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指檢的優勢

    鐘揮得到了考研結果，又是如此一個令人喜悅的消息，精神上頓時放松，接下來的幾天，雖然是仍然要在醫院里實習，然而情緒緩解了許多，因為精神上的愉快，身體上的勞累也感覺有所減輕，睡眠質量相當好，精力恢復比較快。

    四月七號這一天，鐘揮七點四十分來到醫院，作為實習生，必須提前二十分鐘進入病房，檢查自己負責的病人，了解夜間病情變化和已經做出的處理，結果這天早晨，就有一位心臟病人于昨晚半夜過世。

    鐘揮于是又是填寫死亡診斷書，他是一個學習速度很快的人，到現在醫院里的各種常規文書，他都已經能夠流暢填寫，幾個月以來，死亡診斷書也已經填寫過許多份。

    上午十一點多，鐘揮正在寫病歷，忽然外面一陣吵嚷，鐘揮本來是穩穩地坐著不動，只顧書寫，然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楚曼玉，鐘揮于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只見一個老年男子正在怒氣沖沖地對肛腸科的劉主任說著：“弄得我很疼，可能都流血了，你們醫院這都是什么醫生？這還是三級甲等的醫院，就這樣？”

    劉主任連忙解釋：“實習醫生可能手稍微重了一點，您不要著急，我來給您看看，啊，小鐘，過來重新做肛腸指檢?！?/br>
    那老年男子看著年紀輕輕的鐘揮，憤憤地說：“這不會又是一個實習生吧？”

    劉主任道：“我會跟同一起去，小鐘指檢做得非常好，由他來做，很可以放心的?！?/br>
    鐘揮的肛腸指檢乃是在實習醫生之中有名的，別人起初做指檢，都是很有些心理壓力，唯獨他，很是從容淡定，一點內心障礙都沒有的，而其手法之輕巧熟練，是連祝雅婧都不能與他相比的，祝雅婧別的方面都努力去訓練，唯獨肛腸指檢，練習的機會不多。

    劉主任帶著病人、鐘揮和楚曼玉，又回到了檢查室，老人脫下了褲子，劉主任先仔細檢查是否有撕裂出血，好在是沒有，于是便示意鐘揮進行指檢，鐘揮給手指戴上了指套，外面用甘油潤滑，慢慢地伸入病人體內，楚曼玉在旁邊仔細地看著，鐘揮一邊進行指檢，一邊解說，“直腸右壁有包塊，直腸狹窄，包塊直徑大約一厘米，硬度中等……”

    這時病人也顧不得怒氣沖沖，而是擔心了起來：“啊，這會不會是癌癥？我得了直腸癌嗎？”

    劉主任安慰道：“包塊不一定代表癌癥，還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查，以便確診。小楚，馬上安排做直腸鏡檢查?！?/br>
    楚曼玉答應一聲，趕快過去填寫申請單。

    這一個上午總算是忙完了，到了中午，坐在醫院的餐廳里，楚曼玉抱怨道：“真的是頭痛，要做肛腸指檢，唯獨對這個怵頭，那個地方特別敏感，手上稍微重一點，就要給人投訴，我覺得我有些‘指檢過敏’了?！?/br>
    康維世一笑：“看來你將來的努力方向不太容易是肛腸科?！?/br>
    祝雅婧也笑：“沒關系的，距離實習結束還有一個月，到那時為止，你有機會摸上百個直腸?！?/br>
    鐘揮也很是熱心：“是啊是啊，我們盡量把指檢的機會讓給你，一定要讓你成為一個技術精湛的指檢醫生?！?/br>
    楚曼玉登時一副要作嘔的神情：“可別說了，一想到這個，我的頭發根都要豎起來了。對了，鐘揮，你的指檢為什么那么靈巧？我聽劉主任說，你剛一來的時候，進行指檢就好像已經在這里輪轉了幾年似的?！?/br>
    鐘揮沖她一樂：“熟能生巧。開玩笑的，這大概就叫做天賦?！?/br>
    祝雅婧咯咯地笑：“曼玉，你可以在自己身上練一下?！?/br>
    楚曼玉連連搖頭，真的是沒有那樣的勇氣，而且倘若做這樣的練習，總好像是一種很古怪的癖好一般，祝雅婧和康維世倒是彼此練習的，雖然之前也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設，然而看起來似乎比自檢要稍稍正常一些，說來說去，沒有男朋友，在這方面就是有點不方便，女同學之間彼此練習，感覺也好像有點怪怪的樣子，弄不好會給人當做是拉拉。

    鐘揮這一天回到家里，晚飯的時候，就將白天這件事當做一個笑話，講給南宮丹聽，雖然只是實習，而且還不到一年，然而鐘揮在醫院里已經看到許多的事情，當然會有傷痛，不過也有各種各樣搞笑的事情，比如今天這個指檢，就是其中一例。

    南宮丹起初也笑，然而笑過之后卻覺得有點尷尬，鐘揮這個摸肛門的本領是怎樣磨練出來的？都是在自己身上啊，鐘揮對于醫學的興趣，首先是從自己的雙yinjing開始，然后進展到肛腸，他不僅是將yinjing伸入自己的腸道，手指也不時地就會進來，自從進入醫學院，鐘揮開始使用指套，對于指甲格外留心，總是剪得比較短，而且磨得圓潤光滑，這樣探索直腸的時候，安全性更高。

    鐘揮的手指很是修長，指節平緩，手形非常優美，看起來很像是彈鋼琴的手，不過鐘揮雖然比較有才藝，能寫詩，可以畫素描，對樂器卻不是很擅長，他也是喜歡音樂的，卻只是聽歌，不太會演奏，然而他這樣的手指，深入人的肛腸，就很讓人受不了，這樣長的手指，很容易摸到前列腺。

    有的時候，鐘揮特意這個樣子，洗凈了手，戴上指套，潤滑之后伸進南宮丹的肛門，一點點向里面進展，如同一條爬行的大蚯蚓，只是軀體中間多了一根骨頭，鐘揮對南宮丹的身體很是熟悉，很快就準確地找到了前列腺。

    過程之中，鐘揮還和南宮丹解說：“一般在距離肛門五到八厘米的地方，可摸到一顆類似于板栗樣大小的結節，質地稍硬，類似觸摸鼻尖的質感，板栗節的中間有一條淺溝，稱為前列腺的中央溝，兩側大小大約為三到四厘米。這里是前列腺后葉，還可以再向里面深入一下，這里就是中葉了，確切地說，指尖可以抵在中葉前端，不過前葉是無論如何也碰不到了。大叔好在不是很胖，有一些身材肥厚的人，連前列腺的后葉都摸不到。雖然能夠按到的只是后葉，不過大叔也會有感覺的，我就這樣不住地按，大叔有沒有想要小便的感覺？……啊，大叔，你yinjing的guitou射精口有透明液體滲出，你在分泌前列腺液，而且已經流出來了，兩個guitou都在流……”

    南宮丹如同給人提著脖子宰殺的雞，尖細地叫了一聲：“不要說了！”

    雖然手指探進腸道的刺激性不像yinjing那樣強烈，然而鐘揮這一段“科學描述”的話語，實在色情得很，本來應該是很客觀的語句，用在這種地方，原本的那種客觀冷靜到甚至有些無趣的純人體描繪，就帶了異樣的情色，仿佛那些單純的文字恍然變成一根根柔韌的毛，湊在一起成為一支毛刷，就那么伸進自己的胸腔，刷著自己的心肺，那種刺癢的感覺從心肝的中心鉆了出來，讓人難以忍受。

    一想到那些，南宮丹的臉上就又有些發紅，他不敢再想下去，連忙找出另外的話來，把話題帶開：“那么那個老倌子最后究竟是不是直腸癌？”

    鐘揮搖頭：“不知道，不是我的病人，不過我明天可以問問?！?/br>
    南宮丹搖頭：“啊，不用麻煩了，我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知道?！?/br>
    吃過了晚飯，南宮丹讓鐘揮進去休息，自己洗了碗，然后就出門到倉庫值班，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第二天下午，南宮丹睡覺醒來，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消息，“不是直腸癌，只是息rou?！?/br>
    五月里，實習結束，五年級的學生都回到學校寫畢業論文，這也是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鐘揮搜集了資料，根據自己在醫院里的實習經歷，專心地寫論文。

    要說鐘揮真的是非常用心，他之前每天白天在醫院實習，指導醫生所講述的要點，不但飛快地記錄在小本子上，晚上回來之后，將一天的心得連同筆記本上的內容，都一條一條記錄在了電腦里，整理成了一份長長的文檔，發現有當時忽略過去的疑問，或者查書，或者請教指導醫生，此時要寫論文，回過頭來將文檔里面的內容重新檢索一遍，能夠有收獲。

    鐘揮白天的時候在圖書館查找資料寫論文，晚上回到家里，繼續修改論文，這一天周日，南宮丹中午正在那里燒菜，忽然聽到客廳里一陣音樂聲，那不是一般的音樂，是非常磅礴大氣的，很有國樂的風范，讓想到了千軍萬馬，又想到了巍峨的宮殿，讓自己炒菜的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南宮丹輕快地將鍋里的青椒面筋炒rou盛在了盤子里，連同香菇煎蛋一起端了進去，笑著說：“聽著這調子，有一種‘夢回大唐’的感覺啊?！?/br>
    鐘揮一笑：“是嘛，我聽著這個音樂來改論文，就感覺好像批奏折一樣?！?/br>
    南宮丹笑著搖了搖頭：“好了，快過來吃飯吧，吃過了飯再批奏折?！?/br>
    鐘揮有時候寫論文悶了，就會播放音樂來提神，這個方法是比從前準備考研時，吃芥末刺激大腦的法子要和緩多了，清涼油已經不能起效，要吃芥末，辣得舌尖火辣辣，雖然那辣的感覺并不持久，卻的確讓人清醒，南宮丹是以為，鐘揮有時候也有點日本武士道的架勢，關鍵時候那可真的是豁得出啊。

    鐘揮夾了幾塊面筋放在米飯上，他很喜歡吃面筋，油煎過的面筋簡直比rou還要好吃，用來配米飯，鮮美得很。

    這時電腦里換了曲子，很激情很有動感，是喜多郎的“響宴”，然而聽起來特別中國風，讓人想到了茫茫的草原，每當聽這樣的音樂，鐘揮就感到，難怪Jessica那么喜歡日本，日本的藝術文化水平確實高，除了動漫，音樂也相當好，日本歌曲多有經典，港臺時常翻唱，純音樂也很是不錯，原創能力強，比如自己方才播放的那幾首曲子，聽起來都很像中國音樂，然而都是日本人創作。

    然后又想到，自從Jessica回到美國，兩個人互相發了幾封郵件，之后便少有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