說來都是誤會……” “誤會?喂我吃下軟筋散也是誤會?!” “額……是哪個下人這般大膽?!竟敢私自對陸公子下毒?!” 下人們戰戰兢兢,回望后院橫七豎八的尸體,瑟縮不已。 裝模作樣的興師問罪,陸驚羽絲毫沒有感動,只是這人剛才那一聲震吼,內力渾厚行氣詭異,武功未必在他之下,這才是陸驚羽忌憚的地方。 “賢侄稍安勿躁,老夫定會揪出那人為你出氣,好好給你陪個不是!” “哼,這下毒之人……”怕就是莊主你吧,陸驚羽握緊手中的寶劍,陰沉道,“下毒之人自然要追究,不過我還想向莊主討兩個人!” 莊主挑了挑眉,“哪兩個人?” “這第一個,是擄我來這的老頭!而第二個……”說到這第二個,陸驚羽恨得咬牙切齒,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正在這時,護衛急匆匆趕來,貼在莊主耳邊小聲道,“莊主,有個小賊混入山莊,剛才趁亂在封死的密室入口鬼鬼祟祟……” 莊主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低聲吩咐,“先關起來?!?/br> 他轉頭面向陸驚羽,繼續道,“陸賢侄,你說的那個老頭,他大概已經死了,這樣算不算一個交待?” 陸驚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被護衛押綁的那個人,眼里暗流涌動,似有火噴出,突然,他猛的舉起手中的寶劍直指那人,厲聲道,“這第二個人,就是她!” 莊主一愣,詫異的回頭,而這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個假扮家丁的小賊身上,小賊迫于壓力,慢悠悠抬起頭,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呵呵,陸公子,好巧……” 巧個頭的巧!天道好輪回,陸驚羽哂笑兩聲,“莊主,只要你把這人交于我,我便既往不咎!” “哦?”莊主打量起身后的小賊,只見小賊一張小巧的臉蛋精致秀麗,皮膚光滑瑩白,經驗豐富的他一看便知此人乃女扮男裝,他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背在身后的手磋磨了一下,答非所問道, “賢侄這就要走了?老夫還沒喝到你的喜酒呢!” “荒唐!成親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莊主豈能強人所難???” “賢侄有所不知,老夫命不久矣,本已是半入棺槨之人,唯有恩人遺霜留于世上牽掛不下,那孩子久聞賢侄美名,早已傾心于你,老夫想促成這一樁美事了卻最后的心愿,只是事先未來得及知會陸老莊主,下人的莽撞又觸怒了賢侄,老夫多有得罪,在這里給賢侄賠罪了!老夫這把老骨頭走了就走了,只是可憐了那孩子……哎!” 莊主說得幾乎要一把淚下,可對面的陸驚羽卻無動于衷,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小賊。 莊主見沒有說動他,白白浪費了口舌情感,不由有些惱怒,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知這小賊與賢侄有何過節,賢侄似乎恨她入骨?” 陸驚羽被戳中痛處,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暴躁如雷,“哼!莊主把這人交與我便是!” 莊主沉默了片刻,忽的眼里閃過精光,“這樣吧,若賢侄答應明日與我那恩人之女拜堂成親,我就將此人交與你處置,如何?” 這老jian巨猾的老東西!這里的人沒一個好玩意兒,誰都古怪得恨,還總是刁難于他,他簡直恨透了這里!瞥了一眼對面某人暗暗慶幸的小模樣,他鳳目一瞇,偏就打定了主意! “好!我答應娶你那恩人之女,現在總可以把這小賊交與我了吧?” “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不過陸賢侄……老夫還有些話要審問這小賊,待明日你成親之后,老夫再將她交出,如何?” 哼!真是狡猾!陸驚羽不想和他硬拼,只得答應這個條件,就讓她再多活一晚,陸驚羽將染血的寶劍收回鞘內,看了一眼對面逐漸慌張的小臉,挑唇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