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帝國的榮光
書迷正在閱讀:總有刁民想……睡朕、原來我活在rou文里【末世】、秘聞、小夜班員之厄、軟嫩美人的直播、頭牌、香宴、文學之美、金萬淳的“艷遇”初三、給男友戴幾頂綠帽
“這塊礦石來或許自烏魯貢?!?/br> —— 貝利想起來了。 他自從來到科研基地后的三四天時常感到頭痛和心悸,最開始的兩天貝利以為原因僅僅是研究任務繁重從而勞累過度加上之前受傷帶來的后遺癥,但是晚上睡覺時越來越頻繁的夢境和電影般瘋狂涌入腦海的雜亂回憶讓貝利感覺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格倫聽到貝利的描述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他這應該是精神力即將成熟的征兆。 雖然雄蟲的精神力是保證他們在蟲族中永遠處于統治地位的決定性因素,但這項能力也并沒有那么所向披靡無所不能。它的外向表現可以簡單被概括成控制力,是如氣場一般在精神層面使他人服從的能力。 每個雄蟲精神力最終成熟的程度各有不同,就正如每個人大腦開發程度不盡相同一樣,普通人與天才的區別也只是能力差距而已。有皇族血統的雄蟲們往往最為優秀,強大的精神力給了他們無與倫比的統治與決策優勢;然而在普通雄蟲身上精神力與雌性基因中所鐫刻的生殖崇拜決定了雌蟲與亞雌必然為他們所臣服。 在精神力覺醒的過程中貝利缺失的記憶逐漸被夢境中閃過的片段所完善。 他和托亞·萊蒙托家族的矛盾實際上要追溯到那場使他受傷的宴會之前一個月左右。 烏魯貢人是目前可探測到宇宙中與蟲族最“表面和平”的種族。兩個種族于三個星紀前結束戰爭簽訂了和平條約,蟲族承諾不再侵略烏魯貢,作為交換條件,礦產資源豐富的烏魯貢會將會與蟲族建立長期的燃料礦石貿易合作,保證提供足夠的礦產輸入同時也要將任何新發現的礦石向蟲族報備。 那塊藍色的礦石就是貝利無意間在托亞雄父的書房發現的。 他曾與托亞加入過同一個壁球俱樂部,但是托亞卻對俱樂部中的活動不太感興趣,那天他只是順路去送慈善捐款的感謝紀念章而已。貴族雄蟲來訪,托亞雄父的一位比較受寵卻不大懂規矩的雌侍殷勤地將他請進書房而非會客廳后去通報雄主,在這樣的陰差陽錯下貝利在書房寬大的桌子上看到了那枚礦石。 烏魯貢人當時的蠢蠢欲動在軍部上層已經不是秘密,家人在軍部擔任要職的貝利自然同樣清楚,但第七軍團準將埃蒙·普里頓的反心卻還未顯端倪。貝利看到這塊前所未見的礦石后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蹊蹺,不假思索地將它裝進軍裝口袋里沉著地告辭。 當時學期結束暑假將至,他還沒來得及查證這塊被他帶到了學院研究室的礦石是否為烏魯貢人秘密開采后隱瞞不報的新型燃料,也沒來得及將萊蒙托家族可能通敵的猜想告訴雌父與大哥,他就在那場意外中——現在看來有可能是托亞的雄父屬意安排的意外中——失去了記憶。 因為只是被砸了一下腦袋就傷到要進醫療倉并且完全失憶,貝利現在認為自己好像并沒有那么脆弱。 —— “沒錯,烏魯貢新發掘卻瞞報蟲帝的礦石燃料,”科爾曼教授對他點了點頭,“但他們卻用它與以埃蒙·普里頓為首的政變軍沆瀣一氣打算里應外合瓦解蟲族。這也是海登軍團長要把研究組轉移到基地來并封鎖消息的原因。政變的審判法庭被安排在距離首都星相對較遠的N92星系也正緣于此,埃蒙·普里頓勾結烏魯貢人對蟲族發難,勢必有一場肅清戰役要打?!?/br> 這是貝利第一次從科爾曼教授嘴里聽到除科研以外的其他信息,他感覺十分新奇。 “肅清戰役?” 貝利忽然聯想到提前動身前往N92星系的羅恩中將和忽然失去聯系的芬內爾上將,但他并沒有追根究底地詢問他們是否真正與這場戰役相關,因為答案是肯定的,說不定奧康納參加的那場軍演也是無形中的震懾。不過令人安心的是他十分相信帝國軍團的戰斗力,消滅茍延殘喘的反叛余孽對與蟲族來說無異于探囊取物。 “沒錯?!笨茽柭淌邳c點頭,神情輕松地拍了拍貝利的肩膀,“你們的科研已經獲得成功,現在只需要繼續收尾工作,不出一周我們就能解除隔離。在那之前學院會安排你參加一場帝國中央電視臺的采訪,不可以拒絕,這幾天做做準備吧?!?/br> 貝利笑著答應了。 他全都想起來了。 他天生不喜歡出風頭,正如以前一樣他總會拒絕一切家族的宴會的致辭和學院的演講、報告、采訪。 但只有那一次,帝國電視臺在軍事大學實況轉播的實驗成果嘉獎典禮上,他透過厚重的天鵝絨幕布的縫隙看到臺下的觀禮席中一名穿著軍禮服端坐的軍官。他棕色的頭發在貝雷帽的邊緣倔強地翹曲著,一雙大眼睛驕傲靈動。那名軍官笑得十分張揚,讓貝利看得移不開眼。 貝利曾在隨雌父觀看的大型聯合軍演中見過他,也曾經偷偷向別人打聽過他。 奧康納,第五軍團最年輕的上校。 貝利走到緊張得抓耳撓腮的格倫面前抽出他手中的紙質演講稿。他也有些緊張,出汗的左手在校制軍禮服的褲縫上悄悄蹭了兩下。但他也有些控制不住雀躍的心情,心臟朝向著觀禮席中一個方向砰砰亂跳。 “我來?!?/br> 貝利理了理一絲不茍的領口,走進了聚光燈下。 —————— 1:2,奧康納所帶領的戰隊在此次軍演中惜敗沃金斯。 綜合評定結果已出,此次軍演的最終勝利方為第三軍團。 軍演區演練場內,翅翼伸展滿身汗水的兩個人剛剛結束了一場私下的近戰搏斗的較量。 “不錯,奧康納,”沃金斯隨手抹掉順著臉頰淌下的汗水,慢慢收回翅翼落地,“我必須承認,你是一名實力不可小覷的強者?!?/br> 奧康納抬頭,訓練場上仿生太陽的強光使他微微瞇著眼,他只能看清沃金斯高大壯碩的輪廓向他伸出一只手,奧康納毫不客氣,也瞬間回收翅翼伸出右手握住沃金斯的手掌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您的手下敗將而已?!?/br> 奧康納的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任何示弱,他活動了一下在剛剛的對戰中由于激烈而有些受傷的脖頸和手臂,甩掉額頭上的汗水,挺胸昂頭站在沃金斯的對面。 沃金斯在這三天的軍演作戰中早就打消了對于奧康納的偏見,他欣然答應了奧康納私下較量的邀請。對面的年輕人有著對于這個年齡來說絕對強悍的能力,戰場上他的張揚、狠戾與沉著讓沃金斯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沃金斯想這樣的雌蟲簡直跟小貝利天生一對。 “哈哈,”沃金斯爽朗地笑笑,像大哥一樣重重揉了揉奧康納被汗水浸透的卷發,“不用灰心,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把我打敗?!?/br> 奧康納被少將忽如其來的“慈愛”撫摸得猝不及防,只好不著痕跡地避開后對著沃金斯行了個軍禮。 “跟我走,去軍部食堂,”沃金斯招了招手走在了前面,“第三軍團傳統,軍演后請對手吃飯?!?/br> 軍演后的食物粗糙了許多,奧康納心里暗暗腹誹,起碼軍演前自己是被少將的私人廚師招待了一桌子美食,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是軍部萬年不變食譜的簡餐。 他仍舊沒有聯系上芬內爾上將,就連羅恩中將的工作光腦也沒有任何信息傳回。軍演期間緊繃的神經放松后,奧康納終于有心思繼續對于消聲匿跡的雄主產生無盡的焦慮。 他只吃了兩口便默默放下勺子。 “吃不慣?”沃金斯抬了抬眼,看到奧康納的樣子以后隨口問道。 “并不是,”奧康納笑了笑,“軍部的飯我吃了快二十年?!?/br> 沃金斯忽然福至心靈,他舀起一大勺飯塞進了嘴里,打趣地詢問奧康納,“難道是想家了?” “嗯……”被戳中心事的奧康納忽然有些難過,他沒有抬頭,右手無措地抓起勺子在餐盤中攪動,“是的,少將?!彼纳裆雌饋碛行鋈?,張了張嘴猶豫著,而后終于繼續出了聲,“我很思念我的雄主?!?/br> 但是他應該已經快忘記我這個雌奴了。 奧康納在心里默默地想,他的牙齒輕輕磨蹭著下唇。 沃金斯用盡全力才忍住了笑意,他沒想到奧康納和貝利的感情已經好到了這么難舍難分的地步。如果不是軍演區全面隔絕了非軍用通訊的所有信號,他相信奧康納一定會沉迷于視頻戀愛拒絕任何與自己的交流。 就像希爾那個大傻子一樣。 沃金斯決定暫時先不去想自己弟弟和上司那場令人糟心的網戀,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大口向嘴里送飯,裝作漫不經心地對面前低著頭的年輕人釣魚執法。 “我有一個弟弟,叫貝利,”沃金斯笑了笑,“他就快結婚了?!?/br> 奧康納手中的勺子掉在了桌面上,軟潤光滑的勺子彈了兩下后落在了地面上,清脆的聲音被淹沒在食堂熙熙攘攘的人聲中。 他猛然抬頭,睜大的雙眼直直盯著沃金斯,瞳孔劇烈地收縮震顫。奧康納的耳內被時遠時近的嗡鳴聲充斥,他感覺天旋地轉,一直擱在大腿上的左手緊緊捏住了大腿處褲子的布料,他說不出一句話。 沃金斯正埋頭在面前的餐盤里等著奧康納拿出與自己近身rou搏時的兇狠氣勢質問自己在說什么狗屁的謠言 、怒吼幾句類似于貝利除了自己眼里誰都容不下之類宣示主權的話,然后自己就可以淡定地看著他,靜靜欣賞他反應過來后驚喜害羞的樣子。 但是貌似奧康納并沒有什么反應,他甚至有些平靜地過了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輕輕問, “是雌君……還是雌侍?” 這種情景讓沃金斯摸不著頭腦,雌父煞有介事說的求婚的事保密呢?保密到狗肚子里了!他作為大哥難得的惡作劇沒有得逞,只好無奈地撇了撇嘴交代實情,“當然是雌君,丹斯家族的傳統,雄子只娶一個?!?/br> 奧康納感覺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他沒有想到等著自己的是這樣一個消息。 但這些天的一切也都順理成章的有了答案。 奧康納心里一直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在他的心房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向外源源不斷地汩汩流血。他感覺自己的眼眶接連著顱腔都酸澀難忍,淚水到底還是沒有流出來。 整個食堂發出了sao亂的聲音,但是奧康納無心理會。 ———他仍感覺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就是娶雌君而已,自己只是雌奴,不會爭寵的。 整個軍區拉響了刺耳的防空警報。 ———當貝利的侍從呢?副官、親衛、保鏢可以嗎? 所有的士兵都進入了戰斗狀態。 ———如果這樣還不行,那么讓他留在雄主身邊當個管家或者傭人也好,他可以不要雄主的擁抱與憐惜,就站遠一點看著。 數顆光彈在空中轟然炸開,耀眼的白光籠罩著整個軍區。建筑和樓體在轟鳴中分崩離析,飛濺的金屬和石塊橫飛,地面劇烈震動。 敵襲。 奧康納的視野終于漸漸清晰,他目眥盡裂,嘶吼中半蟲化的金色豎瞳迸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的上半身忽然覆上外殼般堅硬的蟲甲,巨大的的暗黑色翅翼伸展,在遮天蔽日的灰暗中攪動了半空凜冽的寒光。 他用身體牢牢擋住了一片忽然射向沃金斯的等離子彈,奧康納半邊肩膀與翅翼根部流出了焦黑的鮮血。 他繾綣地想或許這是他能為雄主做的最后的事了。 奧康納撤離了已經成功半蟲化的沃金斯身邊,轉身抖了抖雙翼。他的后背已經不再流血,焦黑的傷口正在緩慢愈合著。 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驟然振翅沖天,帶領著第五軍團的戰士們用rou身破防向機甲倉飛去。 鱗片狀的蟲甲終于覆上了奧康納半面臉頰。 為了雄主的榮耀。 為了帝國的榮光。 他一往無前。